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束縛
第5章 束縛
拆開糖紙把糖含進嘴裏,五條悟別別扭扭地開口,“怎麽做到的啊,把糖藏在眼睛裏。”
貓貓的心情陰晴不定,不過吃到喜歡的零食有了喜歡的玩具就很容易多雲轉晴。
“算是我的能力吧,不過只能比眼眶小的東西才能放進去。”
終于哄好了小少爺,白鳥想要溜之大吉了。
對着像只需要小心嬌養的擁有一身昂貴順滑皮毛的貓崽,特級咒靈說不出自己來到這裏是為了與他結盟,從而殺死某個人的話。
果然還是去盤星教看看吧。
“你進到五條家來用的也是你的領域嗎?”貓貓對新鮮事物的好奇心沒滿足之前是不會停止喵喵叫的。
“對,用領域延展在鴿子表面,接觸到結界的部分咒力會停止流動,結界就不會觸發了。”
白鳥有些苦惱要怎麽開口把鴿子要回來,如果直接開口的話小少爺肯定又會炸毛說送出去的東西還能要回來的嗎。
“還真是方便呀。”五條貓貓的藍眼睛滴溜溜打轉,顯然在想什麽壞主意。
“好啦,我也看過六眼了,也回答你的問題了,把鴿子還給我吧,我要走了。”
對于思路簡單的咒靈來說,尋找委婉的說辭實在是一項艱巨的任務,所以白鳥還是直接開口了。
“诶——不是送我了嗎?居然還要要回去,白鳥你好過分啊。”
果然,五條悟抱着鴿子不撒手,拖長了聲音撒嬌。
“它不是真的鴿子,是我的咒具變的。”找盟友失敗就算了,白鳥可不想連自己的咒具都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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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把我一起也帶走吧!”貓貓能有什麽壞心思呢,貓貓只是想逃家出去玩罷了。
“不行。”白鳥果斷拒絕,一個特級咒靈偷走了五條家的六眼神子,他是覺得自己活的太輕松了才會這麽做。
“那你今天不許走,陪我睡覺。”
貓貓的藍色眼睛塞滿了不開心,勉強退而求其次,“你的領域裏好安靜啊,感覺能睡個好覺。”
五條悟盯着白鳥的眼睛,滿臉都寫着你要再不答應我就要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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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了一晚上領域之後,白鳥感覺自己要被榨幹了。
連維持本體都覺得累,白鳥幹脆只留下鴿子的形态在外面,把領域也只維持在身體表面,需要和五條悟接觸才能把他也包裹起來。
“诶,你幹嘛變成這樣啊,”小少爺終于睡醒了,用兩只手把鴿子舉高高和鴿子對視,難得的好覺讓嚣張的少爺氣焰又重新回到他身上。
“為了讓你睡個好覺,我可是開了一晚上的領域。”
鴿子口吐人言,場面有點驚悚,“你去問問哪個咒術師能開一晚上領域的,要不是我是咒靈,這會應該已經需要呼叫醫生了。”
“知道了知道了,”五條貓貓嘀嘀咕咕,又理直氣壯起來,“來看六眼掏點門票錢是應該的吧!有多少人想殺我卻連我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呢。”
鴿子撲騰了兩下翅膀,小小的翠綠眼睛裏裝滿大大的疑惑。
“為什麽想殺你,就算你的出生打破了和咒靈之間的平衡,但這種已經成為定局的事情又不是殺了你就能解決的。”
“因為我注定會成為最強?”
有着碧藍色眼眸的小小少年歪頭,神情是不似人類的淡漠,就算讨論的內容是自己的生命也沒什麽波動,“因為我注定立于天上,他們也知道我注定立于天上,只是在垂死掙紮罷了。”
“暴行。”白鳥語氣不虞,為了維護自己的權柄對一個孩子出手,這無疑是他所厭惡的暴行。
“你也不喜歡那些爛橘子嗎?”五條悟笑容開朗,語氣卻充滿惡意,“那些指手畫腳的大人物,真讨厭啊。之前還來過家裏想帶走我呢,說什麽六眼是全人類的六眼——”
“嗯,讨厭他們,我有一個朋友,”白鳥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天元。
但是作為自己目前唯一有些交集的存在,說是朋友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他們一直在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果然爛橘子就是招人讨厭呢,”五條悟有點在意這個咒靈口中的朋友,但是以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關系,暫時還不适合往下問。
“不過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哦。”
“如果你不傷害人類的話,我也不會拔除你,怎麽樣,要訂下束縛嗎?”
五條悟用指頭把圓滾滾的鴿子戳倒,看着它撲騰的樣子笑眯眯地問。
“...我有想要殺死的人,”猶豫了一下,白鳥還是決定不在五條悟面前隐瞞。
被那雙蒼天之瞳注視着,即使六眼暫停了運轉,即使六眼還是個孩子,即使他還不是最強,白鳥仍然有一種五條悟能看穿一切的感覺。
“哇,我還以為你會想騙我,”五條悟有點被咒靈的坦誠驚到,幹巴巴地說。
“束縛是不能騙人的吧?”白鳥反問,“如果要訂立束縛的話,我可以保證我不會主動傷害人類,也不會殺你,這樣可以嗎?畢竟如果被咒術師找上門我還是得反擊的啊。”
“..行吧。”五條悟思考了一下,勉勉強強答應了。
“不過這樣的話,稍微有點不對等呢,”鴿子梳理着羽毛,像是在整理思緒,“再加一條吧,如果以後你遇到能溝通的特級咒靈,可以不要直接拔除嗎?如果它們不願意訂立束縛再動手。”
白鳥知道自己不可能讓未來咒術師的天花板放棄祓除咒靈,只是想如果能遇到和自己一樣咒靈,那他們也許會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同伴。
...至少作為同類,共同語言應該會多一些吧。
“嗯,如果它們不惹我的話,我會寬容一點的哦,可以打個十分之九死。”五條悟笑眯眯地伸出手,揉亂了鴿子剛剛梳理好的羽毛。
“啊你在幹嘛!”白鳥氣得羽毛都炸開來,飛起來去啄五條悟的腦門。
“你居然這時候開無下限?領域展開——”
經過少許時間的友(貓)好(鳥)交(大)流(戰),白鳥和五條悟達(兩)成(敗)共(俱)識(傷),終于訂下了束縛。
“下次來要給我帶新的糖果——”撒嬌耍賴要走了白鳥藏在眼眶裏的全部糖果,五條悟站在廊下看鴿子逐漸飛遠,揮着胳膊大聲喊道。
聽到五條悟的話,白鳥在半空中一下沒控制好身體,失去平衡向下墜落了幾米。
“真是服了這個小鬼。”特級咒靈的語氣裏卻帶着笑意。
完全忘記了自己誕生其實也沒幾天呢,白鳥。
離開五條家,白鳥本來的計劃是告訴五條悟天元的事情以及東京毀滅和死滅洄游的事情,試着和他結盟,結果除了陪小孩睡了一覺之外也只是訂立了束縛,畢竟其他的事情對于八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早了一點。
所以計劃也必須要改變了。
實在是沒什麽頭緒,在去盤星教之前,白鳥想去看看禦三家的其他兩家。
同為傳承千年的咒術師家族,能與五條家齊名,那他們應該或多或少,有一些特別之處吧?
回憶着自己在總監部看過的資料,白鳥記得上面說加茂家是傳統習俗遺留最深厚的家族,比如至今還會有納側室的情況,而禪院家則是嘴追求實力,家主本身就是家族裏頂尖的強者。
不過這個地方...白色的鴿子撲閃着翅膀落在新幹線的站牌上,它歪了歪小小的腦袋,記得這裏應該是自己在記錄當中看過的,與五條悟同為高專時期的同學,後來叛逃成為詛咒師的夏油傑從小生活的地方。
就是那個死了之後還被羂索占據了身體的倒黴蛋。
說起來他的術式好像是【咒靈操術】來着,相當稀有的術式呢,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咒靈的天敵?
就像人類對于食人癖的連環殺人犯會本能覺得更加恐怖那樣,對于咒靈來說,夏油傑就是一個這樣的存在。
只是同樣成長到特級的咒靈操使究竟是為什麽會叛逃呢?
總監部的任務記錄并沒有相關的詳細記載,畢竟這種像是日報周報月報一類令打工人身心俱疲的沒什麽意義的文字工作,或多或少都散發着一股敷衍的味道。
也自然不會有叛逃者的心路歷程,或者是大人物們無法宣之于口的隐秘共識。
幹脆先去看看那個咒靈操使好了。
這樣想着,白鳥拍拍翅膀,向着國小的方向飛去。
總監部裏有夏油傑的履歷,雖然沒有精準到小時候家住在哪,但是從小到大讀了什麽學校都有記錄,白鳥打算去小學蹲人。
鴿子飛到了記錄上的學校,在校園裏轉了一圈以後找到了目标——一個留着半長頭發的小男生。
找了個樹枝落下,白鳥昨天開了一整晚的領域,今早又是趕路又是找人,這會也有些疲憊了。
“先休息會吧,等他們放學再說,”鴿子把頭埋進了翅膀裏,進入了安詳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