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井夏末故作不經意地扭頭, 瞅了瞅他放在自己身上的小臂,稍微施了點力壓在她這兒,有點重量。
大夏天, 還是中午, 隔着層薄薄的短袖布料, 仿佛能感受到他勁瘦手臂炙熱的體溫。
硬, 還有點燙。
離得近時,身體內部那種蓬勃的朝氣,若隐若現的纏繞在她周圍。
她喜歡這樣的碰觸,并沒躲開,但嘴上和他反着來, “你怎麽事兒這麽多連這個也要管?”
出門穿個短裙用命令的口吻說就算了, 進了學校,和人家同學吃個飯咋了。
左燃直白道:“我是你哥, 管你吃, 管你住,還得管你床上睡沒睡其他人。”
說完, 不冷不淡地給了沈牧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看着辦,反正他這個哥意思很明了了。
沈牧無所謂地低笑, 跟他也認識幾年了,平時還在一塊兒打球,關系不遠不近。
但倒也明白。
周圍人別想打主意, 就算有人追他妹,這個人, 也不能出在他們幾個裏面。
給旁邊仨人聽得都爆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
“中國好哥哥哈哈哈哈……”
蕭珩佩服了:“有點太早了兄弟,我說, 你擔心太多餘,井夏末看着又不那啥,妝都沒化,心思明顯不在這上面。”
又不是沒見過那種愛談戀愛的女的,畫着個大濃妝,在校服褲裏邊穿着個黑絲來學校,要麽是漁網襪。
Advertisement
一到放假,大晚上的在社交平臺曬齊b短褲和水手服的照片,還是跪在鏡子前,雙腿分開,擺那種很騷的姿勢,一看就很好上,男的都懂。
蔣川倒挺認同蕭珩說的,出了班級,繼續補充道:“沈牧你又不是不了解,跟那群猥瑣下流的玩意兒不一樣,多靠譜。”
“要是他倆真好上了,那你還得慶幸呢,反正你妹早晚都得談戀愛。”
井夏末在旁邊點頭,“就是啊。”
跟那走得單手抄兜一臉拽樣的少年聊,“再說了,你也知道啊,我媽和沈阿姨是好朋友。”
左燃輕聲哼笑了下,把視線放在那壓不住頑皮的少女臉上,無賴的口吻,“想早戀,你得先過我這關,就算老師抓不到,爺爺發現不了,也瞞不過我,明白嗎。”
連苗頭都別有,有也得給掐了。
就算沈牧是他兄弟,也不行。
井夏末不服氣地打他:“憑什麽你能和人家搞暧昧我不能啊,那我也告狀去。”
左燃散漫地勾唇,語氣不太正經,“咱倆情況不一樣,我一男的吃什麽虧。”
“……”
井夏末想了想還真有點道理。
他好像不管和什麽樣的女生在一起都是爽的,就算花錢送禮物也是應該的,反正只要上床睡了,那就有快感。
然後也不會有懷孕的風險什麽的。
這麽一尋思,更不舒服了。
反正她哥要是爽了,那她就不爽了。
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嘈雜不堪的談話聲,漫無邊際的話題,沒把門兒的什麽都聊,蓋得過所有複雜難言的心思。
還在校門口就能聞到炸雞,煎餅果子,關東煮,澱粉腸,麻辣燙各類小吃香味。
店家則放着《紙短情長》和C哩C哩。
蕭珩“草”了聲,壞笑着反駁左燃的話,“你這種級別的,還是吃虧。”
“你要真找了個哪哪都不咋地的,那咱學校那幾個暗戀你的,第二天就得不樂意,想辦法加你撩騷。”
別人談戀愛不一定哪一方吃虧了,反正蕭珩覺得,就沒有他兄弟配不上的女孩。
長得帥,有錢,還大方。
關鍵是下面的尺寸,他們上廁所的時候都見過,草,真夠牛逼的。
要不是有寧雨純這麽個性感張揚的和他暧昧,其他人早就按捺不住了。
大多數女生對自己還是有數,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高二七班的倆人,從初中的合照裏就有對方。
放假還出去一快兒玩。
這不化妝的年齡,能比寧雨純還漂亮的沒幾個,還都平平瘦瘦的,發育一般,更趕不上她那胸大屁股翹。
想追左燃的女生,稍微看幾個抖.音上的視頻,就知道他喜歡這種又浪又性感的。
追人的苗頭就熄了,心思往別的上面放,也就茶餘飯後聊起天來八卦幾句。
蔣川對這個異性緣方面,真是印象深刻,意味深長道:“從小學開始,主動和我聊天的女的,有三個的話,那有兩個都是沖着這混蛋來的——”
“小學啊,這個禽獸就會勾引人家了,咱們還在吃辣條看喜羊羊呢。”
反正從他有性別意識開始,覺得長得好看的那個女班長,就對左燃最好,分零食的時候都多給點。
不過長大以後,他們喜歡的類型不一樣了,他不喜歡寧雨純那種的,就不會發生什麽倆人看上同一個的事兒了。
但也幸好沒有,不然絕對都選左燃。
蕭珩:“沒辦法,長得帥就是能為所欲為。”
誰讓有這麽一張臉。
井夏末買了杯冰檸檬水,安靜地咬着吸管,聽到他們聊小學,那對她來說是很久遠的記憶了,而且和他的童年并不重合。
還有點好奇。
問道:“他都幹什麽了?怎麽勾引人家的?”
左燃自己都沒不記得有這事兒,語調閑閑地,“在他們嘴裏,我打個球都能成勾引。”
井夏末半信半疑地看他,身段挺拔單薄,肩寬,腿長,露出的小臂線條流暢。
清爽冷淡又隐約能想象到身上的薄肌。
是她喜歡的那種。
如果不是她哥的話,她一定會被吸引。
蔣川感覺都能預料到這哥們以後的情況,“現在還有他爺爺管着,再過幾年,看看得浪成什麽樣兒。”
“就表面是正經人,實際上,他才是最壞的那個。”
井夏末還沒徹底見過,不禁有點好奇。
-
午休時間過去,下午一到學校,還沒上課的時候,馬松就拿了個盆子進來。
敲了兩下黑板讓班裏安靜下來,開始宣布:“把你們的課外書,零食,手機,化妝品,全部主動交上來,總之,一切和學習無關的東西,用不到的——”
打眼一掃,就抓到個典型,“寧雨純,你在桌子正中央擺個鏡子,是想幹什麽呢,上着課還得照着才能學下去啊。”
寧雨純無奈地笑了笑,主動拿到講臺上放盆子裏。
馬松高一就是她班主任和數學老師,最了解她,好幾次抓化妝都有這位愛打扮的。
“趕緊回去把你的妝卸了,你要不穿校服,都沒人能看出來是個學生。”
寧雨純這次真無辜了,自己上手抹了抹臉上,“你又冤枉我,什麽都沒化——”
“純素顏,連假睫毛都沒有,老師,我天生麗質。”
馬松雖然看不出來女學生的淡妝,但當班主任這麽久了,塗沒塗口紅總能發現。
“冤枉什麽,你嘴巴紅成什麽樣了,今天剛開學,不跟你計較了,明天,別再讓我看出來了——”
旁邊有個多嘴的說:“這就是吃小孩色吧。”
馬松:“我個男的不化妝,是分不出來你們撒沒撒謊,但女老師可以,還跟以前一樣,讓你們李老師來幫我。”
“然後沈牧,左燃,上課之前給檢查完,讓他們自己把包裏的東西都掏出來,放桌子上,挨個檢查。”
井夏末也帶了個巴掌大的小鏡子,這會兒心虛地低頭照了照唇色。
還行,不明顯,很自然的那種少女色,跟寧雨純用的車厘子色不同。
但包裏還有個唇釉,幾包零食,不好藏。
吃的東西沒多少錢,沒收了也無所謂,唇釉是ysl的冰烏龍,三百多,姜韻買的。
看到前後左右都在想法子藏東西,問池思芋,“要不咱放外面那個窗戶臺上吧?”
池思芋往外探頭,“不行,會掉下去。”
低聲道:“你口紅藏內衣裏面吧,吃的就別管了,也不貴。”
井夏末被逗笑,“不行——我今天穿的這個有點緊,塞不下。”
每個人都得把口袋掏出來。
如果時間夠的話,還是能找到其他藏的地方。
池思芋:“嘶,沈牧人還行,不是還想跟你吃飯嗎,你跟他好好說說,應該能行。”
“那你呢,你咋辦。”
“我帶的這個挺便宜,才三十多,收就收吧。”
“上學期檢查前還會提前預告,基本都不會帶,這次開學就查,比較少見。”
“但之後就松了,不咋管了。”
井夏末看到,左燃在走廊另一側,站在寧雨純的旁邊,漫不經心地看了幾眼桌上的東西就走了。
沒讓把書包拿出來,什麽都沒收走。
而寧雨純心知肚明地向他投去暧昧的眼神,本就漂亮性感,眼型內勾外翹,這下更加動人。
井夏末下午來教室還看見過她用氣墊和口紅,明顯是她哥縱容,給放水了。
她真的服了,左燃這混蛋玩意兒。
人家什麽都不用說,就能混過去。
但馬上輪到這邊兒,她也得用她的方法。
從草稿本上撕了一張紙條,用中性筆随意在上頭寫了一行小字。
前桌倆都是男的,沈牧掃了幾眼就完事兒了。
走到倒數第二排,井夏末把那個小紙條塞給他。
沈牧微微皺眉,嗯了聲,展開紙條,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後,頓了頓,喉結滑動,耳根有點紅。
低聲回道,“沒問題,你以後直接說就行。”
同時,視線不受控制地下移,挪到短裙下少女纖細的雙腿上。
但沒停留太久。
池思芋全程圍觀,在一旁被逗笑,又不敢發出太大動靜,內心直直感嘆自己這個好同桌,太會了——
左燃感覺這邊不對勁兒,湊過來,問:“幹什麽呢。”
瞧了瞧幾人。
沈牧是一副不搭理他的表情,
她同桌趴在桌子上笑得前仰後合,聲音都快壓不住了,也不知道什麽好玩的事兒能樂成這樣。
她則懶散地靠坐在後頭空桌子上,漫不經心抱着書包,屁股恰好壓在他試卷上。
也是副不打算搭理人的模樣。
講臺上頭的馬松已經離開,沒老師再盯着他們。
左燃圈住她一條細胳膊,把她懷裏的書包拽過來——
打算看看什麽情況。
井夏末不給他什麽好臉色,“你幹什麽啊——跟你又沒關系。”
左燃直接肆無忌憚地把沈牧手裏那張還沒來得及藏好的紙條抽走。
上頭就一行小字,黑色中性筆寫的,字跡淩亂随意。
【我把裙子拉高一點,你能別沒收我倆的口紅嗎?】
左燃低操了句,下意識掃了眼她這裙子現在在大腿的什麽位置。
還真比早上那會兒短了。
露出的兩條腿,細,直,白的晃眼,膝蓋不知道硌在哪兒了,還留了點粉色的印子。
說實話,左燃沒想到她在自己跟前都能這個樣兒。
才多大?十七,就學會這麽一套了,那以後得過分成什麽樣兒?
外邊那些女孩怎麽跟男的騷他都不在乎,但她不行。
左燃:“你以前也這樣?”
井夏末故意裝聽不懂,單純道:“哪兒樣啊?”
她心裏的郁悶勁兒還沒緩過來,憑什麽他都能跟寧雨純眉目傳情啊,她啥都沒幹呢。
左燃看她這副溝通不了的模樣,莫名其妙想起來個之前不感興趣的事兒。
一群大人在那閑聊,窮養男孩沒事,但有的女孩沒錢了容易誤入歧途,受不了誘惑,随便跟男的上床。
他冷聲道:“有事兒不找你哥,找外人幫忙”
井夏末頓時有點無語,心說,就因為你是我哥才不能用這個方法啊。
他看了她的腿又不會多想,更不會有反應,純粹就是個走路工具。
別說腿了,就算是撞見她洗澡,把全身看光了,肯定都不會硬。
兄妹關系,怎麽可能有其他想法呢。
再說了,他哥這種的,什麽樣的性感身材沒見過啊,根本不會被這種小小誘惑打動。
她直白道:“對你露大腿又沒用。”
沒好氣地轉身,少女的高馬尾迅速揚起,又落下。
沒心沒肺地笑着和同伴去上廁所,跑遠的單薄跳動身影,像夏天的清甜薄荷,快樂又自由。
發尾還不經意掃到他臉龐,起了癢意,難以忽略。
左燃低操了聲,頭一次無話可說,心口有點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