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恐怖預警!膽小慎入!

恐怖預警!膽小慎入!

“我是路家人。”

路蘊的話讓雲傾城愣住,旋即大笑出聲,“姑娘,雖不知你從何處聽說的路家,可說你是路家人來套我的話,是不是太可笑了?”

她眸色轉冷,“當我是傻子不成?你是路家人?我還是皇後娘娘呢。”

“路蘊,怎麽回事?”簡儀奚看向她,皺眉問道。

“我說我是路家人,我會證明給你看。”一片雪花掉落在歸去來的肩頭,路蘊輕輕幫他掃去,那一刻,她的眉眼仿佛融入了紛飛的白雪中,自成天地。

“與你們共事的價值,我也會證明給你們看。”這句話,對歸去來他們三人說的。

“路家,程家,我大概知道究竟怎麽回事了。”

“回去吧。”她仿佛知道了一切,雲傾城再無任何利用價值。

給路淩絕三百年時光,他能一統江湖,将整個紅河操控在手。學的真好,路蘊不無諷刺的想着。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她是活生生的例子。

當年區區一個能被猛獸吓得屁滾尿流的山匪,跟着路淩絕一路發跡,竟也成就了一個龐大的家族,令人敬畏。

路淩絕啊路淩絕,該拿他怎麽辦?好本事,當真好本事。

一卷命書在手,轉動天下大局。

本該是她的東西,被偷走了。她慢慢等待的人生,徹底改變。

今晚會有動靜,如果躲在路家背後的人是路淩絕的話。他習慣把所有的變數掐死在搖籃裏,絕不放任其壯大。

言無計查案已經觸碰到程家,雲傾城是和路家有直接交集的人。一旦雲傾城反水,路家勢必要浮出水面。藏了這麽多年,在一個小縣令手上栽跟頭,豈能接受?

程家和路家有最直接的利益相關,正因程家聲名在外,才讓路家得以隐藏。若路家歸隐程家顯跡是路淩絕的手筆,言無計查案殺程家人,便是碰到路淩絕的底線,必殺無疑。

養傷的兩個月時間裏,路蘊大致打聽了一下如今的世道。

妖鬼與人混居,想來是托路淩絕的福。

命書上不乏教人操縱鬼神之法,既要改命,與冥府必有糾葛,連妖鬼都掌控不了,說改命豈不可笑?

是夜。

所有人睡意深沉,萬籁俱寂,唯路蘊穿戴整齊坐在窗邊。

她在等人。不,在等一個鬼。

滿月陰氣最重,十五鬼門關開。

燭火熄滅,窗門緊閉,借着透亮的月光,室內并沒有落寞成灰色。

風卷枯葉,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潇灑的路線,飛揚的走過空白的窗戶畫卷。

來了。

一個……

嗯?

只有一個?

濃重的煞氣充斥在空氣中,路蘊只感受到一個厲鬼的氣息,煞氣卻宛如萬鬼來襲。

好兇的惡鬼!

這一夜言府注定無好眠,森然鬼氣會影響府內所有人,夢魇會纏繞着他們,驚悚一夜。

煞氣進入言府後轉了個彎,直突突朝歸去來的房間襲去。

他是出家修行之人,靈魂幹淨,對惡鬼有致命的吸引力。如是即将進階的厲鬼,歸去來堪比靈丹妙藥的存在。

路蘊追随那道氣息一同前往。

紅色的身影腳尖吊起,離地三寸,迅速飄往歸去來的方向。

“刺啦”

“刺啦”

有東西在互相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仿佛有人在歸去來的耳邊磨牙,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下一瞬,背後一涼,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眼睛沒有張開,意識卻無比清明。

煞氣!濃重的煞氣!

他的房間裏不會有人磨牙!

寒意遍布全身,讓他不禁呼吸一窒。

睜眼,正對着一雙血紅的眼眸,沒有眼白,窟窿裏唯見通紅的珠子。嘴巴殷紅滲血,被人用針線縫了蜈蚣般的口子。

血一滴一滴,一滴一滴,滴到了他臉上。

紅色的嫁衣無風卻獵獵作響,蓋頭遮住她的頭,唯有躺着直面她的歸去來能清晰看到她的臉。

她在看他。

夜靜的像死了一樣,歸去來滿頭是汗,嗓子發幹。

饒是他見多識廣,床頭乍一出現個女鬼,還是吓得冷汗津津。

何況此時并無法器在手,他也不知勝算幾何。

出嫁之時死去的女子最為怨厲,大喜大悲,根本無解。

腦海中仿佛有根線被斬斷,“崩”一聲,女鬼朝他猛撲過來。

歸去來想動一動,但根本動彈不得,被牢牢固定在床上。

十根手指根根化作尖利,蒼白之上覆蓋凝固的血液,腥臭可怖。

用盡全身的力氣,歸去來一個翻身,從床上摔了下去,躲開厲鬼的第一擊。

她滿臉幽怨的看着他,從床上慢慢朝他爬過來,歸去來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慌張。他身體一動不動,意識在瘋狂叫嚣着逃離。

越來越濃厚的鬼氣籠罩在屋子裏,不用任何法器輔助測算,他都能感受到其中深深的怨念,以及對人世間的仇恨。

她動手,他避無可避。被惡鬼所殺者,絞滅靈魂,不入輪回,化作鬼氣,助其修煉。

汗毛倒豎,好似有人拽着他的頭皮死死往後,要從頭把他的皮剝下來,寒意徹骨,驚心動魄。

正當時,房門被誰人一腳踹開,清朗之氣霎時湧來,化解厲鬼的怨氣,解開歸去來身上的禁锢。

他往後一退,翻身起來,看到門口站着路蘊。

竟是路蘊?!

本以為唯有簡儀奚身上的殺氣才可能沖散厲鬼的怨氣,沒想到還是厲鬼魔高一丈,将簡儀奚也迷惑住了,沒有察覺到府內的異樣。

“多謝。”歸去來真誠道謝,謝她及時感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路蘊笑笑,“不謝,我在門口看了好久,委實是一出好戲。”

她話裏話外帶着輕慢和嘲諷,歸去來沒有在意這個,他驚愕道:“你早就發現了?!”

路蘊坦然,“自然,從她進來開始,我就注意到了,我可是跟着她一路走到你這裏。要不是看你快要死了,倒是想多看看戲。還是不中用啊,不過一個小鬼,就把你收拾的連反手之力都沒有。”

“她不是小鬼,”歸去來知道他面對的是何等強敵,“此女怨念至少百年,修為深厚,否則憑我之力,不可能毫無察覺,更不會毫無反手之力。”

路蘊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百年,便算作修為深厚了嗎?”

此時,歸去來才注意到,自路蘊到來後,女鬼便再無行動,她筆挺僵直的像一塊板一樣。路蘊身上有一股無形的氣場,牢牢壓制住女鬼,讓女鬼出于危機本能不敢行動。

這種莫名的危機感,歸去來也能感受到。

路蘊的身體裏宛如有一只猛獸蓄勢待發,暴戾的雙眸在暗處牢牢凝視你,伺機而動。

仿佛來自血脈,是一種刻入骨髓的壓制感。

但于厲鬼而言,攻擊才能更深的本能,和路蘊對峙半晌後,她再次朝路蘊撲了過去。

只見路蘊擡手,食指不知何時被她劃破滲血,憑空劃出符咒。

符咒散發出金色紅色交織的光,把厲鬼鎖進符咒裏。

由鮮血書就的殷紅符咒飄在半空,歸去來尚來不及為路蘊空手書符的本事驚奇,便見路蘊拿起血符,點燃燭火,将血符燒了個幹淨。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言府,所有人都被這尖利的嘶鳴聲刺醒,慌亂無比的從床上跳起來。

那是靈魂被灼燒的嘶喊聲,痛苦不堪,這一刻,所有人眼中都短暫的見到了駭人的紅光。

此時,簡儀奚徹底清醒,順着聲音的來處飛奔而來。

他看到臉色煞白的歸去來,站在他身邊的,是神情淡漠的路蘊,手上拿着什麽東西,靠近燭火在燒。

她在燒的是液體,殷紅的血液,甚至還在緩緩流動,像一條條紅色的蟲子,蠕動着、掙紮着,想要極力避開火光,卻終于只能被燒作一縷青煙消散。

此時的路蘊也并不好受,嬌娘的身體到底和她毫無關系,勉力動用靈魂本體的力量空手書符消耗太大,礙于今夜必須震懾住歸去來他們,才不得不強行撐着,不敢露怯。

加之被禁锢的惡鬼必須即刻燒毀,血符不燒完,她還會回來。惡鬼是靈魂體,對靈魂力量的感知無比敏銳。一旦路蘊處于劣勢,情況将萬分危急。

蒼白的臉色并沒有減少簡儀奚他們的畏懼,反而讓他們更加震撼。

在他們眼中,此刻的路蘊比厲鬼可怖的多。

發白毫無血色的臉帶了一股朦胧的氣勢,叫人探不清究竟,神秘詭異。

“你到底是什麽人?”歸去來嗓子發幹,喉嚨嘶啞問出這句話。

路蘊淡淡道,“和你們合作之人。”

終于,女鬼被燒幹淨了。

她拍拍手,掏出一塊帕子,把指尖一只只擦幹淨。

“紅河沿岸的事,遠不止你們看到的這麽簡單,不妨試着認真相信我?我說過,我們之間,沒有利益沖突,只有合作。”

今夜之事讓路蘊注意到她一直以來遺漏的一點——她的神骨。

既然她來到了這個世界,神骨一定也在這裏。路家人的靈魂跟着神骨,神骨必散落在某個她不知道的地方。

找到神骨,便可重塑身軀,重新變成真正的路蘊。

凡人的身體,限制太多,根本無法完全發揮出她的力量。剛才女鬼若非是靈體,被她靈魂壓制,事情怕是沒這麽簡單解決。

路家人有一截神骨,得以成就半神之身。失去神骨的靈魂,無異于被剝奪在凡間行走的力量。命書會輕易被路淩絕搶走也是因此。

是她想岔了,找一個将死之人附身合二為一根本無用,唯有找到神骨,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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