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婚禮
第40章 婚禮
禪院甚爾對于山野葵的喜歡,絕非是即将擁有一件所有物,那種只看重歸屬權移交的喜歡。
他所喜歡的,是對方明明沒有被愛意澆灌着長大,卻仍然願意擁抱這個世界,擁抱糟糕的他,再慷慨地用愛意澆灌他。
這是禪院甚爾所沒有的能力,他的人生實在太過幹涸,愛之于他像是一棵還未萌芽就已經枯萎的樹。
現在久旱逢甘霖,他正在努力學習,但不敢保證成效有幾分。
因為初見就是在牛郎店裏,自己糟糕的面目已經被看去了二分之一,所以在山野葵面前,禪院甚爾沒有刻意隐瞞自己的過去,但也沒有刻意拿出來博取同情。
他本該這麽做的,一個合格的獵手應該傾盡籌碼,而且他也知道以葵的性格,在知道了過去之後也只會加倍的,想把那些曾經不曾擁有的愛意補給自己。
但大概人類就是這樣一種複雜又別扭的生物,在山野葵面前,禪院甚爾的樣子已經足夠不堪——男公關說到底是以色侍人,就算因為收入不菲的原因近些年得到追捧,那也只是公關們與老板,還有他們聯系的娛樂節目心照不宣的默契。
既然這樣能賺到更多的錢,而且名聲也好聽一些,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禪院甚爾沒想過要給自己找點什麽理由,不幸家庭和童年,淨身出戶的窘迫,這些在其他男公關嘴裏被用爛了的謊話,對他而言的确是真實的,但是天與咒縛不願意用這些為自己開脫。
他的确是這樣一個淺薄的人,追求金錢和肉/體的快樂,自甘堕落進紅酒綠的歌舞伎町裏。
但是這樣的他竟然也會愛上一個人,這樣的他竟然也會被那個人愛上。
山野葵面前的禪院甚爾已經足夠不堪,他不希望自己的形象看上去更加狼狽。
所以面對心愛的人,天與咒縛只是用一大只自己把摘下了眼鏡,還沒能習慣模糊世界的女性圈在了懷裏,用玩笑般的語氣說。
“說起來,我倒也勉強能算是大家族出身的少爺呢,只是沒有家裏人想要的天賦,所以和他們鬧掰了。”
那些過去的無視、辱罵、霸淩和被丢進滿是咒靈的房間裏,無法掙紮被撕開的嘴角,都成為了這句話輕描淡寫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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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的家人就只有葵了。”
從一開始,從過去到現在,從那個野獸一樣的少年掙紮着成長至今的全部時光裏,與他關系密切的人不過二三,而能夠被稱為家人的,也就只有這一個而已。
超大只的野獸最初想把看上的寶物叼回窩裏藏起來,讓她渾身上下染滿自己的氣味,他對這個世界規則的認知,就只有想要的東西就要拿到手裏。
可是越是靠近,他越在女性清澈的眼底看到自己糟糕的倒影,所以名聲在黑市裏堪稱聲名狼藉,能讓行事乖張的詛咒師望風而逃的術師殺手生平第二次感到膽怯——
第一次是在沒有光的密室裏被自己無法徒手殺死的咒靈壓在身下,但第二天走出那個房間的仍然是自己,自那以後禪院甚爾不曾害怕過任何東西。
但如今,走出窩外的猛獸在寶物附近徘徊着裹足不前,可他的寶物主動向他走來,那朵盛開的葵花本該去追尋太陽,卻在途中俯身,親吻一只野獸身上陳年的疤。
于是野獸心甘情願地低下頭,将脖頸送進名為愛的項圈裏。
禪院甚爾寧願山野葵對自己永遠保有警惕,永遠保持着她自己的色彩,而不是在穿上白無垢之後,好像就把過去的一切都一并抹成了虛無的白。
她天生就該是盛放在山野間最燦爛的花,不該是某個人的附庸。
更不應該成為禪院家那種永遠都恭順地低着頭,走在丈夫三步之後,連自己的名字都一并失去,只剩下“某某人的妻子”和“某某人的母親”的女人。
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脆弱的藤曼只能攀附在她的丈夫身上,依着丈夫的意願活着。
那個可憐的人甚至真的認為,生下了禪院甚爾這個天與咒縛是自己的錯,在幼小的孩子被帶離自己的身邊之後,一次也不曾去看他,就仿佛只要自己強行将不祥的小兒子忘記,那麽他就從未來到過這個世界似的。
其實禪院甚爾甚至想過,幹脆結婚的時候自己入贅好了,但男人現在全部的心神都用來奔向新的生活,他想要嘗試着走到陽光下,去過和葵一起走完的一生。
而不是繼續和禪院家那個垃圾堆一樣的地方拉拉扯扯。
先前自己通過五條家的推薦成為東京咒高的老師,就已經讓禪院家的某些老家夥氣到跳腳,叽叽歪歪了好一段時間,一想到自己改姓之後禪院家可能會出現的反應禪院甚爾就覺得麻煩。
而且葵對于和自己姓這件事也沒表現出抗拒,不希望結婚的事情出現波折的禪院甚爾決定就這麽湊合着吧。
只要能夠和山野葵結婚,天與咒縛覺得他可以短暫地原諒任何人和任何事,只要他們不到自己面前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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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
雖然說禪院甚爾和山野葵的結婚儀式整體上是教會式的風格,但實際上因為兩人都并不是教徒的原因,所以只是租下了一個教堂作為婚禮的場地,并沒有請神父來為他們證婚。
證婚人與主婚人的工作,都交給孔時雨一手包攬,此刻相當萬能的黑市中介先生穿着一套板正的黑西裝,正在焦頭爛額地和婚慶公司核對今天的流程。
“真是的,禪院你也多少來聽一下啊!不要站在那邊發呆了!”
快要忙成陀螺的孔時雨看到站在旁邊發愣的禪院甚爾,沒好氣地吐槽他,“山野小姐還沒來呢,在她來之前,我們要把教堂的細節再确認一遍。”
禪院甚爾的确在發呆。
但并不是像他以前終日總是在做的那樣,無所事事的發呆,他只是後知後覺地,在婚禮的當天變得局促和緊張起來,靈魂隐約有些飄出體外的跡象。
慢了半拍,反應過來是老友在叫自己,天與咒縛慢吞吞地轉過身子,遲鈍地回答:“…哦。”
“哦什麽啊!西八你這狗崽子,這種重要的日子給我上心一點!”
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一向沉穩的中介先生被氣到下意識說出了韓國的國粹,還想多說幾句讓禪院甚爾快點回神,卻聽見教堂門口傳來少年咋咋呼呼的聲音。
“哦!看起來好棒啊!”
為了不搶新郎的風頭,五條悟今天穿着簡單的淺色西裝褲和白襯衫,胸前打了一個與眼睛同色的領結。
五條家主的美貌即使只是這樣簡單打扮,就已經上升到了能夠被稱作武器的地步,然而此刻帥氣的少年,卻站在五層高的婚禮蛋糕面前,完全挪不動步。
“白鳥,傑,這是我們一會要吃的嗎?”
“嗯,我聽孔先生說是在儀式結束之後,中午的披露宴上吃。”
距離儀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白鳥并沒有在這時就變成鴿子,而是仍然保持着普通人看不到的人類姿态。
其實綠眼咒靈的裝扮,與人類世界中的神父相仿,如果不是普通人類無法看到咒靈,那麽禪院甚爾都想直接讓白鳥去完成婚禮儀式當中,本該由神父完成的那部分工作。
奈何今天的新娘和新娘的親朋好友們,都不是咒術界相關的能力者,能夠看到咒靈的咒具造價不菲,而且也沒必要讓普通人只是來參加婚禮,就刷新自己的世界觀。
更何況還有咒術規則的存在,現在的禪院甚爾是東京咒高的老師,多少還是要收斂一些。
所以主婚和征婚的工作就只能交給孔時雨一人完成了。
“悟,中午會吃到蛋糕的,現在我們應該先去幫忙了。”
穿着與五條悟款式相同的西裝褲和襯衫,夏油傑把這幾年越留越長的頭發梳成了一個小小的丸子固定在腦後,只留下一撮劉海。
明明五條家缺了誰的都不會缺了五條悟的供應,但是對于自己的好友看到甜點每次都一副走不動道的樣子,夏油傑也說不出究竟是為什麽。
事實上,是因為六眼目前仍然在快速成長的過程中還沒有到達巅峰,所以高度渴求能量,糖油混合物無疑能夠為人體帶來大量熱量,于是就成為了六眼下意識渴求的東西。
終于把靈魂出竅的禪院甚爾打發去核對今天給觀禮賓客準備的小禮物,孔時雨稍微松了口氣,又轉過頭來使喚伴郎們。
“五條君和夏油君,還有白鳥,”黑市中介今天帶着能看見周靈的眼鏡,所以和少年們組隊站在一起的特級咒靈也沒能幸免。
“拜托你們去宴會廳,向主廚确認一下今天的菜單,然後去迎賓可以嗎?”
“好的孔先生,沒有問題,”大部分時間都是靠譜的夏油傑點點頭答應下來,拎住旁邊比自己稍微高了一點的饞嘴貓的後領子,和白鳥一起向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對于五條悟居然比自己要高一點這件事,夏油傑其實有些小小的不爽,而這種本來小小的情緒,在那家夥居然不知好歹還跑過來嘲笑自己時,就瞬間被點燃了。
為此不知道打過幾架,夏油傑心态終于平和下來。
不平和沒辦法,因為五條悟下次還是會說,改變不了熊孩子就只能改變自己了。
莫名覺得自己的心态有些蒼老的咒靈操使臉上的神态,似乎只要再穿身袈裟,就能立刻遁入空門。
“等等等…輕點啊傑!”
比例優越的胳膊腿在空中徒勞地亂動,五條悟掙紮的動作不敢太大——
婚慶公司提供的禮服款式好看,但質量就只能說是勉強看的過眼,對于從小到大都被精細飼養的大少爺來說,他就沒穿過面料這麽差勁的衣服,生怕自己動作一大就會撕裂,此刻也只能乖乖被好友拖着走。
發現自己的譴責沒起到什麽作用,于是五條悟更換了求助的對象,“白鳥!你居然就看着傑這樣蹂.躏我诶!好過分!”
“再不走,看你剛才的表情,恐怕都要一頭紮進蛋糕裏了。”
對現實情況進行了适當的誇張,白鳥走出教堂大門,看到剛剛下車的兩位少女——家入硝子和天內理子。
少女們今天是作為幫助新娘提着裙擺,以及抛撒花瓣的花童來幫忙,剛剛先在新娘準備出發的那邊化過妝。
“看起來還不錯,”眼下有一顆淚痣的短發少女擡起頭看着教堂的彩繪玻璃窗,上午逐漸強烈的陽光經過彩色玻璃的柔化,将教堂照亮成溫暖又溫柔的樣子。
“好漂亮!”
天內理子從旁邊的工作人員手上拿到了今天晚一點自己要抛撒花瓣的花籃,很喜歡花籃精致的造型。
“在教堂結婚,這位老師是教徒嗎?”
在化妝的時候已經認識了,年紀小一點的天內離子湊到無論是年齡還是神态,都要更成熟一些的家入硝子身邊,嘀嘀咕咕地問看起來很可靠的姐姐。
“不是,甚爾和山野小姐都不是教徒,”檢查了花籃沒有問題,家入硝子揮了揮手作為和白鳥還有兩個笨蛋少年打過招呼,目送他們三個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這種是[結婚教堂],就是為了婚禮而專門建造的,就算不是教徒也可以來這裏舉辦儀式,只不過要花錢。”
“這樣啊…”天內理子點了點頭,心裏想的卻是如果有天自己也會結婚的話——小少女原本在總監部的洗腦下,堅信與天元大人融合就是自己出生的使命,但在見到天元之後,那位慈祥的老人對自己的希望,卻是去看看更廣大的世界,度過精彩的一生。
星漿體對天元大人的憧憬和向往,已經在日複一日的潛移默化中深深紮根在她的大腦中,所以要在總監部和天元大人之間選擇,她肯定毫無疑問選擇聽天元大人的話。
她會去過好自己的人生,成為天元大人的眼睛,替她去看那些薨星宮外的美好景色。
如果有天我也會結婚的話,天內理子想。
我可能會更喜歡神前式,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比起神社裏的神明,我更想去參拜那位以一己之力守護全日本的結界長達千年,永居薨星宮內的活着的神靈,去親口告訴她,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我做到了。
因為禪院甚爾願意花大價錢,選擇的婚慶公司在日本業內也是名聲在外,所以各方細節的準備都已經相當妥當,核對後沒發現什麽岔子。
稍微松了口氣,身為伴郎的兩位少年又來到禮堂門口,和禪院甚爾一同準備迎接賓客。
“今天都有誰要來啊?”
在宴會廳的時候,以試吃的名義嘗過了披露宴上的甜點——這是合理的準備工作,獲得了一些糖分補充的五條悟好看的臉上是大寫的滿足,所以也不再上蹿下跳,或者幹些惹人生氣的事情。
當然,大少爺在面對正事的時候一向靠譜,只是他對正事的定義相當自我,所以很多時候人們對他的評價都是性格跳脫。
他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更清楚,禪院甚爾是在一個什麽樣的環境和氛圍中長大,對于自己的體術老師能找到禦三家之外的幸福,五條悟願意送上自己的祝福。
“主要是葵的朋友,我這邊應該沒有了。”
天與咒縛的話音剛落,從計程車上就下來一個戴着墨鏡,渾身散發的氣質很像極道人員的高大男性。
“禪院,結婚快樂。”
來人在觀禮的冊子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夜蛾正道。
“诶?難道你就是那個咒骸師嗎?”
五條悟好奇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夜蛾正道聞言轉過頭,看到說話的少年霜白色的頭發以及湛藍的眼睛,心裏一動。
禪院甚爾是由五條家推薦進入東京咒術高專的老師,對于這一點,咒術高專內部也衆說紛纭。
五條家和禪院家的關系是衆所周知的一般,無論是為什麽五條家會推薦禪院家的人,還是禪院家的人為什麽會接受五條家的推薦,都是令衆人相當好奇的事情。
只是禪院甚爾本人看起來太過不好說話揍人又太狠,加上他竟然是一個完全零咒力的反向天與咒縛,學校裏的老師大部分也都默契地略過了他。
只有夜蛾正道這位出身于平民咒術師的咒骸師,和禪院甚爾還算勉強能說的上兩句話,在天與咒縛請假說要辦婚禮的時候說了會到場祝福。
禪院甚爾原本以為這家夥就是随口一說,畢竟自己壓根就沒給高專的同事準備請柬,沒想到對方真的來了。
“是的,我是一級咒術師夜蛾正道,術式是控制咒骸。”
點了點頭,看到後面的客人也陸續到場,夜蛾正道先走進了教堂,準備到中午的披露宴,再去找這個可能是五條家的六眼神子的少年說說話。
除了夜蛾正道的意外出現之外,其餘的賓客都是預計當中的山野葵的親友,就連她已經離婚多年的父母,今天也到達了婚禮現場。
只是他們沒有要求坐在屬于長輩的席位上,而是遠遠隔開了幾排,安靜地坐在其他普通賓客當中。
牽着山野葵的手,把她交給禪院甚爾的,是寄養家庭的姐姐。
這位只比新娘大了兩歲,卻在山野葵的人生中,擔任了她所認可的絕大部分長輩角色的姐姐,此刻眼睛紅紅的,努力做出兇狠的姿态,警告身材足足是兩三個自己那樣健壯的男人,不許欺負她的妹妹。
“敢傷害葵的話,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面對着這輩子接受過的,最沒有威懾力的威脅,禪院甚爾卻表現得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加鄭重。
“我會的。”
男人的眼睛像是一汪看不見底的幽綠深潭,将所有的承諾都重重地沉沒進去,直達心底。
過去曾經是國際刑警,在這種場面也顯得相當可靠的孔時雨為新人宣讀了證婚詞,請兩位宣誓無論在人生中的什麽情況,都不會放棄彼此。
白鳥按照預計的那樣,用鴿子的姿态從教堂門外進來,飛過賓客們的上空,收獲了一陣驚訝的呼聲。
碧綠眼瞳的鴿子落在兩位新人面前,等待禪院甚爾取下并打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戒指盒,将兩人的戒指叼出來,交換送進新郎和新娘手裏。
今天的兩位主角互相為彼此戴上戒指,在臺下賓客們,的鼓掌和歡呼聲中親吻,承諾以後會永遠在一起,走完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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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好緊張,”終于到了中午答謝宴的環節,白鳥仍然保持着鴿子的姿态,站在夏油傑肩膀上,小聲嘀嘀咕咕。
“我怕我把戒指遞反,還好沒出問題。”
特級咒靈不是不想恢複人類的形态,反正在這一桌都是屬于新郎的少量賓客,大家都清楚自己的存在,也能看見咒靈,甚至還給自己留了位置。
但唯一的問題是,現在就坐在夏油傑對面,外表看起來不太像個好人的夜蛾正道。
這位意料之外的來客,打破了原本的計劃,還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麽性格以及是否可以信任,白鳥不太想在他面前暴露身份。
“怎麽會?”少年從桌上夾起一塊鮮美的魚生,輕輕蘸了些醬油和少許芥末,送到鴿子嘴邊。
“白鳥你做事從來都很妥當,不可能會出錯的。”
“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如願以償吃到了蛋糕,甚至嘴角沾到奶油都沒有在意,白毛貓貓的腦袋從旁邊猛地插過來,懷疑的目光在白鳥和夏油傑之間轉來轉去。
“哪有?快點吃你的蛋糕,切這麽大一塊下來,可別吃不完浪費了。”
感受到對面成年男性的探究目光,夏油傑想也不想就把好友的腦袋推了回去。
“不說就不說嘛。”
五條悟不開心地扭過腦袋,順便一把将圓滾滾的白色鴿子薅來了自己旁邊,從蛋糕上取下一顆沾着奶油的藍莓,“白鳥你嘗嘗,很好吃的!”
接受了少年充滿好意的投喂,在感慨奶油搭配藍莓的味道的确不錯之餘,綠色眼睛的鴿子看到星漿體向自己招了招手。
“白鳥先生,”小姑娘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鬼鬼祟祟的樣子像極了間諜交頭。
“我給你剝了蝦!這種蝦直接吃就很美味!”
看到小姑娘滿是期待的目光,白鳥只好接受了第三份投喂——不應該說得這樣為難,對于以鴿子的身體也可以吃到好吃食物這件事,特級咒靈自己是十分快樂的。
下一份投喂來自反轉術式的持有者,大概是覺得鴿子認認真真幹飯的樣子很有趣,家入硝子夾了一顆比白鳥的腦袋還稍微大出去一圈的牛肉丸給它,又在白鳥譴責的目光中若無其事地用勺子分割成小塊。
“你應該不會被噎着的,我可沒聽說過被噎死的特級咒靈。”
比天內理子更老道一些,知道咒術師的五感都被咒力強化過,所以家入硝子只是動了動嘴做出口型,收獲了鴿子憤怒的翅膀點點。
在孔時雨那裏也吃到了自己想吃的東西——黑市中介十分體諒特級咒靈現在郁悶的心情,于是将自己嘗到的每種覺得味道還不錯的食物都單獨夾出來了一點,放在旁邊的盤子裏。
所以當看到這只蹭了一圈飯的鴿子來到自己身旁時,夜蛾正道也下意識地,拿了一塊餐包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