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秋收的季節,正是農人最忙碌的時候。

東河曦幾人的到來,讓大家在忙着秋收的間歇,多了一些忙碌之外的休閑談資。

東河沿岸都是兩岸村子的田地,這個時候,到處都能看到頂着夏日烈陽忙得渾身是汗的人。

從東河曦他們踏上前往東河村的鄉村土石路時,便就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

等到他們在東河村的地界停下馬車,好奇看過來的人便就更多了。

“哎,你說那幾個是哪裏來的貴人,那馬車看着可真值銀錢。”

“這是來咱們村找人來了?”

“咱村誰家有這富貴親戚?”

“要不你去問問?”

“我可不去,萬一說話沖撞了貴人,我可得罪不起。”

田地裏,大家一邊收割糧食,一邊不時擡頭往這邊看,手中動作不停,嘴上還能跟人閑扯幾句。

方嬸子看了一圈,問一邊的東河曦,“小公子,這片地是都被老太爺買下來了?”

老宅前面挺大一塊地都是荒蕪的,上面長滿了雜草。

竹林長得也很是好,若不是今日還有風,那被掩映在其間的房頂怕是都不能這般快被他們發現。

“對。”東河曦點頭,“我們先進村子裏去找村長,順便借點工具過來将路收拾出來。”

唯一一條進老宅的小路都被雜草給掩蓋了。

“行。”

進村的路并不好走,留下墨琪與墨硯兩兄弟在這邊看守馬車,東河曦帶着雷疏朗三人去村子裏。

拐過一個小山彎,大片的房屋出現在幾人的視野裏。

放眼看過去,青磚瓦房寥寥無幾,茅草屋頂倒是能見到好些,不過大部分還好都是普通的泥坯瓦房。

但相較前面三個村子,東河村确實看着要窮上一些。

東河曦踩了踩腳下坑窪的泥土路,想起了藍星一直以來都貫徹的一句話——要想富,先修路。

無論是影像資料裏的末世前,還是喪屍遍地的末世,各個基地在清剿幹淨生存基地周圍的喪屍,變異動植物之後,便就是開始将基地附近的路修好。

就連那些小基地也都是如此。

在東河曦看來,這句話真的是很對。

若是連一個村子的進出都那麽艱難,又何談富起來?

去一趟鎮子來回都要好幾個小時,就算當真想賣點東西,也不會願意去花這麽多時間去做的,成本太大。

除非一趟出去能賺許多。

但一個普普通通的農人,平日裏連吃飽喝足都難了,哪裏來的東西去賣上許多的銀錢?

東河曦一邊走一邊往前看,這大概就是一個無解的循環。

因為窮,整日裏想着填飽肚子,自然也就不會想着去修路。

畢竟修路也是需要銀錢的。

如此循環,能不窮麽。

“那個,請問你們是來咱村子找人嗎?”一個穿着補丁衣裳的大嬸手裏挂着個竹籃子,正站在路邊上的一小塊菜地裏,神情有些拘束的詢問他們。

方嬸子連忙笑着上前了一步,神情熱情的招呼道:“是呢大姐,我想問問,你們村長是住在哪裏?”

大嬸被她的熱情弄得稍微有些不知所措,但神情卻稍微放松了一些,“你們找村長啊,吶,沿着這條路往前,看到前面那棵大梧桐樹沒,就是那再往前,最大的那座青磚瓦房就是咱村村長家了。”

大嬸在說到最大的青磚瓦房時,言語裏不無羨慕。

“謝謝你啊大姐。”方嬸子笑着跟她介紹自己,“我姓方,不知大姐姓啥。”

大嬸笑着道:“我姓李,夫家姓東河,村子裏人都叫我惠嬸子。”

方嬸子笑道:“我倆看着一般大,我叫你惠大姐吧。”

惠嬸子臉上笑出幾道褶子來,知道方嬸子是在恭維她,心裏高興得很。

其實無論是從外貌還是穿着來看,方嬸子都肉眼可見的比惠嬸子顯得年輕,說是比她小個好幾歲都不會有人有意見,眼下方嬸子卻說跟她一般大,惠嬸子自然高興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這才告辭。

兩人聊天的功夫,東河曦幾人便就在邊上等着,兩人的對話,他們自然也是聽到了的。

等到互相告辭,幾人這才繼續往前走。

方嬸子幾句話之間,套出了許多關于村子裏的事情。

其中一個便就是,老村長十幾年前便就不管事了,如今東河村管事的是老村長的大兒子,雖說還沒正式接任村長,但在村子裏的威信還是很大的,村子裏人都聽他的。

祖父與他說,他會先寫信回來與村長說一聲,算是提前給村長打聲招呼,讓他與租種他家田地的人說一聲,若是秋收了還想種什麽,最好是能等等。

也是擔心他們路上耽擱了時間,回村時人家已經将田地種上了東西,他們若是要想用地,便就得等明年。

誰當村長倒是對他無礙。

路上還遇見好些個人,大人還好,只是在一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們,然後用自以為低的聲音跟身邊人交頭接耳。

小孩就要活潑多了,嬉鬧着看着他們不說,偶爾還會稍微湊近他們,用一雙充滿好奇的眼睛打量他們。

見他們看過去了,又立馬猴子似的哈哈哈笑着竄走。

墨書幾人無語,東河曦眼裏閃過笑意,心裏卻很是感慨。

在末世是見不到這樣笑得輕松的孩子的。

就連兩三歲的孩子都知道跟在大人身邊,幫着基地做一些能所能及的事情來賺取積分。

幾人走到大梧桐樹下,不知誰家養的狗竄出來,對着幾人汪汪汪一頓叫。

墨書吓得一下子竄到自家大哥身後,“誰家的狗都不拴起來的嗎?”

狗子就是一條田園犬,渾身土黃,眼神倒是兇狠,沖他們一邊叫一邊呲牙,看着有點兇。

雷疏朗與方嬸子倒沒有多怕,尤其是雷疏朗,雙眼一瞪,渾身的氣勢吓得狗叫聲瞬間消下去了一些,但卻依然擋在幾人身前,并未離開。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把我家狗拉開。”從邊上一間泥瓦房裏走出一個腳有些跛的中年男人,男人臉上滿是風霜,一邊神情惶恐的與幾人道歉,一邊跛着腳過去使勁拽自家的狗離開,“走,旺財,回頭仔細被人打了炖成狗肉。”

墨書從自家大哥身後探出頭,“你家狗咋不栓繩呢,多吓人吶,這也是我們沒動手,不然它已經被打死了。”

這一路過來,墨書一行人已經開始入鄉随俗改了自己的說話方式。

平日裏自家人說話還是會文绉绉一些,但對着這些村人,便就盡量會說話俗一些。

這會兒見狗子已經被自家主人拉住了,墨書便就有些生氣這人養狗不栓繩了。

即使知道一般村子裏人養狗都是放養,但如這般放養的狗一般也都不會随意沖人就叫。

可這只狗子卻是見着他們就叫不說,還擋着路不讓走。

男人使勁拽着自家狗,聽見墨書的話,立馬彎腰向他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平日裏我都拴着它的。對不起對不起。”

男人一個勁道歉,神情很是不安惶恐,生怕自家狗子惹得這些貴人生氣将他家狗子給打死了。

墨書看了看男人,噘了噘嘴沒再說話了,看了一眼自家小公子。

東河曦朝邊上的泥瓦房掃了一眼,“走吧。”

男人立馬拉着雖然沒再叫,卻依舊沖着幾人呲牙的自家狗子費勁的讓到一邊。

前面不遠就是村長家的青磚瓦房。

東河曦幾人過來時,大門處正有一個青年男人挑着谷穗往裏走。

“這位郎君,稍等一下。”雷疏朗趕緊幾步走過去,等人停下來,便問道:“請問這是村長家嗎?”

青年男人聞聲停下,将肩上擔着的稻穗放下,拘束的問道:“是,不知幾位是?”一邊問着,一邊不自在的拿起脖子上放的巾帕擦了擦汗。

雷疏朗笑着往前介紹道:“我們是東河民家的,這位是我家小公子。”

東河曦沖人點點頭。

雷疏朗說道:“我們今兒個剛回來。”

青年男人眼裏閃過一抹驚訝,有些拘謹的快速看了幾人一眼,讓出大門來,“那個,你們先進來坐一會兒,我爺爺去老族長家了,我爹在田裏,我去田裏叫他回來。”說着領着幾人進屋,不好意思的道:“正是秋收的時候,家裏有些亂,別介意。”

“無事無事,是我們打擾了。”雷疏朗跟在青年男人身邊走進院子。

右邊靠牆一圈擺了一排的竹席,上面已經鋪了一層打好的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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