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生
新生
囚禁不是一時沖動,桑提斯對此早已預謀許久。
總指揮官将辦公區域搬到了私宅裏,這裏配有軍部最先進的安保裝置,塔蘭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逃出囚籠等同于天方夜譚。
為了讨好雄蟲,私宅的一切用度都是最舒适的。從維拉星系價值千金的獸毛地毯,到伽馬能源星數億年誕生一顆的綠地寶鑽,桑提斯獻上了多年積累的全部財富,一排整整齊齊的工資卡任憑挑選。
唾手可得的權利、財富、地位,足以迷惑法拉多帝國的普通雄蟲。
“真是無趣啊…”
天上的星子悄悄改變了方向,塔蘭恍恍惚惚,時而以為仍身處家中,不過少了位唠叨的老管家。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整整一周,雄蟲并未着急離開。
說不上來為什麽,大許是那點兄弟情誼仍在作祟吧…
與被囚者相比,桑提斯的精神狀态明顯差了不少。雌蟲敏感而多疑,有時甚至整宿整宿的守着塔蘭舍不得眨眼。塔蘭不理他,桑提斯便強行與對方十指交扣。
塔蘭甩開雌蟲。
桑提斯又契而不舍地追了上去。
再甩。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塔蘭語氣冷硬:“松手。”
“……”
“塔蘭,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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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顯然沒有生效,桑提斯癡迷的親吻雄蟲的指節:“很想你。”
月光下的那雙手白皙修長,指腹泛起瑩潤的粉。桑提斯挨個吻過,雄蟲的十指很快變得紅彤彤的。
塔蘭忍無可忍:“不許再親了!”
他底氣不足的說:“你…你哭什麽…”
從小到大,桑提斯落淚的次數屈指可數,眼下雌蟲卻仿佛控制不住淚腺,軍雌的鐵血本性令他既羞愧又難堪。
“對不起。”
他磕磕巴巴:“我不、不是故意的。”
塔蘭嘆了口氣,為對方遞去紙巾。前世為數不多的孕雌常識告訴他桑提斯正處于激素震蕩期,蟲崽即将誕生,雌蟲的行為多有反常是十分普遍的現象。
帝國最堅毅的戰士肉眼可見的紅了臉,受寵若驚的将紙巾捧于心口。
“擦臉。”
“只用它擦臉,不許碰其他地方!”
天知道塔蘭是怎樣厚着臉皮下達命令的,說完他索性拽過被子,背對雌蟲躺下了。
但願眼不見心不煩。
腰間多了道束縛,極輕極輕。塔蘭沒有在意,對方得寸進尺的愈貼愈近。
“熱。”
手臂松了松,不一會兒又纏緊了。
好吧塔蘭,你跟孕雌較什麽真…
耳尖也開始變得熱烘烘的,雌蟲如法炮制的來回拉扯,塔蘭不耐煩的側過了臉:“不要咬我。”
他轉過身,不高興的加了句:“聽話。”
聽說有些孕雌比小蟲崽還難纏。
桑提斯悶悶的笑了。
“塔蘭,好像是你在照顧我…”
他吻上脖頸,嘆:“好喜歡。”
雄蟲的味道讓他迷戀,桑提斯恨不得滿園都是星光玫瑰的芬芳。
塔蘭…好喜歡…
蟲崽在雌蟲腹中無聲的抗議,桑提斯單手解開軍服腰帶,曾經緊實的腹部肌肉隆起的十分明顯。
“塔蘭。”
…
“塔蘭。”
…
“塔…”
“有事?”
雌蟲将塔蘭攬入胸膛,親昵的吻了吻:“可以摸摸蟲蛋嗎?它想靠近你。”
“說不可以有用麽。”
桑提斯笑:“我沒有騙你,蟲蛋也想你了…”
塔蘭不情願地轉過了身,沒有直接令雌蟲如願。
“你很得意?”
“怎麽敢,塔蘭,你不知我現在有多麽歡喜。”
塔蘭見過桑提斯許多含笑的模樣,卻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缱绻深情。
愛意盛得滿滿當當,溢出的餘光裏都是喜歡。
雄蟲小小一只趴在他的懷裏,桑提斯只覺得此生圓滿。
他終于知道了貓貓蟲為什麽會在塔蘭的撫弄下發出咕哝聲,舒适彙入了四肢百骸,肌膚被觸碰到的地方如若火燒。
“蟲崽的雄父是誰。”
“是…”
軍雌突然噤聲,他下意識的逃避,不自然道:“是一位A級閣下。”
A級?
塔蘭皺眉:“我的信息素不會影響蟲崽?”
他不清楚蟲蛋能不能分辨信息素,正常情況下幼崽會天然排斥陌生雄蟲,這是蟲族的生理特質。
桑提斯搖了搖頭,含糊的說:“他很喜歡你。”
“塔蘭,再摸摸他吧…”
“求你。”
“蟲蛋這幾天很乖。”
塔蘭冷靜道:“你該打安撫劑了。”
他收回手,無視雌蟲的哀求。
該慶幸嗎,桑提斯一直沒有逼迫他做到那一步,最出格的時候便是像現在這樣含住雄蟲的尾勾,拼命地吞噬,哪怕尾勾劃破了舌頭。
“唔……”
塔蘭青筋驟起,他不再罵對方是個瘋子,因為純屬浪費口水。
意識逐漸浮沉。
雄蟲的身體本就不好,發洩後塔蘭昏昏欲睡。
“你與那些蟲有什麽分別…”
他小聲的虛弱喃喃。在荒星也好,還是在兄長的榻上也罷,閣下一詞從始至終不過是個幌子。
徒名而已。
沒有蟲真正在乎他。
*
**
***
與此同時,阿德文單方面發送了上百條光腦信息。
心心念念的蟲突然不知所蹤,雄保會告訴他對方請了很久的病假。
塔蘭病了麽?
“長官,塔蘭閣下沒有就醫記錄。”
“這是醫療協會給予我們的答複。”
軍雌特意問過哈伯恩教授,即使是工作夥伴也無法同塔蘭取得聯系。
雄蟲仿佛突然蟲間蒸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塔蘭仍身處帝星。
你在哪裏,塔蘭。
比起得知雄蟲即将婚配的心焦,下落不明更令阿德文感到坐立難安。
“報告!翁戈爾府并無異動,桑提斯·翁戈爾照常出席軍部會議。”
“光腦會議頻率為每日五至十次,目前東部軍區運轉正常。”
阿德文皺眉:“線上會議?”
副官雷伊:“是的,據傳桑提斯上将臨近誕子,為此他已申請推遲視察期限,除I級軍情外暫不離開帝星。”
“哈?”阿德文嘲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D級雌蟲。”
A級雌蟲的自愈能力足以支撐他們在戰場上孕育後代,只要精神海沒有全面崩潰,孕雌的信息素狂熱症完全可以被殺意取代,戰鬥将激發他們保護幼崽與雄蟲的本能。
能讓桑提斯寸步不離的只有塔蘭,也許雄蟲真的病了…
“繼續盯着帝星,派潛行種去。”
在翁戈爾府附近安插眼線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兩大軍區天然敵對,稍有不慎便會演變為一場軍事沖突。
阿德文最後決定親自上陣。
“…長官。”
另一位副官鼓足勇氣的打斷了阿德文的部署,“有一位名叫梅因的亞雌想要見您。”
“他是外星系知名的私蟲醫院院長,這是他的名片。”
梅因?阿德文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一位亞雌。
“推掉,不見。”
軍雌步履生風,副官追在他身後飛速彙報:“長官,他說他知道塔蘭閣下的下落!”
年輕雌蟲緊張到口舌打結:“您、您還是見一見吧!”
*
**
***
星歷4080年,夏紀元第66日,塔蘭已經被囚禁了整整一個月。
今日的天氣模拟器:陰,小雨,時而微風。
桑提斯悄悄誕下了一枚蟲蛋。
蟲化的翅翼暫時無法收回,第一次經歷孕育的雌蟲激動地幾度落淚。
他輕輕地敲了敲蛋殼,彎唇笑了。
這是塔蘭與他的蟲崽。
新手雌父照貓畫虎的學習蟲崽飼養守則,為蟲蛋塗了層厚厚的發育營養液。
“雙親的信息素可以顯著提高孵化率,雄父的基因等級越高,陪伴效果就越明顯…”
——夭折的蟲崽是被蟲神遺棄的子民。
這是蟲族的普遍認知,蟲族非常強調先天力量,只有強者才能在與異獸的鬥争中幸存。
無法破殼的現象雖然罕見,但并非沒有。桑提斯因此擔憂不已,他捧着蟲蛋,祈禱蟲崽可以平安降生于世。
回家的時候塔蘭還在休息,雄蟲最近似乎格外嗜睡。
“噓,別打擾你的雄父。”
“我們等一等。”
塔蘭,再等一等。
等到蟲崽破殼,我們便搬去更宜居的私蟲星球。
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桑提斯拒絕思考倘若塔蘭不願意同往該如何,他無法說服對方放棄雌侍,更無法放任自己無動于衷。
恐懼摧毀了身經百戰的帝國戰士。
桑提斯開始理解為什麽遠古時期雌蟲會将雄蟲拖入洞穴堵住洞口——因為他們無法承受失去伴侶的痛苦:或瘋或傻,狀若癫狂。只能先把蟲藏起來,藏在一個最安全的、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于是翁戈爾府的別院成了金屋藏嬌的最佳選擇。
不久,雄蟲悠悠轉醒,重新聚焦的視線被那枚雪白的蛋掠奪了全部注意力。
“…這是……”
“我的蟲崽。”
桑提斯小心翼翼、充滿渴求的問:“塔蘭,你願意抱抱他嗎。”
我不願意。
蟲蛋的分量不輕,微微晃動時可以感受到內含半凝固的流體。
“!!!”
塔蘭的心忽然躍到了嗓子眼。
瑩潤的蛋調皮的跳動,差點兒從手中摔了出去。
雄蟲手忙腳亂的接,生怕蛋殼有個什麽閃失。
“他在、他在動!”
塔蘭緊張到手心出汗,生命的重量雀躍而沉重,賭氣說不願意時的那份倔強霎時破了功。
他望向蒼藍色的眼,微微動了動嘴唇。
“……給你。”
桑提斯長舒一口氣,露出讨好的笑。塔蘭看上去并不讨厭他的蟲崽:“這小子太調皮了。”
幼子對血親的喜愛不加掩飾,哪裏有玫瑰,哪裏就是他的雄父。
塔蘭也揚起唇角:“他還太小了…”
“蟲崽很可愛,哥哥,你為他取名字了嗎?”
哥哥…
久違的稱呼令桑提斯內心震顫,他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還沒有。
“今天是他的生日?”
得到肯定答案後,塔蘭忍不住碰了碰蛋殼。
今天下了很久的雨。
“哥哥,蟲崽的小名可以叫小羽毛嗎,今天小雨綿綿,雨聲如同羽毛一樣輕巧。”
“水滋潤萬物,也是蟲神的力量之源。”
“就連蟲神也在祝福你啊,小家夥。”塔蘭懷抱蟲蛋,發自肺腑的祝福:“祝你平安健康、快快長大。”
桑提斯眼眶發燙:“小羽毛很好聽,就叫小羽毛吧。”
蟲蛋興奮地一個勁兒跳動,大約一周後,蛋殼表面會出現獨特的蟲紋,基因等級愈高的蟲,紋路便愈繁雜。
蟲族的一生從蛋裏就注定了。
桑提斯邀請塔蘭為蟲崽起名,雄蟲推脫不已:“還是你起名字吧…我蟲語匮乏,不比哥哥見識淵博。”
“好。”
他沒有勉強塔蘭,能得到“小羽毛”的賜名已經是蟲神眷顧,桑提斯不敢奢求太多。
偷來的日子每分每秒都很珍貴。
烏發雄蟲眉眼晏晏,看向蟲蛋滿含縱容之色。
生命中兩位最重要的蟲就在他的眼前,觸手可及的幸福令桑提斯一陣暈眩。
“塔蘭,等小羽毛破殼了,我們一起去天鵝座吧。”
“天鵝座沒有能源星,星際交通樞紐發達,宜居且安全。”
“那顆星球有山有海,有你喜歡的花園和小溪。”
“它四季分明,只有一顆伴生恒星。”
“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塔蘭的笑意淡了,桑提斯為他精細打造的星球不過是又一間牢籠。
也許這就是雌蟲的劣根性,想獨占伴侶,将伴侶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完全忽視了對方的意志。
蟲性自私。
塔蘭笑道:“好啊。”
“你…你答應了?”
桑提斯不可置信的放輕了語氣,驚喜道:“塔蘭,我不敢想、真的不敢想,你還願意與我……”
“那麽哥哥希望我怎樣回複?”
雄蟲慵懶的靠在躺椅上,“不願意?絕不?還是再也不見?”
“那樣多無趣。”
“哥哥,我希望你和蟲崽平安健康,幸福快樂。”
這是塔蘭的真心話。
就這樣度過美好的一生吧。
就這樣。
蟲崽在第七天長出了第一道蟲紋,蟲紋是深藍色的,細看還有點點流光。
一切跡象表明這是一只健康的雌性蟲崽。
塔蘭陪小羽毛玩耍、為他刷好新的營養液,雄蟲喉間的癢意促使他彎下腰急促的咳嗽。
咳咳——
鮮血濺上了瑩白的蛋殼,小羽毛吓壞了,剛剛還活潑亂跳的蟲蛋此刻一動不動,呆若木雞。
塔蘭愧疚道:“抱歉…”
“咳咳咳,別跑,摔壞了怎麽辦。”
蟲蛋一路颠簸翻滾,滿屋的尋找桑提斯。
塔蘭追過來,抱起蛋殼仔細檢查,“你不喜歡我的信息素嗎?聽說遠古時期雄蟲和雌蟲用鮮血哺育蟲蛋長大…”
“我沒事的,別擔心。”
雄父還有心情說笑,可蒼白的面色作不了假,小羽毛安靜如瓜,乖巧的不像個雌蟲。
“我睡一會,不要亂跑哦…小心遇到壞蟲…”
蟲族幼崽天生聰慧,小羽毛的基因等級至少在B+以上,他緊緊挨着塔蘭,老老實實做對方的暖手寶。
雌父去了哪裏?
嗚嗚嗚,小羽毛好害怕。
雄父吐了好多好多血呀…
要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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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提斯老臉通紅的為下屬發放蟲崽軟糖,副官尤隆欲言又止。
“恭喜您,長官。”
“嗯。”
“長官…”尤隆艱難開口:“塔蘭閣下還好嗎。”
桑提斯收斂笑容:“他很好。安排一下,我下周啓程離開帝星。”
“塔蘭閣下也随您一道前往?”
“當然。”
軍雌先行告退,作為桑提斯資深副官的他大許猜到了塔蘭閣下因病隐退的原因。
數月前,S級閣下即将婚配的消息全星網皆知,當初僅僅一個臨時标記就讓桑提斯蟲化暴走,何況是比标記更親密的婚配呢。
尤隆無法評價自家長官的所作所為,一如他無法理解桑提斯對于塔蘭閣下的畸型愛戀。
在蟲族談情說愛是很危險的,雌蟲并不看好這段感情。
他們不僅是親兄弟,更是帝國舉足輕重的影響者。
懸崖勒馬,當适可而止。
在一切還沒有變得更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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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宅子好像太安靜了,桑提斯考慮有必要把貓貓蟲接入家中,塔蘭好像很喜歡那個毛茸茸的生物。
他剛一開門,蟲蛋便迫不及待地飛奔而來。
雌父雌父雌父!
“怎麽了?”桑提斯抱起蟲蛋,用手丈量小家夥的大小,“你又長胖了,小羽毛。”
嗚嗚嗚嗚嗚…
蟲蛋不同尋常的安靜,這令桑提斯大感意外。
“說吧,你又偷吃了多少塔蘭的餅幹?”
沒有!小羽毛是個乖孩子。
蟲蛋歪歪扭扭,圓潤的身體笨重卻靈活,一溜煙的跑回了卧室。
塔蘭仍在沉睡。
“塔蘭,我的小懶蟲,你……”
雄蟲嘴角殷紅,血液中過度濃郁的信息素撲面而來,桑提斯站立不穩,身型搖搖欲墜。
他在手帕上看見了更多的血跡。
失去雄蟲的恐懼感急遽襲來,滿室的玫瑰味第一次令桑提斯幾欲窒息。
僅僅兩星時後,亞雌梅因便被老友的奪命連環call叫回了帝星。梅因的航路暢通無阻,東部軍區為他的出行開了一路綠燈。
嚯!誰能告訴他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桑提斯竟然私自豢養了一只雄蟲!對方的信息素聞上去相當高級,市面上那種劣質的雄蟲信息素根本無可與之比拟。
“快點,梅因。”
好友神情焦急,似乎很寶貴那只雄蟲的樣子。
梅因暗暗笑他老樹開花,不過很快的,亞雌變得和桑提斯一樣嚴肅。
等等,這不對勁…
“沒有外傷痕跡,沒有發燒,血液樣本結果正常。”
桑提斯問:“他為什麽會昏迷?”
梅因再度查看報告,皺眉道:“我需要将血液樣本帶回醫院重新檢查。”
他溫聲安慰好友,“放寬心,雄蟲身心脆弱,莫名其妙的不适是常有的事,你不必太過擔憂。”
桑提斯面沉如水,“我守着他,你去看看蟲蛋吧。”
梅因知趣的打算離開,誰知昏迷的雄蟲突然睜開了雙眼。
啊……
亞雌匮乏的言語難以形容雄蟲此刻的美貌,烏發、黑眼,膚色白皙,五官是仿佛被蟲神吻過的精致。即使病痛纏身,他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好一位病美蟲。
這只雄蟲的基因等級至少是A+!
“好好好我不看他行了吧…”
桑提斯的死亡視線醋的吓蟲。贊美造物主的同時,梅因又鬼使神差的偷瞄黑眼雄蟲:唔,好像有些眼熟,這不是星網必嫁雄主排行榜的榜一麽?
他他他難道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塔蘭·翁戈爾???
亞雌的眼神瞬間奇怪了起來,“桑提斯,這不會是你的寶貝弟弟吧?”
“嗯。”
“嘁——我還以為是你的雄主。”亞雌嘴巴不怎麽把門:“哦塔蘭閣下,初次見面,我是梅因,請您原諒我先前的失禮。”
梅因行了一個自以為完美的見面禮,談話間塔蘭複又咳嗽,亞雌迅速為對方準備了止咳噴霧。
“桑提斯,有溫水嗎?快點,他需要止咳。”
梅因緊張不已,塔蘭卻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糟糕的身體狀況,支走雌蟲後淺笑道:“很高興見到您,梅因先生。”
“謝謝您的幫助,我将不勝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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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蟲的笑如有魔力。
染血的手帕背面是塔蘭清秀的手書。
梅因攤平字跡,一字一頓的閱讀:阿德文·克勞倫斯,ID:001,申請口令:1122121,請您幫我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