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法師與他的徒弟

法師與他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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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只是索隆沒有在約定好的時間準時出現，讓萊姆白等了幾個時辰，後來，索隆幹脆爽約了，每當萊姆問起，總是含糊着說很忙，就敷衍過去。

萊姆雖然知道事情發生了轉變，但被困在索隆山的他，什麽也做不了。

不過，他也不需要再做什麽，只要等待着索隆打倒他，摧毀這個囚籠就夠了，那時候他可能會神魂俱毀，但尤蘭大陸依然存在。

但直到那晚上，他才知道事态嚴重。

“我已經和光明之族開戰了，呵呵，那些人果然都是垃圾，只是一個小法術，他們就和整座山灰飛煙滅。”索隆喝醉了酒，說着胡話，卻是這些日子隐瞞了萊姆的話。

“灰飛煙滅？”萊姆臉色一變，“那山裏的小妖呢？”

“當然是一起灰飛煙滅了，你覺得他們在我的法術下還能活下來？”索隆大笑着，全無那時的單純。

“你也忘了許下的誓言？你說過不會傷害小妖。”

“哈哈哈神明大人，你別開玩笑了，戰争哪有不傷及無辜的？”

萊姆啞口無言。

是啊，單純的人是他，他相信了那時候的索隆，将世界的安危交到了他手中。

可是，人都是會變了。

力量越大，權力就會被濫用，那美麗的誘惑，足以讓天使變成惡魔。

萊姆不知道這對話是怎麽結束的，他踉踉跄跄起身，往木屋裏走去。

忽然間，黑暗中有什麽拉住了他。

“萊、萊姆……”

大花從屋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磕磕巴巴地說出了萊姆的名字。

它竟然會說話了。

萊姆驚訝不已。

大花仰着金色的腦袋，注視着萊姆說：“萊姆，別傷心，我、我會保護你……”

萊姆愣了愣，然後又笑了。

他摸了摸大花的腦袋，“謝謝你。”

它好像被承認了！

大花高興得連花瓣都在跳舞，它還想告訴萊姆更多事情，比如那個銀盆裏該死的法師，以及它曾經吃下的法術秘籍，還有它已經會用魔法了。

然而它還無法将那些複雜的事情表達出來，萊姆安撫了它之後，馬上又憂心忡忡。之前他只想過保全尤蘭大陸，然而如果他身亡了，這些索隆山的小妖們還會存在嗎？

大花、小木妖家族、小花妖……它們會和他一樣，在這裏消亡吧？

沒有過去，就不會有現在。

雖然大花說要保護他，但它說到底也只是個小妖而已，哪裏能對抗強大法力的人類呢？更何況，還是千年之前的黑暗法師。

離最終的一戰，還會有多久？

*

黑暗軍團壓城。

索隆最後一次呼喚他的神，從明天開始，他就是神了。

——你真的決定了？

水中的長發之神如此問他。

索隆毫不猶豫地點頭，“我要戰勝萊姆，統一尤蘭。”

水中是長久的靜默，神明也會猶豫不決。

索隆同樣滿腹心事，這些年他一直在想神會在哪裏，他在黑暗一族的領地翻遍了了，也沒有找到神，那麽，他很可能就在光明一族的宮殿裏。

要是這樣的話，哪怕踏平光明一族的領地，他也要找到他。

在這場戰争中，他已經明白了，以前那個天真單純的少年是無法獲勝的，想要得到神明，就必須放棄那個自己。

于是，索隆拿起了刀。

這樣的他，一定會戰勝軟弱的光明。

思緒百轉千回，索隆再次看到了神明的箴言。

“若你決心已定，我只有最後一條警示。”

“什麽？”

“萊姆精通變化術，他會變成風化為雨，或者用他人的模樣迷惑敵人，若你想戰勝他，就必須明白這一點。”

索隆記住了這句話，他絕對不會給萊姆機會。

神明沒再說話了，他的影像在水中隐去。

“等等，我們什麽時候會相見？”

索隆總算是開口了，然而水面上呈現的，只有一片寂靜的星空。

其中一顆星在逆行。

第二日，最終之戰打響，光明法師萊姆不得不親自現身迎敵，他的身形借助法術的力量投影在天空，方圓十裏皆能看到他的模樣。他有如神明降臨，指揮着光明一族的士兵與平民撤退，他要将此地化為無人能入的戰場。

索隆在意的不是這些，他看到天空中的那張臉時，整個人就驚呆了。

那分明是他尋找的水中之神！

但他馬上就想起了神明的話，萊姆會變成風化為雨，或者用他人的模樣迷惑敵人。

這個卑鄙的光明法師，他——黑暗法師索隆——今日要在此消滅他！

索隆憤怒地展開陣法，黑暗與光明結合的摧毀性之力沖開了天際。

瞬間，天地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