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緣由

曲江煙無端覺得作嘔,她啐了一口眼前的男人,道:“你做夢,我清清白白的身子,從始至終也只我家爺一個,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賴□□肖想天鵝肉?我江煙就是死,也絕不會屈從于你。我家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一定會替我報仇的。”

曲江煙說完,就徑直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

這人不只認得她,還認得孟遜,看樣子與孟遜交惡頗久,很是有恃無恐。曲江煙既要做姿态以表明自己是孟府裏的丫鬟,另一方面也是着實不想活了。

只是她想得好,卻并沒能撞成,這男人雖然不至于身形如鬼魅,速度卻也夠快,曲江煙一頭撞到他身上,反倒把他撞了個趔趄。

曲江煙怒從心頭起,叫他強擄了自己,叫他出言不遜,口說污穢,當下擡腳就朝他腿間踹去。

她連孟遜都敢殺,何況是這一個所有猥瑣心思都寫在臉上的臭男人?今時不同往日,她不必要委曲自己去敷衍應承任何一個男人,橫豎讨不了好去,何不先自己讨點兒利息?

這男人不防,剛站穩,曲江煙一腳踢來,正踢個正着,他低叫一聲,痛苦的彎下了腰。曲江煙心裏只有得逞的痛快,恨不能再踢兩腳才解恨。

正這時,門外有人揚聲道:“魏大人,聽說我的婢女在你府上?不知她犯了何事,竟使得魏大人公然将她捋入府中?”

話落,孟遜已經破門而入。

曲江煙豁然回身,一眼望見是他,憑空生出劫後餘生的慶幸來,她淚盈于睫,朝他緊走幾步,開口道:“爺救命。”

孟遜看她被五花大綁,臉色蒼白,眼中含淚,頭發散亂,就跟被誰剜了心一樣。那是他的人,卻被人如此挫磨,若是自己來得再晚些,怕她要遭遇不測。

心裏又氣又疼,面上卻只是兇狠的瞪她一眼,道:“爺不是來了?也是你不曉事,無端端的怎麽惹上魏大人了?”

曲江煙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撲通就跪下,哽咽着道:“奴婢冤枉,爺一向知道,奴婢最是安分守己,何曾是會惹事的人?奴婢和竹紋好端端的在茶樓喝茶,魏大人突然闖進來,不問青紅皂白便将奴婢和竹紋五花大綁帶到這裏,還口出不遜,侮辱奴婢,奴婢不堪忍受,一意尋死,若是爺再晚來一會兒,怕是奴婢就已經到了地府了……”

孟遜涼涼的瞥了一眼魏行遠,似笑非笑的道:“敢問魏大人,在下的丫頭所說可屬實麽?”

魏行遠強撐着直起腰,朝着孟遜冷笑:“孟子謙,你休得反咬一口,她分明是罪臣曲直的長女,現如今教坊司的官妓飛煙,你用了手段,将她接進府裏,随便拿個看不清容貌的死人胡亂敷衍了事,卻将她改頭換面變成了你的通房,孟子謙,你好大的膽子,這是欺君枉上,罪不容誅的大罪。”

孟遜輕笑道:“魏大人何出此言?你只說你肖想在下的婢女就是,不必胡亂攀附什麽別的女子,更別提什麽官妓。在下一向風流,在外頭沒少喝花酒,什麽這個煙那個煙的,倒也認識幾個,只不知道魏大人口中所說飛煙又是哪個,更不知飛煙與曲直那老賊有何關系?若魏大人懷疑在下草菅人命,大可上報,由陛下親自查問,也好給孟某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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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徑直朝曲江煙伸手:“過來。”

曲江煙站起身,三步并做兩步撲過去。這世道太險惡,相較起來,還是孟遜好些,起碼她所遇所見,他對她幾乎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魏行遠一雙眼有如惡狼,直盯着曲江煙。

曲江煙瑟縮在孟遜身後,拽他的袖子,小聲道:“還有竹紋。”

孟遜揚聲道:“勞煩魏大人放了孟某家中的小婢。若是魏大人喜歡,孟某自會雙手奉上,只要魏大人不嫌是孟某收用過的。”

魏行遠一聲冷笑:“我還沒那麽饑不擇食,不過是個小小的婢女罷了。”他一揚手,吩咐道:“放人。”

竹紋被拎過來時還在昏睡着,孟遜只低頭看了一眼,便嫌惡的皺了皺眉:這得多蠢,都這個時候了還能睡得這麽沉?

曲江煙小聲替竹紋辯解:“她吃了這府裏送來的飯菜。”

孟遜立時便明白了,看向曲江煙,問:“你呢?”

曲江煙搖頭,紅着眼圈道:“奴婢快要餓死了。”

孟遜哈哈大笑,道:“回去爺給你叫桌大菜。”算是賞她的靈醒。

帶了曲江煙出門,孟遜立刻就沉了臉。竹紋睡得和豬一樣,孟遜叫頌功直接扔進了馬背,自己則将曲江煙抱上了車,自己也跟着坐進去。

曲江煙知道錯了,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也不求饒,就睜着通紅的眼睛擡頭望着他。孟遜沒好氣的道:“說,你錯哪兒了?”

曲江煙不敢說竹紋忘帶帷帽了,只能往自己頭上攬:“是奴婢疏忽,只當偶爾一次不戴帷帽也沒什麽要緊,可奴婢也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

說到底她是無辜的。

孟遜也不是真想發落她,只是魏行遠如此挑釁自己,這才是最讓他咽不下氣的地方,見曲江煙一直捂着心口的位置,知道她一天沒吃東西,連水都沒喝,也就冷哼一聲放過她道:“你心大,爺一直都知道,可心大到這份上,怎麽沒作死你自己呢。”

回到小院,孟遜叫人置辦飯菜,曲江煙勉強吃了幾口,又喝了一杯熱水,就再也吃不下了,她進出都跟着孟遜,一副吓破了膽的模樣,孟遜叫人收拾了盤盞,除衣上榻,将她攬到身邊,道:“睡吧。”

曲江煙不敢睡,她東拉西扯的問:“那個,魏大人,到底是誰?她怎麽口口聲聲說奴婢是什麽曲大小姐?還有,爺為什麽要奴婢進出都戴帷帽?難道爺早料到會有人錯認奴婢麽?”

如果她真的是紅绡,自然是最有資格叫屈的,這也就是孟遜不知情,她一委屈,他也就沉吟了一忽便實話實說了:“魏行遠是吏部給事郎,當年曾有意求娶曲家大小姐,被曲大人給毫不留情的拒了,還一怒之下将他貶到了西南的蠻荒之地。他懷恨在心,卧薪嘗膽十年,走了宮中戚貴妃的門路,尋了錯處,将曲直打入刑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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