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種田
霍母看了她一眼，搖頭，“鬧瘟疫那些日子，我和你爹都顧不上播種插秧，這地裏就荒下來了。”
霍妍一時愧疚，卻也沒有讓父母看出來難受，倒是跟在她身後的穆白，看了她垂眸的樣子，默不作聲地拉着她的手，“路不好走，拉好我。”
霍妍感受着手心的溫度，唇角慢慢扯開，低低應了一聲，“嗯。”
春寒三月的時候，莊稼地裏播種插苗的村民也不少，看了霍家二老都紛紛打招呼，穆白是個沉默寡言的，只跟在霍妍身側，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
霍老爹用鋤頭在挖地翻土，穆白學着他去做，動作卻顯得十分別扭，一鋤頭下去，霍老爹都怕他把自家地給翻個個兒，心驚膽戰地道，“輕點，輕點，這麽挖，都要挖到地基了！”
穆白尴尬一瞬，斂眉又控制着力道，一個秧苗坑卻是比霍老爹地大了兩倍不止，頓時就，“……”
霍老爹言傳身教地教導穆白種地，可謂是語重心長，穆白學的倒是認真，可是每次做起來，總是別扭。
霍妍看着那爺倆的互動，發現穆白好像完全不會這些活，一旁鋤草的霍母看了霍妍一眼，低聲道，“看這樣子，他怕不是個莊稼人啊。”
霍妍抿唇，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啊，他什麽都記不得了。”
霍妍對穆白的身份也有了些猜測，但是卻沒有明确的結果，對方失去了記憶，她也只能将就着猜一猜。
那邊，穆白似乎注意到了霍妍在打量，手背緊了緊，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道，總算是挖了一個大小和深度都算合适的菜坑兒，他瞥了一眼老懷欣慰的霍老爹，下一刻就看到了霍妍這邊……
霍妍看着他希冀的小眼神，忽然覺得自己要是不說點什麽，好似有點兒罪大惡極一般：“……幹得漂亮！”
這麽半天就挖了這麽一個能用的菜坑！
穆白勾了勾唇，很快又放下唇角，學的愈發認真了。
……
霍妍利用空間的水，讓地裏莊家長得又快又好，別家人都羨慕的緊，上趕着和霍老爹學習，可是法子都是一樣的法子，就是長不出霍家地裏那莊稼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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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妍這一日同霍老爹道，“爹，咱們地裏的蔬菜長得差不多了，您先去采集回來，囤在地窖裏，我今兒去城裏聯系買家，把這些都賣了出去，換些銀子。”
霍老爹也是這個想法，“成，我和穆白去地裏收蔬菜，你……”他話還沒有說完，穆白就站在了門口，面不改色道：“爹，我同妍妍去城裏吧。她一個女孩子，總是單身出門不方便。”
霍老爹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反正現在穆白傷好了，身手又不錯，有他跟着，免得霍妍吃虧。
穆白又道，“我挑一擔子新鮮蔬菜進城裏，那些老板見着咱們蔬菜好，也就不會太猶豫。”
霍妍看了一眼穆白，沒有拒絕，這倒是讓穆白的心情落了下來，跟着霍妍就進了城。
霍妍問了城裏最大的酒樓，名喚醉仙樓，這是霍妍想要聯系的一家酒樓。
周轉見到了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打扮富态，眸中是商人慣有的精光，看着霍妍年輕小夫妻過來，架子端的大，“你們想給我們供應菜食？”
霍妍的确準備給他們供應菜食，這樣也能有一筆長期穩定的收益，可是見這老板模樣，也知道生意需要好好談，否則怕是會被壓價。
“王老板，我知道您先前是有固定的供應渠道，不過我們這裏的蔬菜都是最新鮮的，且比別家蔬菜都要出來地早些，若是您買了我家的菜，就能比別家多出些優勢。
秋季便能吃上白菜蘿蔔，夏季就能收割水稻大米，且，咱們這兒還有許多新鮮菜種，我們家賣的，就是個新意。”
酒樓老板見那筐子裏的菜确實好，且白菜蘿蔔旁人家裏這會兒早就長不出了，這裏竟然還有翠生生的大白菜，跟冬日裏長勢最旺的時候一樣，模樣兒瞧着分外可人。
酒樓老板沉思片刻，霍妍也有些緊張，倒是穆白拍了拍霍妍的手，開口道，“做生意講究的是競争力，醉仙樓能成為城裏酒樓第一家，除了規模大，這菜色一絕，師傅手藝好，服務态度跟得上，也是旁人都比不上的優勢。
可是酒樓飯館，最根本的競争優勢還是吃食，這些菜若是您不收，我們盡可以去別家，誰拿了這樣的優勢，誰就有了更好的競争力。”
頓了頓，穆白看着那王老板，目光淡然，“王老板聰慧，定然曉得，給敵人退路，就是給自己死路。”
這簡單的做生意，生生讓穆白說成了行軍打仗一樣的嚴肅，霍妍擔心這老板會惱羞成怒，又接着誇獎道，“王老板您放心，有了咱們這裏不應季的蔬菜，您的醉仙樓定然能獨占鳌頭，坐穩了第一酒樓的位置！”
兩人一唱一和，結果方才還有些猶豫、有些氣悶王老板一拍桌子，“此後，就由你們供應我醉仙樓的菜食吧，不過，只能供應我醉仙樓一家。”
霍妍抿唇一笑，“當然，王老板這一點盡管放心。”
王老板也同意了這生意，且痛快地給了定金，霍妍帶着穆白回家，一路上心情極好，看着穆白 的眼神亮晶晶的，“方才我還擔心你會把那王老板惹怒了，現在看來……還是你厲害！”
穆白見她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瞧着自己的可人模樣，本來想擡手摸一摸她毛絨絨的頭頂，可是瞧着路上人來人往，幹咳一聲，又把蠢蠢欲動的手給放下了，十分高冷地應了一聲，“嗯，只是小事。”
好在霍妍已經習慣了穆白的高冷，這會兒抱着銀子高興，等回了家，她站在門口看着隔壁，又開始嘆氣，“倒是忘了還有這麽一個禍害了。”
霍妍經過前兩次的事，便下意識防着周正，省得再為他人做了嫁衣。
穆白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眼神染了暗色，他攬着霍妍的肩膀轉身，沉聲道，“讓我去……”
他沒有說完，霍妍靈機一動，看着穆白硬朗的面部線條，拉住他的胳膊把人拽回來，低聲道，“這一次，就怕他不來！”
穆白勾唇，笑意轉瞬即逝，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不由得眼睛一亮，“你是說，甕中捉鼈？”
霍妍點頭，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冷聲道：“不給他點顏色看看，真當我好欺負！”是夜，夜幕拉開，無月無星辰，大地籠罩在一片朦胧黑暗當中，霍家大田裏，偶然傳來幾聲蟲鳴聲，草叢窸窸窣窣地動了動，一道黑影慢慢入了田地，鬼鬼祟祟地貓着腰，只有手上的彎刀有了一抹寒光，在夜色中移動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