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蛋糕與搞錢

第26章 蛋糕與搞錢

一開始的時候,五條悟并不是非常喜歡夏油傑。

這很正常,咒靈操使身上帶着被人類社會所規訓過的優等生的痕跡,對于生性熱愛自由的貓貓來說,只會讓他想到那些古板又無趣的爛橘子。

不過很快,在打了一架之後,六眼神子對咒靈操使的觀感上升了一些——家裏的孩子們大概都被長老們再三囑咐過不可以頂撞悟大人,所以那些本來就沒有自己強的家夥,在打架的時候還要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五條悟不由得感到無趣。

而夏油傑就算知道六眼神子是五條家的大少爺,卻因為缺乏對大家族的認知和想象,而無從得知大少爺平日裏都是什麽做派,別人對他又是什麽态度,不會真的把他當作神龛上的塑像。

對于夏油傑來說,大少爺只是一個很強的同齡人,是自己認識的第一個咒術師,僅此而已。

所以在收到咒靈操使投喂的生日禮物時,白毛貓崽才會這麽興奮——每一年家族的宴會上,自己都會收獲許多昂貴又精致的禮物,但那些東西的象征意義遠高于實際作用,六眼神子往往只是坐在高臺上,聽執事像唱戲一樣念出長長的禮物單,甚至那些東西都不會真正到自己手上,就又被塞進了庫房裏。

五條家同齡的孩子沒有資格給五條悟準備禮物,所以這是六眼神子第一次收到來自同齡人的,真正屬于自己的生日禮物。

更何況它是一塊散發着甜美香氣的小蛋糕。

夏油傑在五條悟心中的觀感瞬間就變得美好起來。

他也不一定就會變成爛橘子嘛,五條悟理直氣壯地想,爛橘子可不會記得給別人買小蛋糕…放了詛咒的不算。

帶着迫不及待地表情打開杯子蛋糕上防塵用的蓋子,白毛貓貓用塑料叉舀出一塊,快快樂樂地塞進嘴裏。

海綿蛋糕的孔洞大小不一,導致口感有些粗糙,奶油似乎也不是六眼神子平日裏吃到的那樣順滑,以這家街邊小店用便宜的價格招攬附近居住者來消費的定位,散發着甜蜜香氣的奶油只是植物制品,反正即使是廉價的工業産物,在糖分的甜膩這方面也不會遜色。

可是五條悟仍然很快樂,比起因為擔心後面一段時間自己的食譜上不會出現蛋糕,所以即使是有詛咒的存在也會想要先吃兩口,吃着街邊小店杯子蛋糕的大少爺,仍然比那個時候要快樂得多得多。

果然在不那麽臭屁的時候,這孩子看起來要可愛多了。

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樣想的時候是不是有些老氣橫秋,夏油傑只是看着這個比自己大了一歲的大少爺,表情柔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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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快樂笑容的五條悟,白到透明的發絲在夕陽下被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湛藍的眼睛仿佛最頂級的璀璨寶石,任誰來看都像是一位小小的天使。

這樣子看起來倒是好相處多了。

這樣想着,已經走到家門口的夏油傑對着白鳥和同齡的咒術師揮了揮手,語氣輕快。

“下次再見!”

将塑料叉子上的最後一點奶油也用舌頭卷進嘴裏,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之後,又有點遺憾于怎麽這麽快就吃完了,已經單方面把咒靈操使劃分進自己人的大少爺伸長胳膊,大聲喊道。

“傑,下次見!下次我會讓白鳥再帶我出來找你玩的!”

聽到五條悟已經自來熟到對自己省略了姓氏的稱呼,夏油傑開門的動作停頓了一秒,想說我們才是初次見面,但又因為終于找到了自己身為咒術師的同類,有些不忍心反駁。

畢竟是缺乏常識的大少爺…想這麽叫也沒問題吧?

在心底嘀嘀咕咕,一直到換完鞋走過玄關,咒靈操使這才反應過來,大少爺把自稱改成了[私]。

因為并不是像人類一樣等級森嚴的社會動物,白鳥對于其他人的自稱并不敏感,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五條物拿在手裏,已經完全空了的蛋糕杯。

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呢。

認為自己也許也應該給白毛貓崽送一份生日禮物,天內理子給的糖果不算,因為這是上一次說好的。

但現在自己也是真的沒什麽能送給幼崽做禮物的東西——而且也沒錢。

把搞錢這件事認真提上日程,白鳥思索着,将貓崽拎回了已經人仰馬翻,一片混亂的五條家。

兩小時之前,被支開的仆從陸陸續續回到院子裏,看到了空無一人的院子、被吃過兩口的蛋糕以及失去了半邊腦袋的屍體。

仆從掩蓋不住臉上的驚慌,沖進了正在議事的長老們的院子。

于是從這一刻開始驚慌的不止是仆從了,整個五條家都亂成了一鍋粥。

從蛋糕裏查驗出了詛咒,長老們以為是中毒的五條悟被前任家主的同夥綁架帶走,于是一邊焦急地等待着綁匪開出條件,一邊又将五條家的術師派出了大半。

可他們一無所獲。

期間禪院家、加茂家以及咒術總監部都察覺到了五條家的騷亂,嘗試聯絡後卻只獲得了客套的社交辭令。

開什麽玩笑,要是被這些人知道六眼神子丢了,那五條悟還能不能被找回來就更不好說了——在削弱五條家所能帶來的巨大利益面前,當然有的是人對六眼的消失樂見其成。

在騷亂開始蔓延的兩個小時以後,五條悟就像他消失時那樣,再次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院子裏,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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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賺錢這件事,白鳥可以說是毫無想象力。

唯一且僅有的賺錢體驗就只有作為禪院甚爾在牛郎店的噱頭,而且事實上那筆錢也拜托天與咒縛直接轉給了黑市中介孔時雨,作為幫忙尋找羂索消息的報酬,甚至自己都完全沒有經手。

特級咒靈并不想再度嘗試被當作稀有動物圍觀還被人類試圖rua上一把的糟糕體驗,更不要說牛郎店裏的酒精濃度甚至達到了不需要喝酒也能讓自己醉過去的高度。

但是總得想點辦法吧,不管是雇傭天與咒縛還是想給五條悟和夏油傑準備禮物,還有家入硝子的診費也沒付...

體驗到了一點人類的生活壓力,白鳥晃了晃腦袋,鑒于自己匮乏的想象力與創造力,決定還是去尋找專業人士的幫助。

夏油家窗外樹上的鳥窩內,白色的鴿子用翅膀挨個貼了貼仍然裝在容器裏的咒胎九相圖們,轉身向着夕陽落下的方向飛去。

綠眼睛的特級咒靈沒有看到的是,在自己離開之後,九個胚胎裏體積最大的那枚在器皿裏浮浮沉沉,似乎是想要表達什麽。

綠眼的鴿子揮動翅膀來到先前禪院甚爾留給自己的聯系地址,發現這裏是一個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老舊公寓。

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公寓管理員不知所蹤,也許與居住在這裏的絕大部分人一樣,在某個狹窄的小房間裏填飽自己的肚子。

跟在看不見自己的人類身後一同上樓,白鳥确認過門牌號,按響了門鈴。

起初門後傳來的只有一片寂靜,幾分鐘的時間過去,門後的人不知道用什麽辦法确認了來客的身份,已經有了些年頭的門鎖發出了鎖芯轉動的聲音,一個帶着眼鏡的男人出現在門後。

“你是白鳥吧?是來找禪院那家夥的嗎?”

“孔先生,”點了點頭打過招呼,白鳥知道這個男人,他是與禪院甚爾相熟的黑市中介孔時雨,而他戴着的眼鏡型咒具恐怕就是為了可以看到自己——這位中介先生是一位知曉咒術界的存在,卻并沒有咒力的普通人。

走進層高很低的公寓,白鳥在電視機前看到了百無聊賴癱在沙發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賽馬節目上的禪院甚爾。

特級咒靈環視過這片狹窄的空間,吃完的飯盒與空掉的啤酒罐一起随意堆放着,房間的隔音并不是很好,隐約還能聽見隔壁房間裏的主婦的鍋鏟碰撞與呵斥調皮孩子的聲音。

白鳥還記得上次在牛郎店的時候,店裏的經理用掩飾不了激動的表情告訴禪院甚爾他又刷新了店裏的單日營業額,饒是以特級咒靈稀薄的人類常識,也知道提成是一個非常好看的數字。

他又為什麽會住在這個狹窄又逼仄的公寓裏?

沒有想掩飾自己疑惑的想法,綠眼的特級咒靈直接問出了聲。

“因為沒錢了,”之前的短暫相處讓禪院甚爾知道這只外表和人類沒什麽區別的特級咒靈是個好脾氣的家夥,所以在電視上的賽馬即将進入關鍵時刻的時候,天與咒縛連頭都沒有回。

“買了個有用的咒具,又玩了兩把...不過沒事,馬上就會翻盤的,我的眼光絕對沒有問題!”

男人的語氣信誓旦旦,聽起來似乎可信度極高,白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沒注意到身後的黑市中介臉上慘不忍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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