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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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這章, 中間往後,時間線是接第18章  的!!重逢後的兩三天,

但是愛恨交雜, 相愛相殺, 致力于氣死對方。

比誰更能讓對方嫉妒, 占有欲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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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夏末那天回去後, 生了場病,高燒了三天三夜,不知道是流感還是分手的事。

一直在床上躺着睡覺,室友郁寧特別好心,每天給她帶飯, 本來勸她去醫院, 但她覺得自己沒事,從小到大就怎麽去過醫院, 身體挺好的, 就這麽靠吃藥和睡覺給撐過來了。

從這之後,整個人又如同滿血複活一般, 恢複成幹勁十足的狀态,每天很忙,上不完的課, 學不完的東西。

只是,生活中不再有他。

很長一段時間,只有音樂陪她, 他整個人,這個名字, 就像從沒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一樣。

共同好友們基本也了解情況了,有意和她減少聯系, 她不主動的話,也不會來叫她出去玩,應該是他命令的。

這一年春節,她沒回家過,像個做錯事落荒而逃的罪人一樣逃到了小姨家。

小姨和表妹倒是很歡迎她,以為她跟親媽吵架了,還說她該體諒姜韻,總是為了她操心,操不完的心,太不聽話。

姜韻在婆家那邊忙完後,也過來了,跟她說,左燃也沒回去過年,非要創業,左承陳晚跟兩老人都不同意。

她聽到了,也沒吭聲,心想只要是不是什麽危險又違法犯罪的事就行了。

前段時間他幹的那幾件,爺爺顯然還不知道,他舅舅看他安生了,估計也沒再跟陳晚說,就這麽隐瞞下去了。

電視上播放着陳晚,大大小小的歌手和演員唱着歌,姥姥跟大姨小姨在餐廳桌子上包餃子,聊着家常,八卦。

表弟表妹則玩着平板游戲,嘴裏吃着各類酥糖,同時争辯着誰打游戲的技術更好。

氛圍熱鬧歡快,年味很足,但井夏末心裏空蕩蕩的,說不出的失落感和空曠感,話很少,身上疏離氣息多了幾分。

純素顏,随便穿了套冬季睡衣,窩在沙發上,不太想出去玩,池思芋跟盛禾都找過她,但她這段時間身心俱疲,除了跟音樂有關的,什麽都不想接觸。

電視聲開得大,混合着游戲音,客廳亂糟糟的,她等着吃飯,就這麽窩着放空。

小姨笑着問:“夏夏,長這麽漂亮,身材還苗條,得有很多男孩追吧。”

“還行吧,不算很多。”

還有個表妹追星,守着電視,要看偶像上春晚,“姐,你覺得他倆哪個帥?”

“右邊的吧。”

表妹偶像就是右邊這個,像得到認同,一臉花癡地說:“我也覺得哈哈哈…”

“說不定,你以後看春晚的時候,能看到我。”

“你要進娛樂圈啊姐?”

姜韻在餐廳這邊擀着面皮,聽見了,先是“啧”了聲,吐槽着:“現在不靠譜還傳染起來了,好的不跟你哥學,非要學他的叛逆。”

井夏末不搭理,自顧自跟表妹聊天,“诶,你聽過我寫的歌嗎,我朋友圈發過。”

表妹在上初中,有自己手機,找出來打開表姐的微信。

聽了一小段就開始捧場,語氣誇張:“天啊,這是你寫的歌啊,我還以為是哪個歌手的呢,以前我倒是知道你唱歌好聽,基本不跑調,但沒想到你還會寫歌,太牛了姐。”

“你要是真進了娛樂圈,那不就能見到我愛豆了。”

井夏末露出發自內心地笑,“說不定呢,到時候給你要簽名照哈哈哈哈,不過,我那老師也說過我有天賦,尤其在音準方面。”

姜韻這時候還認為孩子就說着玩玩,來了句:“就算是萬裏挑一的天才,中國還有14萬呢。”

“不管哪個領域,都不缺天才。”

井夏末聽多了這類打擊意味明顯的話,壓根不放心上,摁遙控按鍵,把電視音量調上去,試圖隔絕姜韻喋喋不休的廢話。

同時,忍不住點開他的朋友圈。

近三個月,什麽內容都沒發。

不過,也沒屏蔽她。

她發了條消息:【新年快樂,哥哥。】

本以為他會裝沒看見,或者拉黑她,也沒期待他能回,發完就把手機扔桌上了。

過了大概兩分鐘。

左燃:【這麽快就缺錢了 】

井夏末:……

她懂了,他這是以為自己有意緩和關系,然後繼續要錢。

但其實沒有,就單純地一條新年祝福而已,他想多了。

很快,他那邊的消息又來了第二條。

【自生自滅吧,你以後,就算死在外面,我都不會管,快餓死也別來跟我要錢。】

……

井夏末視線虛空地盯着屏幕看了幾秒,眼眶有點泛酸的時候,退出這個頁面。

發了條動态。

【“愛不能束縛我,我會永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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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六年裏的前三年,她碰壁了不少次,幸運,也不幸運,分不清是哪個更多一點。

每次在工作上面失落崩潰到想放棄的時候,就忍不住偷偷去打聽他最近過得怎麽樣。

在她低谷期那幾年,恰好,也是他最失意的時期。

創業失敗兩次,左崇禮和左承,絲毫不幫他,也從沒看好過。

中國每天有無數個新開的公司,多數企業,平均壽命不超過三年。{1}

創業者第一次失敗的概率為95%,第二次失敗率依然在80%以上。{2}

井夏末從網上看到這些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也以為他不會成功。

但他這個人骨子裏就很偏執,或許跟從小的教育也有關,內核穩,強大自信,從不垂頭喪氣。

成功或失敗都不重要,前進似乎被他當成宿命。

井夏末偶爾會浏覽他的動态,只是從沒再聊過天。

但他不是個喜歡分享近況的人,很多事,只能從祁炎舟跟蔣川那裏打聽,或者池思芋。

池思芋跟蔣川談了一場,沒多久分手了,繼續當朋友,現在她也搞不懂具體什麽情況。

在左燃創業失敗的第二次,井夏末也同時經歷着全家人不支持的境況,徹底動了退圈的念頭。

娛樂圈從不缺美女,也不缺唱歌好聽的。

她不會演戲,又不甘心當網紅,沒任何人捧的情況下,混了幾年還是18線,身上沒什麽錢,還有不少罵聲。

她這時候以為,他也要放棄了,欠了一屁股債,最初借的錢和掙的錢都賠得一幹二淨。

游戲界抄襲極其常見,最大的資本會進行壟斷。

他和團隊做的那款游戲,上線沒多久,就有五家公司出同款游戲進行圍剿。

和他一起創業的兄弟,井夏末認識一個,叫沈讓,這人跟沈牧也是親戚。

當年因為她,左燃還去打了一頓沈牧,不過沒鬧大。

看樣子,也沒影響沈讓跟他之間的關系。

祁炎舟給她發過一張左燃落魄時的照片。

他跟創業的兄弟坐一塊,手裏夾着根煙,燃了一半,脖子挂着耳機,慵懶又漫不經心。

沖鏡頭勾唇,依舊笑得特別帥,意氣風發,春風得意,透着狂。

旁邊地上放着泡面,酒。

但這照片的感覺,絲毫不見狼狽落魄。

她以為他會頹廢,堕落,消極,狼狽不堪,受不少暗裏的白眼和嘲諷。

結果都沒有。

反倒有種,一不小心玩砸了,但沒關系我故意的既視感。

随時都有東山再起的勇氣,把人生當游戲。

即便沒了家裏長輩的庇護,幫助,依舊混得風生水起。

說實話,井夏末不知道他心态為什麽這麽好,明明把第一次賺的錢都賠完了,還欠了周圍兄弟的投資,加起來,欠了最少十個億,還不止。

爺爺和三伯這時候應該在等他回去要錢,讓他低頭,服軟,然後幫他還債,

之後要求他按照家裏鋪的路走。

外界對他的聲音,有不少,他之前狂,現在也狂,許多人看不慣,二代們會在私下看笑話,說,曾經的太子爺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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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承不承認,他的确影響了她不少,這種無形中的影響,真的讓她慢慢撐下來了。

她知道他比自己厲害得多,不管是能力上,還是心理上。

後幾年,是兩人飛速進步的日子,同樣忙碌,也同樣賺得盆滿缽滿。

沒有誰銷聲匿跡,但也從沒出現在對方的生活中。

井夏末在很多個夜晚會忍不住想,下次遇見他,會不會是在婚禮上,她以家屬的身份出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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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夏末最近簽了個代言,從影視劇到代言方面,基本都是公司老板和經紀人挑,她沒什麽選擇權。

經紀人叫費嘉,四十多歲了,看她最近狀态不太好,想讓她散散心,“我給你接個出去旅游的綜藝吧,你天天熬夜,失眠,也沒什麽靈感寫歌。”

“前幾年是太忙,沒空放假,現在給你放假了,怎麽還是老喜歡窩在家裏,也不出去社交,你看喻思原,就比你會拉攏人心。”

“她前段時間跟西北圈捧的那個寧西,發了張合照,緊接着,就聯手搶了你一個電影資源,那個餅,是我求爺爺告奶奶才給你争取來的。”

娛樂圈早期有分量的圈子就兩個,京圈,西北圈。

一個有最好的劇本,一個有最好的導演。

那些拿獎的電影,基本都是西北圈導演拍的。

費嘉自己也沒放幾天假,多休息一天就少掙不知道多少錢,年後第十天來到她公寓,試圖開解開解。

公寓大平層,高層,360度落地窗,輕奢極簡風,家具都挺新。

阿姨每個一段時間來打掃,但不在家裏住,她是公衆人物,也不習慣房子裏有陌生人同住。

費嘉覺得房子裏不開窗簾,特別壓抑低沉,沒什麽生氣,拉了一半,從陽臺上往外望,“這個位置是挺好的,既有隐私,還能看到街景。”

她捋了下長發,側頭看過去,“有落日的時候更完美,每次黃昏,我都忍不住拍照。”

這會九點多了,夜空漆黑,月亮被烏雲籠罩,街上閃爍着車水馬龍,不過樓層高,沒噪音。

費嘉:“像你這種流量,只能住高層,30層往上,最好附近一棟樓都沒有。”

“要是別墅的話,萬一哪天忘拉簾子 ,你約個會,全給你偷拍下來了。”

被狗仔跟拍挺正常,不過井夏末一般沒擔心過,私生活比較簡單,好幾年了都沒地下戀過。

費嘉去餐廳逛了圈,看到桌上好幾個外賣袋子,“吃得夠不健康的,一堆垃圾食物…啧啧。”

“沒抽煙酗酒吧?我跟你講,一旦有了煙瘾酒瘾,皮膚狀态會很差,老得特別快,幸好姜姨在你上學的時候管得嚴,沒讓你染上什麽不良嗜好。”

費嘉打開冰箱掃了圈,冷藏層擺着水果跟酸奶,果汁,各式各樣的營養品補品。

冷凍層則是口味不同的冰激淩,雪糕。

沒發現酒瓶之類的,放心了不少,去廚房洗了點車厘子。

井夏末最近作息有點亂,下午醒的,不到十點鐘就無精打采,睡又睡不着。

神色倦怠地抱起自己那把吉他,随意地彈唱幾句。

“這城市那麽空”

“這回憶這麽兇”

“這街道車水馬龍”

“我能喝誰相擁”

《空城》。

極其随意地清唱,從始至終地好聽。

不帶妝,純素顏,黑發散亂,略微淩亂,姿勢懶散地坐地毯上,身上穿着款式簡約的T恤和家居短褲。

兩條長腿依舊特別好看,皮膚毫無瑕疵,身材健康,勻稱,特別薄。

費嘉從一開始就看好她這張臉,因為不懂音樂,也覺得不如演戲好掙錢,畢竟歌手不那麽好混。

但也不得不承認,她抱着吉他唱歌的時候,身上都有特殊的魅力,漫不經心又随性地漂亮。

不過,今天散發出來的氣質跟這首歌有點像,

為情所困。

“別唱了,”

費嘉打斷她,“跟你說正事呢,選一個今年的旅行綜藝。”

“不然我真擔心你心理出問題了,現在好多年輕人承受力不行,在這行混不了,能混出頭的,首先,不能戀愛腦,其次,要有很強的鬥志,好勝心。”

費嘉一邊剝橘子,一邊想潛移默化地改變她。

“別管平時怎麽八卦吃瓜,他們跟過多少金主,又在床上怎麽陪.睡,但都改變不了一點,想贏的心,超過一切,回看他們早期的經歷,個個都是狠人。”

“诶,你最近,不會還想着你那個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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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那個月,去游樂場錄了期節目,附近就是溫泉酒店。

井夏末和他在那裏度過的兩晚上,助理喬喬給費嘉講了。

費嘉也搞懂這倆人什麽關系了,但還不清楚過往。

以為就簡單睡睡,到不了情根深種的地步,畢竟五六年沒見了。

“人家壓根不在乎你,你現在這年齡,就該好好利用男人,清醒一點,畢竟男人都喜歡小的,越小越好。”

沙發上的手機響了一會,井夏末掃了眼備注,秦笙。

沒接。

繼續撥拉琴弦,神色淡淡地哼唱。

費嘉:“誰啊,怎麽不接,騷擾你的?私生號碼?”

很多男明星經常收到私生打來的,她這個女明星還好點,不頻繁,不過偶爾也有。

井夏末:“不是,秦笙,新代言老板的女兒。”

“诶,”

費嘉來了興致,“我跟你講過沒,這個代言,人家定你就有他女兒的功勞。”

“我跟她又不認識,為什麽選我,也跟你說過”

“你倆真不認識?”

井夏末停頓兩秒,思緒有點亂,不禁陷入過往,臉色冷了幾分。

……

秦笙,原本是他身邊那個兄弟蘇池的女朋友。

這幾年具體發生過什麽,她又不在身邊,沒法打聽到所有細節。

而且,有時候知道的越少,對她來說反而是種自我保護。

秦笙跟蘇池應該早就分了,追過他,也就是在他低谷期那幾年。

井夏末:“她前幾天就約我出去玩,不想去,不是一個圈子的。”

“去啊,為什麽不去,”

費嘉去拿她手機,“多認識點他們那個圈子的挺好的,都是二代吧,肯定有喜歡你的。”

費嘉直接幫她接通,“喂…诶…夏夏在忙着拍廣告…”

标準的客套語氣,聽得井夏末心煩意亂,輕輕皺眉,要去搶手機,但沒成功。

費嘉聽對面說了什麽,立馬答應下來:“明天晚上啊,沒問題,我跟她說聲。”

井夏末不樂意地用抱枕丢經紀人,“不想去啊。”逃避也好,慫也好。

猶豫幾番,沒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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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選的娛樂項目,先是滑雪,後是狼人殺。

井夏末不會滑雪,前幾年沒進圈的時候,跟左燃來過滑雪場,一般陪着他們玩,但自己擔心摔疼,沒什麽體驗感。

現在一忙起來,就喜歡去室內打羽毛球,這運動還能治頸椎酸疼。

不過還是換了一整套滑雪服。

晚上七八點,夜場最适合滑雪。

除了她之外,就一個明星,也認識,李京嶼,

前幾年大學那會就見過,之後也遇到過,但算不上熟,估計本來就是個富家公子哥。

還看到了蔣川,池思芋,盛禾。

秦笙穿了一身白色滑雪服,黑發留在外面,很瘦,很高,五官特別好看,清純型的,說話比較溫柔。

盛禾很主動,嘻嘻哈哈個不停,看樣子挺熟絡。

見到她後,上下打量一番,笑意不減,但語氣意味深長:“大明星,好久不見啊。”

“你現在忙得都約不出來了,怪不得都說紅了會飄呢,你爆火以後,都不跟我們這幾個老同學聯系了。”

井夏末在調試自己的雪鏡,無所謂地口吻:“只有老同學才知道我黑歷史,像裸.聊什麽的,除了你之外,也沒別人更清楚了。”

網上的确有這種爆料,要麽盛禾發的,要麽跟別人講過,但井夏末不在乎。

沒照片就等于空穴來風,即便有,也能被費嘉這個經紀人壓下去。

她以前就發現這人不能深交,見利忘義,不怎麽意外。

秦笙好心幫她戴上雪鏡,又整理了下長發,黑發濃密柔順,手感極好。

意識到這兩人微弱的火藥味,說道:“她有一年,365天都沒休息,剛火的那一年吧,真的挺忙的,現在好點了嗎?”

井夏末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在鏡頭裏說過行程安排,也不知道她怎麽這麽了解。

“嗯,今年我經紀人讓我放松點。”

“對了,你會滑雪嗎,要不找個教練?”

“會一點,害怕摔,主要不敢嘗試戶外運動,一受傷就得請假,有的劇組請不了假,不過最近沒事兒。”

最少半年不進組。

而且姜韻也不想讓她玩滑雪這類,說急診,天天難都接收因滑雪意外骨折的,每年五百多萬人出事。

“那你小心一點。”

盛禾看秦笙技術不錯,“你上次和我出來,不是還摔了好幾次嗎,進步這麽快啊,看來最近沒少滑啊。”

秦笙聽後,眼裏笑意明顯,暧昧非常,“因為有個好老師。”

說完,側頭看了眼井夏末,井夏末戴着雪鏡,目視前方空曠能玩的地方,沒偏頭對視,但聽到了,心口不自覺收緊。

“誰啊?”

盛禾像明知故問。

秦笙:“還能有誰,就他啊。”

不經意間,又瞥了眼散漫狀态的井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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