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 10 章
許忠寧拿着鋤頭,和林霜說說笑笑從外面走回來。
他們剛才去村裏分給許家的那塊自留地忙活種菜的事,現在才從那邊回來。
見到自家門口圍了不少人,像是發生了什麽事的樣子,許忠寧和林霜趕忙上前探看情況。
“發生什麽……噗!”
許忠寧見到許金寶掉了兩顆大門牙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許忠寧:“這誰幹的好事……哦,不好意思,說錯了,這誰幹的事呀?”
許益清也知道弟弟許忠寧向來不喜許金寶。
他望向此刻眼裏盡是幸災樂禍笑意的許忠寧,解釋道:“沒人動他,是他自己摔到地上,磕掉的。”
“哎喲,這可真是……”太棒了!
許忠寧語氣看似嘆息,實則心裏樂呵得不行。
注意到自家門外圍着的田老太和其他村民,許忠寧又望向許益清,問道:
“這些人該不會全都是因為小舅摔倒這件事,跑過來圍觀的吧?”
見許忠寧還喊許金寶為小舅,許益清當即把許桂芝剛才已經和許金寶斷絕姐弟關系的事說了出來。
聽到許忠寧說許金寶以後不再是自家小舅,許忠寧嘴角弧度是止不住地往上揚,顯然是高興得不行。
再得知許桂芝打算向許金寶家讨回他們以前借走的東西時,他瞬間更是打心底裏支持許桂芝。
Advertisement
許忠寧直接朝許桂芝道:“媽,跟許金寶他們這對無賴夫妻講道理是沒有用的,既然他們不願意主動還,那咱們就直接上他家把咱的東西都要回來!”
“你們噗能這麽做!”許金寶現在說話漏風,像是大舌頭一樣。
見許金寶摔掉了兩顆大門牙都還能撲棱,許桂芝頓時感到一陣無語:
“看在你摔沒了兩顆門牙的份上,借給你家的那些東西,我們也不勞煩你了,我們自己親自跑一趟去拿回來就是了!”
許桂芝說罷,直接就朝許金寶家的方向走去。
許益清和許忠寧他們等人見狀,立刻高興地跟在了許桂芝身後。
看到許桂芝是動真格的,許金寶頓時急了。
他急忙想從地上爬起來,可他剛才摔到地上的時候,扭到了腿,現在這驟然一起身,小腿突然痙攣抽筋了起來。
“砰”一聲,他又直接跌了回去,臉和地面再次來了個親密接觸。
梅丹蘭本來是想扶許金寶站起來,現在也被他連帶着,給拽跌到了地上。
夫妻倆人,齊齊摔了個眼冒金星。
等到梅丹蘭好不容易把許金寶給攙扶站起來,許桂芝和時映盈等人早已經走得連人影都瞧不着了。
就連剛才圍觀的田老太和其他村民,也都跟着許桂芝過去了。
許桂芝帶着許忠寧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許金寶家。
許金寶和梅丹蘭就生了一兒一女,女兒許巧柔去年就已經出嫁了,兒子許盼才則今年17歲,在家幫忙種田。
許桂芝等人去到許金寶家時,許盼才正好在家。
看到許桂芝和許忠寧他們那麽多人,來勢洶洶,打開院門的許盼才吓了一跳:“你、你們想幹什麽?”
許忠寧雙手環胸:“我們不幹什麽,就只是想把你家過去從我家借走的那些東西要回來!”
聽到許忠寧這話,許盼才眼中瞬間閃過心虛。
顯然,他也知道他爹娘過去沒少從許桂芝家占便宜的事。
許盼才體格瘦瘦小小,看着像把幹柴似的,他張開雙手,擋在院門口,不想讓許桂芝等人進他家:
“大姑,我爹和我娘還沒回來呢,這事我沒法做主,你們要不先等他們倆回來再說?”
許盼才想使用拖延計,他覺得只要等許金寶和梅丹蘭到了,那事情就能有轉圜的餘地。
許忠寧一看許盼才那蔫壞的模樣,頓時就覺得不耐煩,他直接伸手一推,把許盼才扒拉到了旁邊:
“少說這些廢話,借了東西就得還,就算你爹娘來了,這事也沒得商量!”
許盼才早已經把他家從許桂芝家那借來的東西,視為自家的囊中之物。
眼下見許忠寧他們要進去翻找,便又想要攔住他們的道。
可他剛一挪動腳步,許忠寧犀利的眼風立刻就掃了過去。
許忠寧:“許盼才,我勸你小子還是識相點,要是動起手來,我可不會對你小子手軟!”
許盼才聽到許忠寧這威脅,臉上神情頓時變得有點害怕和瑟縮。
許盼才之所以對許忠寧心存懼意,主要是因為他一年前才挨過許忠寧一頓打。
當時,許金寶從原身那裏“借”走了一只小雞,許盼才在村道上碰到許忠寧時,忍不住在他面前嘚瑟這事,氣不過的許忠寧直接把他拽到路邊的麥田裏一頓暴揍。
此刻,許盼才回想起許忠寧之前打人時的狠厲,眼中不由流露出懼意。
他默默把腳步往旁邊挪了挪,給許桂芝等人讓出了進院子的道。
見許盼才那個慫包樣,許忠寧連看都懶得再多看他一眼。
而許益清在經過許盼才身邊時,則是聲音淡淡地朝他道:“你放心,我和忠寧記憶都好得很,我們不會多拿你們家一件東西。”
當然,也不會漏下一樣東西。
聽出許益清的言外之意,許盼才霎時間心裏感到一陣肉疼。
許桂芝也同樣記得許金寶曾經“借”過一只小雞的事。
她進了院子,見有三只雞正在院中的雞圈裏溜達,她轉頭朝許忠寧道:“忠寧,你瞧靠近雞圈最外面的那只母雞,像不像是許金寶之前借走的那只雞?”
許忠寧朝雞圈那邊掃了一眼,連看都沒看清那只雞的模樣,就直接點頭:“沒錯,媽,還是你眼力好,那就是他跟咱家借走的雞!”
見許桂芝一進院就盯上了他們家的雞,許盼才心急如焚。
他忍不住朝許桂芝道:“大姑,這不是你家的雞!你也知道小雞不好養活,所以你家那只小雞去年到了我家沒幾天,就病死了!”
許桂芝嗤笑:“你說病死就是病死了?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還我家雞!”
許桂芝斜睨了許盼才一眼,“還有,以後別叫我大姑,我已經和你爹斷絕姐弟關系了,今天就是特意來清算你們家從我家‘借’走的東西!”
許桂芝說的話,直接把許盼才給震驚到了。
許盼才感覺很不可思議。
他爹和他娘不是為了前天剩菜的事情,去找許桂芝要個說法嗎?
怎麽反而搞成現在這麽個局面了?
許盼才幹幹地笑了笑:“大姑,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許桂芝:“誰有那閑工夫跟你開玩笑?”
許桂芝望向許忠寧,說道:“忠寧,去把咱家那只雞給抓過來!”
“得嘞!”許忠寧很是興奮地應道。
他走到雞圈,手往裏一抓,抓住那雞的脖子就往外拎。
許盼才看到他抓雞,簡直是心疼的不行。
許桂芝家的那只雞,不怎麽長肉,他家去年養到年底,也還是瘦不拉幾的,最後直接除夕那天給宰了吃了。
可許忠寧抓的那只雞,可明顯比許桂芝家的那只雞肥壯不少。
再說了,他家養雞也是要花不少功夫的。
許盼才舍不得自家這雞就這麽落入許桂芝家手中。
他望向許桂芝,套近乎道:“大姑,你跟我爹可是打斷骨頭還連着筋的親姐弟!你看,要不這樣子吧,等我爹我娘回來了,我讓他們去買只小雞,然後送還你家去!”
許桂芝:“免了,我就要我家這只雞!”
許盼才還想再勸,許忠寧直接把母雞拎到他面前,母雞撲楞着翅膀,扇了他兩下臉,許盼才吓得尖叫了一聲,直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到了地上。
看到許盼才這膽小模樣,田老太和其他村民都哄笑了起來。
田老太打趣許盼才:“我的老天爺喲,許盼才,你這都多大人了,眼瞅着都能娶媳婦了,怎麽還怕一只雞呢?”
許盼才被羞得滿臉通紅,忍不住嫉恨地望了許忠寧一眼。
許忠寧明知故問:“怎麽,你小子這是對我有意見呀?”
許盼才低下了頭。
許忠寧和許益清很快就把許金寶家過去借的那些東西都翻找了出來。
暖水壺、手電筒、煤油燈、提水的木桶、搪瓷杯……都被許忠寧和許益清他們一一拿到了院中。
看到許金寶借了那麽多東西,田老太和其他跑來看熱鬧的村民都驚呆了。
田老太湊到許桂芝跟前,“許桂芝,你沒跟老太婆我開玩笑吧?這些東西,全都是許金寶和梅丹蘭從你家借走的?”
許桂芝:“這有什麽好開玩笑的?”
許桂芝擁有原身的所有記憶。
她拿起暖水壺,朝田老太介紹道:“就拿這綠色暖水壺來說,是梅丹蘭四年前從我家借走的,當時這暖水壺我才剛買了不到兩個月,就被她借到現在都還沒還回來。”
田老太和其他村民一聽,頓時都滿臉驚詫。
許桂芝又從林霜手裏拿過一個手電筒,“還有這手電筒和擱地上的那煤油燈,你們大家夥都瞧瞧,這是許金寶前年跟我借的。”
“至于什麽木桶、搪瓷杯和竹簍,那也全是他們夫妻倆從我家這借走的。”
許桂芝環視了一眼院中來看熱鬧的村民,揚聲問道:“我就問問,你們這誰家跟人借東西,是這麽個借法?”
田老太和村民們過往都不知道許金寶和梅丹蘭夫妻倆竟是這副德行,一時間議論紛紛。
“這許金寶和梅丹蘭也真是夠無恥的啊,這哪叫借呀,這分明是搶嘛!”
“以前還真不知道原來他們夫妻倆竟是這個德行。”
“虧許金寶還和許桂芝是姐弟呢,這哪有這樣當弟弟的啊?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想把許桂芝家搬空呢!”
……
聽到村民們的話語,許盼才急忙出聲:“你們大家夥都誤會了,我爹和我娘本來是打算最近要還的,只是他們一時忘記了而已!”
許盼才的辯解着實蒼白無力,在場沒有人相信他的這番解釋。
時映盈忍不住開口怼他:“看來你爹娘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麽多借來的東西,都能忘記歸還!”
林霜也出聲吐槽:“我看他家不是忘記歸還,而是舍不得歸還吧!”
這時,梅丹蘭攙扶着許金寶,顫巍巍地進了院門。
見到自家院裏地上擺放了各樣東西,許金寶一臉憤怒:“這似我家的東西,裏們想幹什麽?”
許盼才見到許金寶回來,本來是很激動的,覺得他爹能夠處理好這眼前的大麻煩。
可等看到許金寶缺了兩顆門牙,說話漏風的模樣,他眼神中瞬間充滿驚愕,搞不明白他爹怎麽會變得這麽狼狽。
許金寶沒注意到兒子望着自己的震驚眼神,他義憤填膺地朝許桂芝喊道:
“許桂芝,我警告裏,裏要是敢拿走我家的東西,我、我就上公社報警,找公安抓你坐牢改造!”
梅丹蘭也是一副恨不得撕碎許桂芝的模樣,咬牙切齒地瞪着許桂芝:“放下你手中的手電筒,這些東西全都是我家的,你們今天休想帶走一樣!”
原身對許金寶和梅丹蘭的退讓,養大了許金寶和梅丹蘭貪婪又無底線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