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江煥沒什麽心思上班, 一早上都在唉聲嘆氣,助理兩次送文件進來,又被原封不動地拿出去, 鬥膽問:“大佬, 咋啦?”
助理年紀比江煥還大點,奈何能力沒跟上, 工作好幾年也沒特別大的成就, 只見江煥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沒事。”
支着下巴只剩嘆氣:“你走吧。”
助理:“......”
思來想去,江煥還是給陳康打了電話, 輾轉要到了徐枭的聯系方式, 陳康其實不大想給,這就像他昨天和江煥通話時有所保留一樣, 江煥的身份畢竟尴尬,而程知衍, 實際上真不是個好講話的人。
這大概也是江煥愁了一早上的原因,以往的每一次, 江煥都留有退路,他大概知道程知衍的底線在哪裏,所以來來回回蹦跶也沒惹對方真生氣,可這一步要真踏出去,很可能就什麽都不剩了。
陳康語重心長, 又帶着幾分惆悵:“徐醫生不一定願意告訴你。”
江煥只說要徐枭的聯系方式,沒說具體要幹嗎,但電話兩頭的人心知肚明,都明白這樣的行為會帶來什麽。
江煥這會兒都沒心情和陳康打官腔:“沒事, 不說就算了。”
收到徐枭的手機號碼後,江煥沒猶豫, 直接撥了出去,他忘了一件事,自由職業的徐醫生很可能還在睡覺,徐枭起床氣很大,面對陌生電話更是沒有好臉色:“誰?”
“我是江煥。”江煥好聲好氣地說。
“不認識。”徐枭閉上眼,也不知道電話挂沒挂,接着睡了。
“我是程知衍的......”說到這,江煥停頓了下,不知道該怎麽介紹自己,徐枭應該不知道他和程知衍的真實關系,可他突然想要改變和程知衍的關系,于是最先面對的竟然是他們的真實關系。
假的。
再粉飾太平,也不能阻止他和程知衍什麽都不是的事實。
Advertisement
婚姻是假的,彼此沒有感情,逢場作戲,竟然有人動了真心。
徐枭卻明白了,他記憶很好,其實記得江煥的聲音,但隔着電話江煥的聲音沒像現實那麽沖,能有他的聯系方式,必然是通過別人介紹,但這個人,肯定不是程知衍。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于是徐枭笑了下,發出點哼笑的氣音,有些不屑:“我知道你,你有什麽事?”
“我想找你談談,方便嗎?徐醫生。”這種語氣稱得上低三下四,在江煥人生裏頭一遭,感覺很不好,像吃了屎,還不得不咽。
“哦,聊程知衍啊?”生怕江煥聽不見,徐枭特意拿近了手機,“好像不太方便。”
擔心江煥有什麽誤解,徐枭接着說:“我現在要睡覺,等我有空再說吧。”
“嘟嘟——”
江煥仿佛被屎糊了一臉:“......”滂臭。
然而事實上,江煥卻非常有自知之明,他十分了解徐枭如今的态度到底是為什麽,當然和這人本身不是什麽好鳥也有關系,不就長了好了點嗎,媽生爹養,祖宗三代最好的混血基因都在他身上了,這種好看關他屁事。
江煥懂得了什麽叫“醫患糾紛”,也就他和徐枭的态度比較“溫和”,不存在誰和誰打起來的情況,徐枭大概早就料到了這麽一天,所以上回就提醒過江煥,有下回的時候态度好點。
呵,江煥态度還不夠好嗎。
晚上下班算早,江煥回到家,先問阿姨程知衍什麽時候回來,阿姨負責程知衍的飲食,沒特殊情況就會正常做飯:“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
想來是陳康通知過了,江煥點點頭,上樓看了看貓,又下樓把狗溜了,這天氣說降溫就降溫,風又大的沒行,江煥沒有再拉着程知衍遛狗的閑情逸致,趕緊把不取打發了。
不取看到他似乎還挺不滿意,皺着狗眉毛,怎麽又是你。
江煥給了它一個大嘴巴子。
江煥這回是正兒八經等程知衍一塊吃飯,讓阿姨直接做了兩人份的菜,本來就應該這樣嘛,阿姨心想,兩個人在一起總是要互相遷就的,怎麽能一個回來的晚,另一個就管自己吃飯呢?
程知衍下班回來,看到江煥沒形象地坐在餐桌旁還挺驚訝,那邊詫異的表情很平淡,只是眼神稍微在江煥身上停頓,也就江煥因為習慣,所以了解這人在想什麽。
阿姨見兩人都在,就開始做菜,食材都備好了,兩鍋一起炒也快,程知衍坐下來,沒管江煥有沒有飯桌禮儀,甚至沒問他為什麽在這,簡直是當作沒有江煥這個人,拿了手機用等飯的幾分鐘短暫地偷個懶。
江煥要氣笑了,本來以為程知衍會說點什麽,他都想好反駁的話了,結果這人一聲不吭,他又覺得難受,好像嘴巴突然被縫上了。
“程知衍。”江煥想和他說說話。
“說。”程知衍眼皮都不想擡。
問題是江煥沒什麽想和他說的,他最近心思不單純,到了無法克制的地步,以前還想和程知衍閑聊幾句,阿姨在有阿姨在的聊法,這會兒看着程知衍滿腦子不太健康的東西,開口就想耍流氓,阿姨在就不太方便了。
江煥絞盡腦汁,就想到一句:“你在看什麽?”
程知衍說:“新聞。”
江煥腦子一抽:“我也想看。”
程知衍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江煥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天才,沒話說就不說,黏在一起不就行了,于是他換了位置,坐到程知衍邊上,腦袋小心翼翼地靠近,看到程知衍的新聞正“喵”了一聲。
樂得在程知衍肩上傻笑:“我以為你不喜歡貓。”
程知衍沒躲開他,江煥笑的發抖,連帶着他的身體都一陣陣發麻,淡淡道:“不算讨厭。”
刷新聞是客氣的說法,程知衍就是在做些和工作不相關的事,有時候會覺得累,厭煩,生活模式無法改變,人也會變得叛逆。
程知衍的青春期好像沒有叛逆過,那時候父母不在身邊,而程知漾很乖,每天像個跳蚤一樣跟在他身邊,哥哥長哥哥短,他從來沒有生氣過。
阿姨還沒來,江煥伸手,撥着程知衍落在他耳廓的碎發,很軟,和程知衍本人不像:“樓上就有一只,你可以玩。它現在很小、很乖,最可愛的就是這個時候了。”
“再說吧。”程知衍覺得癢,聳了下肩,把他蹬開了。
阿姨端了菜上來,江煥也沒回去,就坐在程知衍邊上,吃飯時想說點什麽,轉頭就看見程知衍的臉。
“......”怎麽說呢,這個距離近的有點暧昧了,江煥有點不好意思。
從前看別人談戀愛總覺得膩歪,心裏還嫌棄,大庭廣衆搞東搞西。
如今發現問題了,他和程知衍沒談上戀愛也不想走,想賴在他身邊,想離他近一點,好像也沒什麽理由,就是很喜歡。
動筷子的時候會碰到,因為習慣,換坐姿的時候也會碰到,碰來碰去就很有意思,江煥發瘋似的想。
阿姨早退了,家裏能看得到的地方,只剩下江煥和程知衍,江煥吃着飯就笑出來,傻裏傻氣地發出笑聲。
程知衍:“?”
江煥放下筷子,揉了揉程知衍的背,覺得他很瘦,摸着都是骨頭,掌心下的皮膚溫熱,以至于他的心這會兒都是暖的。
“你不吃飯?”程知衍不知道這人在幹什麽。
程知衍竟然随便他摸?那一瞬間,江煥想到的竟然是這個。
江煥癡傻地笑:“吃飯吃飯。”
程知衍懷疑他有病:“......”
飯快吃完了,江煥才想起正事,主要是程知衍要走了,要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才後知後覺想到要囑咐:“程知衍,晚上還和我一起睡吧?”
這次倒是知道要問了,雖然語氣聽着也不像在征求意見。
他們把同床共枕講的像是在商議工作,說的人不慌不忙,聽的人也面不改色:“再說吧。”
江煥點點頭,很好說話:“行。”
程知衍吃完飯,和江煥一起上樓,在樓梯口分開,江煥甚至還能友好地來句:“那一會兒見。”
好像知道程知衍要先洗漱,也尊重他睡覺前想要擁有的個人空間。
程知衍回到房間,不确定他早上出門把家居服放哪裏,他去浴室裏找,總覺得今天的浴室特別幹淨,好像哪裏不一樣了。
程知衍又去了衣帽間,終于知道浴室有哪裏不一樣了。
回頭去看,浴室裏哪怕是一根牙刷都沒有留下,通通被搜刮幹淨,而他的衣帽間和遭了賊似的,被人掃蕩一空。
那個“人”這會兒正抱着隔壁倚在他房門口,愉悅地吹着口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