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真的很在乎我
他真的很在乎我
荊赦面無異色道:“那我以後跟少爺多去熱鬧的地方,希望少爺不要拒絕我。”
宴墨生默認似的給他夾了一塊肉,道:“快點吃,電影快開始了。”
兩人的吃飯速度都不慢,離電影開演還有五分鐘兩人就吃完了。
宴墨生坐在電影院等待區的沙發上,看着荊赦熟練的掃碼領票,買爆米花的樣子莫名變得有些惱怒起來。
荊赦抱着兩桶大爆米花來到座位上,看到宴墨生的神色,故作淡定的問:“怎麽了?”
這麽熟練,跟多少人來看過電影啊。
宴墨生道:“挺熟練啊,看過不少電影吧。”
荊赦明白了,真誠的說:“真的沒有,我想給你一個完美的約會,所以查了攻略,我不想要你因為我的不熟練而給你造成不愉快。”
宴墨生承認,他被哄的很開心,所以他沒有追究荊赦話裏的藏私。
電影播報開始了,宴墨生和荊赦領了3D眼鏡後便入了場。
電影開篇及其吸引人的眼球,整場影片全程高能片段不斷,演員演技不拉胯。
原本是想打發時間的宴墨生結果完全沉浸進了電影裏,他眼睛專注的看着電影巨幕,已經完全被電影內容所吸引。
突然,他的唇邊突然被塞進了一顆爆米花,甜甜的,是巧克力的味道。
宴墨生轉頭,漆黑的影院裏,荊赦看着屏幕,手裏又拿了一顆爆米花,沖宴墨生的方向遞過去。
荊赦喂了個空,疑惑的轉頭,正好和宴墨生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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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赦挑眉,道:“少爺,再來一個嗎?還挺好吃的。”
宴墨生沒看他,拿起一顆爆米花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嗯,真甜。
電影結束後,荊赦看了看表,道:“還早,還想上哪兒嗎?”
宴墨生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太冷了,趕緊回教室吧。”
荊赦沒有異議,影樓離學校不遠,兩人散着步回去了。
學校裏不如往常熱鬧,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走在路上。
宴墨生問:“你寝室在哪兒?”
荊赦道:“在那邊。”荊赦指了一個方向,然後眼睛亮亮道:“你要去嗎?”
宴墨生道:“帶路。”
兩人拐了一個道後到了荊赦住的公寓樓,公寓是單人間,屋裏寬敞整潔,明亮又幹淨,和那個狹小的房間簡直是天壤之別。
宴墨生坐到沙發上,荊赦問:“需要開暖氣嗎?”
宴墨生看向窗外,外面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他搖了搖頭說:“不用,太誇張了。”
荊赦道:“研學旅行明天才結束,現在你要睡一下嗎?”
宴墨生看着那張靠床放的大床,神色莫名道:“怎麽睡?”
荊赦眼神飄忽,道:“一起睡呗?”
宴墨生冷呵一聲,道:“想的挺美。”
荊赦想要再開口,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他頓了頓接通了,按了免提。
“張家公司的資金鏈最近出問題了。”
荊赦似乎早有所料,漫不經心的問:“查出來是誰了嗎?”
電話那頭道:“沒有,對方的隐私處理的很好,現在只能鎖定對方的活動範圍大致在阮家附近,可以肯定的是和阮青脫不了幹系。”
荊赦道:“嗯,繼續查吧。”
電話挂斷,宴墨生道:“怎麽不背着我打呢?”
荊赦俯下身,輕輕吻了下宴墨生的眉間,虔誠道:“少爺,我不會隐瞞你的。”
宴墨生推開他,道:“你查出來什麽了?”
荊赦順勢坐在他身邊道:“張家資金鏈出現問題的幕後主使可以肯定的是與阮青有很大的關系,他要麽是阮青背後的勢力,要麽是阮青的另一個備胎。”
宴墨生嘆了一口氣,躺在沙發上,道:“他倒是厲害。”
在商場老狐貍的手下都能扳回一城。
荊赦道:“跳梁小醜而已,你什麽時候玩膩了和我說。”
宴墨生問出了一直以來自己想問的話,“荊赦,你為什麽喜歡我?”
荊赦的目光裏又是宴墨生看不懂的眼神,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止是喜歡你,我愛你。”
宴墨生不解,他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因為我的臉嗎?”
為什麽愛我?為什麽看見了我惡毒的一面還用這麽熾熱的目光看着我?
為什麽男主角會喜歡上一個死于非命的炮灰。
荊赦的眼睛裏又有了淚意,他低下頭,不願意讓宴墨生看到他軟弱的樣子,但話并沒有止住:“為什麽要這麽懷疑自己呢?你很優秀,專業課那麽難你都可以考第一,你很聰明,能夠清晰且準确的分析出每個人的心理,你很厲害,你擅長很多東西,你的臉和這些比起來簡直弱爆了,為什麽要這樣貶低你自己呢?”
荊赦說到最後,已經控制不住的嗚咽出聲。
宴墨生看着褐色的布料沙發逐漸被淚浸潤,他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能笨拙的安慰着看起來很傷心的荊赦。
他覺得,比起自己的不自知,荊赦更加傷心自己認識不到自己的優點。
他真的很在乎我。宴墨生道。
宴墨生道:“別哭了,啧,怎麽還哭?沒懷疑你的真心,別哭了,再哭我不耐煩了啊。”
荊赦道:“生生,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懷疑你自己,你真的很優秀。”
宴墨生有些愣,原文裏宴墨生從始至終沒有被人誇過一句優秀,每當有人提及他時後面總離不開一句話:“沾了宴家的光罷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可以把他的所有努力都歸咎到宴家這個名號上。
宴墨生。嚣張跋扈也好,還是優秀卓越也好,最終的目的都是希望宴原和廖聆能夠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不是無視他,他只希望有一天宴原能誇他一句,能夠以他為驕傲。
可宴原自始至終都把他當做是恥辱。
淡墨生绡譜就,待俏橫拖一筆,帶出九疑青。
納蘭性德的詩,多諷刺啊。
原文裏的內容就像是紮在宴墨生心裏的一根無形刺,即使拔掉了,傷口也無法愈合,一個不經意的瞬間都會讓宴墨生感到疼痛。
宴墨生道:“我覺得感情這東西,它不是我的必需品。”
所以你對我來說,也不是那麽的重要。
荊赦低着頭,道:“我明白的,少爺,我愛你就好,愛情也不是我的必需品,但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宴墨生想說荊赦。執迷不悟,但他不得不承認的是,他又很喜歡荊赦熱烈的愛意。
初中時學過一篇課文,上面對愛分了幾種類。
第一種是我愛你,因為我需要你。
第二種是我需要你,因為我愛你。
宴墨生不懂什麽是愛,荊赦也不懂,宴墨生理解的愛是因為我需要你,所以我才愛你,如果我不需要,那麽我就不會愛你。
而荊赦是一個完全不知道愛什麽東西的人,在他的還年幼的時候,他就知道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
他不相信愛,他也極度自負,認為自己不會陷愛的泥沼。
荊赦像是完全明白宴墨生要說什麽,他牽起宴墨生的手,說:“少爺,我會越來越有用的,你會越來越需要我的。”
你越來越需要我,就會越來越愛我。
荊赦是不懂愛,但他會學習。
宴墨生道:“現在的你不像你。”
荊赦搖頭,道:“不,少爺,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才是完整的我。”
宴墨生撫摸着荊赦的眼睛,那雙眼睛無論什麽時候都是冷清清的,惟有看向宴墨生的時候,裏面的溫度熱的像是要灼傷人,他道:“吻我。”
下一刻,荊赦便吻了上來。
這一次,沒有人的打擾,宴墨生明顯感覺到兩人都起了反應,他喘着粗氣問:“要嗎?”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荊赦搖頭拒絕了,他拉下宴墨生上撩的有些過分的衣服,道:“少爺,這個不行,我可是要名分的。”
宴墨生哼笑一聲,踹開了他,起身向浴室走去,“免了吧,你就是個妾。”
“古代還有寵妾滅妻的呢。”荊赦道。
宴墨生懶得理他,“哐”的一下,關上了浴室的門。
浴室裏,水聲嘩嘩的響,宴墨生想起了原文裏的劇情點。
原文裏,過不久的宴會上,阮青被當衆認回阮家,在宴會上大放異彩,而宴墨生因為剛被宴原訓了一頓,所以看起來不是很情願的樣子,而吸引了阮青的注意力。
不得不說,阮青很會拿捏那種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他裝可憐,裝柔弱,所以他有了很多為他癡狂的好哥哥。
而他的這一套在宴墨生身上完全不适用,于是他裝作熱情小太陽,讓宴墨生對他卸下了一兩分心防。
阮青認為宴墨生對他敞開了心扉,所以在這一刻他開始瘋狂鼓吹他的那些好哥哥們欺壓宴墨生,宴原的不分青紅皂白是壓垮宴墨生的最後一根稻草。
阮青在這一刻才圖窮匕見,露出了他的真實目的,他充當宴墨生的救世主,企圖把宴墨生拉出泥沼,而在宴墨生身世暴露的那一刻,也是他覺得宴墨生髒,加快了宴墨生的死亡的進度。
阮青,一個虛僞自私僞善的人。
【作者有話說】:淡墨生绡譜就,待俏橫拖一筆,帶出九疑青。”——納蘭性德《水調歌頭·題岳陽樓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