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狼狽為奸

狼狽為奸

趙鈞陽低頭轉了轉戒指，短暫的幾秒鐘腦子有一些空白，他有想過，他有這樣的應酬，錢程也會有，但他現在突然想到，錢程是甲方，他完全是乙方，他們選擇去哪兒吃飯、吃完飯幹什麽都是要看甲方的偏好的，他在想，會不會有人——知道錢程喜歡男生。

如果有，盡管他信任錢程，錢程不至于亂來，但他就是特別嫉妒那個男生——在自己見不到錢程的這幾年裏，有人陪他喝過酒、聽他說過話、和他聊過天，他想想就心裏泛酸。

錢程把自己昨天剛收拾好的行李箱又重新拿了出來，把趙鈞陽的東西裝回去，他剛從蹲下的姿勢站起來，趙鈞陽就從背後緊緊抱住他，小心翼翼地問他：“那有沒有叫過小男生？”

錢程剛想說，自己也在半個體制內，還沒那麽正大光明地出櫃，但他心裏又有點不舒服，盡管他知道應酬是難免的，理智上可以理解，但他就是氣得發狂，他故意說：“都有吧，有肌肉練得挺好的熟男，也有剛出來的小孩兒。”

趙鈞陽沒聽出來錢程的戲谑，他只抱過錢程一個，再怎麽樣，他也就意思意思，越過一點點都是對錢程的不尊重。盡管他那時候找不到也見不到錢程，但他心裏有，相當于一條看不見的線，趙鈞陽不會越過半步。但錢程——

趙鈞陽澀聲問：“那你更喜歡哪種？”從認識錢程到現在，他自己感覺勉強能當第一類，早過了裝傻充愣的年紀了，後者是一點兒邊兒都沾不上。

錢程決定一裝到底：“不一樣吧，”他頓了一下，“可能喜歡後者吧，白白嫩嫩的，一張無辜的臉，挺可愛的。”

趙鈞陽心沉了一下，半晌沒說話。錢程憋不住笑了出來，說道：“不過都沒我眼前這個可愛。”

趙鈞陽一瞬間不知道錢程是不是在說真話，他恍惚了一下，抱緊了錢程：“錢程，其實——”

“沒有，沒有叫過男孩子，”錢程說，“我還不想明晃晃地出櫃。”今天一個肌肉男，明天一個大學生，他也會煩的，心裏沒人的時候可以處處是家，但心裏有人的時候家只在趙鈞陽在的地方。

趙鈞陽親了一下錢程的額頭，擁抱的力氣是一點兒沒小，生怕人跑了。

錢程道：“其實我也很介意你出去應酬，”他話鋒一轉，“而且我早就看你們律所不爽了，你出事兒的時候他——”

趙鈞陽親了錢程的嘴唇：“這件事兒過去就看看要不要自己出來幹，可能掙的沒有那麽多，但我想得到的已經得到了。”

馬成功的伯樂之恩他已經算是報答了。而且，他還是個人，還有良心，他也許這輩子不會有孩子，但他理解一位女性養育孩子的成本，有看得見的還有看不到的。馬成功這件事做的太王八蛋了。

馬成功突然讓他回去，估計是要最大程度保全自己的財産，馬成功懂太多方法了，而已經出軌的人更不會想要撫養權，用一筆很小的撫養費加上母親對孩子的愛換取自己最大的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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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不仁不義之人不會有好的下場，就算現在風光，連枕邊人都不懂得珍惜的人又怎麽會珍惜他身邊的其他人呢？趙鈞陽不想和這種人共事，後患無窮。

做不到狼狽為奸，可能這也是為什麽趙鈞陽賺不到大錢，但不重要，錢多錢少的，只要夠他和錢程花就好了。錢這東西，花了才算賺，他犯不上狼狽為奸。

從錢程回來之後，再到趙鈞陽自己被捅傷進醫院，趙鈞陽總覺得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人還是得積德行善。

錢程“哦”了一聲，随口問道：“你想要什麽？”

“找到你。”趙鈞陽緊緊抱着錢程，低聲說，“然後求你不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