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S級
S級
辦公室響起敲門聲，楚萱說了一聲“進”。
楚萱的副官進門後對卓衫點頭以示問好，又才向楚萱彙報道：“上将，采集浩渺草的那個A級任務難度等級評定錯誤，應該是S級。”
“浩渺山上突然出現了一只古世紀不明生物，性子兇猛難馴，速度極快，敵視人類，似乎還有嗜血的愛好，我們目前還沒有找到對付它的辦法。”
聽完副官的話卓衫臉色發沉，她冷聲問：“你确定是這個任務？”
副官點頭，“确定。”
卓衫轉身看向楚萱，“抱歉上将，我需要立刻去浩渺山一趟，你說的那件事等我回來再商議。”
楚萱：“可以。”
卓衫叫上梁珏等四人開着飛行器朝浩渺山疾馳而去。
＊
紀珩四人提着草藥箱原路返回，李子恒突然拉住幾人，“小心，那邊草叢裏有東西。”
紀珩緊緊盯着不斷晃動的草叢，心底突然冒出一股奇異的情緒——他想過去看看草叢裏到底有什麽。
紀珩往前邁了一步，張烨趕緊拉住他，“別過去。”
草叢窸窸窣窣響個不停，過了幾秒，一個短粗的尖角從草葉中支了出來，接着是兩個支棱着的半長耳朵……一只渾身沾着花瓣和草葉的——
毛絨絨？
從草叢裏探頭卻不小心被石子絆倒打了個滾，剛好滾到紀珩腳邊。
紀珩神色一怔，很快恢複如常，他蹲下身拎起渾身髒兮兮的毛團子，“這什麽東西？”他看向其他三人，“你們認識嗎？”
三人同時搖頭。
紀珩默默跟慫巴巴一團的毛絨絨玩着“誰先眨眼”的游戲，毛團子有成年橘貓的大小，通體皮毛漆黑，額頭上杵着一根短粗的有着螺旋紋路的尖角，頭頂則立着兩個跟鹿耳相似的耳朵，身後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眼睛又大又圓，是紫瑪瑙的顏色，毛絨絨應該是去水裏滾過一圈，渾身皮毛濕漉漉地黏成一縷縷。
李子恒是個資深毛絨控，瞧見毛團子一臉可憐又可愛的表情，他伸手想在毛茸茸的腦袋上撸一把，手指差一點就要摸到，毛絨絨卻突然沖他龇牙，渾身的毛發除了紀珩手拎着的部分全都變成尖刺，張大的嘴裏滿是利齒，要不是李子恒反應迅速，他這只手怕是已經變成毛絨絨的嘴下殘肢了。
“卧槽！這麽兇？！”李子恒後怕地離紀珩遠了點。
張烨也跟着離遠了點，雲飛魚盯着又恢複一臉可憐狀的毛團子，看向紀珩，“它好像很喜歡你。”
紀珩盯着眼前的小家夥挑了挑眉，然後把它抱在懷裏撸了兩把濕漉漉的毛，毛絨絨将濕透的黑色大尾巴纏在紀珩手腕上，舒服得甚至在他懷裏打了個滾。
張烨：“不是好像，它真的很喜歡紀珩。”
李子恒突然看見幾個熟悉的人影，他喊了一聲，“卓老師？你們怎麽來了？”
“怕你們被紀珩懷裏那個……呃”梁珏看了一下手中楚萱副官給的圖紙，擡頭接着說道：“兇神惡煞的東西弄死。”
陸杭盯着紀珩懷裏可憐巴巴的毛絨絨看了許久，又跑去梁珏旁邊比對圖紙，他驚疑道：“雖然長相是差不多，但你們确定這兩個東西……是同一個？”
李子恒也過去瞅了一眼圖紙，他堅定地點頭，“是同一個，剛剛紀珩懷裏那個攻擊我的時候跟圖紙上一模一樣。”
卓衫朝紀珩走過去，她低頭注視着通體漆黑、看起來正在朝紀珩撒嬌的毛絨絨，伸手作勢要摸它。
毛絨絨立刻變了一副臉色，毛炸成刺，朝她龇着滿口尖牙的嘴，變成“狼牙棒”的大尾巴已經朝她抽了過來。
然後被紀珩一手抓住，“狼牙棒”在紀珩要碰到的前一秒瞬間變回了毫無攻擊性的大尾巴。
卓衫眼神饒有興味地在紀珩和毛絨絨之間轉着圈，卻突然注意到紀珩有些發白的唇色，她擰眉碰了一下紀珩的手背。
有些涼。
“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紀珩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當時情況緊急。”
卓衫涼涼睨了他一眼，然後把外套脫下來丢到紀珩身上，“穿上。”剛好把他懷裏漆黑的毛團子兜頭蓋住。
陌生的氣息籠罩全身，毛絨絨四只爪子并用把頭上蓋着的外套薅了下去，張嘴朝卓衫兇狠龇牙，剛想一個“惡撲”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一個教訓，就被紀珩雙手牢牢禁锢在懷裏，尾巴也被攥在手心。
竟然被一只不大點的小東西威脅了，卓衫心下覺得好笑，她身體微蹲，一雙藍眸和一雙紫眸對視着暗暗較勁。
“S級，就你？”卓衫搖頭輕嗤了一聲。
話落，毛團子在紀珩懷裏猛得掙動起來，沒被紀珩觸摸的地方全都炸起刺來，活脫脫一個“黑刺猬”，張牙舞爪地兇狠瞪着卓衫。
“安分點。”紀珩一掌輕輕拍在小東西的背上。
卓衫唇角微勾，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只将A級任務提到S級任務的罪魁禍首，臉上分明寫着“看你拿我怎麽辦？”
“黑刺猬”全身的刺恹恹地耷拉下去，變成軟和的毛毛，一雙紫眸瞪大仰頭看着紀珩，大尾巴圈在他手腕上蹭個不停。
仿佛在說——“你怎麽偏心她？”
卓衫叫上其他人，“走吧，回去。”
紀珩舉起懷裏的小家夥，“它呢？”，一大一小的紅眸和紫眸同時直勾勾地盯着卓衫。
卓衫嘴角噙着玩味的笑，閃爍的藍眸盯着毛絨絨，“讓我抱一下就準你帶回去。”
紀珩當機立斷把毛絨絨往前一遞，叮囑道：“不準兇她。”
這四個字效果顯著地取悅了某位少将，卓衫心情頗好地伸手把“很抗拒但不得不服從”的毛絨絨接到懷裏，挑釁地看它一眼，順手撸了兩把毛。
紀珩則趁着這會兒把卓衫丢給他的外套穿上，他鼻尖動了動，心頭罵道“一股茉莉味兒”，然後把一臉生無可戀的毛絨絨抱回懷裏。
浩渺山上的未知危險生物就這麽被帶回了駐星軍區，紀珩回寝室先給毛絨絨洗了個澡又把毛給它吹幹，渾身黑亮又幹爽蓬松的毛絨絨顏值瞬間又提升了兩倍，惹得李子恒差點忘記浩渺山上的教訓又要作死地伸手摸它。
卓衫一個通訊把紀珩叫去了她在駐星軍區的臨時辦公室，還專門讓他把毛絨絨帶上。
接通視頻通訊的是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看起來七十歲左右，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銀框眼鏡，梳着利落的背頭，才中年頭上就有了不少白發，學者氣息濃厚。
“沈院長。”卓衫對着終端界面上的人影喊到。
中年男人似乎是在翻看資料，他伸手摘下了眼鏡，兩手交叉朝後靠在椅背上擡眸看向卓衫，“卓少将，找我什麽事？”
“問您個事。”卓衫朝身後招了招手，等紀珩站過來後，指着他懷裏的毛絨絨道：“我想養這個東西當寵物可以嗎？”
沈院長臉上閃過訝異，接着終端裏傳出紙張翻動的聲音，他似乎去查找資料了，卓衫和紀珩都沒說話，過了三四分鐘，沈院長重新看向卓衫，“卓少将，我沒有找到那只生物的相關信息，說明它是聯邦還未發現的未知生物。”
“你應該将它交給研究院而不是養它做寵物。”沈院長正色道。
卓衫朝他攤了攤手，表情遺憾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但關鍵是這只生物危險系數極高，還有嗜血的愛好，如果将它強制送去研究院，一定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沈院長面色沉了下去，眼神銳利地盯着卓衫，他很嚴肅地說道：“卓少将，你需要明白一件事，研究院裏那麽多古世紀生物，每一只身上都背着不少人命，抓捕它們的代價比起任由它們肆意傷害人類來說是值得的。”
卓衫聽見他的話只是笑了笑，沈院長看見她對旁邊那個看不見臉的人說了些什麽，接着終端界面裏面突然出現一張年輕男人的臉。
精致漂亮，像天使一樣，這是沈院長下意識的第一印象。
終端界面裏卓衫繼續說道，“紀珩，想養就自己跟沈院長說。”
紀珩朝沈院長露出一個笑，他摸了摸懷裏的未知生物，“沈院長，我想研究院收集研究古世紀生物的初衷是為了減少這些變異生物對人類造成的傷亡，那如果我能夠控制它不肆意傷害人類，我可以養它嗎？”
紀珩沒有說的是這樣還能減少抓捕造成的人員傷亡，但他知道沈院長明白這一點。
當然還有一種零抓捕傷亡的辦法就是由紀珩将毛絨絨送回去。
紀珩：“而且我要在雷嶼星試煉三個月，不可能現在抽時間給您送回來，我可以向您承諾，如果這三個月內它傷害無辜的人，我會立刻将它送去研究院并且從第一軍校退學。”
沈院長盯着紀珩沒說話，許久他身體前傾，“希望你能按你說的做。”，然後就挂斷了通訊。
“他這是允許我養了？”紀珩雙手托起正在舔爪子的漆黑毛團子。
卓衫點頭“嗯”了一聲，極快地伸手在毛絨絨頭上摸了一把，然後若無其事地指着紀珩手上朝她龇牙咧嘴的毛團子，“脾氣真兇，給它取個名吧。”
“煤球。”紀珩脫口而出。
只見得了名字的毛絨絨開心得不得了，一個健步跳到紀珩肩上，來回踩着左右肩膀，身後的大尾巴晃晃蕩蕩，嘴裏也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手伸出來。”卓衫突然說。
紀珩不明所以地伸出一只手，然後就看見卓衫也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拇指還在手背上摩挲了兩下。
不涼了。摸手的目的已經達到，但卓衫秉持着“摸到就是賺到”的想法沒松手，
有點癢，紀珩動了動手指，把手抽出來，疑惑地看着卓衫，“幹嘛啊？”
“你說呢？”卓衫暼他一眼，“話才說過沒幾天你轉頭就給忘了。”
紀珩埋頭撥弄着終端，他咕哝着：“不是說了當時情況緊急嘛。”，突然吸血鬼紅眸一亮，紀珩把終端界面展示給卓衫看，上面是他的資産賬戶，“七千星幣！”
是完成A級任務的獎勵。
紀珩感嘆着，他顯然沒意識到七千星幣對于沉睡以前的他來說灑灑水就花出去了。
終端一閃，資産賬戶上瞬間又多了兩萬星幣，而打款人是熟悉的兩個字“卓衫”。
在吸血鬼驚疑的注視下，卓衫剝開一顆草莓糖塞進他微張的嘴裏，“表姐給表弟發的獎勵，不用還。”
紀·窮鬼一個·珩一瞬間覺得他“表弟”的身份其實一點也不吃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