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正經不了
第42章 正經不了
聞晟出院, 袁宜君手上拿着柚子葉給他掃了掃肩膀。
靳硯南安排了康複賀宴,靳湛和沈書玉沒現身,由老爺子和老太太出席, 給足親家顏面, 并帶着說想見哥哥嫂嫂的靳思睿。
老太太感慨道:“咱們這些做長輩的, 就盼着康健, 能多活幾年, 多看看兒子孫子。”
聞晟略略颔首,“您說得是。”
“表姐, 我想喝果汁。”
紀白坐在聞梨旁邊,餐桌偏高, 他一個小個子倒飲料不太方便。
聞梨給他倒滿杯。
紀白喝了一口,說不甜, 但小子嘴甜,說沒有聞梨弄得好喝。
去年暑假,三分鐘熱度興趣使然, 聞梨在家搗鼓了不少自調飲品,紀白就是她的‘小白鼠’。
說起來她還欠靳硯南一杯海鹽薄荷茶呢。
靳思睿坐在圓桌對面,看着聞梨和紀白的相處, 明亮的瞳孔劃過一絲羨慕。
飯後衆人移步到沙發區閑談。
聞梨從洗手間回來, 看見靳思睿靠牆站在那兒, 低着個腦袋,腳尖點着地面。
“思睿。”聞梨喊他。
靳思睿擡頭, 視線落在她唇角的梨渦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喜歡這個嫂嫂, 可能是因為她笑起來很好看,讓人不由自主想靠近。
聞梨走上前對他說:“謝謝你送我的小兔, 我很喜歡。”
“真的嗎?”靳思睿眼裏的垂喪一下消失,“那嫂嫂你還喜歡什麽,我再給你刻!”
聞梨莞爾,“我還沒見過哪個小孩兒像你這麽喜歡木雕的呢。”
對着一塊木頭刻半天,對處在好動年紀的男孩來說可以算得上是枯燥了。
比如紀白,寫五分鐘作業有四分鐘都在犯多動症。
“因為很好玩。”靳思睿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對這麽大點的孩子提出需求無疑是另一種認可,聞梨想了想,道:“我想要一個水豚,可以嗎?”
“當然可以,這個我會!”
“好,那我等着了。”
靳硯南走出來就看到兩人相談甚歡的畫面。
對着個小孩兒笑這麽開心。
他邁步過去,“聊什麽呢?”
靳思睿一臉雀躍說,“哥,嫂嫂喜歡我做的木雕!”
“哥你想不想要卡比巴拉,我可以做兩個,一對。”
卡什麽?
他淡道:“醜的不要。”
聞梨暗暗拽了拽靳硯南的袖口。
“……做出來我看看。”
“好!”靳思睿眼睛一下锃亮。
“先進去。”靳硯南打發他走。
廊下就剩他們,聞梨正好有一件事要問他,“我想在聞家多陪爸媽幾天,可以嗎?”
靳硯南垂眸看她,幾乎不假思索應,“可以。”
“……真的?”
他這麽爽快同意反而令她出乎意料。
他最近當真是難得的溫和寬宏,事出反常必有妖,就好像做了什麽虧心事對不起她,所以格外聽她話的感覺。
把她的所有小表情盡收眼底,靳硯南扯唇,“我同意,但有條件。”
果然,這才是他。
“什麽條件?”
靳硯南摟上她腰,指腹不輕不重揉捏兩下,“親我。”
聞梨睜大眼,“……現在?”
“不願意就算了,想必我跟爸媽說要帶你回錦上庭培養感情,他們不僅不會反對,反而會更高興。”
“不行你別!”聞梨拽緊他的手臂。
她左右看了看,猶豫,“一定要在這嗎?”
“車裏也行。”
“……”
車裏更不行,她最後能不能全須全尾的下來都難說,還不如這公共場合,起碼他不敢得寸進尺。
聞梨再次看了看四周,這是VIP包廂的走廊,直通盡頭的是他們剛才吃飯的包廂,不會出現別的客人。
但不定會出現服務生。
躊躇片刻,她踮起腳尖,手攀在他肩膀與他對視。
碰到他唇的距離,她忽然偏開頭,柔軟的唇印在了他的側臉。
靳硯南挑眉看她。
聞梨先發制人,“你沒說親哪裏,所以得算數!”
靳硯南哂笑,“急什麽,我沒說不算數。”他看她的目光依舊灼熱,“聞梨,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親我。”
-
回聞家的路上。
袁宜君問聞梨還住家裏硯南會不會有意見。
聞梨說不會,他同意的。
這話一出,靳硯南好女婿的光輝形象在父母面前又提升了。
袁宜君笑道:“硯南這孩子真不錯。”
聞晟也贊同地點了點頭。
果然是資本家,付出條件的是她,得益的卻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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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晟又在家養了兩天才重新回到聞氏上班。
聞梨手上還有幾個合作沒收尾,沒急着交接工作,依舊挂職。
但不需要像從前一樣早起晚退,甚至還可以翹班約會,當然,是跟桑寧約。
氣溫又降了幾度,桑寧約的是火鍋店。
她先到,老遠看見聞梨就捧着臉星星眼道:“呀,我們小聞總果然名不虛傳,這西裝大衣一穿,妥妥的女總裁範兒。”
聞梨忍俊不禁,解開脖子上的圍巾挂在椅背,“別太愛,我怕傅總找麻煩。”
“他敢,他找你麻煩我找他。”
窗外是凜冽的寒風,面前是熱騰騰的火鍋氣兒,沒有什麽比現在更惬意。
吃一口浸滿辣醬的牛百葉,再喝上一口冰涼涼的氣泡水,桑寧看了眼玻璃窗外,視線定格幾秒,她老神在在道:“冬天應該是小情侶最喜歡的季節了吧。”
聞梨擡頭,“為什麽?”
“可以摟摟抱抱呀,兩具溫熱的身體緊貼~”
腦海中忽然出現類似的畫面,聞梨咬着筷子眸光閃爍。
桑寧唷了聲揶揄,“你突然臉紅什麽?該不會是想到誰了吧?”
“沒……”聞梨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的氣泡水喝了兩口。
桑寧狡黠笑笑,“看來你跟靳硯南最近處得相當不錯呀。”
聞梨偏了偏頭,臉上表情不太自然,“這幾天,是還可以……”
豈止可以,他最近的脾氣簡直是如沐春風的級別。
有事時會沖在她前頭,無事時也能同意她的一些小要求,比如回聞家住。
枷鎖下不再全是桎梏,還有一絲自由的氣息,這不就是她一直期盼能和他維持的婚姻狀态嗎。
吃完火鍋後和桑寧各回各家。
一身味,聞梨進了家門直接上樓洗澡。
花灑下,水流從頭頂澆落浸濕全身。
她擠了一泵沐浴液揉在身上,水溫稍稍調高,白色的泡沫塗滿全身。
忽然想起那晚他探.索她身體的手。
也是這樣一寸寸撫過,帶起燥熱的漣漪。
聞梨擡起頭,看着鏡中雙眸氤氲面泛潮紅的自己。
好像……偶爾一次被欲望淩駕于理智之上,也沒什麽不好。
因為對方是靳硯南。
她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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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聞家一住幾天,聞梨深覺自己回到了結婚前的自由日子,甚至開始樂不思蜀。
周三,聞梨負責接待聞氏的新客戶,在南譽吃飯。
席間李椽敲門進來,附耳說靳硯南也在樓上包廂,問聞梨這邊吃完可有時間過去小坐。
包廂裏,靳硯南正準備點幾個小姑娘愛吃的餐後甜點。
推門進來的人卻只有李椽。
李椽撓撓頭,“太太說……沒時間,要帶客戶去工廠實地參觀,人已經走了。”靳硯南面無表情地扯唇,合上菜單。
他就不信了,自己的老婆想見還能見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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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有個新合約洽談落在聞梨頭上,按照許廠長的意思,對方是點名要她去談。
聞梨看了看對方的資料,知名企業,信譽良好,倒沒瞧出哪裏不對勁。
她按照約定的時間提早十分鐘抵達,秘書前來引路。
“請。”年輕漂亮的女秘書只帶到門口,讓她獨自進去。
聞梨心中略覺怪異,推門時心裏存了七分警惕。
挺寬敞幹淨的辦公室。
腳步往裏邁,視線範圍內卻不見人。
“小聞總要找什麽。”
身後冷不丁一句響起。
聞梨眉心猛跳,聽出來不對勁已經躲不及。
被人從背後摟住,清健有力的雙臂攏至她身前握住了她的手腕。
聞梨:“……”
她氣笑了,用後腦勺後仰撞過去,“混蛋,專門埋伏在這是想幹什麽,故意吓我?”
“你說幹什麽。”
手臂收力,彼此貼得更緊,靳硯南偏頭,凸起的喉結蹭到她後頸,“小聞總,你人都送上門了,你覺得我要幹什麽。”
聞梨耳朵敏感一抖,縮了縮脖子用手肘抵他,“能不能別亂來,這不是別人的辦公室嗎?”
想到什麽,她偏頭往後看他,“該不會又是你的産業?”
靳硯南淡嗯了聲,“跟傅景深早年投資的,賬面上我沒有直接對接,所有款項都會從傅景深手裏過一遍再進來。”
“……”
她讓許廠長特地找來對方資料還是沒看出來。
難怪這邊指名讓她來洽談。
聞梨狠狠一拍禁锢在自己腰上的手,微愠,“你又給我挖坑!”
“我只負責投錢,運營由這邊全權負責,他們本身就看重聞氏的品牌價值。”
落座沙發,他把她抱到腿上,薄唇細密咂弄她耳後軟肉,力道略重。
懲罰她一回家住就樂不思蜀忘了他。
“別……正經談合作行不行?”
“正經不了。”
他粗沉的氣息灑在她肩窩,“看到你,就想硬。”
“靳硯南!”
聞梨頓時滿臉通紅。
他現在真是什麽葷話都敢說了。
她羞赧不已,掙紮着從他腿間起來,“你不談業務我走了。”
“行,談。”
他沉沉一笑,妥協,沒把人逗急。
彼此面對面落座,靳硯南幾乎瞬間變臉,冷峻的面容不茍言笑,指骨點敲臺面,“五分鐘,開始吧。”
聞梨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拿出手上的文件遞過去。
靳硯南沒伸手接。
行。
聞梨面上微笑,攤開,壓褶,放到他面前,“靳總,您請看。”
見他垂眸。
聞梨配合着開始闡述。
靳硯南神色淡漠,幾乎每頁都用公事公辦的口吻提出疑問。
聞梨面上耐心回答,心裏忍不住腹诽。
剛才還一副要跟她玩‘潛規則’的架勢,現在又比誰都嚴肅正經。
斯文敗類說的就是他了。
“明天拿你們的第二版過來簽。”
“明天?這麽急?”
“我這裏有不下五十個品牌在等位,你覺得急別人可不覺得。”
他眉梢輕佻看過來,“當然,也不是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
他還演上瘾了。
“不必,我就喜歡改方案。”
聞梨傾身收起他面前的文件。
恰好他有電話進來,聞梨立刻趁此機會從會議桌另一邊走掉。
滑不留手簡直比兔子還快。
電話是傅景深打來的,“我聽老孟說你專門跑去占他辦公室逮你老婆了,可以啊,你們這夫妻花腔耍得挺別出心裁。”
靳硯南冷笑一聲,“你當桑寧比聞梨乖到哪兒去?”
現在看他的熱鬧,将來他自己的熱鬧絕對不會比他少。
“……”
傅景深沉咳了聲,“行行行,咱們別互相傷害,明晚唐宮有局來不來?”
“不來,有正事。”
“什麽事兒?”
靳硯南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樓下那道小身影,本就沒打算在這做什麽,不過是幾天沒見着人,不得不使點手段。
他勾着唇道:“放餌,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