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龍柔柔天都塌了, “妹,補藥放棄啊!”
救救她救救她救救她。
看着她求救的眼神,雲袖沉默了幾秒, 舉着那本使用說明書:“上面寫了,想要解開情絲纏一共有三個辦法。”
這不是還有辦法嗎!
龍柔柔認真起來, “你說。”
雲袖:“第一種,時間到了自然就解除了。”
龍柔柔:“這跟沒說有什麽區別,快快快下一種。”
雲袖:“第二種, 兩方其中一方死了,也就解除了。不過連接狀态中的兩人是同生共死的,也就是說一方死了,另一方也得陪葬。”
龍柔柔:“……有沒有不那麽血腥的辦法。”
雲袖點頭:“也有。第三種就比較靠譜了,只要兩方其中一方有大乘期巅峰的實力, 全力震碎連接的紅線就可以了。”
她讀着使用說明書的小字:“……所以本品謹慎對大乘期巅峰修士使用,保命要緊。”
雲袖兩手合上小本本, “以上就是所有解決辦法了。”
龍柔柔:“……”
她扭頭看向夜麟:“大哥,你什麽修為。”
夜麟睨她一眼:“才剛問過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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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柔柔:“…………”
這不完了嗎, 他們兩個都是金丹啊!
雲袖把小本本揣好, 邊往外走邊開口:“上次那家店的超辣窩窩頭你挺喜歡的, 我給你多買點。對了, 夜道友,你需要什麽東西不?”
龍柔柔心如死灰:“再給我來點耗子藥拌飯吧。”
相較龍柔柔的萬念俱灰, 被莫名其妙綁上了情絲纏的當事人夜麟倒很淡定,開口問:“這位道友,離情絲纏第一次發作的時間還有多久?”
雲袖:“一個月。”
夜麟微微颔首:“足夠了。”
龍柔柔一愣, “什麽意思?”
她看着男人目光轉過來,鋒銳的視線落在她臉上, 下颌冷冽,語氣還是如同餅狀圖那般三分冰冷三分不羁四分漫不經心,輕飄飄地說出了狂霸拽的話。
“晉升大乘期巅峰,一個月足矣。”
龍柔柔心撲通跳了一下。
……擦,這就是龍傲天的自信嗎!
但事到如今,也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了,龍柔柔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龍傲天男主身上。
他都是龍傲天了,說不定還真行呢?
兩人綁定着離不開,她收拾好包袱打算跟他一起去四海歸墟,離開前攬着雲袖的肩膀,幽幽嘆氣,“也是我活該,沒事幹嘛要看這宗門至寶。”
看就看了吧,還嘴欠來了句就這,給情絲纏整急眼了,這下好了,讓她親身體驗一下什麽叫宗門至寶。
龍柔柔拍着雲袖肩膀,到一邊說悄悄話:“妹啊,這下你表白的時候我沒辦法在一邊給你喊加油了,你自己一個人要努力啊,別慫。”
她掏出一枚金色玉佩:“萬一,我是說萬一哈,表白失敗了,你就跑路,拿着這個來東海龍宮,到時候有人接應你。”
安排好了雲袖,龍柔柔苦哈哈地背着包袱跟夜麟一起上路了,前往四海歸墟。
房間裏忽然之間剩下了她一個人。
雲袖手裏攥着玉佩,感覺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了龍柔柔的聲音,只有月光透過窗縫照進來,格外安靜。
雲袖坐了一會兒,感覺有點悶悶的,趴回桌子上,垂下眼。
躺在軟枕裏的黑魔仙輕輕睨她一眼,合歡宗至寶情絲纏都在她手裏,這小狐貍精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了。
不過它很好奇。
同樣都是合歡宗的人,別人就能把男修當狗玩,她連表個白都支支吾吾不敢吭聲。
這些天總聽她們說什麽謝無妄,劍宗弟子,龍柔柔又一直教她表白,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不成功就會有壞事發生。它大致也猜出來了,這事兒與她的“不治之症”有關。
黑魔仙直接開口:“不睡到謝無妄你就會死是不是?”
少女肩膀一僵,“當然不是啊,你怎麽會這麽想。”
她根本不會撒謊,這麽明顯的反應,就差把“你說對了”幾個字寫臉上了。
黑魔仙嘆了口氣,“真搞不懂你,這麽簡單的事,你直接給他下藥把他睡了不就完了,磨磨唧唧的。”
雲袖:“……”
雲袖無力吐槽:“先不說他是大乘期修士,下藥的成功率微乎其微,就算得手了他清醒後一定會殺了我的。”
黑魔仙瞥她:“睡不到他你不一樣得死。”
雲袖趴在桌上,枕着自己的胳膊,輕聲,“只剩下一個月了,我其實沒覺得有什麽希望,聽柔柔的話去表白,就是私心的想要死前不留有什麽遺憾而已。”
她不覺得能成功,仔細想想,她根本沒什麽好的,不夠漂亮,不夠可愛,也只會給他惹麻煩。
嗯,她的表白對他來說也是個麻煩,被自己的弟子喜歡,他也會覺得煩惱吧。
黑魔仙靜靜看着她,總覺得或許事情不會像她想得那麽糟糕。
他想起來今天她送他禮物的場景,她送完後就不敢擡頭,它卻看得清晰,他朝着那兩個人的劍穗掃了一眼,像是不滿、又像是覺得礙眼。
它覺得,他看向她的目光未必就有那麽純粹。
……真的只是師徒嗎?
若真的只是單純的師徒情,不該為自己不擅與人打交道的弟子交到好朋友而開心麽,又怎麽會因為弟子跟朋友出去玩冷落了自己而生氣呢?
黑魔仙張了張口,正想說什麽,少女忽的又開口:“對了,等我死了你就可以有新的主人了,這一個月你可以先物色着看看有沒有什麽心儀的人選。”
她支着小臉,認真思索:“正好回去之後劍宗論劍大賽就開始了,你可以從天榜排名的弟子裏挑挑。”
黑魔仙:“……”
你就沒想過一絲把他成功拿下的可能性嗎!
黑魔仙吐了口氣,算了,這笨蛋狐貍精,它繼續窩在軟枕裏刷琉璃鏡玩。
不過……新主人嗎?
它倒還真沒想過這回事,雖說鬧騰了點,不過看在她做的游戲還挺好玩的份上,在這小狐貍精身邊多待一會也不是不行。
“你那個新游戲靈感收集的怎麽樣了,我什麽時候能玩上?”
“這段時間到處跑找到了不少靈感,已經做的差不多了,上線的話還要一段時間吧,需要再花時間調試。不過我又更新了不少消消樂關卡,你可以先玩那個。”
雲袖撲回軟榻上,小臉埋進枕頭裏,放空大腦睡覺。
翌日,雲袖和游玉景徐少乾一起回了淩雲宗。
醒來的時候她就沒看到溫雪,問了游玉景說是和他們不同路已經離開了,雲袖乖乖哦了一聲,沒有再追問。
她垂下腦袋,看來是真把他惹生氣了,連道別的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
一路安穩回了落雪峰,雲袖許久沒見謝無妄,走到山腳下忽然有點遲疑起來,慢吞吞走入雲霧中。
走到靈湖旁,正曬月亮啃靈石的折竹劍瞅她一眼,“你也回來了啊。”
雲袖:嗯……?為什麽要說“也”?
難道謝無妄這段時間也出門了?
玉白小劍裏的黑魔仙聽到這話幽幽嘆氣,低頭繼續玩琉璃鏡消消樂。
雲袖回到小院子,目光掃了一圈沒見人,黑魔仙留在這玩,她便循着花間小徑去了謝無妄的住處。
靈湖靈力充裕,所以他将她的住所設在了此處,離他原來居住的庭院有些遠。
雲袖擡眼遠遠看去,那道白色身影正坐在藤枝下看書,月光輕輕灑落在他身上,眉眼如畫。
雲袖慢吞吞在他兩三米前站定,或許是想到了龍柔柔跟她說的話,心思不純粹,無端地就有些緊張。
“師父,我回來了。”
青年擡起眼睫,清淡目光落在她身上,語氣仍如往常那樣平靜:“這一路可有什麽收獲?”
雲袖點點腦袋:“我已經結丹了。”
青年靜靜看着她,忽的開口:“站那麽遠做什麽,過來。”
雲袖以為他是想看看自己修為,往前挪了幾步,還沒站定,忽的被伸出的藤枝圈住了一只手腕,輕輕一拉,坐在了他身旁的藤枝上。
幾乎只隔着不到一拳的距離,青年身上的白檀氣息一下籠罩了過來,清冷卻又濃郁。
好香……
比之前還要濃烈的香……
雲袖身體裏的血液一下就躁動起來了,熱熱的,灼燙着。
香味中似乎還含着什麽情緒,陰郁的、不滿的、占有似的情緒激化着她,血液像要透過掌心灼出個大口子,捕食似的吞掉那近在咫尺的潔白雲昙花。
眼中水汽氤氲了起來,霧蒙蒙的,雲袖覺出了不對,她前天才剛吃過蓮子,應該不會那麽快才對。
不管怎麽樣,現在——
她絕對不能在謝無妄面前露出那副樣子,不能把他撲倒咬他。
雲袖咬了下唇瓣清醒一下,正要伸手從儲物袋裏拿蓮子,手腕忽然被溫涼的指節圈住了。
她一愣,朝着他看過去,青年正垂着眼,指腹按在她手腕上,對未知的危險絲毫沒有察覺,正在替她檢查身體情況。
“我……”
話剛出口就變成了悶哼聲,雲袖要緊緊咬住自己的唇瓣才能勉強忍住把獵物按倒撲咬的欲望,忍得手指緊攥成拳,手指掐得泛白。
聽到聲音,謝無妄輕輕擡起眼,還沒看清,下一秒,少女猛地從他指節下抽出了手。
謝無妄愣了一下。
緊接着就看到少女連忙往後退開,遠離了他,速度很快,像是碰到了什麽嫌惡的東西一樣,避之不及。
謝無妄周身的氣息瞬間微沉了下來。
……就這樣不願意同他接觸?
謝無妄擡眼看去,卻忽的一頓。
少女往後退了好幾步,後背重重撞在綴着白花的藤枝上,數片白色花瓣如同輕靈的蝴蝶一樣,在她霧蒙蒙的眼前慢慢飄落下來。
疼痛和藤枝的冰涼似乎讓她稍稍清醒了一下,她開始低頭手忙腳亂地去翻儲物袋,像是在翻找什麽東西,格外專注,連謝無妄走到她面前都沒發覺。
雲袖終于翻找到了蓮子,打開盒子,慌慌張張抓了一顆出來就要往嘴裏填。
手卻忽然被冰涼的指節抓住了。
她擡起濡濕的眼睫,慌亂又無措,腦子混混沌沌,不明白他攔着她做什麽,從喉間溢出含糊的嗓音,不滿中還有些委屈。
“別……松……”
眼前的青年卻好像并未察覺她的需求,捉着她的手沒松,目光溫和看着她,含着一絲認真,在關切剛出遠門歸來的弟子的身體異常。
“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雲袖在這樣的目光裏愈發覺得無地自容,他在關心自己的弟子,而她卻滿腦子都是撲倒他。
甚至被他這樣溫柔的眼神看着,她反而産生了更陰暗變.态的念頭,想對他做出更過分的事,腦子裏的念頭幾乎要織成了網,将清醒的意識徹底包裹。
灼燙的眼淚倏地從臉側滾落,掉在青年手背上。
雲袖連忙往後縮着身體,不敢看他,慌亂間手裏的蓮子也掉在了地上。
她覺得自己像陰溝裏的老鼠,偶然偷觑到了月亮的清輝,就肖想着把月亮摘下來藏進濕冷不見天日的洞窟裏。
臉頰忽然覆上一抹冰涼,青年扶着她的小臉輕輕擡起來,溫涼輕軟的帕子一點點将淚珠擦去。
“怎的忽然哭了?”他輕聲問。
他這樣溫柔的動作讓雲袖的情緒愈發激動了,眼淚啪嗒啪嗒止不住地掉,她咬着唇瓣羞愧不已,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很快,一整張帕子都被眼淚浸濕透了。
面前的青年輕輕嘆了口氣,收起帕子,換成了手指,指腹一點點抹掉她的眼淚。
“哭成這樣,同我說說罷,是在外面受了什麽委屈?”
“……”
雲袖根本不敢開口,她怕自己一松開咬着唇瓣的齒,就忍不住撲上去咬住他。
她模糊的視線看向別處,衣袖之下攥緊了手,指甲幾乎陷進肉裏,只有疼痛勉強能讓她維持着清醒。
她能感覺到青年的視線溫和注視着她,一副看年輕不知事的弟子的眼神,根本沒意識到無害的弟子此刻滿腦子都是對他大逆不道的想法。
“雲袖。”他甚至還在輕聲喚她。
“若是不方便說的話,那便不說了。”
他指節覆上她的衣袖,拉開袖子,将她攥緊的手指輕輕掰開。
然後像安慰孩子般将她擁入懷中,極有分寸地隔着距離,讓她靠在他肩頭,輕輕拍着背。
“想哭便靠着我哭一會罷。”
随着這樣的舉動,清冷濃郁的白檀氣息瞬間沖入鼻間,濃烈到幾乎窒息,身體血液難以壓抑地躁動起來,燙得心悸。
撲通撲通的狂烈心跳聲裏,雲袖模糊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冷白皮膚覆蓋着的清透血管,稍稍往上一點,随着青年的說話弧玉般的喉結還不停滾動着。
……絲毫沒有意識到觊觎者的危險逼近。
雲袖擡手抓緊了他的衣袖,一眨不眨地盯着,慢慢張開了口。
然後……
……重重地咬了下去。
犬牙刺破脖頸皮膚,香甜的鮮血噴湧而出,雲袖如遇甘霖般喝着血液。
本來抓着衣袖的手也跟着向上,抓住了他的手臂,借力咬得更深,吮吸着鮮血。
擁着她的青年身體一頓,連輕輕拍着她背的手都停下來,“雲袖?你怎麽了?”
瞧瞧,被咬了第一時間不推開她,反而還在關心她怎麽樣了。
他越是這樣溫和淡然,仿佛發生了什麽事都影響不了他的情緒,雲袖心裏的陰暗面就愈發瘋狂滋長。
想教他不再清冷如華,教他不再高高在上,想教那玉潔冰清的月亮墜落下來與她同流合污。
雲袖松開了口,往後退開一點,唇瓣被血染得殷紅,在月光下像只吃人的妖。
她抓住青年的胳膊一拽,一個天旋地轉,就變成了青年靠坐在藤枝旁,而她把青年壓在藤枝上。
她撥開衣領往下拉,又重重咬了上去。
這次咬的是鎖骨的位置,犬牙咬破皮膚,溫熱的血湧出來,喝不及,點點紅液順着她的唇角溢出,沿着冷白鎖骨淌入衣領之中。
她咬得格外用力,犬牙深陷,青年卻也沒什麽反應,只是身體微微頓了頓,旋即又溫聲開口:“雲袖,你先起來,我看看你怎麽了。”
她感到挫敗,松開了口,擡起了腦袋。
下一秒,卻并沒有聽他的話起來,反而稍稍挪了一個位置,跟他較着勁一樣,又重重咬了上去。
就這樣,青年的脖頸到鎖骨,手臂上,甚至是肩頭都被她咬出了流着血的齒痕。
但他卻始終沒什麽反應。
像是看着小孩玩鬧的大人一樣,在剛開始的勸告不起作用後,就目光平靜溫和地看着小孩調皮胡鬧。
雲袖咬他咬得都沒力氣了,小狗發洩似的又咬了他的鎖骨一口,搖搖晃晃扶着他的手臂起來。
模糊的視線裏,青年的喉結一下子落入她的眼底,這裏好像還沒咬過……
想什麽就做什麽,雲袖扶着他的手臂靠近,手卻忽的被錦緞的衣料一滑,身體一下就要跌下去。
一條手臂不動聲色地托了下她的腰。
雲袖毫無所覺抓住他的胳膊,腦子裏都是自己的目标,穩住了身形之後,就朝着青年的脖頸湊近過去。
清冷的白檀香氣混雜着血液的甜香,勾着她輕輕舔了下唇瓣,目光近距離盯着他的喉結。
她在僅存的意識裏思考了一下怎麽咬,沒想明白,便先貼了過去,貼上了那抹溫涼。
弧玉般的喉結忽的滾動了一下。
偏移了她唇瓣貼着的位置,她有些不滿,跟着追過去,唇瓣微張,含住了滾動的喉結。
青年忽然悶哼了一聲。
雲袖卻眼睛一亮,折騰了那麽久他總算有點別的反應了,此刻找到了他的弱點,她格外興奮,再接再厲,張口牙齒輕輕咬住了喉結。
但喉結一直滾動亂跑,她根本咬不住,雲袖有些惱地扶着他的胳膊湊近,打算和他好好較量較量。
卻一個沒扶穩,忽的往前一撲,牙齒一磕,小舌頭跟着舔了下青年脖頸喉結。
扶着她腰的手臂驟然一緊,青年悶哼的聲音加重。
雲袖見誤打誤撞反而有效,扶着他的肩,正要循着剛剛的動作重複,唇瓣剛貼上去,小臉忽然被桎梏住了。
青年捏着她的下巴不讓她再動作,她不服氣地咬住他的手指。
下一秒卻眉心一涼,困意襲來,她閉上眼,軟綿綿倒進了他懷裏。
謝無妄将少女其接住,指節輕輕扶着她的腰。
少女清淺的呼吸聲交錯着他不平穩的呼吸,他靠着冰涼的藤枝緩了一會兒,紊亂的呼吸慢慢平複了下來。
他輕輕垂下眼,盯着她的發頂看了片刻,長睫掩映之下漆黑眸中情緒不明。
半晌,他将那盒蓮子收起來,抱着少女起身,走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