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營業第五天
第5章 營業第五天
相機快門聲仍舊此起彼伏。
年陽感受到身旁江嶼淮好像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他迅速收回自己的小指，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目視前方，朝着鏡頭揮了揮手。
動作太細微，除了當事人，在場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小小的細節。
江嶼淮忍住要轉頭的沖動，依舊保持着同樣的姿勢，餘光看到年陽已經開始沖着鏡頭揮手打招呼。
李森抱手站在幾米外的地方。
他全程目睹了年陽突然跑上去跟江嶼淮親密并肩站到一起，意識到到這大概就是年陽答應他的，要當着鏡頭跟江嶼淮舉止友好破除不合傳聞。
只是他當時的要求只是讓年陽找到機會跟江嶼淮有眼神接觸笑一下就是了，沒想到年陽這小子還自己加碼了。
李森看着不遠處肩并肩站的很緊，樣子俨然沒有任何不合的年陽和江嶼淮，不知怎麽，還是感覺到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但具體是哪裏不對勁，他好像又一時說不上來。
出發新聞圖的拍攝一直持續了将近兩分鐘。
等過了機場安檢之後，送機的粉絲和站姐們才基本消失。
vip候機室裏，年陽手裏拿着一疊剛剛粉絲們送給他的信準備待會兒飛機上看，一擡眼，發現江嶼淮似乎在看他，眉頭微皺，像是捉摸不透的樣子。
也是，自己剛剛突然跑到他身邊站着還偷偷勾他手指，是個人應該都會感到很迷惑。
不過江嶼淮感到迷惑關他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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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年陽視若無睹地擡起下巴，好像剛才什麽也沒做過一般，徑直從江嶼淮面前走過。
江嶼淮沒說什麽。
李森看到又開始抖擻起來的年陽無奈搖頭。
好在已經沒有鏡頭對着了，私底下，随他們去吧。
……
從b市到s市的飛機一共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與世隔絕的斷網時間，到達s時已經接近下午兩點。
藝人們的時間安排都很緊湊，rnv到達後行李會由助理拿到酒店，成員們則直接去乘車明晚臺慶晚會的舞臺現場彩排。
飛機落地後的手機也終于有了信號格。
因為還要滑行一段時間，所以頭等艙裏的乘客都沒急着起身，機艙裏不時響起手機連上網後的消息提示聲。
年陽迫不及待拿出手機想看看熱搜。
只是他今天手機不知怎麽回事，網絡還在轉着圈圈沒有連上，app也刷新不出來。
年陽正關掉數據連接準備重啓試試，坐在旁邊的許一白已經默默拍了下他胳膊：“年陽，上熱搜了。”
年陽聽到許一白說上熱搜後舒了口氣，心中油然升起一種“果然一切都在我意料之內”的驕傲感，然後又歪着脖子看到江嶼淮也正在看手機，只可惜江嶼淮這會兒戴着墨鏡，一時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數據網絡終于連上。
年陽面帶微笑點進微博。
他覺得此刻挂在熱搜上的應該是#年陽江嶼淮機場并肩#，又或者是#年陽奔赴江嶼淮#，再或者放大鏡粉絲們已經發現他的小動作熱搜是#年陽江嶼淮勾手指發糖#，一想到這裏年陽感覺整個人毛孔都開始興奮起來，快速的刷新緩沖之後，他上揚嘴角，終于看到此時此刻，高高挂在文娛榜熱一熱二的詞條——
#年陽搶c位#
#年陽心機boy#
年陽：“……”
年陽：“……？”
少年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此刻熱搜上的詞條後突然凝固至消失不見，僵硬又困惑地從詞條點進去，第一條，就是某營銷號發的五個小時前rnv全體亮相機場的三十秒視頻，以及配文：
“rnv今早全體亮相機場，原本走在最後一個的年陽直接加速超過前面兩位隊友擠開許一白搶到c位，大家對此怎麽看？”
營銷號這條微博下面評論已經有1W＋，并且顯然經過了特定篩選，把粉絲控評全都删掉，只剩其他高贊：
【這種機場亮相不都是随便站的嗎？特意跑到中間還把隊友擠開站c位也太心機了吧！】
【被擠走的許一白感覺表情好尴尬啊】
【雖然rnv的官方c位是年陽，但其他人明顯都是随便站的，第一次見到這麽c位癌的愛豆】
【而且不僅搶c位！他站那後還一個勁把江嶼淮往旁邊擠，江嶼淮當時臉上表情都變了，真的心機太重了！】
【怪不得瓜主說去年年陽臉上的烏青是被江嶼淮看不慣打的，現在信了】
【感覺江嶼淮當時心裏已經罵了很多遍了哈哈】
【別說江嶼淮了，隊友成天這麽心機又做作換我我也想揍哈哈哈哈哈哈哈】
……
飛機滑行的速度越來越慢。
空姐已經微笑示意頭等艙旅客可以準備下機了，只有年陽還怔怔盯着自己手機上的內容，直到許一白已經幫年陽把他看過的粉絲信件收起來，然後又瞅了瞅他的手機界面：“我可沒有表情尴尬哈。”
“不過你怎麽突然要跑到中間來？”
年陽：“……”
“我才沒有要搶什麽c位！”聽到好像連許一白都不相信他的樣子年陽頓時氣的像只河豚，他明明是要特意跑去跟江嶼淮站在一起賣腐，搶個屁的c位啊！
這些人連他是在賣腐都看不出來嗎？！
連他偷偷勾江嶼淮手指的小動作都沒發現嗎？！
說好的每次亮相都會被拿着放大鏡看呢！！
許一白聽着年陽略顯炸毛的反應整個人都樂了，然後年陽又發現自己剛才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些大，周圍座位的幾個隊友都看了過來。
褚恒宇表情跟許一白一樣喜感，鐘離仿佛還沒看熱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樣子，混血隊友rayn李還戴着眼罩仰頭在睡覺，而江嶼淮……
他此時已經摘下了墨鏡。
兩人有短暫的眼神接觸。
年陽從江嶼淮那張數年如一日的面癱臉裏分明讀出“不是為了搶c位是為了什麽”，“沒想到你這麽大了還這麽幼稚”，“從前也沒見你這麽有c位癌”的豐富內容，以及最後一句看似經典又大度的“呵呵算了，你搶c位還偷拉我手指的事我就當是意外不跟你計較”。
在看清楚最後一句潛臺詞的時候，要不是空姐已經在提醒頭等艙乘客可以下機，年陽覺得自己可能會當場捂胸口暈過去。
電視臺已經提前派了車子過來機場接藝人。
因為要趕着去彩排所以rnv下飛機後走的是vip通道，不過事前已經告知了粉絲，避免大家來機場接機撲個空。
RNV六個人上車後又在車上等了一會兒，終于等到每次為了省成本摳門不坐頭等艙的經紀人李森。
李森背着包跳上車子，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座位上戴着墨鏡，現在渾身肢體語言連頭發絲都往外透着濃濃生無可戀的年陽。
“……”
誰能想到比公司“年陽跟江嶼淮機場并肩破除不合傳聞”的通稿先登上熱搜的，是一個“年陽搶c位。”
李森在連上網看到熱搜的那一刻終于一下子明白為什麽上飛機時他心裏總感覺不對勁，因為他提前跟年陽通過氣，所以看到年陽擠到中間站到江嶼淮旁邊時自然會覺得這是在跟江嶼淮親近，但是其他人又不知道年陽此舉的目的，所以他超過隊友站到擠到江嶼淮身邊的這種行為落在觀衆眼裏，就便變成了娛樂圈喜聞樂見，每次發生都引起一片瓜主熱議的，心機boy搶c位。
李森忍不住長長嘆氣搖頭。
他甚至都有些懷疑年陽今年是不是水逆。
電視臺保姆車直接從機場駛向明晚臺慶晚會的場館，一個可容納六萬人的體育場，西瓜臺向來出手大方，舞臺搭建的十分闊氣豪華。
車子一路開進體育場停到舞臺後臺。
李森率先拉開車門下車，然後一下車就聽到臺前有人正在彩排的音樂聲。
人似乎就是這樣，對于對家的動态經常比對于自家的動态還關心還熟悉，rnv有些不算太熱的專輯收錄曲李森聽了都不一定能第一時間答出來歌名，但是對于對家的，李森下車兩秒就聽出來是aces正在彩排他們去年的熱歌《wake》。
兩個團飛機抵達時間差不多，所以彩排時間也一前一後。
年陽興致不怎麽高地跟在隊友身後磨磨蹭蹭下車，也聽出來前面是aces在唱歌。
他又豎起耳朵認真聽了幾秒，然後發現前面aces的彩排開麥舞臺貌似……
唱的還挺穩。
果然不愧是大公司星極培養出來的團體，對于實力是有一定要求的。
電視臺接待的工作人員已經過來，把準備好的rnv名牌一個一個分下去。
因為是多人團體，彩排時為了方便導播認人和調整機位，所以每次在彩排的時候團隊每個人身前都會綁一個寫有自己名字的大名牌，年陽接過名牌戴好，依然認真聽着前面aces彩排唱歌。
不得不說星極去年花大錢請的國際大牌制作人做出來的歌确實不錯，尤其是編曲細節十分豐富耐聽度很高，無怪乎現在都還在熱歌榜上。
直到音樂聲止，aces彩排終于結束。
下一個該rnv上臺彩排。
臺慶晚會并且明晚會面向全國觀衆全程直播，所以rnv這次唱的都是他們知名度最高或者最有代表性的歌，一共三首，出道曲《Begin》，年歌《Saturday Night》，還有抒情曲《Stupid Love》。
這些也都是rnv六個人已經表演了無數遍早就肌肉記憶的曲目，無需再提前準備什麽，彩排也就是适應舞臺走位和試音。
年陽又從李森那裏拿到自己定制的話筒和耳返。
然後大概是來聽到了對家彩排時的優秀表現，再加上明晚又是開麥現場直播，李森把定制麥發下去，又吸口氣，掃了一圈rnv的六個人。
RNV是什麽實力他向來最清楚不過。
從練習生時期除了在學校上學就是泡在練習室裏的六個孩子，到出道後永遠在練習永遠在進步的頂級愛豆。
尤其是已經經過一輪世巡，持續近一年全世界一場一場的巡演下來，六個人面對舞臺早已爐火純青信手拈來。
只是，只是……
大概是剛剛聽了對家彩排時優秀表現的緣故，李森第一次莫名開始有點擔心。
因為明晚是電視臺晚會不是自家演唱會，現場直播機位又多狀況又多，萬一，萬一要是發生點什麽情況呢？
翻車了怎麽辦？
別的人他倒有信心，但李森目光忍不住地就落向，團裏那個天生五音不全沒有樂感，全憑一張臉和努力才能走到現在，最重要的是最近似乎還處在水逆期的rnv最小成員年某……
RNV六個人都已經戴好了耳返準備上臺彩排。
就在他們要上臺的前一刻，李森看着那個他最擔心的成員，突然說了句：“年陽，穩住，好好唱！”
年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