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

最後, 在一衆人合力之下才終于将蘇覃從趙韓川的手上搶救下來, 但就受傷程度而言,這一回可不是送去校醫室了, 而是匆匆忙忙地喊了救護車, 直奔最近的市級醫院。

一時間,一陣兵荒馬亂。

很多人事後回想起當時的事來, 只覺得一陣驚心動魄,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有些過分夢幻。

很難想象這個趙韓川到底擁有怎樣恐怖的力量, 居然需要那麽多高年級的協助, 才能勉強阻止他的暴走。

不管怎麽樣, 當天下午的籃球賽經這麽一攪合,顯然再也沒辦法繼續進行下去了。這位新晉校霸憑借着個人的實力再次名揚校內, 毫不意外地驚動到了學校的管理層, 足見事态的惡劣程度。

在将蘇覃送去醫院之後, 校方很快聯系到了他的親屬,本來教務處的汪主任還一個頭兩個大地在考慮這件事情又該如何善後,等見到這位蘇同學的姐姐時,不由徹底愣住了:“蘇……女士?”

他顯然怎麽也沒有想到,上次以趙韓川母親的身份來校造訪的蘇夢居然會以受害人家屬的身份再次出現,以至于在這樣過分戲劇化的轉折下, 他原本準備好的所有說辭一時間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

這算啥?如果蘇覃是趙韓川的舅舅,那這次的暴力事件莫非應該歸為家庭內部糾紛來進行處理?

而這個時候蘇夢顯然沒有心情管其他的事情,甚至于來不及和這位學校教授打招呼,直接奔進了病房當中, 看到床上蘇覃這樣氣息奄奄的樣子,眼眶頓時整個紅了起來,握着自家寶貝弟弟的手,赫然有些哽咽。

這一回的情緒倒不像是裝的,可惜即使她哭得再楚楚可憐,依舊引不起半點的同情。

趙韓川這個始作俑者自然也被喊去了醫院,全程就這樣雙手插着褲袋一言不發地看着,見狀冷冷地輕笑了一聲。

這畫面,還真是姐弟情深。

蘇夢和醫生詢問過具體的情況之後才稍稍放下心來,轉過頭來看着趙韓川,面無表情地沉默了片刻,才聲音微啞地問道:“是你打的?”

這個時候,她倒是連故作母子情深的那聲“韓川”都給省了。

趙韓川懶洋洋地擡了擡眼睫,糾正道:“按照蘇學長的說法,應該講‘手滑’更合适點。”

汪主任在此之前是打聽過前因後果的,聞言額頭的青筋忍不住地突突了兩下,張了張嘴,準備解釋道:“蘇女士,其實是這樣的……”

“抱歉,汪主任,可以讓我們單獨說兩句嗎?”趙韓川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打量了一眼蘇夢神色難看的臉,反倒是笑了出來,“我覺得,夢姨也應該是這麽想的。”

汪主任看了看蘇夢的表情,見沒有拒絕的意思,也只能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臨關門之前他不由又多看了兩眼病房裏面遙遙站着的兩人,默默地搖了搖頭。

這豪門世家裏的事情,總是這樣的混亂。

一片寂靜當中,蘇夢先語調冰冷地開了口,卻是沒了半點平日裏的溫存,沉聲警告道:“這一次,你別以為還能和以前那樣蒙混過關。”

這個時候房間裏面沒有其他人,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弟弟,她終于連慣用的面具都懶得帶了。

趙韓川看着她這幅現出了原型樣子,倒是對這種談判狀态感到非常滿意,懶洋洋地靠在了牆壁上,語調幽幽地說道:“我覺得你大概是搞錯了,這話,應該是我對你們說的才對。”

蘇夢以前沒少見趙韓川暴跳如雷的樣子,但是像現在這樣面對面的對話卻是不曾有過。

而此時這種過分平靜篤定的話讓她的心頭下意識地跳了一下,忽然的不确定感讓她的尾音微微有些顫動:“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夢姨,我以為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才對。”趙韓川勾了勾嘴角,忽然向前走了幾步,到她的跟前,微微俯下身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語調卻是冰冷,“從小到大你們對我身邊的人做過的龌龊事,你們真的以為,自己收拾地這樣天衣無縫了嗎?”

蘇夢在突然的強大氣壓之下本能地後退了兩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趙韓川看着這個女人垂死掙紮的樣子,忽然覺得她有些愚蠢地可憐。

如果說這個時候直接承認了,或許還可能擁有和他談判的籌碼,但是像現在死不認錯的樣子,真的像極了一只垂死掙紮的臭蟲。

“有些事,不是不承認就可以當作不存在的,你覺得比起你們這種外姓的家族,我這個貨真價實的趙家大少爺向他們抛出橄榄枝的話,齊、王、徐等等那幾家的人,更願意站在誰的陣營裏?”

這幾句話裏幾乎就怕直接指名道姓地說出那些和他們狼狽為奸的家族,看着蘇夢越來越慘白的臉色,他根本就沒興趣去關心這位繼母的心裏防線會否坍塌地過快,反倒裏眼底陰戾的神色更濃了幾分:“這輩子,我本來也沒想過把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但是有一點我覺得有必要跟你們說清楚,別再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們拿捏的趙韓川了。不管做什麽樣的小動作都必須有個度,別企圖碰那不該碰的人,要不然,今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警告。”

說到這裏,嘴角冰冷的弧度更濃了幾分:“別以為我真不敢動你們,今天就算我真的把蘇覃當場打死,你覺得告到我爸那裏去,他是要我這個兒子,還是這個他根本沒有半點血緣關系的小舅子?”

這樣過分陰狠的話下,蘇夢有些驚恐地張大了瞳孔:“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殺人,你瘋了嗎?”

“夢姨你說什麽呢?我以前,在你們的循循善誘下,又不是沒‘殺’過人。你們不就希望把我推成一個實打實的殺人犯嗎?你們要敢再挑戰我的底線,小心,我讓你們生不如死。”

原本,趙韓川只想安安靜靜地和溫溯容過完無憂無慮的校園生活,蘇家倆姐弟如果識趣,大概還能相安無事地多過幾年。

可惜的是,他們的心思到底太過活絡,讓他再也不想留下半點餘地。

蘇覃的尿性他知道得很清楚,如果說籃球場上的一幕還只是個試探的話,再放任他随意地蹦達下去,之後恐怕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他不可能允許溫溯容陷入到任何危險當中,及時只是出于推斷,但遠在事情發生之前,他必須及時扼殺任何可能性。

趙韓川此時的話每一句都是這樣的冰冷無情,直到最後一句,才仿佛一把冰冷的匕首,直直地紮入到蘇夢的心口:“作為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會像這樣愚蠢地把所有後路徹底截斷。蘇夢,我覺得你現在有必要認清現實,趙家唯一的繼承人,只會是我一個。”

聞言,蘇夢不可置信地擡起頭來,忽然拔高的聲音顯得有些尖銳:“你胡說什麽!誰說我生不出孩子?!”

“你現在就在醫院,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找醫生做一次全面的檢查。” 趙韓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滿是戲谑,“哦對了,這一回可千萬不要找父親熟悉的醫生了,這樣,你是看不到真實結果的。”

說完,不再看這個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轉身走出了病房。

其實關于蘇夢無法生育的事情,他也是在和溫溯容結婚兩年後,才聽趙崇業說起的。以前只知道蘇夢自從進入趙家之後一直就沒能順利懷孕,直到那個時候他的這位父親才告訴他,其實當初娶蘇夢,某一方面也是因為機緣巧合下得知,她要不了孩子。

趙崇業喪妻早,蘇家雖然門戶不大,可是也算是有點臉面的家庭,加上蘇夢年輕漂亮,幾方面考慮之下才決定娶進門來。

以前蘇家為了女兒好,瞞着不忍心告訴她真相,後來蘇夢為求懷孕當然也曾多方求醫過,最後都是被趙崇業不動聲色地将不孕的檢查結果給藏了下來。無果之下,心裏雖然着急,但漸漸地也不得不順其自然。

這麽多年下來,老夫少妻相敬如賓,也是因為心裏藏着這份秘密,趙崇業才一直對這個小十餘歲的嬌妻疼愛有加,很多時候甚至過度偏袒。可惜的是,他始終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年輕貌美的妻子,心裏卻是始終觊觎着趙家的財産,為了給未來的親生子嗣鋪路,暗裏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手腳。

當時趙韓川剛剛得知這個事情的時候,心裏感觸莫名。

他怎麽也沒想到一直以來處處看他不順眼的父親,居然早早地就為自己做了這麽深遠的謀劃。所以,即使對蘇家姐弟心裏再有厭惡,為了趙崇業安度晚年,他願意就這兩人做的那些破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惜的是,這一世他們還是做出了最錯誤的選擇,企圖把黑手伸向了最不該招惹的人。

如果說趙韓川什麽都可以忍,那麽唯有溫溯容,是他不容許任何人染指的逆鱗。

聽着身後病房裏傳來的杯子破碎的聲音,趙韓川在走廊當中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頭也不回地擡步走去。

手機響起,是他給溫溯容單獨設立的鈴聲,他微微地晃了一下神,并沒有選擇接聽。

在選擇徹底攤牌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趙家,估計馬上就要面臨一場狂風驟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趙家的破事是時候解決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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