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謝無虞被放到了床榻上。

阿鹿虛弱站立不穩,右手撐着雕花床柱,低頭專心注視謝無虞,一寸寸仔細打量,仿佛要将此人現今的模樣,與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做下對比。

纖長的指尖帶有冰雪般寒意,自額角,眉心,眼尾,鼻尖,下颌,一路滑至謝無虞的喉結,胸膛,最後停在胸口淺淺的傷疤處。

傷疤尚未愈合,表面凝結有暗紅血痂,阿鹿歪歪腦袋,動作稚氣,眉目間是擔憂神色,“這裏因何受傷?”

謝無虞無法言語,徑自閉眼。

阿鹿眼裏冷意更甚,語氣卻愈加溫柔,“是否是于路途之上,遭遇仇家,這才受傷?”

謝無虞依舊不曾睜眼。

阿鹿盯着傷口,卻恍惚入了迷。他緩緩動作,單膝跪于床榻邊沿,手撐在謝無虞身側,俯下-身去。雙唇靠近謝無虞胸膛傷處,阿鹿探出濕潤舌尖,在血痂上舔舐而過。

謝無虞驟然睜開雙眼。

阿鹿依然情态無邪,小孩兒般咂嘴,“你的血味道真好。”

手臂橫過謝無虞腰身,阿鹿松松握住謝無虞的右手,将頭側枕在謝無虞胸膛上,整個人蜷縮在對方懷抱之中——是極為依戀的姿勢。

不多時,阿鹿便再抑制不住,渾身發起抖來。他呼出的氣息冰冷,眉睫上竟是凝起薄霜,一張臉白透若覆雪。

“我好冷啊……”阿鹿嗓音打顫,話語間帶了點兒撒嬌和親昵抱怨,似妄圖得到身邊人的溫言柔哄。

他仿佛于冰天雪地中瑟縮無依的小獸,又往謝無虞身上貼近兩分。

幾息後,阿鹿顫栗着坐起身,半攏雪白裏衣,跨坐在謝無虞身上,俯身貼近謝無虞耳側,“好哥哥,阿鹿好冷,真的好冷……”

冰冷的嘴唇觸碰耳垂下方,沿頸側血脈,一路吻至心口,後又向下,至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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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鹿不知是冷還是激動,或是二者均有,連玉白指尖都發起抖來。拇指同食指攥住謝無虞腰帶一端,用力,衣衫便散開來。

卧房內門窗緊閉,藥味蘊蘊,紗帳層疊,如旖旎夢境。床榻上傳來阿鹿清冷的嗓音,“原來好哥哥也并非無動于衷。”

話音剛落,阿鹿強自坐下去,撕裂的劇痛令他咬破下唇,神色卻是極致癡迷。

身後鮮血滲出,沾染白色裏衣,如盛放紅蓮。

阿鹿腰極細,膚色極白,烏黑長發披散,遮了脊背腰線,只透出一分惑人弧度。

不知何時,謝無虞睜開眼,視線落在阿鹿臉上,看他細細蹙眉,似痛到極致,又似得償所願,歡愉至極。

緩過痛勁,阿鹿力竭,趴伏在謝無虞熱燙的身軀上,吮吻謝無虞的下唇,毫無章法,動作生疏。

往後撤開兩寸,數聲咳嗽,有血從唇角溢出,滴落在謝無虞鎖骨上。阿鹿不在意,親昵撒嬌,“阿鹿好疼啊……”

他的神識愈加迷離,徹骨寒意自內腑傾溢而出,內力流轉間,寸寸經脈,有如針刺刀割。

阿鹿攥緊謝無虞的一束頭發,緩緩阖眼。

又過得許久,謝無虞手指微動,随後,指尖逼出幾滴黑色污血。

擡起手,謝無虞攬住阿鹿薄薄裏衣下冰冷浸人的瘦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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