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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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在會上反駁張警督開始。”喻文州又推了下他的眼鏡——黃少天餘光能看到他的側臉，這個人居然還笑，笑得優雅游刃，好像被一群人拿槍指着的不是他們似的。
對面有人不知道從哪裏端出一把椅子，陳警官彈了彈外套坐下，雙腳交疊——像那群Alpha當中的王者：“哦，願聞其詳。”
“我不想說。”喻文州幹脆拒絕。
“為什麽？”
他把黃少天拉到身邊，拍了拍搭檔的身體：“走了這麽遠的路，我們也很累的。身為主人都不懂得正确的待客之道麽？”
“……”陳警官招招手，“好吧，我的錯。”
老筒和刺頭又各自提了兩把椅子走過來，放在他們的身後——當然全程用另一只手裏的槍指着他們的頭。喻文州視而不見地拉着黃少天并排坐下。
黃少天也翹起一條腿，握着槍的手放在膝蓋上。陳警官轉了轉手腕：“既然講禮儀周全，黃少不如把私人物品收一收。”
“我不。”黃少天冷笑兩聲，“你都說了是‘私人物品’，我當然有權放在我想放的地方，瞄準我想殺的人——啧啧，緊張什麽。”他用眼神瞧了瞧四周端起槍的“護衛”們，手卻穩如磐石，槍口沒移動分毫地瞄準着陳警官的眉心。
喻文州的輕松氣氛傳染過來。既然這個人不急，那就一定有他的計劃。
“我聽說第十局經過訓練的外勤，即使頭部中彈，依然能同時反殺敵人同歸于盡。”陳警官笑了笑，“不知道身為Omega，你能不能做到？”
“你大可以試試看。”黃少天說，“只有一次機會，想好了哦。”
陳警官沒說話，把目光轉回到喻文州身上：“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吧。”
“我一開始只把目标鎖定在你、趙警官和李警官身上。其他人要麽是時間不夠充足，要麽是地位不夠。在這座監獄裏呆了足夠時間可以建造起這麽龐大工程的、又能頻繁與犯人有直接接觸、具備一定威信的，範圍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小了，接下來需要考慮的是怎麽試探你們而不打草驚蛇。所以……”
喻文州一只手從椅背繞到黃少天另一邊的肩頭，他的搭檔不明所以地瞪了一眼：“我和少天做了個小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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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發情？”陳警官問。
“遠不止。”喻文州搖頭，“從我休假那次開始，我想，既然你在我身上投放了那種東西，就一定不會讓它出現浪費——果然，跟我一起去城裏的那位警官，我不确定你給他下的指令是什麽，而他又是否清楚自己所做一切的目的，但起碼他非常有效地給了我一個線索。”
“千裏之堤潰于蟻穴——有時候越是細節的事情越難以注意對嗎？尤其是在你的帝國已經具備某種程度規模的情況下。”
“你調查了他的背景，順藤摸到了與他來往比較勤的上層。”陳警官點點頭，“不過他是監獄的司機，任何人都有可能坐他的車。”
“司機有兩個，只有你每次‘恰好’都是坐他的車。”喻文州說，“而且在我之後，你又接觸過他一次。至于那次‘意外’事件，确認了我的一個猜想：坦克和深海都在你掌控之中。”
“這個猜想和我有關系嗎？”陳警官問，“他們可以是任何人的掌控。
“當然有關。”喻文州說，“坦克和深海并非表面上的死對頭，證明我的推論是正确的，所以我認為你是幕後真兇，也很有可能是正确的。你身上存在了太多的巧合，陳警官。或許當大家找不到線索時完全注意不到你，但哪怕有一根蜘蛛絲被發現，最終就能找到你。”
“你在會上的表現——沒有人提到過之前人犯死亡事件，你卻提出來，或許處于對自己一種反向保護。但這就和我之前聽說過的關于你的版本有些出入了。我們不如從頭來講講整件事，你出于某種原因，在這個發電廠建造了一所秘密人體實驗室，主要是針對Alpha的生殖腺。也許一開始只是少量真正死于罪犯的身體進入這裏，到後來他們滿足不了實驗的要求，你開始想辦法控制他們。許諾試驗成功後可以假死越獄應該是個不錯的條件。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聽你的，有人被真的殺死後複制，而有人則是假死——他們的屍體就是那些複制品，着急火化銷毀也是害怕外面的人發現真相。你們的技術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實驗不斷進步，到可以開始克隆某個器官——也許是湊巧，你拿到了吳警官的樣本，我查看過資料，你們曾經同一批參加體檢。血液樣本和頭發不是難拿到的東西，這是你們目前最成功的一次克隆，吳警官的聲帶結構通過模拟器可以輕松還原，它變成了你控制罪犯的另一個武器——神秘主義和恐懼。幫你籠絡新的手下，以及‘制造’更多的實驗素材。那些死去的囚犯，我想他們的生殖腺應該被挖出來種在其它的克隆體上，畢竟我們都知道克隆體沒有分裂性別，我想這部分研究你還沒有完成，這就是為什麽發電站地下存着無數的克隆體。犯人食物鏈的頂層、吳羽策的恐怖傳聞，以及身為獄警方便的身份都讓你逐漸變成落日背後最深而龐大的勢力。當然我不認為你的同僚們——像趙警官和李警官——他們不知情。李警官本身缺乏對于犯人的同情或者說感情，這些人死活對他沒有任何影響。而趙警官，他在清楚知道是誰搗鬼的情況下還幫你做掩護，我猜是他有把柄在你手裏，如果我沒記錯，他有個徒弟是你目前直屬的部下，而鄭軒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快成為你的眼線了。”
“聽起來相當合乎邏輯。”
“不僅如此。”喻文州接着說，“我猜想你出于某種原因——需要Omega的信息素輔助，所以利用了那些女孩。那次手腳的确夠幹淨，可惜……”
“可惜還是被你們第十局發現了。”陳警官搖搖頭，“我不得不佩服葉修，他确實厲害。在明知道有可能發生什麽的情況下，居然還敢派一個Omega到落日來。”
“在我看來這是再正确不過的決定了。”喻文州摘下眼鏡，“你們現在不就正好栽在這個Omega的手裏了嗎？”
他的語音剛落，兩邊的MP5幾乎是同時火力全開，向他們掃射過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