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店
第42章 店
最後,将白鳥從五條悟的魔爪中拯救出來的,是天內理子。
已經被蹂/躏到生無可戀的白鳥看到小姑娘整張臉紅撲撲的——大概是有些生氣,遠遠地從桌子那邊丢過來一個紙團,看丢的方向應該是想砸六眼神子的腦袋,卻在只剩下幾公分的距離時停了下來。
這時候無下限用的倒是挺好了。
特級咒靈沒好氣地想着,倉在胸前的綠色晶體微微發光,短暫地讓大少爺的動作停滞了一瞬。
和自己打打鬧鬧就算了,要是悟把理子惹哭,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鴿子毫不留戀地飛到星漿體身邊,用雪白的羽毛輕昵地磨蹭小姑娘的臉。
不想前功盡棄,白鳥仍然謹記着自己不能說話的式神人設,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向天內理子表達自己的感謝。
“真是的,不讓玩就算了嘛,居然連那個都用上。”
摸了摸鼻子,向來不知道什麽叫理虧的五條悟小聲嘀咕着,用自己的咒力消除了白鳥留下的殘穢。
剛才特級咒靈短暫地用領域包裹住了六眼神子,但在着急之下,咒力的操作有些粗糙。
五條悟同樣不希望夜蛾正道發現白鳥的特殊,在他還沒确定這個人就竟是否可靠之前。
不過這個氣質兇惡的男人在目睹了桌子上的小孩這麽長時間的打鬧之後,表情仍然很包容,五條悟覺得,無論如何至少他看起來,應該比京都校的那個老頭校長要好一些。
腦袋裏出現某位光頭校長張嘴規矩,閉嘴傳統的啰嗦樣子,五條悟的眼底恢複了他作為五條家神子的冰冷和透徹。
果然比起家族教育和傳統的京都校,去東京校應該能讓自己更自在一些,而且傑也不适合京都校——要讓他少聽一點爛橘子的唠叨。
“大叔,你是東京校的老師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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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非人的特質一瞬即逝,很快五條悟又變回了一看就知道是個無法無天大少爺的樣子,大大咧咧地詢問夜蛾正道。
“是的,目前我負責教授三年級的學生。”
不知道五條悟為什麽突然又向自己确認職務,夜蛾正道覺得在今天的初次見面當中,比起咒術界裏似是而非的傳說,五條悟明明只是一個無憂無慮,有些被寵壞的小孩。
“哎~那好像剛好呢,”掰着指頭算了算,五條悟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過兩年剛好就可以讓你當我的老師了!我對大叔你的印象還不錯哦!”
彼時夜蛾正道正在喝茶,聽到大少爺這樣說,嘴裏的茶都差點噴出來。
理智告訴他,近幾十年裏,禦三家的嫡支都沒有把孩子送去高專上學的先例,更不要說是去建校時間更短,以平民咒術師為主的東京咒高。
但另一方面,六眼的各種傳言向來神乎其神,整個五條家仿佛都随着他的願望而動,只要面前的少年打定主意,恐怕誰都勸不動他。
“悟也要去高專嗎?”
在夜蛾正道的CPU都快要燒壞的時候,旁邊夏油傑的表情卻十分驚訝。
小夥伴對于咒術知識的掌握,一直以一種非常恐怖的速度在累積着,咒靈操使甚至一度以為對方根本不需要學校這種培訓和教育機構,更別說六眼還是五條家的家主,恐怕随着年紀的增加,需要他處理的家族事務也會越來越多。
之前有幾次提到要去高專上學,夏油傑還以為五條悟是在開玩笑——他總是在開玩笑,以至于咒靈操使已經懶得用大腦分析究竟哪些是玩笑,而哪些不是,只等時間來慢慢驗證。
聽到丸子頭的少年這樣說,夜蛾正道終于分出了幾分注意力在他身上——不是說教師先生的感官太過遲鈍,而是六眼在咒術界的地位大約就等于某種瀕臨滅絕的珍稀動物,一旦出現在人前,就會帶走旁觀者的全部注意力。
于是在宴會即将結束的現在,夜蛾正道終于發現這個和六眼一起玩耍的小夥伴,疑似是一個野生咒術師。
“傑難道以為我要一直面對家裏那些老頭子滿是皺紋,令人毫無食欲的臉嗎?”
五條悟驚奇地說着,仿佛好友的懷疑是多麽令人難以置信,“那也太殘忍了吧,會讓我加速衰老的!傑舍得讓我這麽好看的臉變老嗎?”
而另一邊,聽到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對話,反轉術式的持有者面無表情端過孔時雨的酒杯,将裏邊的葡萄酒一飲而盡——中介先生在宴會上随便吃了點東西填填肚子,就去幫忙應付新娘那邊的親友了,酒杯根本沒來得及動。
家入硝子原本和父親的計劃,也是在高中時期升入東京咒高。
雖然已經能夠預見自己以後的工作強度,但短發的少女至少不打算完全把自己當做廉價勞動力送到總監部手上,所以風氣更加傳統嚴肅的京都校肯定不用考慮。
奈何現在出現了一個變量,五條家的六眼神子,五條悟。
在平時的治療裏,已經對五條悟的聒噪和麻煩有所概念,家入硝子覺得如果和大少爺成為同學,自己的工作量也不見得會少。
但如果要在京都校和五條悟中間選一個,她寧可選五條悟,只是心情免不了有些煩躁,所以需要一點酒精作為撫慰。
好在桌子上的大部分人注意力都在六眼神子身上,沒人看見她豪邁的喝酒動作。
“白鳥先生,我也會去東京咒高的吧?”
在夜蛾正道和兩個少年你來我往交換信息的同時,天內理子低下頭湊到白色鴿子身邊,小聲問它。
“如果你想就可以,”鴿子點了點頭,也用小小的聲音回答。
天元進化的時候,應該剛好是天內理子初中的最後一年,只要進化順利,沒有出現必須同化的情況,那麽星漿體就可以作為普通的咒術師進入咒術高專,就像九十九由基那樣。
說起來九十九由基最近是不是在進行特級的考核來着?
雪白的鴿子歪着腦袋,回憶起自己之前在天元那裏,聽到的九十九由基的近況。
雖然沒有給總監部彙報過,但是似乎她打算在升上特級之後,就去國外游歷,尋找可以讓咒靈不再誕生的方法。
白鳥覺得這件事的難度還是挺大的,只能說祝她成功。
因為新郎和新娘都不希望婚禮程序太過繁雜的原因,中午的披露宴結束之後,婚禮就算是結束了,賓客們向新人告別後紛紛離開。
無視了五條悟向下撇着的嘴角,圓滾滾的鴿子落在星漿體肩頭,準備把小姑娘先送回去。
天內理子今天是趁着女仆兼監視人黑井美理例行去總監部彙報的時間,偷偷跑來參加天與咒縛的婚禮,雖然已經提前找過了去朋友家玩的借口,但也還是要盡量趕在女仆小姐到家之前趕回去。
其實敏銳的女仆小姐早就察覺到星漿體有某個隐藏起來的小秘密,但處于某種隐秘的內疚,她只是權當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任由小姑娘像只快活的小鳥一樣,時不時飛去外邊一圈。
“不用這麽不開心吧?下周我們又會見面的。”
一直到臨走之前,白鳥看到五條悟的表情都不怎麽開心,于是又忍不住過來哄小孩。
羽毛蓬松的鴿子用喙輕輕啄了啄白毛貓貓的耳垂,看到大少爺終于繃不住臉,笑了起來。
“悟,你看起來簡直和幼稚園的小朋友沒什麽區別。”
具有極強的自我管理意識不需要被哄,但是看到小夥伴因為撒嬌獲得的些許優待,也會有些羨慕的夏油傑,挑了挑眉毛故意說。
“幼稚園才沒有我這麽帥的小朋友!”
很可惜的是,五條悟并不接招,而是理所當然地反駁到。
少年們很快從鬥嘴發展到上手,今天的主角禪院甚爾看到,也只是在旁邊抱着胳膊并不阻止。
“讓他們這樣打架沒關系嗎?”
夜蛾正道已經在十分鐘之前離開,白鳥終于不用繼續憋着。
“無所謂,”禪院甚爾今天的脾氣比平時寬和了許多,還會語氣溫和地給自己新鮮出爐的夫人解釋不用擔心。
畢竟現在禪院甚爾的職業是某宗教學校的體術教練,他的學生同樣擅長這方面,也不是說不過去。
“反正小少爺又不差錢,讓他記得把禮服的錢賠給婚慶公司就行。”
特級咒靈帶着有些擔憂的心情離開——不是擔憂兩個少年之間的切磋會變成什麽樣,反正家入硝子也在場,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能把人拉回來,白鳥只是有些擔心,希望山野…不對,從今天開始就是禪院葵那邊的客人不要對禪院甚爾的印象變得太奇怪。
把天內理子送回她和黑井美裏的住處,答應了小姑娘幫她轉達對天元大人的尊敬,以及幫忙向天元大人分享最近她的有趣經歷,鴿子飛過另一個街區,想要去買一家味道很好的太妃糖——那家店的味道很好,而且店員也已經熟悉了有一只會來刷卡買糖的鴿子,和白鳥之間的配合很默契。
特級咒靈飛過林立的高樓,在熟悉的路線裏,卻感受到了一種奇妙的吸引。
“那裏,有什麽東西嗎?”
在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使得特級咒靈稍微偏離了航線。
在三棟高層之間,原本似乎是一片綠地的地方,出現了一家看起來有些神秘的店。
鴿子落回地面,重新變成了有些瘦削的青年,向着敞開門,內裏卻十分昏暗的店內走去——
并不是突然發現了自己想要購買的東西,只是白鳥發現似乎除了進入店內以外,自己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