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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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份, 北方氣溫已經降到最低。

井夏末表面照舊跟親媽撒謊,不過,和他的聯系, 的确也減少了很多, 一直沒見過面,

他總說抽不出空, 具體靠什麽賺錢,她問過,他沒說。

時不時能收到他打過來的錢,但都不是大額的。

這個事,其實是個持久戰, 所以她跟親媽一再隐瞞, 耗着,暫時沒別的解決辦法, 只能這麽做。

也不知道他能忍受多久沒錢的日子, 以前真算得上紙醉金迷,随便買個定制的床墊, 一百多萬,

這種東西其實沒那麽重要,幾千的也一樣睡, 純粹是錢多的沒地方花。

那時候,兩人都沒想到,短短幾個月, 經濟上的變化已經是翻天覆地。

現在別說人均一千以上的餐廳了,就連一百的, 她都得考慮考慮,買水果也不能不看價格直接付款了, 以前買串陽光玫瑰都五六百,現在直接不吃貴的水果了。

這種花銷上的差別,要說沒有一點影響肯定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至于受不了。

她這段時間反倒比以往更有勁頭,拿他轉的錢繼續去學聲樂,吉他,電吉他,偶爾還有幾節其他樂器,老師水平高,收費也高,

還有說她音準天賦厲害得不行,給介紹經紀人的,但看着有點像騙子,校內就有不少人被騙錢,加上姜韻那邊也還沒同意,就暫時擱置了。

休息日。

盛禾和郁寧還沒起床,室外氣溫低,幾乎零下,屋裏開一整夜空調,蓋着冬季被子睡覺,被窩裏特別舒服,賴在小床上不想起。

看她又背着包出去了,懶洋洋地說:“你是真不怕冷啊,穿這麽少,這個天,就适合在屋裏待着。”

“你要不是背着吉他,我都懷疑你每次出去都是約會,诶?最近怎麽沒見你倆打視頻啊,分手了?”

井夏末沒回,而是說,“不就視頻過一次嗎。”

說些調情的話不太習慣身邊有人,也就九月份他打過來一次,其他時候基本發消息。

最近,更是連消息都沒有。

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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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敬遙去西藏旅行的時候,談了段公路戀愛,幾個月,依舊是和平分手,分手後繼續做朋友,幾乎不會被異性反感。

跟井夏末說,過兩年打算去開民宿,想一直那麽自由自在,不考慮結婚生子的事,也不聽家裏安排從商或是從政。

老實講,井夏末是很羨慕他這人的生活方式,但她沒辦法做到,音樂,和哥哥,都足夠讓她放棄這些。

江敬遙聽了她寫的歌,沒做什麽評價,而是說,“愛永遠不可能是自由的,愛,從一開始就意味着牽絆,承諾,責任。”{1}

是相互付出,奉獻,索取,妥協。

愛,是一場巨大的牢籠。

是啊,如果愛是自由,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那麽多心碎的人了。

{2}

她跟江敬遙和池思芋講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這兩人都不是挺意外,池思芋來了句,“我震驚什麽,你喜歡又不是我哥,我哥年紀太大了你們不合适。”

井夏末苦笑不得,忍不住問,如果是他們會怎麽選?

目前這情況,加上姜韻說的那些話,擺明了讓她二選一。

一邊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戀愛結婚,受到所有人祝福,沒任何阻礙的各種二代,不比左燃差,只不過沒感情。

一邊是…和家裏鬧翻的哥哥,20歲的年齡一無所有,沒了家裏的庇護,做什麽都不會順風順水的。

兩老人不管是感情上,還是觀念上,早就把左敘當成親兒子。

不出意外的話,幾乎沒可能接受。

江敬遙:“但凡是個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其實當問出來的那一刻,心底已經有了答案,只不過在猶豫。

“我不知道。”

她說。

江敬遙父母就很典型,家世背景也差不多,能了解她這情況,很局外人地閑聊起來,“他就算找個普通女孩,都比你能讓爺爺奶奶好接受點。”

“你要趁早做決定,萬一他之後,後悔了,為了你和爸媽斷絕聯系,卡被凍結 ,跑車什麽的都被沒收,覺得不值當,說不定還會反過來怪你。”

“你怎麽能保證,他會愛你到多久?”

“正是年少輕狂的年齡,以後清醒了,後悔的男生才是大多數,你得信我。”

江敬遙這人從來沒覺得愛情重要過,很随性灑脫,也很快樂,比他們大幾歲,不占任何一方,純粹是以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

“去年的時候,沈牧就追過你對吧,我倒是挺看好他的。”

最近沈讓和左燃有聯系,都是編程方面很有天賦的,他正好想起來這個事了。

沈讓是沈牧的堂哥,江敬遙也認識。

“也不算追過。”

但能感覺出來。

江敬遙随口道:“他以後是不是打算當檢察官,挺好的,挺穩定的一個人,你要不和他試試吧,我記得你們爸媽也認識。”

“你幫我問問,我哥最近在幹什麽。”

“你問沈牧他們不就行了。”

江敬遙想制造點機會。

她接連問了蔣川,祁炎舟,沈牧,蘇池,總之是他之前那個圈子的兄弟。

得到的答案很統一。

說,他現在要錢不要命,瘋了一樣賺錢,

賽車比賽明知道不正規的很危險,還去,也不跟其他人借。

祁炎舟什麽都不問直接打給他一筆錢,他也沒要。

“我勸你關心關心你哥,除了這些,他還幹了別的,沒跟我們說,萬一幹了什麽違法犯罪的事,也來不及阻止。”

蔣川:“诶,不過,你倆幹啥了,他怎麽一夜之間變窮了,窮得我都不适應,在我記憶裏,他從生下來就富得不行。”

“主要他爸也沒什麽私生子,以後的遺産,都是留給他和左朝的。”

他所在的世界,用錢,用權,就可以解決一切,沒任何苦惱,一生都會平步青雲,無憂無慮。

她就是那個意外。

蔣川:“你知道現在怎麽說他的嗎?”

——【就算是太子爺也得吃愛情的苦。】

“之前還有幾個看不慣他的你知道吧,覺得他這人太狂了,現落魄成這樣,也不知道那幾個傻逼會不會落井下石,故意整他。”

這幾人都是真心為自己兄弟考慮,害怕真的出事,早就跟陳晚和左承說了,拐着彎說的,但這對父母也查不到,或許是真的動氣了,暫時沒插手。

井夏末甚猶豫了一天,又做了個決定。

深知這一切的導火索都是自己,由自己開始,也該由自己結束,不能再讓他荒唐下去了。

這個結果,她很可能負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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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份,臨近過年期間。

時隔上次和他見面,隔了三個多月,她動搖了。

她去找了沈牧,沈牧給她發了個公寓地址。

“你也聽說我和我哥的關系了吧。”

“嗯,你怎麽想的?”

沈牧其實不太能理解,只不過回想起來的時候,一切都能想通了,高中那次,他還跟左燃親口說,想追他妹。

問道,“我挺好奇,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不然,為什麽高中就不讓你談戀愛。”

“畢業的時候。”

她坐沙發上,離他很遠,面無表情地回。

具體,是從哪一刻,記不清了。

一見鐘情的應該是她。

只不過為了撇清,一般都會說是他勾引的自己。

沈牧:“你也喜歡他?你倆誰主動一點,他沒強迫你?”

“我一直以為,他跟寧雨純有點什麽,你要是沒來的話,和他上床的,應該就是寧雨純了。”

頓了下,“姜阿姨的擔心是對的,你換位思考下,你未來老公的過往,”

“如果和家裏沒血緣關系的妹妹上過床,你還會和他結婚嗎,打心底裏覺得關系混亂,是被玩過的吧。”

“而且,你是女生,男的一般更在意。”

“不過,我倒是不在意。”

井夏末也不反感他這會兒故意提寧雨純了。

利用心思很明顯,直接地道:“我打算跟他提分手,只有我自己說的話他不會同意。”

“你跟他說,咱倆睡過了,對了,你敢發嗎,你如果敢的話,我就當你女朋友。”

最後一句話對沈牧的殺傷力很強,沒猶豫就答應下來,“可以是可以,但這個太容易刺激他。”

本意從沒有讓關系鬧僵的目的,而且,沈牧感覺這兩人還是兄妹情更多一點,用這個理由分手,有點過分。

沈牧:“我說你後悔了,他就懂了。”

井夏末感覺了解哥哥的80%,“他不一定甘心,你試試吧,他這人,骨子裏挺瘋的,不受控。”

“我什麽都沒幹的話,他不會放手。”

沈牧笑起來,無奈又心甘情願,“你明知道他瘋,還讓我得罪他。”

“你如果不敢的話,我就換個人。”

她神色淡淡,把利用說得明明白白。

“這個膽子還是有的。”

沈牧拍了張她的側顏,給左燃發過去,表示人在自己的公寓,自己的沙發上。

并且,房子,還只有兩個人,獨處,孤男寡女,想幹點什麽也沒人打擾。

意味再明顯不過。

井夏末滿意地看了眼,提醒了句,“他如果來找你,你知道該怎麽說吧。”

她昨天就開始猶豫,要用什麽辦法,想了一圈,還是沈牧最合适。

一來這人高中就喜歡過她,那混蛋哥哥還有數。

二來,沈家同樣是豪門世家,跟左家沒上下之分,他就算再想發洩,也不幹做出太出格的事。

換成個普通男孩,按照他的報複心,說不定未來都給人家毀了。

沈牧不會被報複,爺爺和爸爸的位置,姜韻有意無意間給她提過,無非是希望她能做個聰明又清醒的人,選沈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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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邊沒秒回,可能有別的事,沒看手機。

井夏末等到了晚上,等到的,果然不是分手消息。

【你想要我怎樣,你說。】

【你一句話。】

【我什麽都能放棄。】

【只要你。】

晚上九點,她正在沈牧的大平層公寓裏,吃沈阿姨做的甜品,抹茶千層,上次姜韻拿過去的沒能吃到,兜兜轉轉吃到了,味道的确很不錯。

但此刻吃在嘴裏,突然變得苦澀萬分,伴随着他的那幾句話,心口越來越堵,窒悶得難受。

客廳音響,循環播放着她喜歡的歌。

沈牧給她倒了點解膩的飲料,看她臉色不對勁,岔開話題,“這音響怎麽樣,其實我平時不怎麽聽歌,但我記得他給你買的音響都挺貴的,也換了個貴的。”

井夏末沒心情關心這些,給沈牧看自己手機頁面,“他沒那麽輕易相信。”

其實她想問,你會愛我到多久?

但這問題沒有答案。

可她真的不能被姜韻送去新加坡或其他國家,

那個想簽她的經紀人,提醒過了,絕對不能出去,會錯過內娛的很多機會。

再火的明星都不敢随便出國上學,即便是巅峰期,再回來,也會糊得一塌糊塗,立馬跟同期拉開差距。

愛豆路也不行,泡菜國市場小得不行,跟國內一個省份的面積一樣大,

但凡有點辦法在內娛混,也不能去當小愛豆,那經紀人勸過她,看她長得漂亮,就想讓她當演員,可關鍵她學的不是表演,不感興趣,只愛音樂,寫過幾首歌。

沈牧:“你睡主卧吧,挺幹淨的,平時阿姨幾乎每天都來打掃,等會我換個新床單。”

她恍然間想起,還有個長輩能管得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起了身, “我去找他舅舅,能查到他在哪裏,如果來找你的話,記得跟我說。”

也沒看對方,匆匆忙忙離開了。

沈牧眼裏閃過失落,想留她,倒不至于今晚占便宜,等于表個态,沒因為畏懼左燃就不敢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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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

陳鳴正在酒桌上喝酒,樂呵呵地跟下屬聊天。

下屬:“看過《犯罪人論》嗎,裏面說,他去監獄裏觀察,包括歐洲的監獄,裏面的犯人,基本沒有長得特別帥的,很少有五官端正的,可能經濟犯好一點。”

“像□□犯,搶劫犯,這些,都有五官特征。”

另一人:“倒不如說,是冷血,同理心差,這些基因。”

陳鳴最近心情不錯,局裏剛破了個大案,煩心事少了許多,挺久沒好好放松,正想繼續倒茅臺的時候,家屬號開始震動。

随和的氣質開始恢複成八風不動的沉穩強大氣場。

聽完電話那頭井夏末的話,神色凝重了幾分。

挂上後,吩咐道:“讓技偵去查左燃,把他這半年的聊天記錄,通話記錄,全給我恢複了,看他最近跟什麽人聯系過。”

效率很高,等他接上井夏末回辦公室裏頭,左燃也被聯系到了,接着就趕過來了。

三個月沒見,恍若隔世。

井夏末在辦公室沙發上坐着,手裏一杯一次性杯子的熱茶水,神色微怔,和他對視着,沒能挪開眼。

他一身黑,帶着滿身冰冷氣息,身段挺拔,還是帥得過分,黑發在路上被夜風吹得淩亂。

神色倦怠懶散,嘴角一抹邪笑。

眼眸漆黑地看着她,想說點什麽的時候,陳鳴上來就是一巴掌甩了過去。

井夏末心裏重重一跳,下意識從沙發上起身,走了過來。

他沒躲,也沒還手,腦袋被力道弄得偏向一側,停了秒,擡眼看她,又接着轉過來,回看陳鳴。

陳鳴下手重,沒留情,聲色俱厲,呵斥,“你現在給我老實交代!都幹過什麽!”

井夏末本來以為就是跟人賽車這種事,看這情況,頓時也跟着緊張起來,明顯還有別的事,祁炎舟猜對了。

他聲線微沉:“還沒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兒,對方邀請過我,不過,我還沒考慮好。”

陳鳴:“教育過你沒有,別跟段敬馳這人來往,”

“你明知道他爸是個什麽玩意兒,現在都不敢入境,在國內混不下去,才逃到國外去。”

“他多少受他爸影響,根本不是正道上的孩子。”

段敬馳是左燃表弟,等于兩人同一個姥爺姥姥,

但不在同一城市,不常聯系。

段敬馳父親年輕時就是個法外狂徒,

也是個一時的商業大佬,但心術不正。

很早就看上了陳家的滔天權力。

陳老爺子作為一名軍人,鐵了心不同意小女兒跟這樣的人結婚,後來生下了段敬馳,兩邊家庭都不要。

跟左燃這種和諧守規矩的家庭氛圍比起來,差別極大。

而且左承走的路線是愛國商人,一直比較穩和安全。

那些記錄,陳鳴看過一遍了。

段敬馳:【你要是真缺錢,就出國吧,不管是歐美還是東南亞,靠你的腦子和技術,幾個小目标沒問題,來錢特別快。】

【我那個黑客朋友,很崇拜你,真的。】

【但他說你不搭理他。】

【國內環境安全,法律嚴,而且你就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什麽都幹不了,你出個城,舅舅當天晚上就能查到你去過哪些地方。】

陳鳴越看越來氣,又給了他一把掌。

“我問你,你這麽着急掙錢要幹什麽,你還想讓那個徐霖損失兩個億,卷入他們的争鬥中,你爸都不敢亂來,713案子新聞上播了多少次了,你他娘的不怕死啊?”

目光咄咄逼人,探究銳利,卻不足審訊犯人的十分之一,擔心生命危險更多。

徐霖也不是本地的,隔壁市,外號南江地下皇。

左燃整個人很淡定,喉結滾動了下,咽下口腔中血液,“幹別的來錢太慢,創業最少也得幾年,還不一定成功。”

左承會阻止一切他利用長輩人脈的機會,不讓周圍人幫他。

而且,還有個目的,他想讓家裏人放棄他,不再寄予厚望。

左燃冷靜又冷淡:“我有數。”

陳鳴将視線落在井夏末臉上,她承受不住壓迫感這麽強的眼神,脊柱發涼,不由心虛地垂眸,焦急擔心轉化為恐懼。

覺得他真的瘋了,比以往更不受控。

陳鳴指着他,嚴厲警告道,“這段時間,你哪都不能去,我找人看着你,要是再敢有犯事的念頭,你這20年沒挨的打我都給你補上。”

“我當年在全省比武是什麽水平,你也清楚,別看現在年齡大了,揍你還跟玩似的。”

井夏末從陳鳴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失魂落魄,臉色慘白,平時出來車接車送,冬天習慣穿得很薄,今天這點衣服,在零下待着,冷意瞬間浸入骨頭。

左燃多聽了幾句教訓,晚出來了一會,追上來,按住她肩膀。

她用手撇開,沒吭聲,神色冷漠,回頭,張口時,胸口無比窒悶。

“你別對我好了,我們分開吧,或者,還是當回兄妹。”

江敬遙都能跟每任前女友繼續當朋友,他們按理來說也可以。

左燃像是聽到笑話,涼薄冷淡地幾聲笑,眼底毫無溫度,“從咱倆勾搭到一起的那一天開始,就注定不能再回到從前。”

她繼續說:“戀人總會有分手的一天,但兄妹不會。”

“對了,我跟沈牧上過床了。”

口吻平靜,敘說的态度。

左燃猛地掐住她脖頸,發狠地咬上去,骨子裏的暴戾都被激出來。

沉聲問:“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我本來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連死都不怕,你覺得我還會怕什麽?”

她嘴唇被咬疼,接着反咬回去,但脖子被他手掌扣着,整個人使不上力,又疼又難過,鼻尖泛酸,“對不起…”

他眼神陰沉,周身滿是壓迫感,惡劣道:“你把老子當成什麽了?”

“我對你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麽?”

“沒有心沒有感情的工具”

“我不會疼”

“你如果不是我妹,我有一千種一萬種辦法報複你。”

井夏末渾身血液仿若倒流,沒根骨頭都在發抖,視線一片模糊,很想哭,被咬得出了冷汗,用哭腔說:“離開我以後,你說不定會遇到更喜歡的,我以後慢慢把錢還給你。”

愧疚感在此刻達到頂峰,從沒這麽濃烈過,這麽長時間,她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好,從沒想過回報什麽。

“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像我對你這麽好,他們說喜歡你,說愛你,但你不會是他們任何人的唯一,也不會有人能放棄全部,只為了和你在一起。”

她認命般地點點頭,一副無藥可救的樣。

他繼續放着狠話,“我會搞得你們無法安寧,你知道我這技術,都能當黑客,所有電子設備,對我來說都沒有鎖。”

“他娶不了你,我會讓他全家上下都不接受你,把咱倆的照片發給他們每個人看,他的父母,爺爺奶奶,還會要你麽。”

“你倆,一個出軌,一個當小三,不該有報應?試試吧。”

陳鳴安排那個看護他的下屬,在後頭跟着,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都看傻眼了了,想勸幾句來着,壓根插不進去。

她渾身脫力,猶豫被抽了最重要的骨頭,沖他的背影說:“那你最好把我忘得一幹二淨。”

愛得越深,傷得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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