第16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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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重影堆疊頭痛欲裂，徐慕晝下意識地想摸自己的頭，牽動了手上的針管，只好作罷。

意識慢慢回籠，左手似乎被人緊緊握住，他機械地扭轉頭。

柔軟的黑發像海藻一般将她整張臉遮了個大半，睡夢中手還緊緊握着他的。

是許窈。

徐慕晝目中柔光浮現，蒼白的唇勾了抹淺淡的笑意。

沒忍心叫醒她。

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昏倒前的種種皆歷歷在目。

眼眸黯淡下去，倒是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老十……

——“老大”

老十最喜歡笑，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比雪山間的金日還燦爛。

許窈仰起臉，惺忪的睡眼驀然亮起來：“醒了。”

徐慕晝看她右半張臉被摁出了紅印，眼下烏青，擡手溫柔托住她的下颌摩挲她的臉頰：“讓你擔心了。”

許窈看他那眉頭緊擰，眼神灰敗的模樣，感覺快要碎掉了，眼淚一下子上湧在眼眶裏打轉，豆大一顆無聲砸在徐慕晝小拇指上：“我是很擔心，但更為沖鋒在前不退縮的你而驕傲。”

徐慕晝動了動手，許窈會意俯身緊緊抱住了他：“我知道你心裏難過。”

門突然從外面打開，許窈從徐慕晝身上起來，看向門口站了九個人。

大家眼裏滿是關心，姜銘：“阿晝你可算醒了，你昏睡了一夜，許窈連夜趕過來，可把她急壞了，叔叔阿姨也給部隊打了好多電話，你等會趕緊報個平安。”

徐慕晝看他們幾個人，少了老十總覺得少了什麽。

他神色恹恹：“嗯。”

“我送老十回家。”

幾天後，舉辦了隆重的安葬儀式。

徐慕晝請纓護送老十的骨灰榮歸故裏。

陵園自此又多了五塊墓碑，英魂依舊守護疆界。

徐慕晝護送完老十後，一個人落地A市機場，許窈全副武裝在機場接他。

帽子、圍巾、口罩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

徐慕晝看到她之後腳步一滞，許窈剛想挽上他的胳膊，他轉頭換了個方向走。

許窈：“？”

她沖過去把他攔住。

徐慕晝突然鄭重地告訴她：“這樣的事情也許以後還會發生，我們還是分手吧。”

許窈被氣笑了：“擔心自己随時會死，所以要當膽小鬼？”

徐慕晝胡子都沒刮，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灰敗。

許窈紅了眼，把帽子、眼鏡、口罩全部都摘掉，狠狠砸進徐慕晝懷裏，他還沒反應過來，只是本能地接過許窈塞給他的東西。

許窈那張極具辨識度的臉，幾乎是立刻就被人認出來。

圍繞着他們兩人有人在議論，有人在拍照。

緊接着許窈拽着徐慕晝的衣領往下，直到與自己平視。

她就在這衆目睽睽之下狠狠吻了徐慕晝。

人群爆發出一陣驚呼：“天哪，許窈她！”

許窈在他耳邊輕道：“我做主，你跑不掉。”

徐慕晝單手将她藏進懷裏，親吻她的發頂，語氣有些哽咽：“我死了怎麽辦？”

許窈：“升官發財死老公，人生三大樂事。”

徐慕晝笑，從包裏找出戒指盒，當着所有人面跪下去：

“美麗的許窈女士，我願意将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

就在當天許窈公布了婚訊，紅底白襯衫兩人格外登對——

【許窈V：以後我做主。】

徐慕晝轉發【許窈她老公：到底誰做主？】

嘟嘟看到家裏突然冒出來的徐慕晝，新奇地戳了戳他的臉：“爸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