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锲子開篇

锲子開篇

夜裏寒風刺骨,門外的毛毛細雨敲打着黑色的瓦片,挂在梁上的花球紅绫稀稀散散的被風吹落到冰冷的河水中去了。

皇朝,凰羽閣。

恢弘的大殿內,精致又華麗的黑檀木椅上坐着一位傾國傾城的女子,她的那雙宛如湖水般的玻璃眸此刻充滿血絲,泛着淡淡的水光。

身上的鳳冠霞帔似乎有些不合身,穿在她身上顯得她要比平日嬌小些。她頭頂剛剛束起的青絲已然淩亂不堪,額角的碎發落下一滴雨水打破了這份寧靜。

“蕭畫幽,一柱香時間已到,考慮好了嗎?”為首說這話的,正是之前同她許下海誓山盟的男人,李曜。

蕭畫幽緩緩起身,眼底盡是涼薄之意,她輕蔑道:“呵,就算本座給你,你受的住嗎?你敢受嗎?李曜,你不要忘了,你的武功可是本座教的。”

“哈哈哈,不錯,我的武功的确是你蕭畫幽教的,我也打不過你,但更多人呢,我可不信你能分身術。”李曜說完,內閣立馬出來了許多暗衛,執着吃長劍指着高高在上的蕭畫幽,尤其是那帶頭站在李曜身後之人。

蕭畫幽身側的妖雨一眼就看到了他,怒斥道:“烏亓!你怎麽可以連同無恥之人背叛皇妃,當年若不是皇妃救你于水火之中,還讓你習武,現在哪還有你烏亓之名!你如今便如此不知恩圖報嗎!”

“屬下自知皇妃救命之恩勝之于天地,今生屬下無以為報,願自斷一臂償還皇妃恩情!來世屬下做牛做馬再來報答皇妃!”烏亓話音剛落,便揮起了手中的斬斷了自己的左臂。

這一動作任是誰都沒反應過來,妖雨看着在地上滾了幾圈的斷臂,她不禁紅了眸,不可思議的看着烏亓,仿佛在說,到底是因為什麽值得你自斷一臂也要助這小人背叛皇妃。

烏亓單膝跪地,他面無表情的扯下自己的衣服,粗略的止住了鮮血,擡眸時避開了妖雨的目光。

蕭畫幽半眯着眸,冷笑道:“李曜,你可真會收買人心。”她緩緩走至臺階前,褪去了身上不合身的霞帔,并踩在了上面。

她轉了轉中指上的玫紅戒指,取了下來往下方一丢,剛好落在李曜腳邊,那瞬間,戒指直接成了粉末。她桀骜不馴的俯視着下方的一衆人等,“今天,我蕭畫幽把話撂這了,凰羽閣本座是絕不會給你的,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凰羽閣建立至今已有百年歷史,在她手裏已是第八年,她是絕對不會讓凰羽閣落在李曜的手裏。

可這一切的源頭都來自她自己,當初若是聽爺爺的話,不同這個狼心狗肺的人渣在一起,如今,凰羽閣怎會成現在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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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她精心培養出來的暗衛,如今卻全為李曜所用。可不管如何,哪怕拼上她這條命與李曜同歸于盡她也要守住凰羽閣,等爺爺回來。

“蕭畫幽,別掙紮了,你看,你所有精心培養的特工,全部為我所用,是不是感覺特別不舒服啊?怎麽,還要不要考慮一下,現在便把閣主令給我,或許我還會好好愛你呢,哈哈哈…”

李曜一股必贏的氣勢看着這個馬上就要臣服在自己腳下的女人,話說回來,蕭畫幽的姿色在皇朝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美人,想他李曜這些年,卻連她的手都沒碰過,非要等成婚之後,可如今,人和凰羽閣都将是他的!哈哈哈。

“李曜,你上輩子肯定是塊磚吧,要不然怎會比那城外的城牆還要厚。從前只知道李曜你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如今沒想到竟還有着一座城牆厚的臉,若你李曜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吧。”妖雨譏笑道。

“妖雨,你!”李曜氣急,忽然又想到什麽,他笑道:“妖雨,蕭畫幽馬上就要成為階下囚了,要不你也歸順于我,等我拿到凰羽閣,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還讓你當凰羽樓的樓主如何。”

凰羽閣作為皇朝第一閣,地下還有一些分樓,而凰羽樓則是凰羽閣最大的分樓,這個條件的确誘人。

“我呸,我可不像某些人棄主求榮,為了一己之私背叛皇妃的人,今天,我妖雨在此立誓,永生永生絕不背叛皇妃,若起二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當年若不是皇妃把她從一群混混手中救出來,還将她帶來凰羽閣,讓她練武,學醫,關系雖是主仆,卻已經勝似親人,哪怕是天誅地滅她妖雨也絕不會背叛皇妃!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烏亓!你若是還想救你妹妹,就去給我殺了她。”李曜指着蕭畫幽說。

“你借着自己祖父是前任閣主,當上凰羽閣之主,我不甘心,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忍,蕭畫幽,認命吧,這一切都會是我的!我的!哈哈哈,終于可以拿回我想要的了!”李曜想到這麽多年的忍辱負重,狂笑道。

“……”烏亓猶豫的看了看蕭畫幽,又看向李曜。

“怎麽,不想救你妹妹了?不要忘了你妹妹現在身中劇毒,可等着你去救她呢!”

李曜看着猶豫不決的烏亓,拿出一張藥方的單子。

沒錯,就是李曜給他妹妹下毒的解藥方子,“這毒的藥引可是要驗靈的,你妹妹的時間可不多了。”

“卑鄙!”妖雨見是李曜威脅烏亓,不禁想起,他烏亓,就這一個妹妹,還是在他去執行任務時,在土匪窩裏認出。

當時烏亓的妹妹身上千瘡百孔,只吊着最後一口氣,後來還是皇妃出手救了烏亓的妹妹,“烏亓!有什麽毒是皇妃不能解的嗎!你何苦如此!”

“哈哈,妖雨,有一種毒蕭畫幽還真是解不了呢,”李曜一臉得意的看着蕭畫幽,“不知你蕭畫幽可知道有一種毒叫做魅蝶,傳說這種毒只有裘煞的嫡系子孫的血作為藥引才可解。”

蕭畫幽一聽裘煞,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她緩緩握起拳頭,“原來你是裘煞之人。”對于裘煞之名,她蕭畫幽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裘煞當初與她們凰羽閣并立,井水不犯河水,後來因為裘煞嫡系大少不屑于與凰羽閣并立,想一統皇朝,便對凰羽閣發出挑戰,要和凰羽閣嫡系子孫比試。

衆所周知,當年凰羽閣就蕭畫幽一個嫡系子孫,還是一個女娃,凰羽閣本想讓步,奈何裘煞步步緊逼。

老閣主只能讓蕭畫幽接受挑戰,終是皇天不負有心人,蕭畫幽天資過人,打的裘煞連連戰敗,遞上降書。

裘煞不服,便在蕭畫幽的食物裏投毒,幸運的是那天蕭畫幽被一只貪食的貓給救了一命,後來查出事情是裘煞所為,裘煞便被上面的人趕出了皇朝。

在裘煞離開皇朝之際,一夜竟慘遭滅門,有人說是他凰羽閣做的,有人說是上面的人做的,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如今卻冒出一個裘煞的嫡系子孫——裘煞嫡系三少裘千曜,他來凰羽閣,定是來報當初他家的滅門之災,可當年裘煞的滅門之災絕對不是她凰羽閣做的,而是上面的人做的,為的就是扶植明年将要入皇朝的新宗門。

“裘煞當年不是……”

“妖雨!慎言!”蕭畫幽不想給凰羽閣帶來滅頂之災,當年之事已經過去,若非裘千曜逃過當年一劫,如今又有誰還記得當初稱霸北方的裘煞。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定不會讓裘煞重蹈覆轍,而你凰羽閣現在已經守不住了,呵呵……”

他回想起當初那把大火把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大哥,他的親人,燒的一幹二淨,而她凰羽閣這個罪魁禍首還好好的活了這麽多年,憑什麽,他不甘心!“烏亓!你還愣着幹什麽,去殺了她。”

烏亓見李曜呵斥,硬着頭皮拿着手中的劍直逼蕭畫幽

蕭畫幽眯着眸子從容不迫的看着向她沖過來的烏亓和她精心培養的特工,不禁冷笑,她嘴角微微揚起,發絲随着勁風蕩了起來,她抽出腰間軟劍,軟劍在她手中瞬間就變得削鐵如泥。

僅僅只是幾次眨眼的功夫,大殿裏便有數十個人躺在地上,刀起刀落,每次那鮮紅的血液都會濺紅绫上,使得紅绫更加妖豔奪目。

妖雨武功不及蕭畫幽,一身青色的勁裝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紫紅色,也不知為何心就開始慌亂了,連着她的劍法都亂了,身上瞬間就多了幾個血口子。

趁着縫隙之餘,她往蕭畫幽那邊看了一眼,只見蕭畫幽愣的那片刻,李曜便一掌拍在蕭畫幽的心口上,接着蕭畫幽便吐出一口黑血。

李曜笑道:“我便知道,你蕭畫幽還是放不下我,只是一聲輕喚,你蕭畫幽便能分心。”

蕭畫幽擦掉嘴角黑血,她輸了,她覺得那聲輕喚,那個曾經甘願為她試毒擋箭的人又回來了,如今想想,還真是覺得可笑,可笑至極!

她蕭畫幽瞎了眼!看錯了人,她蕭畫幽發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絕不再碰情愛二字!

“皇妃!”妖雨見蕭畫幽被暗算,怒目而視,直逼李曜而去,“李曜我殺了你。”

“妖雨,不要!”蕭畫幽只恨自己什麽也做不了!沒能力保護妖雨,也沒能力守護凰羽閣,“不要!”

“嘶。”劍刃刺入布料的聲音在這一刻映入到蕭畫幽眼中仿佛被放大十幾萬倍,她能清晰的心髒馬上就要驟停的冰冷。

“妖!雨!”聲嘶力竭的痛苦,蕭畫幽的黑眸在這一刻瞬間變成了紅色,她周身爆發出強大的內力,殿內衆人全部被震出數米之外。

蕭畫幽連忙跑到妖雨身邊,跪在地上把妖雨抱在懷裏。

“妖雨……”妖雨陪着她一起長大,早已情同姐妹,親人的離去便是埋葬了她最後的一絲希望。

“皇妃,可是皇朝有史以來第一位皇妃,有何資格讓皇妃為妖雨落淚。”妖雨想給蕭畫幽擦掉眼淚,卻發現自己手中沾了血便從袖口裏拿出一塊整潔無暇的帕子給蕭畫幽擦去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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