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連續消失了好幾天的虞衡終于在某個周末晚上出現在了盧佳佳家的巷子口。
他沒有進去，而是把車停在巷子口，倚靠着車身等着她出來。
今天挺不巧的，盧佳佳大姨媽來了，身體難受的要命，要不是對方是衡哥哥，她肯定不會出去的。來月經肚子疼已經是老毛病了，平常是能挺則挺，不能挺就吃點藥緩解一下。
衡哥哥不知道經歷了什麽，臉色有些憔悴，好像很疲憊的樣子。盧佳佳下意識地認為衡哥哥是因為工作太忙了的原因才這樣的，還反過來安慰了他幾句：“衡哥哥，如果你太忙的話不用特意過來看我的。”
不知為什麽，她覺得衡哥哥看着她時眼裏似有歉意。
暑伏的夜晚悶熱難當，有很多居民受不了這種似蒸籠的天氣，都大多選擇出來乘涼，手裏那着蒲扇，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聊天。
他倆站在巷子口還挺引人注目的，虞衡便把她拉上了車，帶着她在市中心轉圈。
盧佳佳非常不想出去，她既要忍着身體上的不适，還要照顧衡哥哥的情緒。她覺得衡哥哥的身上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要不然他不可能會這樣的。
二十分鐘後，盧佳佳受不了如此安靜的空間，出聲打斷道：“衡哥哥，你要帶我去哪裏啊？”
虞衡似是突然回過神來，抽空看了她一眼，“你吃晚飯了嗎？要不要帶你去吃飯？”
盧佳佳眼裏的擔心快要溢出來了，現在都晚上八點多了，她當然吃過晚飯了。
“衡哥哥，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麽煩心事？”律師不是一個輕松的職業，面臨的壓力太大了。
虞衡把車停在路邊，然後抓住她的手說道：“你不用擔心，我沒事。”說完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這副強顏歡笑的模樣肯定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不過衡哥哥既然不願意說出來，她也不好追問下去，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虞衡沒有帶她出來太長時間，很快把她給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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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下車前，盧佳佳握着虞衡的手，勸道：“衡哥哥，要開心知道嗎？別忘了你還有我呢。”
虞衡笑笑，伸手摸摸她的頭，然後把人拉進懷裏抱着，“佳佳，謝謝你理解我。”
開車回去時，車載電話響了，虞衡面無表情的按下接通，緊接着響起一道利落的英文，而且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虞衡煩悶至極，沒等對方說完便挂斷電話。等他回到家後，一位高個子孕婦急步向他走來，揚手就要打他，被虞衡擋住了。
“艾拉，你不要太過分！”虞衡臉色鐵青，似是警告面前的孕婦。
被叫做艾拉的女人用蹩腳的中文反駁道：“虞衡，我哪裏過分了？你把懷孕的我扔在家裏好幾天不聞不問，你難道就不過分了嗎？”
虞衡懶得理她，徑直走去衣帽間。艾拉窮追不舍，緊緊的跟在他身後，聲色厲荏的質問道：“虞衡，我已經來了十多天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說法？你們中國的男人不是最在乎面子的嗎？怎麽，你做完的事難道不肯承認了嗎？”
虞衡回想着自己曾經做的混蛋事就腦仁疼，在國外他跟艾拉相處了兩年時間，回國後就分手了，沒想到幾個月後艾拉追了上來，聲稱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說實話，他不信，因為每次他都有做措施，艾拉根本沒有機會懷孕的。
虞衡把襯衣脫下來重重的甩在地上，然後回過頭看着艾拉說道：“那就去做親子鑒定，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艾拉氣急，眼淚生生逼了出來，顫抖着手指着虞衡說道：“我現在懷孕七個多月了，而你要做親子鑒定，虞衡，你還是不是人？”
虞衡快要被這個女人給逼瘋了，大聲嘶吼着：“當初你懷孕時為什麽不來找我？又為什麽現在才過來找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讓我很為難，我的生活全被你給毀了。”
男人的氣場太強大，即使身高腿長的艾拉也被吓的不輕，因為在她的印象裏，虞衡一直是很溫和有禮的人，即使兩人之間有什麽小誤會他也不會亂發脾氣，性情一直很穩定。而如今他會這樣生氣，看來她真是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艾拉哭癱了，坐在穿衣凳上雙手掩面哭泣，“虞衡，求你別說了，我知道是我破壞了你的生活，可我也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那裏不允許堕胎，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大老遠的跑過來找你。你也知道我已經三十歲了，已經沒有狂的資本，所以我請求你讓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生完我就回國，我保證以後絕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如果艾拉肚子裏的孩子真是他的話，那麽虞衡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是個男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行為買單。
現在在追究誰對誰錯根本沒有意義，事情即已發生，應該快點找到解決的辦法才行。
艾拉是美國佛羅裏達州的人，她們那裏不允許堕胎，她能過來找虞衡也是因為經濟問題，獨自撫養孩子的成本太大了，艾拉一個女人根本無法支付，這就需要孩子的父親出一份力。
虞衡想了半天，最後妥協道：“艾拉，你先回國，孩子的撫養費我會按時打給你的。放心，既然是我的孩子我沒有不管的道理。”在他得知艾拉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時候，他心裏沒有一絲的高興，反而覺得這件事像枷鎖一樣把他套的牢牢的。
這時他又想到了佳佳，那個笑的明媚的女孩子，本來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擁有她的，可是現在他怕了，尤其是今晚看到她時，他心裏的自責與愧疚把他侵蝕的體無完膚。
艾拉沒有得寸進尺，而是說道：“那你明天陪我去醫院做一下産檢，我已經兩個月沒有産檢了。”
虞衡面無表情，語氣淡淡的回了一句：“好。”
周六這天，盧佳佳放下手裏的工作，打算去醫院看看中醫。她這個痛經是老毛病了，以前還能忍忍，可是這次疼的厲害，還是去看看醫生比較穩妥。
以前媽媽帶她去看過中醫，還開過藥方，盧佳佳喝了幾個療程之後，痛經的毛病果然減輕許多，不過湯藥苦的讓人難以下咽，後來她就放棄中醫了。
大醫院即使是周六也是人滿為患，盧佳佳已經提前在網上預約挂號，排在八點半左右。
現在時間還早着呢，她打算去醫院旁邊的藥店做一下回訪，看看近期投放的幾款藥品銷量如何。
藥店是秦氏集團的東西，自從程董收購了郭氏醫藥以來，也把其線下的幾家門店也一并接管過來，現在藥店的法人是程董的前妻，盧佳佳見過，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她去藥店做回訪時，程董的前妻正好也在這裏，她禮貌的問好，并且說明來意。
程董的前妻是一個很知性的女人，還不到三十歲的年紀，看面相就跟小姑娘是一樣的。聽說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了，現任老公就在旁邊的醫院上班，是乳腺外科的一名主任。
兩個女人聊着聊着就忘記了時間，盧佳佳這才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糟糕，已經八點半了，她挂的就是八點半的號，不會過號了吧？
盧佳佳告別了程董的前妻，撒丫子跑去旁邊的醫院，還好離得近，藥店離醫院不過百米的距離。
中醫的候診區坐滿了患者，盧佳佳的小身子往裏擠了擠，然後擡頭看向頭頂上方的大屏幕，上面顯示的號碼果然是排在她後面的號。
她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
盧佳佳打算去找門診護士說明情況，不料下腹疼痛難忍，而且熱流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她要先去一趟衛生間解決一下。
她每次來月經就像血崩了一樣，量多的不行，她每個月最讨厭的就是這幾天了。偏偏又趕上這陣子工作忙，天天加班到深夜。
從衛生間裏出來後，盧佳佳徑直走去中醫科，路過肝膽胰外科診室時，從裏面走出來一個男人，穿着黑色半截袖，身上挎着黑色的包，走出診室時左右張望了一下，這才低頭離開。
此人很面熟，盧佳佳想了想，這個男人不是美生藥業的醫藥代表嗎？以前在藥品競标會上碰到過。
結合剛才黑衣男人的動作，盧佳佳心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現在國家有規定，不允許藥企代表私下裏接觸醫生，如果想要推廣藥品的話，只能通過科室會來向醫生們展示新款藥品。黑衣男人這麽做已經是違規了，如果被發現的話，連坐在裏面的醫生都會受到牽連。
而且醫生吃藥品回扣的事屢見不鮮，賣出去一盒藥的回扣率高達百分之四十，利潤非常可觀。
程董已經明令禁止銷售人員不允許私下裏接觸醫生，秦氏集團作為市裏的龍頭藥企，應該起到帶頭的作用，絕不能做些違法的勾當。
她還記得她剛來公司的那一年，因為組裏有個銷售人員私下裏和醫生接觸，直接被公司給開除了。
所以呂浩經常教導他們，不要為了眼前的利益去做違法的事，錢是永遠掙不完的，歪門邪道從來都走不長遠。
盧佳佳謹記教誨，這三年來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的走過來，學到了不少東西，也算對得起呂浩的栽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