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京

第36章 回京

36.

龍虎衛離不開蕭琢, 因此,他只在宜秋行宮陪宋枕棠住了一天就又回了燕京。

偌大的平湖秋月只剩下宋枕棠一個人?住,擁擠的床榻也顯不出狹窄來了。

宋枕棠該欣喜, 可是在蕭琢離開的這段日?子?, 她卻常常是孤坐着發呆。

這日?午後,宋枕棠正?坐在梧桐樹下新紮的秋千架上出神, 底下人?忽然來通報,說?是裴家兩位姑娘求見。

“請去偏廳吧。”宋枕棠愣了一下,說?。

通傳的小太監領命而去,宋枕棠扶着秋千繩站起?身,原本搭在她膝蓋上的書冊啪嗒落地。

宋枕棠皺眉撿起?來,這本書她已經看了三天了,早上看, 午後看,晚上看, 到現在還沒翻到第十頁。

她無聲嘆口氣,拂去書頁上的塵土, 随手扔到了秋千上,然後回房去換衣服。

一盞茶後,她來到偏廳, 裴之?娴和裴之?婉已經在喝茶了。

宋枕棠走過去,坐在兩人?身側, 先讓人?送些茶點來,然後才問她們:“表姐,你和阿婉今日?沒去陪母後嗎?”

裴之?娴笑着道:“晨起?去請過安了。本來想?多陪娘娘坐一會兒, 可是娘娘說?你好幾?日?沒出門了,讓我們來瞧瞧你。”

說?着, 她偏頭看向宋枕棠,關心地問:“是那日?的傷還沒好麽?”

“過去這麽多天了,早就好了。”宋枕棠搖了搖頭,忽而想?起?什麽,問裴之?娴,“表姐,過兩日?就是重陽,你是不是要回京一趟?”

往常重陽的時候,都?還沒有來宜秋宮,今年入秋早,因此秋獵的日?子?比往常早了近一旬,到宜秋宮的日?子?也提前到了重陽之?前。

依着宣成帝的意思,重陽節不算什麽大節日?,略去不辦也無妨,裴皇後卻想?着讓裴之?娴練練手,正?好宋長翊還留在燕京,便?讓他陪着裴之?娴一道操辦。

原本是宋枕棠與裴之?娴一起?的,但她受傷之?後,哪還敢讓她再?操心宴會的事,裴之?娴這幾?日?也都?是留在裴皇後的偏殿,與她請教相關事宜。

此時聽到宋枕棠主動提起?,還以為她也想?來幫忙,正?想?勸她,便?聽到宋枕棠開口道:“表姐,明日?我想?同?你一起?回京。”

裴之?娴不由得?蹙起?眉,溫柔中帶着幾?分不贊同?,“你身子?還未痊愈,還是別折騰了,何況上次的那個刺客還沒查出具體的底細,回京再?遇到危險怎麽辦?”

宋枕棠一向聽勸,可是這次她顯得?格外倔強,“我想?回去,表姐,明日?我和你們一起?。”

裴之?娴和裴之?婉對視一眼,都?有些弄不明白為何,但若真由着宋枕棠和她們一道回京,又是絕對不放心的。

沒辦法,勸不動宋枕棠,兩個人?只好去回禀裴皇後,哪知裴皇後沉默半晌,竟然答應了。

裴之?娴一向溫和柔順,甚少會反駁裴皇後的決定?,此時實在忍不住道:“姑姑,殿下才剛遇了刺,您不怕殿下她……”

裴皇後笑着拉住她的手,寬慰道:“有危險多派護衛就是了,難不成以後還能一輩子?不出門了?不必擔心她。”

“可是……”

裴之?娴還想?說?什麽,裴皇後卻是意

味深長地笑了笑,“阿棠早就長大嫁人?了,這深宮高牆束不住她,就讓她去見她想?見的人?吧。”

雖然裴皇後沒說?具體是誰,可裴之?娴哪能聽不出來,她微微愕然,“難道?”

裴皇後沒答,眼底卻是漫上一絲笑意。

早在宋枕棠和蕭琢一起?來宜秋宮的第一日?,裴皇後就發覺了兩人?之?間的變化。

相較于第一次的疏離冷淡,這次她們雖然也沒在人?前多說?幾?句話,卻始終都?有眼神交流。

日?久生情,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到底不是白相處的。

裴皇後想?着變化頗大的女兒,心底有點失落,但也替她高興。

因為宋枕棠的身份,所以她向來是什麽都?有的,從沒主動開口說?過想?要什麽。

現在,她終于有了自己想?要的,想?見的,這是好事。

夫妻之?間,本該如此。

裴皇後這邊都?應允了,裴之?娴也不好再?說?什麽。

翌日?,接人?出宮的車攆早早等在平湖秋月外,宋枕棠沒帶包袱,只帶着一個紫蘇上了車。

因為時間緊,回去的馬車比來時的快了許多,一個時辰就進了燕京城。

另一輛馬車裏,裴之?娴撩開車簾問宋枕棠:“阿棠,叫人?給你送回将軍府去嗎?”

宋枕棠卻搖了搖頭,“我先回宮。”

裴之?娴略有詫異,但也沒說?什麽,只點點頭,道:“好,那你小心些,我們就先回郴國公府了。”

宋枕棠嗯一聲,又不忘囑咐,“表姐,別和人說我也回來了。”

裴之?娴抿唇一笑,會意地點頭應了。

目送裴家的馬車離開後,宋枕棠吩咐自己的車夫啓程往皇宮的方向駛去,相較于将軍府,皇宮離着龍虎衛的衙門更近一些。

這幾日宋枕棠留在了宜秋宮,蕭琢便?也沒有回将軍府,幾?乎就是睡在了龍虎衛。

聖駕不在京,京中的治安便?更要注意,何況前幾?日?還出了那樁刺殺的案子?。

一連幾?日?,蕭琢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像是要把自己長在書桌後似的。

丁介立在不遠處,偷偷觑着自家将軍的臉,眉心緊蹙,眼底烏黑,下巴上還有胡茬星星點點地冒出來,整個人?是又糙又疲憊。

這公主殿下才走了幾?天,他們将軍便?把自己作?踐成這個樣子?了,這還得?了?

他一直算着時辰,現在是卯時了,将軍昨天又是熬了大半宿。丁介嘆口氣,端着一碗剛熱好的南瓜粥敲門走進去,“将軍。”

蕭琢頭都?沒擡,“何事?”

丁介走過去,把粥碗擱到桌子?上,然後一點點地往他手邊推,“将軍,公事是忙不完的,您喝了這碗粥,先去歇一會兒吧。”

蕭琢執筆在折子?上勾劃,不在意地說?:“不睡了。”

丁介見他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不得?已只好搬出宋枕棠來,但心裏又怕惹怒了蕭琢,語氣十分小心翼翼,“将軍,您若是再?把自己熬病了,回宜秋宮的日?子?豈不是又要推遲,屆時,怕是要更晚才能見到公主殿下了。”

公主殿下這四?個字一出來,蕭琢手中的動作?果然頓住。

丁介心頭一喜,但還來不及再?繼續往下說?,就見蕭琢皺起?眉,問道:“說?起?公主,前幾?日?的那個刺客的身份,到底查出來沒有?”

他問起?正?事,丁介也不敢再?插科打?诨,道:“說?是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審理的,最終結果應該已經送到東宮去了。”

東宮……蕭琢擰了擰眉,“我不是說?,要先送一份來龍虎軍?”

丁介道:“咱們十六衛畢竟沒有審理問責的權力,刑部先把文書遞給東宮,也是理所應當。”

蕭琢聞言揉了揉額頭,丁介說?得?沒錯,是他太心急了,忘了這裏不是在西北。

他閉着眼睛沉思,右手搭在桌面上,食指一下一下地在桌面上輕點。半晌,他道:“叫人?打?水來,我要洗漱。”

丁介以為他想?通了,立刻道:“将軍,要休息咱們還是回将軍府吧?”

蕭琢卻道:“不休息,一會兒我親自去一趟東宮。”

龍虎衛離着東宮不算遠,兩刻鐘後,蕭琢騎馬到了東宮的朝晖門,如一般朝臣想?要求見太子?一樣,遞了身份牌子?給守門的內監,然後等候通傳。

不料那小太監一眼就認出了蕭琢的身份,根本沒接牌子?,對着他福一福身,道:“既然是驸馬大人?,請随奴婢來吧。”

蕭琢把缰繩往丁介懷裏一扔,沒讓他跟着,只一個人?跟着引路內侍進了東宮。

想?到小太監方才的話,蕭琢不禁問道:“太子?殿下知道我會來?”

小太監未答,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蕭琢便?也不再?多問,跟着他一路來到了太子?平日?處理政事的含章殿。

蕭琢身份特殊,乃是手握重權的武将,因此自從進京以來,便?幾?乎沒有和東宮有過私下的牽扯,也一次沒有踏入過東宮。

他踏入含章殿,不自覺地斂目打?量了一圈。

上次他來的時候,還是近十年前,當時東宮的主人?還是已逝的德慧太子?宋長稷,而如今的太子?在那時還只是一個踏出書房學習理政的年輕皇子?。

如今七八年過去,東宮的主人?已經換了人?,他也從西北回到了京城。

原來時間過得?這麽快。

蕭琢心裏有些恍惚,面上卻是沒有半點表露,他走上前給宋長翊行禮,“臣蕭琢,參見太子?殿下。”

宋長翊仿佛是剛見過大臣,身上還穿着正?式的朝服,此時見到蕭琢進來,他親自過來将人?扶住,“都?是一家人?,深玉,不必客氣。”

實際上兩個人?不是很熟,就算多年前蕭琢在皇宮住着的時候,兩人?也沒說?過幾?句話,因為相較于年少的宋長翊來說?,他的年紀和宋長稷更相近些。

不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因為宋枕棠,兩人?現在倒是真成了一家人?。

蕭琢順着他的力道起?身,語氣親近卻又不顯疏離,“謝殿下。”

将人?扶起?來後,宋長翊随意揀了個位置坐下,然後示意蕭琢也坐,孟值親自端茶過來,宋長翊端起?一杯先遞給蕭琢,道:“這是特意叫人?準備的亭春雪,将軍嘗嘗?”

蕭琢接過,撥開杯蓋,果然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氣,他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然後道:“有勞殿下費心了,竟然還知道臣喜歡喝什麽茶。”

宋長翊道:“先前在父皇跟前見你時,見周喜給你上的都?是這個茶,便?叫人?預備了些。本是給你預備的,可沒想?到都?一個多月過去了,将軍剛喝上這杯茶。”

蕭琢笑道:“臣是粗人?,不懂品茶的好壞,這亭春雪是唯一能在泷州種出來的茶葉,臣也不過是喝慣了而已。”

宋長翊聞聲一笑,道:“真沒想?到,将軍這般長情。”

蕭琢敏銳地聽出他話裏有話,眉頭輕輕一蹙,又很快舒展。

他撂下茶杯,沒再?接這話,而是主動提起?了今日?求見的目的,“太子?殿下,臣聽說?前幾?日?公主遇刺一事刑部已經查出了些眉目,折子?都?已經送到東宮來了,所以臣特意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宋長翊并不意外,他跟着擱下茶杯,朝着身側候着的孟值擡了擡手,孟值立刻到太子?的書桌最右邊取出一本蒙着杏黃緞子?的奏折,然後雙手遞給蕭琢。

蕭琢沒接,而是看向宋長翊。

宋長翊點點頭,示意道:“打?開看看吧。”

蕭琢這才伸手去接,一目十行的看完後,俊逸的眉頭幾?乎要皺成一團亂麻。

“竟是粟英族的人??”

宋長翊點了點頭。

粟英族原是與大齊西北邊境接壤相鄰的一個小國,因為地勢狹小牛羊不豐,每到冬天都?要闖進大齊的西北境內掠奪一番,攪得?邊境上的百姓是苦不堪言。

七年前,是蕭琢帶兵剿滅了困擾邊境幾?十年的粟英國,平了邊境之?亂。從此,一國變一族,粟英人?也從此成了大齊的子?民,在蕭琢鐵血鎮壓和豐厚的安撫之?下,這七年間都?沒有出過什麽亂子?,邊境幾?乎可

以說?是恢複了安寧。

蕭琢怎麽也沒想?到,前幾?日?的刺殺會是粟英人?掀起?的風浪。

難道是想?複國?

蕭琢眉頭緊鎖着,沒說?話。

宋長翊卻仿佛已經知道了他心底在想?什麽,從袖中掏出一封信箋,遞給蕭琢,“将軍看過這個就明白了。”

蕭琢擰着眉頭把信拆開,才讀幾?個字就明白了。

粟英能被滅國,除了武力不敵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皇族斷了根。

當時的粟英國主沒有兒子?,他死了之?後,國家沒有繼承人?,便?自己爆發了內亂,幾?乎天天都?在打?。

最後幾?股勢力鬧得?兩敗俱傷,蕭琢趁虛而入,坐收了漁翁之?利。

如今粟英族殘部想?要卷土重來,無非就是他們找到了合适的繼承人?。

前前任大王的小兒子?,上一任大王的親弟弟,當時滅國時才兩歲,被忠誠的手下提前抱走了,長到現在,也有十一歲了,勉強算是一個能被信任的王子?了。

有了他在,那些不死心的粟英舊部竟然還真的召集出了一支複國的隊伍,雖然人?數不多,卻攪得?西北動蕩。

而他們進京來,也是想?要挾持宋枕棠,以和宣成帝換取一個複國的機會。

蕭琢握着信紙的手指不自覺收緊,面上的表情愈發凝重。

宋長翊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主動安撫道:“将軍莫急,總歸那些潛進燕京的異族探子?已經被抓進的刑部,暫時京中沒有危險了。”

但實際上,蕭琢心裏并非擔心,只是覺得?有些異樣。不過并沒有當着宋長翊的面說?出來。他沉默半晌,道:“殿下,我能去瞧瞧那些人?麽?”

宋長翊合上折子?,道:“将軍來晚了,孤已經叫刑部的趙侍郎壓着他們去宜秋宮,面見聖上了。”

“這麽快?”蕭琢微不可察地擰了擰眉。

宋長翊說?:“父皇得?知此事後大怒,連孤也跟着挨了不少的訓斥,這幾?日?為了查清他們的底細,連覺都?不敢多睡,生怕把時間拖得?太長。因此一捉到人?,立刻就禀報給父皇了。”

既然是宣成帝要人?,蕭琢也不好說?些什麽,他順着宋長翊的話附和,“陛下愛子?之?心,太子?殿下想?必也該習慣了。”

宋長翊笑道:“的确,父皇雖然為皇帝,但對于我們這些子?女,便?如尋常父親一般,尤其是阿棠。”

他主動提起?宋枕棠,蕭琢便?不能不搭話。

于是,兩個人?的話題順勢從公事轉到家事上,絮絮說?了好半天。

直到孟值過來提醒快到午膳時間了,蕭琢才終于捉到機會起?身告退。

宋長翊挽留道:“既然已經快用午膳了,深玉留下陪孤一起?用膳吧。”

蕭琢婉拒道:“不敢打?擾太子?殿下,臣回去還有公事要處理,就不再?久留了。”

說?着,他直接拱手告退,宋長翊親自送他出了含章殿的宮門。

離開含章殿後,蕭琢直接從來時的朝晖門出了東宮,丁介一直等在門口,問:“将軍,咱們是回龍虎軍還是?”

蕭琢眯了眯眼睛,道:“先去吃飯。”

丁介一愣,“那是回将軍府?”

蕭琢搖頭,“不,去奉仙居。”

自從那日?發生了遇刺一事,奉仙居吓得?閉店三日?,昨日?才又重新開張,但到底因為此時受了影響,蕭琢去的時候正?趕着飯點,一樓大廳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坐滿。

他尋了個窗邊的位置坐下,随意點了幾?道菜,然後便?不動聲色地打?量起?這奉仙居來。

丁介瞧出他的動作?,壓低聲音道:“将軍,您剛剛在太子?殿下那看到卷宗,和那刺客身份了?”

蕭琢搖了搖頭。

他什麽都?看到了,卻又好像什麽都?沒看到。

宋長翊給他看的那折子?上明明将來龍去脈都?寫得?清清楚楚,但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有一種隐約的不安。

不知是不是因為燕京離着西北太遠,待在這裏總覺得?鞭長莫及。

蕭琢心裏裝着事,一頓飯用得?是索然無味,沒兩刻鐘就吃完了,他扔了銀子?走出奉仙居,午後打?算回将軍府歇會兒,正?要翻身上馬時,忽然見到奉仙居側面的巷子?裏停下一道馬車。

他握着缰繩的手倏地頓住,偏頭往巷子?裏看,只見馬車裏下來一個身着月色錦袍的男人?,瞧不見臉,只有模糊的側臉,和右手上握着的一把折扇。

那模樣,那姿态,總覺得?好像從哪見過。

蕭琢默了一瞬,正?想?下馬跟過去一探究竟,忽然一個年輕的龍虎衛從巷子?那頭竄出來,一看到蕭琢便?十分驚喜地迎了過來,“将軍!”

蕭琢的思緒還沒扯回來,語氣冷淡地問:“何事?”

來人?歡欣雀躍地禀報,“将軍,公主殿下來了,公主殿下來看您了!”

蕭琢霎時一愣,他猛地把頭轉回來,一雙鷹目緊緊地盯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般,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來傳話的人?沒想?到将軍會是這個反應,不由得?有些被吓得?,他小聲重複道:“是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蕭琢确定?自己沒有聽錯這四?個字,是公主殿下。

宋枕棠來了。

她不是在宜秋行宮麽?怎麽這會兒卻在燕京城,還說?去了龍虎衛?

蕭琢覺得?自己腦子?裏理不清的思緒越來越多了,亂糟糟的,竟讓他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要幹嘛。

最後還是那來傳話的士兵主動問道:“将軍,您現在要回去麽?”

蕭琢終于回過神,“自然回。”

但他也沒忘了正?事,他對丁介招了招手,丁介立刻過來,“将軍?”

蕭琢吩咐道:“派人?緊緊盯着這間奉仙居,并将這幾?日?進出的食客全都?排查一遍,有任何問題都?要立刻禀報。”

丁介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鄭重點頭,“将軍放心吧,這裏就交給屬下了,您就和公主……”

而他的話還沒說?完,蕭琢已經松了缰繩,飛快掉頭回龍虎衛衙門去了。

宋枕棠還是第一次來十六衛衙門,知道蕭琢不在,她揮退了來請安的其他人?,獨自一個人?在院子?裏參觀。

說?是院子?,其實更像是一個小小的靶場,牆根底下擺着十來個草垛子?,走近一看,上頭有着大大小小的圓窟窿,看起?來用了許久了。

草垛子?旁邊挂着兩把弓箭,宋枕棠看着好奇,随手拿起?一把,想?要試試。

可是那弓箭看着不大,實際上卻很沉,她光握着已經有些費力,更遑論拉開弓弦了,只一會兒胳膊就酸了。

沉重的弓箭拽着她的胳膊往下拽,眼看就要把弓摔落,此時,忽然出現一雙手從後托住她的胳膊,然後将她整個人?環在了懷裏。

“昭陽,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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