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嗯。”徒為伸手:“我弄髒的,我幫你洗。”
說這話時她還沒覺得哪兒不對,等到鳳千藤開始慢條斯理解開腰帶的時候總算反應過來。
“…你轉過去幹嘛?”
徒為忽然一個迅速轉身背對他,他好笑道:“我是男人。”
“和男女又沒關系。”和主動脫衣服這個動作有關系。不管鳳千藤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徒為喜歡的人。喜歡的人在面前自己褪下衣物,說實話,對從未開葷的小年輕而言刺激還是有些大了。
“你外頭的修袍呢?”徒為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裏衣。
“木桶裏泡着呢。”
她點頭,徑自走進旁邊的耳房,還把門砰的關上了。
木桶裏的水基本全紅了,那件藍白相間的修袍飄在水面上,她取出來,把水倒了捏出召水訣換了桶新的。
徒為其實沒怎麽洗過衣服,上輩子有衣服穿就是萬幸,屬實沒什麽換洗的機會。頂多下雨天自己搓一搓。這大概是她平生第一次幫什麽人洗衣服。
裏衣上還殘留着溫熱的體溫,只是拿在手裏都仿佛能嗅到上邊那股淡淡的清冽香味。她臉色更紅,把裏衣往架子上一擱,先把那件修袍過了兩遍水洗幹淨,再用咒訣烘幹才算完。
“你先套上這個。不然着涼。”
做完便沖到鳳千藤床邊把修袍提溜給他,低着頭,看都不看他。
他道:“好。”
徒為點頭又回去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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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衣上的體溫沒了,她才算沒那麽不自在,重複了一遍剛才的流程,水面上的倒影波光粼粼,她盯着看,還有點沒緩過來。
最後拖了一會才從耳房出來,把洗幹淨烘幹的裏衣還給他。直到徹底看不見鳳千藤那片雪白的鎖骨胸膛,才算自在點。
“明天我去找白莞拿剩下的靈丹,你要記得把藥吃了。”她一板一眼道:“好好休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還有……”
“好。”鳳千藤看着她:“知道了。”
“……”
想不出別的話,夜也已經深了,徒為不想走但也沒辦法。他身體還沒好。更重要的是,鳳千藤沒答應她之前,她肆無忌憚得很,現在答應了,她反而開始有那麽點……不,是很不自在。
最後匆匆道別,徒為推門離去。
翌日。白莞起了個大早,卻有人比她更早,推開門,徒為站在門外打招呼:“早上好。”
她昨晚憂心了一夜沒怎麽睡着,看她反倒比自己還精神不少,詫異道:“鳳……不對,你的未婚妻子還好嗎?”
“既然發現了就不用特地改口了。”徒為道。
白莞一陣心虛,請她進屋內坐下才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她的臉的……那時情況緊急,我只想着穩住她的命。”徒為嗯了聲沒說什麽,她一頓,再三确認:“所以,她真的是鳳千藤?那個鳳家的‘公主’?”
“是。未婚妻子只是托辭而已。”
白莞不用猜也知道其中緣由。現在修真界誰不知道懸賞令的事呢。她跟徒為保證:“我不會把這事告訴任何人的。我也不會想拿懸賞令。希望你相信我。”
“你要想拿昨晚就不會跑來叫我。”徒為道:“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你昨天說他的內丹出了問題,那有沒有辦法能修複的?”
內丹影響的是生命之兆。靈府被劈開、經脈被挑斷,也只是用不出靈力,但還能活。倘若內丹破碎,那将必死無疑。
之前她想找邊界地的大能丹修,礙于懸賞令也沒成。白莞雖然算不上大能,但有天賦,問問總不會錯。
她面不改色的,好像一點也不懷疑自己,白莞忽然想起當初她對自己冷酷的态度,再看現在,不由就生出一種終于兇狠流浪狗信任的感動。
“是。所以修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不過只要服下那些靈丹,再花一些時間讓天地靈氣滋養內丹,它自己就會痊愈。你不用太擔心。”
“不過……”她疑惑道:“除非破開皮肉筋骨,否則傷不了修士內丹。她身上并無外傷,內丹怎麽會是那副慘狀?”
這個徒為倒是有頭緒。
她把鳳家窺天鏡的事三言兩語說了。
白莞恍然:“怪不得,那他們就是可以借由法器影響千藤尊者的內丹?”
這無疑十分危險。
鳳家現在還沒這麽做,無非就是貪圖鳳千藤體內那顆絕世金丹。
可以的話,徒為想把那面窺天鏡毀掉。
可惜上次在柳江河手裏的也只是殘片并非本體,她當槍匹馬沖去鳳家更是愚昧之舉。
最後跟着白莞又去了趟煉丹房,從她手裏接過今天的靈丹,這便是第七顆。等把十二顆全吃完,鳳千藤的身體應該也會比現在好一些。
“那我就回去了。”徒為抛了抛手裏的匣子。
白莞莫名能感覺到她今天心情很好,好得有點不正常的程度,大膽問:“那你和千藤尊者果然是和好了嗎?”
徒為的聲音已經在遙遙的遠方:“那不算吵架。我們關系好得很。”
白莞:“……”那還不算吵架怎樣才算吵架?
回到宅邸已經接近午時,徒為砰砰敲門敲個不停,鳳千藤懶洋洋地睜開眼,她已經自顧自推門進來,理所當然得仿佛這本來就是她的地盤。
“鳳千藤,還不起床,這都幾點了。”
他挑眉心說你一天哪兒來那麽多精力:“怎麽?我不能睡覺?”
“能。”徒為倒了杯水,搬了個凳子坐到他床邊,整個人有點亢奮:“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比起昨天呢?”
“稍微好點了。”鳳千藤坐起身,她趕緊伸手攙了一把,看他鴉羽般的黑睫慵懶地微垂着,漂亮又勾人,亢奮消了一半,又有點臉熱,畢竟現在,面前這個人,已經不是嫂嫂了。
鳳千藤接了她的靈丹和水吞了藥,扭頭就看見狼崽子直直盯着自己看,仿佛他是什麽珍稀物種。
“有事就說。”
“我想了想,是不是該從稱呼開始?”徒為沒頭沒尾來了一句:“我不想再叫嫂嫂了。”
“那就不叫。”
“那我該怎麽叫?”她問:“你小名是什麽?”
就像呂聞優管徒為叫小寶(但她絕不想被鳳千藤叫小寶),她有點好奇鳳千藤的小名是什麽,鳳家人以前都是怎麽叫他的。
“我沒有小名。”他卻淡道,把茶盅還給她,挑起狹長的眼尾:“就叫全名不就行了?”
那有點太過生疏。
叫千藤,徒為也有種別扭的感覺。其他能想出來的一系列稱呼,譬如最常被人調侃的“公主”之類的,鳳千藤肯定不喜歡。
沒琢磨出個所以然,她坐在榻邊看着他懶懶打呵欠,有點不滿意:“總覺得,我們這樣不像是那麽回事。”
“?”
“我看話本子,定情的男女……”那也許該叫女女,反正都一樣,掰了掰手指一本正經:“都會幹點像模像樣的事。”
鳳千藤哦了聲:“比如說?”
“……七夕放花燈,端午賽龍舟什麽的。”
“那不都是凡人的節日。”
那倒也是。但徒為就是想和鳳千藤幹幹這種事,雖然可能沒什麽意義。他們在臉紅心跳之前,已經跳過太多步驟了。
“那就算了。”徒為将把玩在手裏的茶盅一放,看她似乎打消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奇怪想法,鳳千藤倒也樂得清靜,不然不知道這人能幹出什麽來。
“藥也吃了,行了吧。”他擡手趕客。
“我說算了又不是要走的意思。”
徒為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也撐到床邊:“我可以親你嗎?”
她此前都是直接親不給預告的,現在估計是念着昨晚鳳千藤跟她約法三章的事,姑且問了一句,說最後那個“嗎”字時,人已經半個上身罩在鳳千藤身上。
其實跟直接親過來也沒區別,
他掙了下沒能掙開,眯起眼睛:“如果我說不行呢?”
“那我就再問一遍。”
“……昨晚是誰答應我要聽我的了?”
“我聽了。我這不是提前問你了嗎。”她不僅得寸進尺還很理所當然,近看鳳千藤的臉,發現他睫毛果真很長,正一顫一顫的,要不是表情冷淡,簡直像在緊張一樣。
她忍不住拿空着的那只手的指腹輕輕觸碰,他有點敏感地往後躲:“徒為……”
這聲徒為又輕又帶着抖,聽得徒為心中一滞,壓着他的小臂,俯下身親了親他的眼睫。
濕漉漉的唇,依舊不太溫柔,但帶着試探。不像以前那樣大膽。
恐怕是那天晚上的失控讓她不由收斂。
“我現在可以親嗎?”親完又熱乎乎地執着地問了一次。
鳳千藤只是被親親眼睛就忍不住胸口起伏,不知道沒了輩分那層束縛,這人一會兒親着親着又會幹出什麽來。
“太快了。”他抿唇:“你不是要按步驟來?”
徒為一頓,想起這話茬好像是自己剛才主動提的。“那剛才的,你答應了?”
他雖然興趣不大,但勉強點頭,掙了下手腕:“這下行了吧?”
“嗯。”
上頭的人乖乖
應了聲,在鳳千藤反應過來之前,摸住他的頸側,出爾反爾,低頭吻他。
鳳千藤身軀僵住,徒為沒理,在唇齒間含着他柔軟的舌尖,沒一會兒就欺負得人呼吸不暢。他胡亂伸手去抓她的衣服,但拿手指尖揪住就使不出別的力氣。
距離昨晚也才過去半天。
他還在異常冷靜地思考自己昨晚是不是不該答應,适應力強得飛起的年輕人睡了一覺後完全進入狀态,抓住他就摁在床上親得肆無忌憚。反正身下這個人已經算是自己的了,不是什麽哥哥的情人。是屬于她的。
只要一想到這點,徒為就亢奮得只想一遍一遍把人親死。
“徒……徒為……太快了……”
他連在這時說話都帶着點上位者不滿的意思,徒為佯裝聽不懂:“嗯,太快了。”模模糊糊道:“再親完這一次,就按那些步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