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兩日後, 謝無妄去了南海,雲袖便從他的庭院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倒不是覺得這裏不好,而是待在這個房間裏她就忍不住想起那些醬醬釀釀的記憶, 臉紅心跳的,根本待不住。
黑魔仙冷哼一聲:“你還知道回來?”
雲袖:“……”
怎麽有種原配等丈夫回家的感覺。
雲袖摸了摸鼻子, 有點不好意思,“那個游戲上線了,我給你買一下。”
黑魔仙呵呵一聲:“你以為這樣就能讨好我了?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雲袖:“……那不買了?”
“買!”
黑魔仙頓時炸毛, “憑什麽不買,那是我等了這麽久應得的!”
“……”
雲袖摸過來琉璃鏡充了錢,買了游戲,又把琉璃鏡遞過去,“好了, 你玩吧。”
黑魔仙又碎碎念念說了幾句什麽戀愛中的女人,扭頭抱着琉璃鏡去軟榻上, 神識沉浸進去玩游戲去了。
雲袖也開始忙自己的事,調試游戲bug。
日子就這麽過去了兩三天, 她忽然收到龍柔柔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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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 蜜月暫停, 我有個事跟你說。】
雲袖看她的文字語氣有些嚴肅:【怎麽了嗎?】
龍柔柔:【你知道最近那個魔主複生的事嗎?】
雲袖:【知道。】
龍柔柔:【我這幾天有點忙, 才剛知道,我覺得這劇情有點熟悉, 我好像有點印象。】
雲袖眨巴了下眼:【你在忙什麽?不是說要在家裏好好歇上兩個月麽。】
龍柔柔:【……這不重要,忽略。重要的是我記得這次魔潮挺嚴重的,許多厲害的修士都沒能打敗魔主, 反而死在魔潮之下。劇情可能是為了凸顯龍傲天厲害吧,讓一個之前打敗過魔主的厲害人物這次也死于魔主之手, 最後才由龍傲天來救世。】
龍柔柔:【我剛剛搜了一下,說上次打敗魔主的是劍尊。修真界除了你家那位,還有第二個劍尊麽?】
劇情裏……謝無妄死了?
雲袖一愣,打字的手有點遲緩:【沒有了。】
龍柔柔:【還好現在還早,妹,你攔住他讓他別去南海應該就沒事了。】
雲袖:【晚了……他兩天前已經去了。】
龍柔柔愣了愣:【那你趕緊跟他說,現在應該也來得及。】
雲袖連忙給謝無妄發信息,結果等了兩三分鐘還沒回,平時他都會很快回的。
她開始焦急不安起來,翻出來他先前給她的一沓傳音符,撕了一張,淡藍色靈光慢慢閃爍,最後消弭于平靜。
雲袖一下就慌了。
怎麽辦,聯系不上他……
龍柔柔:【你別慌,現在應該還沒到那種地步,估計只是魔潮隔絕了信號,我現在來找你,我們去南海。】
雲袖卻等不了,一把抓起玉白小劍:【我們路上見。】
黑魔仙從游戲裏出來,看着小臉焦急的雲袖,不明所以:“怎麽了嗎?這是去哪?”
雲袖:“謝無妄有危險,我要去找他。”
黑魔仙奇怪:“你怎麽知道他有危險?我記得他不是去南海跟魔主打架去了,難道你覺得他打不過?”
它倒是一臉淡定:“我知道戀愛中的人會左思右想焦灼不安,但是你真沒必要擔心他,要是他都打不過,那這修真界估計就沒人打得過了。”
雲袖咬着唇瓣,她知道謝無妄很厲害,但是、但是說不定出了什麽問題呢?萬一發生了什麽意外呢?
她就在想,為什麽一本龍傲天的書裏,卻有一個名號比龍傲天還大的劍尊,把思維轉換過來,是在給龍傲天當墊腳石頓時就通了。
就連劍尊都打不過的魔主,卻被龍傲天打敗了。
可雲袖不想要他當別人的墊腳石。
他明明是天上的月亮。
雲袖咬緊唇瓣,眼神堅定,“我要去找他。”
黑魔仙看了她一會兒,“好吧好吧。”
夜晚,雲袖和龍柔柔在南海彙合。
海岸線都被仙盟成員圍了起來,在魔潮未解決之前禁止居民出海。
雲袖想進去,卻被仙盟的人攔了下來,“近期南海魔潮四起,禁止出行。”
雲袖小聲:“我、我進去找無妄劍尊。”
員工一愣,這才注意到她的容貌有些眼熟:“你是無妄劍尊的弟子對吧?”
雲袖點點頭。
員工也有些無奈:“可這個是仙盟要求的,确實不能放行,我就是一個小職員也沒辦法,那邊有禁制,就是我想放你進也進不了。”
雲袖沮喪地低下了頭。
龍柔柔湊過來拍雲袖的肩,小聲湊近她耳畔:“妹,別慌,事情也不一定會按照劇情來。你看,你炮灰女配本來要喂蛇的,現在不還是好好活着?”
“再看我,我跟龍傲天綁定了情絲纏,不也安然無恙解開了?”
雲袖卻還是不安,緊抿着唇。
龍柔柔知道她是關心則亂了,攏着她的肩,“妹,我肯定不會讓你新婚就守寡的,我把龍傲天都給你帶來了,肯定把你的對象安安全全帶回來!”
說着,龍柔柔沖着旁邊抱臂站着的冷臉男人瘋狂眨眼,“你說是吧,昂?”
夜麟面色冷的要死,像是被人打擾了什麽好事一樣。
“第一,我不叫龍傲天,第二,平白無故,我為何要去魔潮救她的道侶?”
龍柔柔:?
說好的男主都是正道之光呢?
龍柔柔:“真不去?”
夜麟面色冷然,“她那道侶還用得着我去救?”
堂堂劍尊還需要別人來救,莫不是在說笑。
而且她火急火燎地把他拉來,居然是要他去幫別的男人?呵。
“行。”龍柔柔涼涼應了聲,“那回去也別親了。畢竟我雲妹守寡了,我也沒心情談戀愛了,不如跟她一起守寡。”
夜麟:“……”
夜麟卷起了袖子,“我很快回來。”
說完男人就朝着黑夜中的南海飛去,以他大乘期的實力,這些仙盟的成員和海岸線禁制當然攔不住他。
不如說,仙盟本就沒打算攔住實力高強的修士進入魔潮讨伐魔主,禁制大乘期可以出入自如,而低于大乘期的修士是怎麽都進不去的。
龍柔柔回頭:“妹,這下龍傲天都已經這麽早進去了,劇情早就變了,你別擔心,肯定不會出事的。”
雲袖垂着眼睛,手裏攥着傳音符的碎片,忽然轉身就走。
龍柔柔一愣,跟上去,“你去幹嘛?”
雲袖小聲:“仙盟只能管到人界,妖界的通道管不着,應該沒有這樣的禁制,我想從那邊混進去。”
龍柔柔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幾秒,從中看出了認真,她驀地笑了一下,攬住她。
“行,小戀愛腦,姐跟你一起去。”
雲袖卻抿了下唇:“那裏邊很危險,你別去,留在這裏就好了。”
龍柔柔推着她的肩走上雲團:“我可是女主,我沒了這書就沒了,你還用得着擔心我?”
兩人朝着妖界飛去,龍柔柔怕她一路上亂想,跟她搭話,“不過妖界那邊肯定也有人守着,你想好怎麽混進去沒?”
雲袖小幅度點點頭:“我認識一個妖,它應該有辦法。”
龍柔柔狐疑:“靠譜嗎?”
雲袖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到了妖界。
二哈瞪圓了眼睛,一雙藍眼睛透露着清澈的智慧,“什麽?你要讓我幫你混進妖軍防守的魔潮警戒線裏?!”
“不是,小狐貍精,幾個月不見,你一來就給我整個大活啊?”
龍柔柔目光慢慢從二哈身上落到雲袖身上:“妹,這就是你說的靠譜的妖?”
雲袖點了點頭。
龍柔柔:“……”
飛宵炸毛:“什麽眼神呢,我看起來很不靠譜嗎?!”
龍柔柔攤手:“那你有什麽辦法?”
飛宵呲牙:“等着,不就是混進去嗎,這麽簡單的事我當然有辦法,跟我過來。”
雲袖兩人很快就見識到了它的辦法。
兩人跟着二哈到了妖界負責管理的六問司,進去之後,它找到一個白胡子老妖,兩只爪子抱着他大腿就開始哭。
“三舅爺爺他二叔公,她們倆的道侶被困在魔潮裏了,她們想進去……”
“三舅爺爺他二叔公,你就讓她倆進去吧,她倆可不容易了,要是道侶死在裏面,她們倆年紀輕輕就要守寡了……”
“嗷嗚嗷嗚嗚嗚嗚,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雲袖:“……”
龍柔柔:“……”
最後飛宵憑借着鬼哭狼嚎,成功讓她倆混進了妖軍警戒線後的魔潮之中。
不過白胡子老妖的語氣也很嚴肅,後果需要她們自負,就是死在魔潮裏也與他們無關。
說完,飛宵被白胡子老妖冷臉揪着狗耳朵拎走了,估計後續免不了一頓毒打。
但它此刻如同英勇就義般,昂首挺胸,一雙清澈且智慧的眼睛裏寫滿了堅定。
龍柔柔不禁向它豎起了大拇指。
她轉回頭,順着雲袖的視線看向那片漆黑的魔雲,遮天蔽月,半點月光都透不出來,只有濃濃的魔氣,低到幾乎貼着海面。
周圍的空氣粘稠、陰沉,像要從中凝出黏糊的粘液來,令人極度不适。
雲袖還是頭一次真實地感受到魔氣,很不适,有些呼吸不過來。
而在這些感受之外,她無端地覺得有些熟悉。
心口處驀地刺痛了一下。
雲袖擡手摸了摸,有些發燙,她記得這個位置是血紅雲昙花印記的地方。
她問過謝無妄,他說這是代表兩人結契的标志,只要他沒有身死道消,這标記就永遠不會消失。
而現在印記發燙了起來,是不是代表他出事了!?
雲袖又看了一眼琉璃鏡,沒有消息,在進入了魔潮之中後,果然沒有信號了。
龍柔柔看出她臉色嚴峻,握住她的手,“別擔心別擔心,沒事的妹,咱們現在去找。”
據說這次出事的地方在海底,龍柔柔本來就住在海中龍宮,擅長水性,她掐了避水訣,拉着雲袖潛入海底。
海底也是一片漆黑,魔氣侵染了海水,海中的生物都産生了異化,原本的海魚變成了魔物的樣子。
海魚也就罷了,那些本來就攻擊性很強的海妖獸也成了魔妖獸,見了兩人便瘋狂攻擊。
兩人的修為都不算太高,龍柔柔金丹巅峰,雲袖這段時間修為較之之前精進了很多。
但因為謝無妄說太快晉升對身體無益,需要紮實基礎,也控制在了金丹巅峰。
所以放她們進來的白胡子老妖也是一副看兩個傻子的眼神,仙盟那邊都設下了禁止大乘期以下修士進入的禁制了,她們兩個金丹修士還非要進來,無異于是在送死。
但偏偏兩人就是不同尋常。
雲袖不擅長法術,就打控制,抓着魔妖獸的四肢,讓其動彈不得,讓龍柔柔舉着槍将其擊殺。
有魔妖獸試圖打近戰,突進不擅長近戰的龍柔柔,雲袖反應很快攔住,再由黑魔仙來補幾劍,一劍穿心。
兩人一劍配合默契,一路殺到了海底,終于穿過那片黑色濃霧的海層,進入了魔主的領域。
剛一進入,雲袖就愣住了。
整個南海最深處的海水層之下,竟然是沒有海水的,只有一片荒蕪的黑鱗之地,看不到邊際,連土壤都是被濃重魔氣侵染過的黑壤,看上去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柔柔……”她說着,回頭,剛剛還在她身後的女孩卻消失不見了。
就連黑魔仙也不見了。
雲袖愣了愣,再轉頭看時,卻覺得她的視角有些奇怪,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很高,而她變得很矮很矮。
然後雲袖低頭,看到了兩只胖嘟嘟的毛絨爪子。
!?
她變成狐貍原身了?
雲袖轉着看了看,看到了自己蓬松漂亮的尾巴,純白無瑕,沒有一絲雜色。
奇怪,她的尾巴尖不是有一抹紅色嗎?
更奇怪的是,之前冒出來尾巴耳朵時她都會有反應的,現在變回了狐貍她居然都沒感覺。
她試着變回來,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身體裏的靈力根本不聽她使喚。
周圍的環境她也覺得怪怪的,視線之中的一切都好像模模糊糊的,像有黑乎乎的水流晃動一樣,看不清晰遠處,想來應該是在海底的緣故。
身後忽然響起了骨骼斷裂的細碎聲音,在這一片死寂的空間裏響起有些瘆人。
雲袖連忙回頭,看到了完全不同于剛剛的場景。
天空幾乎有些黑得發紅,黑氣如液一樣流淌了一地,白骨成堆,散落在黑色土壤上,有的橫插在地裏,黑氣好似有生命一樣,如同附骨之疽在白骨上緩慢蠕動。
這樣可怖的場景之中,一道黑色的青年人影緩慢踩着白骨過來,手中的劍垂着,劍尖随着腳步一點一點劃過黑壤,魔氣在劍上萦繞着。
雲袖擡起腦袋,看清了他的容貌,下一秒心底劃過欣喜,邁起狐貍小短腿朝着他跑過去。
“謝無妄!”
“你沒事吧?”她避開白骨,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腳邊,努力擡起小腦袋看他,“打贏了嗎?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謝無妄?”
“謝無妄,你怎麽不說話?”
雲袖感到奇怪,他怎麽好像聽不到一樣?
她伸爪子戳了戳他的腿,忽然感覺到從肉墊傳輸過來一陣刺骨的寒意,既尖銳又陰冷,沿着接觸的部分快速鑽進她的爪子裏,好似想要吞噬她一樣。
雲袖連忙收回了爪子,這種感覺她在魔妖獸身上體驗過,是魔氣侵染的狀況。
只不過魔妖獸身上的魔氣侵染不了她,而謝無妄身上的魔氣幾乎是瞬間就麻痹了她的爪子。
她這一觸碰,好像終于讓青年意識到了她的存在,目光朝她投了過來。
雲袖對上了他隐隐湧動着暗紅色的漆黑眸子,背後陡然一涼,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他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好似在看什麽死物一樣,冰冷又淡漠。
明明幾天前,幾天前他還同她笑着講話,眼神極盡溫柔,她都不敢多看,害怕自己沉溺在其中。
而現在她也不敢多看。
她覺得他好像下一秒就會毫不猶豫将她掐死,和周遭的白骨一樣,此處便是她最後的安息之所。
“謝、謝無妄?”
雲袖聲音有點顫,但身體還是沒退後,爪子輕抖着努力站直身子,“你是入魔了嗎?”
冰冷的指節抓住了她的脖子,青年将她拎了起來,指骨收緊,脖頸傳來疼痛與窒息的感覺,“唔……唔!”
“你清醒一點,我、我想想辦法幫你……”雲袖亂蹬着爪子,勉強出聲。
入魔,被魔氣侵染之後該怎麽做?
她好像知道的。
她好像可以、可以幫他祛除魔氣,用……她的靈力,她的靈力很特殊的。
是天地初開時最幹淨的,純潔的混沌靈力。
可是她為什麽會知道……?
是誰告訴她的……?
雲袖腦子忽然疼了起來,但她現在卻無暇顧及,努力伸出兩只爪子,抱住他的手,毫不猶豫地将全身靈力傳輸過去,替他一點一點清除體內的濃重魔氣。
“謝無妄,謝無妄……”
她的聲音随着青年指骨收緊愈來愈小,幾乎微不可聞,但是還沒好……還有很多……
雲袖猛地掙紮了下,張口咬住他的手掌,犬牙刺破皮膚,奮力吮吸他的血液,将那些魔氣往自己嘴裏吸。
她的思維一片混沌,如毛線纏成了團,唯一的線頭是要救謝無妄。
她不想要他死,她想要他活着。
謝無妄……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活着,她什麽都感覺不到了,意識也混沌起來。
好像、好像有什麽東西輕輕碰了碰她。
有什麽視線落在她身上,似有若無的,像是看了許久。
再然後……她好像被帶着去了哪裏,周圍很香,花的香氣。
聽到了土壤松動的聲音,她被放進了什麽盒子裏,然後空氣悶沉起來,陷入漆黑。
她的職業病告訴她,似乎是在為她下葬。
雲袖感到十分不滿。
……她都沒死透呢,就把她埋了,哪家的員工,也太沒有職業素養了吧!
在生氣和窩囊中,雲袖選擇了生窩囊氣。
畢竟她什麽也做不了,連意識都是飄飄忽忽的,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她只能一只狐待在墳裏生悶氣。
随着時間慢慢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是一瞬間,又好像很長很長……雲袖終于慢慢拿回了操控身體的意識,僵硬地動着身子。
她奮力掀開了自己的棺材板,從自己的墳裏鑽了出來。
她想去找謝無妄,想看看他怎麽樣了,邁着步子沒走多遠,卻一下軟綿綿倒了下來。
腦袋砸在地上的時候,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紅色身影。
……合歡宗宗主。
她把她撿了回去,嘴裏念念有詞數道她,說她連化形都才剛學會就到處亂跑,現在還把自己搞成了這幅半死不活的鬼樣子。
……不是她把自己丢下山的麽?怎麽就變成她亂跑了。
雲袖覺得奇怪。
但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恍惚起來,水流般的場景似乎慢慢破碎開來。
她的意識也逐漸沉下來,陷入了黑暗之中。
耳畔好像有什麽溫柔的男聲,很熟悉,也很近,就好像近在咫尺,落在她耳畔一樣。
“雲袖,醒醒。”
謝無妄……?
雲袖動了動沉重的眼皮,努力睜開眼睛,視線失焦模糊了幾秒,慢慢看到了眼前的青年。
是謝無妄。
他正抱着她坐在雲團裏,讓她靠在懷裏,見她醒了,溫涼指腹貼了貼她的小臉,“你被魔主的幻術影響了神識,現在好點了嗎?”
雲袖的眼神有些呆呆地看着他:“幻、術?”
謝無妄嗯了一聲,他和她有血契,他自然感應到了她進入了魔主的領域,怕她出事當即便尋了過來。
“怎的忽然過來了?”
雲袖卻眼神古怪地盯着他,有些防備,“你真的是謝無妄?”
謝無妄:“……?”
謝無妄嘆了口氣:“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麽?那些都是假的,不必放在心上。”
他擡起手指拂了拂她的頭發,溫聲,“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他越是正常,雲袖便越發狐疑起來。
不怪她生性多疑,她剛剛看到的那些場景,什麽屍骨遍地啊,他入魔了,明顯要比眼前毫無事情發生的場景靠譜的多。
她太懂了。
越是高端的幻境,越是會僞裝出她內心最希冀的一面,她擔心他出事,幻境便會給她一個安然無恙,和平時一模一樣的謝無妄,好讓她毫無所覺地沉溺其中。
所以一定這才是幻境!
雲袖一把推開青年,小臉嚴肅,“別想騙我,我都已經看穿了,你個假貨,不許碰我,我有老婆了!”
謝無妄:“……”
他沉默兩秒,面無表情擡手,手指掐住了她的小臉,只吐出了兩個字。
“……笨蛋。”
雲袖被這一掐,臉鼓得像小包子,她盯着眼前神色略顯無奈的青年,陷入了沉思。
幻境會這麽真實嗎?
雲袖思索了兩秒,張口,啊嗚一下咬住了他的手指。
謝無妄:“?”
雲袖咬破了他的指尖,血液流了出來。
熟悉的味道,香香甜甜的,随着咽下了血,心髒也跟着撲通起來。
幻境不可能有這麽真實。
雲袖松開嘴,一下眉開眼笑起來,重新撲到他懷裏:“老婆!”
雲袖在心底慶幸。
還好,還好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不是真的,他沒有入魔,也沒有出事,現在好端端地在她眼前呢。
謝無妄接住她,手扶着她的後背,垂眼看她,輕笑了一聲,“用這樣的方法來确認确實可行,但你現在喝了我的血,有沒有想過接下來該怎麽辦?”
雲袖身子頓時一僵。
随着兩人的親近,他的血對她的效果也越來越強了,對她來說就是超強催/情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