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學院15
第39章 神學院15
溫輕眼睫顫抖,輕輕地撥了下李景景的手,示意她松開。
李景景猜到他的意思,往前走了一步,壯着膽子對季君風說:“不可能。”
“溫輕的扣子我一清二楚。”
季君風撩起眼皮,對溫輕說:“我也一清二楚。”
李景景扭頭看向溫輕,嘴唇微動,無聲地說:【跑。】
溫輕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懂了。
現在不是宵禁時間,季君風不能把他們怎麽樣。
溫輕垂下眸子,看着李景景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輕點。
一、二……
第三下的時候,兩人同時往外跑。
還沒有跑出大祭司樓,門外突然多了數道人影。
陳老師、孫老師、錢剛峰……更衣室裏的“人”都出來了,攔住了去路。
溫輕停下腳步,腳邊草坪上靜躺的藤蔓開始緩慢爬行,上面的綠葉随風擺動,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聽見身後有奇怪的聲響,溫輕往後看了眼。
那些仿佛流水線工廠生産出來的黑衣壯漢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他們身後,喪屍圍城一般将他們團團圍住。
溫輕心髒狂跳,緊抿着唇。
從昨天、或許他和奧茲離開地下不久後,季君風就知道了。
白通是故意的關的,飯菜是故意減量的……
溫輕呼出一口氣,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離不開這裏了。
他松開李景景的手,他走不出這裏,李景景可以。
見狀,季君風輕輕地笑了聲,對李景景說:“還有五分鐘宵禁。”
言下之意,五分鐘內你不回寝室,就要被關禁閉了。
李景景嘴角抽了抽,差點就破口大罵,老娘會怕你那點禁閉嗎?!
“我——”
剛說了一個,她的衣袖被扯了扯,一只柔軟的手輕輕在她手背拍了拍。
溫輕白着臉,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沒有必要。
他走不了,李景景還能走,沒必要兩個人都被抓。
李景景咬了咬牙,對季君風說:“我走了!”
“媽的。”
她低聲咒罵了一聲,快步跑向宿舍樓。
季君風笑着走到溫輕面前,學着李景景的模樣,牽起他的手:“我們也走了。”
他的聲線虛飄飄,仔細聽的話便能察覺到和大祭司空靈的聲音十分相似。
溫輕指尖微顫,心想,自己之前怎麽就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呢!
季君風低頭,看着溫輕白嫩的手,忍不住捏了捏。
溫輕身體一僵,不敢掙紮。
季君風溫柔地拂過他的指尖、指側,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個新玩具似的,一直摸摸碰碰。
過了會兒,季君風才停止把玩。
他握着溫輕的手,緩緩低下頭,深深地吸了口氣,眉眼彎彎地說:“都是我的味道。”
溫輕手指僵了僵,背脊發涼。
他欲哭無淚,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這麽招變态。
季君風牽着他的手,走到地下室,徑直走向其中一間禁閉室。
溫輕眼皮跳了跳,是那條通往地下的小路。
季君風要把他帶回那個老巢。
禁閉室的門緩緩阖上,光線漸漸消失。
面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溫輕忍耐許久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害怕、他生氣、他不想進去……
溫輕眼前漫起霧氣,淚水在眼眶裏打個轉兒,啪嗒滴到了地上。
季君風腳步一頓。
溫輕看不見人,只能感受到季君風不動了。
耳畔突然響起噠的一聲。
是打火機的聲音。
緊接着,溫輕眼前出現了一道燃燒着的小火苗,照亮了道路。
季君風側着臉,眉眼關切,冷白色的皮膚被火光照暖,少了幾分色氣,多了一抹溫和。
溫輕心底的恐懼絲毫沒有減少。
他含着淚,心想,這是根披着人皮的藤。
不是人。
季君風眨了眨眼,溫聲問:“怕黑嗎?”
溫輕抿着唇,不敢說是怕你。
他不說話,季君風便理所當然地以為是默認,他擡起右手,掌心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根藤蔓。
季君風低垂着眸子,淡定地把藤蔓尖端放到火苗上。
藤蔓尖端燃着火,将窄小的空間照得更亮了。
忽略這是一根藤蔓的話,還挺像根蠟燭。
溫輕怔了怔,下一秒,季君風把這根藤蔓放到他掌心。
火焰的溫熱撲面而來,散發出淡淡的香味,和昨天燒香時的香味一模一樣。
溫輕立馬反應過來,昨天祈禱的那些香都是來自季君風。
他眼睫顫動,注意到藤蔓的另一端是從季君風的袖子裏鑽出來的。
季君風肩胛骨處的衣服微微鼓起,隐隐透着綠色。
這根藤蔓是季君風身上的。
溫輕抿緊了唇,情緒複雜。
季君風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這根藤蔓仿佛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唇邊帶笑,凝視着溫輕的臉:“這樣就不黑了。”
溫輕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季君風脖子上的指印,駭人的紫色褪去不少,只剩下淡淡的淤青。
他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直接對着藤蔓吹了口氣。
吹滅火苗,藤蔓尖端周圍泛着紅色的星火。
溫輕下意識縮了縮手,用衣袖壓滅。
季君風疑惑地看着他。
溫輕憋了會兒,哽咽地說:“我不怕黑。”
季君風應了一聲,再次點燃打火機。
溫輕眯了眯眼,只見藤蔓的尖端緩緩冒出一個綠苞,眨眼間,綠苞便綻放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季君風淡定地點燃小花。
溫輕面前出現了花朵形狀的火焰。
季君風歪頭問道:“這樣是不是好看點了?”
溫輕沉默。
季君風又把打火機遞給溫輕,自己握着藤蔓,笑着說:“無聊地話可以燒着玩。”
說完,牽着溫輕往前走。
很快,道路盡頭出現了亮光。
溫輕又回到那天晚上看見季君風的地方。
只不過這一回,偌大的藤蔓池裏多了床墊、被子和枕頭。
看樣子季君風早就準備好關他了。
季君風牽着溫輕徑直走到床邊,鑽進被子,拍拍枕頭:“不早了,該睡覺了。”
聽見睡覺兩個字,溫輕警惕地說:“我不困。”
季君風指尖在枕頭上輕點,眼尾上揚,看着溫輕:“那要做嗎?”
“運動有助于睡眠。”
說着,他掀開被子,開始脫衣服。
溫輕立馬說:“當然不!”
擔心季君風用強,他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随即又停下腳步,這裏到處都是藤蔓,如果季君風想,他根本避免不了。
溫輕緊緊盯着季君風,眼睛又開始熱熱的。
季君風垂眸沉思了會兒,又問:“那要打我嗎?”
他模樣認真,仿佛真的是在為溫輕的睡眠着想。
溫輕擔心自己再拒絕下去,季君風會讓他先試一試……
猶豫半晌,他磕磕絆絆地說:“我、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
“這樣啊,”季君風眨了眨眼,慢慢地鑽出被子,躺到一旁的藤蔓上,歪頭看着溫輕,“現在可以嗎?”
溫輕知道這裏是季君風睡覺的地方,他不可能把整個空間都給自己。
過了會兒,溫輕彎腰,把床墊拉得離季君風遠些,才慢慢地躺上去。
季君風偏頭看他:“晚安。”
溫輕沒有說話,睜大眼睛看着他,确定季君風真的不準備對自己做什麽事後,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
他不敢睡,也睡不着,怔怔地對天花板的藤蔓發呆。
忽地,頸間多了抹涼意。
溫輕吓了一跳,猛地坐起來。
湊到他肩膀上的藤蔓啪的一聲掉到了他手邊,緊接着,便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
季君風睜開眼睛,烏黑的眸子裏充斥着困意。
溫輕:“你、你不是睡了嗎!”
季君風看了眼藤蔓,又看了看溫輕的手,啞着嗓子解釋:“是本能。”
溫輕愣了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季君風慢慢解釋:“我本能地想要接近你。”
溫輕小心翼翼地把手邊的藤蔓撥開,良久,忍不住對季君風說:“不是本能。”
“是我……”他話音頓了頓,想起001說的關于buff的話,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改口道,“是我的道具。”
季君風微微睜大眼睛,有些迷茫:“道具?”
過了會兒,他才恍然道:“對,你們有那些東西。”
溫輕重新躺下去,剛才那根藤蔓又湊了上來,像小動物似的,趴在他胸口的被子上。
他抖了抖被子,把藤蔓抖下去。
季君風又說:“不是因為道具。”
“是我的本能,我想親近你……”
溫輕把被子蓋到下巴處,回憶從小到大的經歷,沒有植物動物過分親近自己的事情。
他心想,看來buff和道具不一樣。
神級buff還是很有迷惑性的。
季君風居然知道他沒有用道具。
正想着,藤蔓又慢慢地爬到被子上,似乎是察覺到了溫輕的排斥,它半立在空中,慢慢地晃了晃,頂端開始了一朵粉色的小花。
看見這朵花,溫輕莫名地生不起氣。
藤蔓立馬得寸進尺,再次爬到他胸口的被子上,靜靜地趴着。
溫輕垂眸盯着花瓣,開口問:“你要關我多久?”
季君風實話實說:“到神誕日就好了。”
“他很聰明。”
“你不能見他。”
溫輕忍不住問:“你說白通嗎?”
季君風笑了笑:“是啊。”
“不過他聰明過頭了,太警惕。”
“不然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帶你離開這裏了……”
溫輕抿唇:“所以你要把他關到神誕日嗎?”
“沒有,”季君風閉着眼睛,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很快就睡死過去,“沒有必要了……”
****
另一邊
李景景跑回寝室,第一時間去四樓找奧茲。
寝室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她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奧茲回來,才滿臉愁容地回到三樓。
一推開門,便看見白通坐在沙發上,他臉色有些蒼白,但雙眼清亮,看起來沒什麽異常。
“你們去哪兒了?”
“白哥,我的白哥诶,”李景景沖過去抱住白通,嚎道,“你可算是被放出來了。”
白通看着門外,遲遲沒有看見溫輕的身影,臉色逐漸沉了下去:“溫輕呢?”
李景景苦着臉:“被季君風帶走了。”
“溫輕和奧茲發現季君風和大祭司還有那些……”
話未說完,白通打斷道:“我知道。”
“這兩天發生什麽事了?”
李景景愣了下,接着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
白通嗯了一聲,面無表情地看着牆上的鐘。
晚上八點。
他一言不發,李景景有些擔心,小聲問:“白哥,咱們要做什麽啊?”
白通沉着臉:“等到十二點。”
李景景茫然:“然後呢?”
白通:“周六是狂歡日。”
李景景盯着他看了會兒,問道:“狂歡日就可以随便做什麽了嗎?”
白通垂下眼,聲音不帶任何溫度:“這周的慶典活動是一套完整的祭祀流程。”
“齋戒節欲、擇吉時、驅除邪靈、燒香祈禱,狂歡、最後就是獻祭。”
李景景臉色變了變:“我們是神誕日的祭品?!”
白通糾正:“所有學生都是。”
“在來的第一天,我們就在神像前簽署了協議。”
那個刻字的石碑。
李景景臉色更差了,難以置信地問:“那神誕日的時候,我們都會死嗎?”
白通搖頭:“我不知道。”
“祭品的事情,不是剩下百分之五十的秘密。”
李景景忍不住吐槽:“這狗屁副本也太多秘密了吧。”
白通看着她,緩緩說:“狂歡日應該不會有任何規則。”
“就算他不放我出來,我也能在十二點離開禁閉室。”
“狂歡日,是玩家的狂歡,也是季君風的狂歡。”
玩家可以在這一天自由活動尋找秘密,boss也可以随意殺人,只需要保證祭品人數在69人。
李景景聽得有點懵,她起身道:“不行,我先去洗把臉冷靜冷靜。”
白通應了聲,直勾勾地盯着鐘表。
九點、十點、十一點、十二點。
秒針轉到十二點的剎那,廣播聲響起:“齋戒結束,狂歡開始!”
“讓我們一起迎接即将到來的神誕日!”
話音一落,整棟寝室樓都沸騰了。
很快,四面八方響起了各種各樣、男男女女的叫聲、喘聲。
白通和李景景對視一眼,直接離開寝室樓,前往大祭司樓。
李景景小聲問:“咱倆打得過季君風麽?”
白通看着黑沉沉的夜幕,低聲說:“晚上七點後,他很虛弱。”
所以校規第三條禁制他們離開寝室,晚上也鮮少見到老師們的身影。
今天晚上如果救不出溫輕,白天就更不用說了。
李景景一臉擔憂,季君風這根藤有那麽多小喽喽。
而且還有個大祭司的身份,其他學生對他那麽狂熱。
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他們肯定是占下風的。
玩家可以對異怪出手,但不能害死同為人類的原住民。
李景景猶豫了會兒,提議道:“咱們要不去找……奧茲?!”
說曹操曹操到,李景景一扭頭就看見奧茲站在前方的樹下,半阖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見自己的名字,奧茲撩起眼皮,視線掃過白通,微微一頓,目光陡然冷了下去。
少了個人。
李景景見白通不說話,便打消了和奧茲打招呼的念頭。
從奧茲身旁走過時,耳畔響起一聲冷笑。
白通腳步頓了頓,大步走進大祭司樓,直接走向地下室。
白通微垂着眸子,快速掃過兩旁的禁閉室,很快就發現其中有一扇門和其他門有着細微的差別。
他停下腳步,對李景景說:“這裏。”
李景景剛要點頭,身側冷不丁地出現了一只手。
奧茲竟一直跟在他們後面。
他站在李景景身旁,冷漠地卸下這扇門。
門內充斥着層層疊疊的藤蔓,相互纏繞交疊,将整間禁閉室填的嚴嚴實實,根本無法看見後面的小路。
白通沉着臉,轉身走向拐角處的檔案室。
溫輕先前掉下去的那面牆已經爬滿了藤蔓,綠瑩瑩的,看起來十分突兀。
白通伸手覆在藤蔓上,臉色變了變:“道具無效。”
李景景愣住了,試着踩了踩藤蔓,果然聽見了系統的提示音。
沒有辦法對藤蔓使用道具。
白通皺着眉,拿出打火機,試着點燃藤蔓的枝葉。
綠葉穩穩當當地立在火苗中,沒有絲毫變化,它不怕火。
李景景有些驚訝:“防火的嗎?”
奧茲微微皺眉,拿出一把匕首。
匕首砍在藤蔓的剎那,只聽見锃的一聲,刀刃上多了一個口子,藤蔓完好無損。
李景景驚呆了:“這藤蔓這麽硬的嗎?”
看起來軟綿綿的,結果這麽硬?
“溫輕不是要吃大苦頭了麽!”
下一秒,她直觀地感受到周遭的溫度降了不少。
身旁兩人沉着臉,眼神冷厲。
李景景幹巴巴地說:“這是藤蔓,季君風人的可能沒有這麽硬。”
話音落下,白通和奧茲臉色更差了。
李景景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連忙亡羊補牢:“季君風長得多好看,就算真那啥了,溫輕也不吃虧。”
奧茲冷冷地吐出兩個字:“閉嘴。”
李景景默默地走到白通身後。
奧茲沉着臉:“我們進不去。”
李景景想要問那怎麽辦,看見奧茲和藤蔓如出一轍的綠眼睛後,不敢說話了。
白通倚着牆,閉了閉眼:“只等神誕日。”
“還有25個小時。”
他們進不去,只能等裏面的人出來。
溫輕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
白通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轉身離開的奧茲:“你知道這個副本?”
奧茲腳步微頓,頭也不回地說:“有人通過了。”
白通抿唇,靜靜地看着藤蔓牆,半晌,緩緩說:“神誕日不會出事。”
李景景愣住了:“什麽?”
“通關的人過的是主線任務,奧茲之所以留下是在找進階任務的秘密。”
“校史上說入學者受神的庇護、禁閉室的禱告,神自始至終,都不準備對人類出手。”
“神誕日69個祭品,是安全的。”
****
溫輕不知道白通和李景景想來救自己,他躺在柔軟的床墊上,很快就升起了困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聽見了輕微的動靜。
溫輕立馬睜開眼睛,看見鋪天蓋地的綠色後還有點懵。
“我去給你拿早飯。”耳畔響起季君風微啞的嗓音。
溫輕偏過頭,對上季君風烏黑的眸子後,大腦慢慢轉動起來,想起了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季君風側着身,衣領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眉眼還帶着絲困意,像是剛剛睡醒似的。
像是一個友善的室友,準備給另一個室友帶飯。
溫輕恍了恍神。
季君風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起身,沿着小道往外走。
溫輕看着他的背影,在心裏默默計時。
估摸着季君風應該已經離開了地下室,他立馬起身,快步走向離開的小路。
溫輕身上還有昨天季君風給的打火機,很快就走到了出口處。
看見滿牆的藤蔓後,他心底那一絲喜悅消失得幹幹淨淨。
根本出不去,他甚至都走不進那間禁閉室。
溫輕氣得忍不住踹了一腳藤蔓。
被踹的藤蔓顫了顫,慢慢湊到他腳邊,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腳踝。
****
季君風剛走出大祭司樓,便看見兩個玩家滿手是血的跑進教學樓。
他收回視線,走向食堂。
風聲傳來了他們兩人的對話:
“陳強和張成潤已經死了,現在還有70個學生。”
“還差一個。”
“李景景一直跟在白通屁股後邊,不好下手。”
“還有18個小時,咱們還有機會。”
…………
聽見李景景的名字後,季君風掀了掀眼皮,指尖微動,直接将那兩個玩家捆到了樹上。
他救了溫輕的朋友。
想着,季君風眉眼含笑,意念微動,驅使傀儡去食堂拿了份早飯,轉身回到地下室。
填滿禁閉室的藤蔓緩緩散開,開出一條容納一人通行的小路。
亮光猝不及防地照在了藤蔓後那人的臉上。
溫輕驚愕地睜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現的季君風。
這才幾分鐘?!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季君風神情不變,笑着走到溫輕面前,問道:“想出去麽?”
溫輕點了點頭。
季君風擡了擡手,藤蔓重新生長,将那條小路填塞的水洩不通。
溫輕:“……”
季君風垂眸,看了眼溫輕手上的打火機,輕飄飄地說:“你放火的話,就能出去了。”
溫輕緊抿着唇,沒有說話。
見狀,季君風俯身,湊到他面前,凝視着溫輕昳麗的眉眼:“為什麽不燒我呀?”
“你是在心疼我嗎?”
季君風的語調微微上揚,聽起來似乎很開心。
對上他那期待的眼神,溫輕沉默了。
其實……他只是怕燒死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