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壁咚不成反被撲倒
臨近傍晚，戲份步入結尾。
片場上，演繹着最後一幕。
四面八方的攝像機前，曲璃身穿一襲飒爽的警服，飾演男主身邊的助手，也就是女一號。
此時，她沉默地站在門邊，姿容青春靓麗，細柔的腰肢上束黑色皮帶，襯得身段玲珑有致，半長的卷發收進了警帽裏，帽沿凸出，投下一層深深淺淺的陰影，僅坦露出白淨的下巴，以及一抹顏色淺的薄唇，看起來無比軟潤，仿若兩片桃花花瓣。
微微擡臉，長翹的睫毛掩住上睑，淡褐色的眸正朝着屋內。
待望見眼前的場景，她皺起眉，面露震駭，接而往後退了一步。
這會劇情已發展至正題，兒子的爸爸死于家中，男主接手兇殺案，帶着女主趕到了現場。
他們一推開門，便見大廳的瓷磚上，粘滿黑紅血跡。
一具頭發半白的男人屍體，靜靜地仰躺在樓梯邊上。
屍首面色青灰，雙目凹陷，表情定格于死前一刻的驚恐，其中夾帶許些迷茫，仿佛在問…
——為什麽？
為什麽要殺害我？
然則，無人能回應。
鏡頭對準了屍體的頸項，那兒插有一把小刀，傷口很深，刀片沒入大半，頸肉幾乎觸至把手，可見下手有多狠，力道之大，差一點便可脖子貫穿。
場面極度血腥殘忍。
一時間，氣氛凝固，
周圍鴉雀無聲，時間仿佛流逝變慢。
兀地，一聲粗喊打破沉寂。
“Cut！”
“今日收工。”
導演宣告，接着站起身，嘴角帶着油膩的笑，滿意地說：“大家辛苦了，完成得都很出色。”
“行，各位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可以去酒店了。”
言罷，導演看着滿滿一屋子的人，若有所思。
……靠關系塞進來，走後門的人比想象中的多。
連帶着路人配角都增添了不少。
不知道，先前訂的房間還夠不夠…
想到這點，他擡手擦拭滲出的冷汗，突覺壓力山大。
其實，為考慮美觀，劇組的選景定在了風景秀美的B市，而不是商業區。
那麽相對應的，人少的地方污染小，住址偏僻，于是為了方便，他才提供包吃包住福利。
所以說，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一時半會，難給演員們另找地方住。
思索半天，導演頭疼地拿出手機，聯系員工确認人數，一面祈禱酒店的空房間尚有剩餘。
對于導演的憂慮，演員們并不知。
他們一聽到完工，終于可以放松了，紛紛開心地整理東西，準備跟着導演回酒店休息。
臺上，曲璃拿掉警帽，伸出手指理了理亂翹的發絲，邊朝向自己打招呼的人回以淺笑。
撩發的動作優雅，配上禮貌且不疏離的微笑，任誰見了，都會誇一聲養眼。
一旁，問候得到了回應的小演員則受寵若驚，暗嘆她平易近人，沒一點大明星的架子。
難怪人家能火，小演員心想，可不像那個叫尹倪的新人，不紅卻偏要耍大牌，學曲璃遲到，最後還拽起了流量小花的領口，出言不遜。
念及此，小演員愈發敬佩曲璃，受了如此侮辱，都讓別人拽着領子作威作福，仍不慌不亂，保持得體。
唏噓了會，小演員見時間不早，便同她道別，轉身離開，不再叨擾。
身後，曲璃望着那名演員的背影，心不在焉地揮手。
對方眼中閃爍着的熟悉崇拜之情，和小心翼翼的态度。
此類風景，她在其他人身上見過千遍萬遍，已然膩味。
曲璃興致索然地縮回手，擡腳走向化妝室，打算先卸妝。
驀地，腦海中掠過了一張明豔的臉。
對方嚣張自得的聲音猶繞耳畔。
尹倪……曲璃默念這個名字。
似乎想到什麽，她頓住身形。
依稀記得，那人是跟着一名女生，進了更衣室？
她在做什麽呢？
想到這，女子鞋尖一轉。
繼而重新邁步，改道走向更衣室。
…去看看好了。
馬上，又能見到她了。不知道這次，她會給自己帶來什麽樣的樂趣～曲璃愉快地想，嘴角倏然上揚。
由于走路生成的風，幾縷發絲于空中搖擺。
在好心情的作用下，少女的步履變得輕快。
……
與此同時，更衣室內。
兩人伫立在陣列整齊的衣櫃邊。
僅見，個頭稍矮的女生垂下頭，抱着服裝瑟縮地靠着櫃門，身子微微顫抖，模樣怪可憐。
對立面，秦曉曉嚴格依照劇情發展，雙手撐牆，以壁咚的姿勢，把女主籠罩于臂彎裏，堵住她去路。
“你躲我？”
秦曉曉沉聲問。
空氣靜下來。
氣壓低沉。
半響，耳邊飄進來了女主細若蚊蚋的聲音：“沒……”
聽言，秦曉曉立即搶過話頭，表現得仿佛被觸碰到逆鱗，冷厲道：“你想說我冤枉你？”
出現了，惡毒女配的神奇邏輯——
哪怕全世界錯了，我也不會有錯。
我說一，便是一，容不得你說二。
充斥威脅的語氣成功地讓項莉薇乖乖就範。
“是，”她咬唇，磕磕絆絆道：“我…我在躲着你。”
少女順從的姿态，愉悅了秦曉曉。
她的目光變得更加咄咄逼人。
就這樣凝神注視了片刻，盯得人心裏發毛，秦曉曉才收回目光，塗着西柚色口紅的唇微張…
“上次你害我淋了一身果汁，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秦曉曉彎腰，頭慢慢湊近她。
因為壓着嗓子，音調略顯沙啞，透出別樣蠱惑：“你該不會不願意負責任，打算一跑了之，糊弄過去吧。”
“不！”
聽此，項莉薇霍得擡頭，急忙否認。
“我一定會負起責任，”少女說道，氣勢陡然一變，眼神堅毅：“你想對我怎樣，就怎樣對待我，我絕對不反抗。”
她講完，喘息急促，胸膛起起伏伏。
攥緊拳頭，焦灼地等待回應。
動作幅度的原因，項莉薇抱在手上的戲服松散，袖子悄悄滑落，垂至地面。
距離關系，兩人靠得極近，呼吸缱绻交纏。
“……”
秦曉曉不禁往後偏了偏腦袋，不明白女主為什麽突然那麽激動。
她是被逼到絕路…
所以破罐子破摔？
垂死掙紮罷了。
想到這兒，秦曉曉平複心情，不慌不亂地撤下手，雙手交疊放于胸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這個姿勢舒服多了。
說真的，剛才那體位過于親密，叫她有些怪怪的。
而一邊，項莉薇見女子突然收回手，不屑地看着自己。
被棄置，被她所注視，沐浴在嫌棄的目光下……
本該難過的，可對于覺醒了奇怪屬性的項莉薇來說，是為絕佳的體驗。
她産生舒服的感覺，一波一波電流傳遍全身，強而激烈的酥麻感萌發，幾欲使大腦麻痹。
——想要被虐待。
——想要被更多地淩。辱。
內心越來越瘋狂的念頭狂嘯。
項莉薇的小腿肚子發顫，雙眸盛着氤氲水霧。
看着臉頰緋紅，兩眼淚汪汪的女主，秦曉曉略微手足無措，有種把小朋友欺負哭的罪惡感。
輕嘆口氣，秦曉曉正準備摞句狠話，然後拂袖離去，結束此次挑事，暫時先放她一馬。
“我今天就……”
“請責罰我吧！”
然則，未等秦曉曉說完，女主便打斷了她的話。
少女上身前傾，驟縮的瞳孔表露了此時興奮的狀态。
她尾音忽地拔高，語調急迫：“我知道的，作為成年人，理應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所以……”項莉薇似乎還想說什麽，不由自主地往前跨了一步，渴望離自己的施虐對象近點、再近一點。
哪知，這一腳踏偏了。
還好死不死地踩在懷裏抱着的，挂到地面的衣袖上。
更衣室鋪成的抛釉磚質地光潔，倒映着兩人的身影…
現場進行中的場景，一切的一切，無不清晰明了。
包括女主傾斜的姿态，漂亮的臉上表情定格為訝異。以及秦曉曉微瞪大的雙眼，因面臨突發事件，來不及作出反應，她的神色浮現出迷茫。
長袖與光滑的磚面摩擦，由于受到牽引力，少女邁出的左腳和被她踩住的袖子一同後滑。
繼一系列的巧合與意外後——
項莉莉成功的重心不穩，身形搖搖欲墜。
然後，在秦曉曉錯愕的目光下，女主直直地撲了過來。
與其說撲，不如說撞。
這一撞，可是實打實的。
不比兩人之間的初次見面，此次力道之大，竟叫秦曉曉人仰馬翻，背部同大地親密接觸，發出咚的一聲響。
“哇唔！”項莉薇和她摔到了一起，額頭撞到對方的下颌，頓時，劇烈的疼痛夾雜強烈的快意席卷而來。
…叫她一時間分不清，此刻的感受，究竟是享受，還是難受。
抑或，痛并快樂着。
覺察到這點，項莉薇忍不住合攏腿，精神有些恍惚。
“嘶……”
另一邊，秦曉曉顫抖着手捂住下巴，倒吸一口冷氣。
下巴摸着已經腫了，生疼生疼的，疼得秦曉曉懷疑是不是快斷了。
這厮未免太狠了。
她一面揉腫塊，一面想。
但見女主額頭上也有一塊紅印，她心裏瞬間平衡了。
秦曉曉擡眸望向俯自己身上的少女，皺了皺鼻子，怒道：“你是存心，還是故意的啊？”
言罷，她發現對方仍一動一動，如失了魂一般，便用左手推了她一把，“還愣着幹嘛，起來啊。”
接而，女子掃視面前的女生。
視線落在了她圓潤的胳膊上。
“說實話，你挺重的。”
見縫插針地嘲諷，也是惡毒女配的必修課之一。
果然，話一出口，項莉薇才像反應過來一樣，不安地動動胳膊，仿佛想把它藏到背後，表情窘迫。
“對不起。”她發出的聲音細柔，十分低啞。
道完歉，少女雙手撐着地面，打算爬起來。
“你覺得，道歉有用麽？”
秦曉曉盡量以嘲弄的語氣闡述：“你剛才不是很狂妄，都命令我起來了。怎麽，慫了？”
“繼續啊。”
“繼續叫我教訓你，嗯？”秦曉曉眸色冰冷，不斷地挑釁道：“你以為，我會依照你說的話做嗎。”
聽此，項莉薇起身的動作僵住，低頭看向女子。
“別做夢了，”女子态度始終強硬，她繼續道：“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語畢，寂靜無聲。
這一襲話相當霸氣。
當然，如果沒有被女主壓在身下，想必更加霸氣側漏。
凝視着女主呆滞的眼神，秦曉曉很滿意那番話的效果。
顯然，她以為，女主先前積極認錯，是為了企圖占據主導地位，誘使自己減輕對她的處罰的手段。
然而，秦曉曉怎會叫她如意。
她必須處處與她作對。
此為職責所在…
而非愛得深沉。
想到這，秦曉曉隐隐自豪地想，穿越局部長真是慧眼識珠，選擇她前往小說世界做反派，完成任務。
畢竟，像她這樣優秀、臨危不亂的員工不多見了。
而一邊，聽完女子說的話，項莉薇立馬辯解道：“我、我沒有。”
這時候，項莉薇仍未來得及起身。
她僅是坐直身子，以跨坐的姿勢伏在秦曉曉身上。
“還說沒有。”
即便形象狼狽，仰倒在地上，被少女壓着，但秦曉曉的氣勢仍不輸于她，甚至強壓一頭。
她微微側頭，發絲根根滑開，露出姣美的臉。
嘴角輕揚，勾起一抹頑劣的弧度：“我是怎麽教你的？”
“不許忤逆我啊…”
秦曉曉聲音低糜。
對方語調沙澀，透出詭秘，無端地令項莉薇心裏發寒。
但随即，她的感官被某種更為猛烈的快意吞沒。
……
遭此侮辱，項莉薇可恥地興奮了。
好在，秦曉曉沒發現女主的異常。
只見，她伸手，扯住項莉薇的衣領。
似乎發覺對方正在分神，秦曉曉手中力道加大，強迫她彎下腰，靠近自己，接而撐起上身，湊到她耳邊，道：“本來我剛拍完戲有些累，想先放你一馬，但目前看來，沒那個必要了呢。”
果然，自己應該遵循職業操守。
方才一動搖，她就被女主撞倒，遭報應了。
咕。
項莉薇吞了口唾沫，喉嚨動了動。
“……”
“咚咚咚。”
就在兩人難舍難分的時候，門忽然被敲響。
“我進來了。”
終于趕到更衣室的曲璃道，而後打開了門。
聽到動靜，秦曉曉松手，連忙道：“等等！”
可惜，門已經開了。
門口顯露出曲璃的身影。
當看清了屋內的場景，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僅見，她們匍匐在地上，一上一下，姿勢暧昧。
被壓着的女子猛然扭頭，望向自己，仿佛被撞破了什麽秘密，眼神十足驚慌。而位于上面的少女臉色潮紅，赫然一副春意未消的神态。
曲璃表面鎮定，可握住門把的手微微顫抖。
随即，她露出了一個尴尬不失禮貌的微笑：“打擾了。”
說完，曲璃便啪的一聲關回門，匆忙跑開了。
她動作很快，一切發生在幾息之間。
根本不給對方一絲一毫辯解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曲璃：好像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