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溫言一陣風似的跑出了紅袖館,撞倒了一票姑娘,直到出了紅袖館的門,一頭撞進了陳六懷裏。

“六,六子,你咋來了?”

陳六看溫言跑的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笑道:“咋了這是,魂兒被勾了?”

陳六這麽一說,又讓溫言想到了雲出岫,誰能想那麽美的女子,突然就變了模樣,難不成真是鬼?

溫言雙手扶着膝蓋,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別提了。”

陳六笑道:“我爺爺說了,女人是老虎,你說說你也是嫁了人的了,沒事兒往這裏跑啥,吓着了吧。”

溫言擺擺手:“不說了,咱回去吧。”

陳六這廂才想起正事兒來,便問:“可瞧見你家元寶了?”

“元寶?”

“是啊,方辰叫人去找我,說元寶來紅袖館找你了,只是我問了管事,沒有見到元寶進來,我便在這裏等着。你也知道,紅袖館三面環水,只這一個出口,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影,倒是把你等來了。”

“我千叮咛萬囑咐,叫元寶在鋪子裏等我的。”

陳六道:“那興許元寶走錯路,沒來這紅袖館?”

溫言一想到元寶就頭大:“先回鋪子看看,若是沒人,再來尋。”

“也成。”

到了錦繡坊,溫言一打眼就看見元寶坐在門口,雙臂抱膝,眼巴巴的往這邊瞅,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叫人瞧了,整顆心都揪起來了。

“言言,你回來了!”元寶歡快的站起身,乖巧的蹭到了溫言身邊。

陳六一臉狐疑的看着方辰:不是說元寶去紅袖館了麽?

方辰也一臉懵逼的看着陳六: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剛才還沒見着人影兒呢,誰知這會兒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寶寶,你一直在這裏等我?”

元寶點頭如搗蒜:“言言說寶寶乖乖的聽話,就給寶寶親親哦。”

溫言眯眼看着元寶:“可是我聽說,你去紅袖館了?”

元寶忙搖頭擺手:“怎麽會呢,他們騙你呢,他們欺負寶寶傻,言言走了,他們都欺負寶寶。”

方辰:“??小東家,沒有,我們哪兒敢欺負寶爺,這是真的,寶爺确實出去了。”

元寶哼了一聲:“言言,方辰撒謊了,他不乖,言言不要用他了。”

方辰:“!!”這特麽簡直是污蔑!是誰說要去拔草的!

溫言雲裏霧裏的,理智上他知道方辰不會欺負元寶,這傻貨精明着呢,若是方辰欺負他,他一拳頭下去,方辰指不定就升天了。

可元寶又确确實實就在門口等他,紅袖館的管事總不好也騙他吧。雙方各執一詞,溫言也不知孰是孰非了。

“好了好了,方辰,你去忙吧,我相信你。”

“诶诶,多謝小東家。”

“言言,你信了他,那是不是不信寶寶了。”

“也信也信。”

元寶又道:“可明明是矛盾的嘛,言言你又糊弄我。”

溫言啧了一聲:“你還知道矛盾?”

元寶傲嬌的揚了揚下巴:“我知道的可多了呢。言言,你的臉色不太好哦,是不是不舒服了?”

溫言想到雲出岫的臉,胃裏屬實有些翻滾,強自按捺下去,方才輕嘆了口氣。

元寶賊不溜丢的盯着溫言,捂着嘴一陣竊笑。

狐貍精,敢勾引我的言言,臭不要臉。

因惦記溫朗溫玉念書的事兒,今兒溫言倒是早早的回了村兒。正好碰到了梁紀。

聽說溫言要去找寧先生,梁紀道:“寧先生這幾日身體不大好,學堂下個月才開始上課。到時你帶着溫朗溫玉行了拜師禮,送上束脩便可,咱們村裏學堂,沒那麽多講究。”

梁紀素來與寧先生交好,既然得了信兒,溫言便也不再去找寧先生了。人在病中,不好叨擾。

回了自家院子,溫朗在喂雞,溫玉在書房看書。溫淩把溫瑾放在搖籃裏,自己蹲在一邊兒玩兒泥巴。

溫言沒由來的覺得心裏安定了不少。雖說這侄子兒子相公都是白撿的,可在一起久了,溫言倒是習慣的這樣的生活。

不像前世的家裏,雖然吃穿不愁,卻總少了幾分人情味兒。

“溫瑾好像長大了不少啊。”溫言蹲在搖籃旁邊兒,用手指戳了戳溫瑾的小臉蛋兒。

溫瑾揮舞着小手,咯咯直樂。

元寶也跟着湊了過去,見溫言逗弄奶娃娃,心裏又別扭上了。奶娃娃吃了言言的奶,元寶怎麽看他怎麽不順眼。

對于元寶時不時的鬧別扭,溫言也懶得理會,這貨又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

溫言翹着二郎腿躺在炕上,心裏正琢磨白天的事兒呢。

雖說他前世到死都是個小處男,但他很明确自己的性取向。而且,自己的小兄弟在見到美女的時候,尤為積極,從未罷工過。

但今日很明顯的不對勁兒啊。難不成廢掉了?

溫言戳了戳軟趴趴的小兄弟,腦海裏幻想着沙灘美女,可總是能想到雲出岫那張毀了的臉。

一想起這個,就渾身一個激靈,小兄弟也硬氣不起來了。

“我的媽呀,莫不是被雲出岫給吓着了。”

溫言一臉驚恐。

陷入自我恐慌中的溫言沒有注意到元寶已經鑽進了自己的被窩,等他反應過來時,元寶已經欺身壓了過來。

“寶,寶寶,你幹嘛!”

元寶開心道:“親親啊!言言答應過的。”

溫言看着元寶殷切的眼神,整個五官都糾結在一起了。這貨怎麽記性就這麽好呢!

溫言想拒絕,可元寶的速度更快。

沒等他說話,溫熱的唇便貼了過來。

溫言覺得,這不是吻,而是在啃。啃的津津有味,口水都蹭到下巴了。

本就紅潤的唇,在元寶的摧殘下,像是滴血的罂粟,誘人的緊。

元寶呼吸略有幾分急促,再一次俯身貼了上去。許是本能,在一通亂啃之後,元寶似是摸到了要領,動作也漸漸輕柔了下來。

溫言下意識的迎合着,直到察覺到不對,溫言猛的推開了元寶,坐起身,看着自己小兄弟撐起的小帳篷,一臉驚悚。

這特麽……不應該啊!

“我居然對傻貨有反應了!”

元寶啃的正起興呢,被溫言這麽一推,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挨挨蹭蹭的又貼了過去。

“言言,我好難受。”

溫言:“……”

下炕洗了把臉,溫言清醒了幾分。越是清醒,就越是懷疑人生。

某寶因為某人的不負責任,在炕上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消停下來。溫言瞧元寶有些疲累了,這才上了炕。

看着元寶安靜的睡顏,還有挂着水珠的薄唇,溫言鬼使神差的湊過去,在元寶的唇角碰了一下。

“好像,也還不賴……”

再說雲出岫,自打服下藥丸後,心裏便一直不踏實。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叩叩叩三聲響動,雲出岫趕忙起身過去。

書櫃後的密室留有一塊人孔,人站在密室中,透過巴掌大的人孔,屋中景象,一覽無餘。

“找我什麽事兒?”密室中的男子問道。

雲出岫沒有開啓密室,而是隔着人孔與那男子對話。

“主上可有與你聯絡?”

男子搖頭:“主上已經許久沒有消息了,我們這邊雖然依舊照常運作,可若再沒消息,恐生變故。”

雲出岫将剛才發生的事兒與這男子說明,男子顯然也十分詫異。

“既然主上出現卻不現身,許是對你的表現不滿,略施薄懲。因為銀錢緊缺,很多事情都擱置了,無論如何,你都要把握這次機會。”

聽男子這麽一說,雲出岫點了點頭:“只是,我剛才的樣子定是吓壞了那溫公子,也不知溫公子心裏如何想。”

“這就是你的事兒了。”

雲出岫苦笑一聲:“我知道了。”

原以為經過昨日那事兒,與雲出岫所商談的事兒必是要擱淺了。畢竟美人兒都是要臉面的。要是被人瞧見了自己的醜态,不殺了那人洩憤,已是最大的恩賜了。

只是,美人兒也總有不按套路出牌的時候。

溫言看着眼前的協議書,心裏拐了九九八十一道彎兒。

不過,雲出岫給出的利潤,确實讓溫言心動。

“菊若姑娘,你家姑娘,可好?”

菊若懵懵的點點頭:“我家姑娘好着呢,姑娘說,昨日怠慢了溫公子,若溫公子不嫌棄,今晚姑娘設宴賠罪。”

溫言忙道:“不嫌棄不嫌棄,賠罪就不用了,這協議書我簽了,另叫你家姑娘預付訂金一百兩,半月後,我交貨。”

菊若不知他們合作了什麽,總之她就是個傳話的,将溫言的話謹記在心。

“還有,這幾位繡娘是姑娘交給溫公子的人,都是好手,連同賣身契都在這裏了。姑娘說,溫公子若是不想要,大可将人退回便是。”

溫言眉頭一動,雲出岫倒是心細如發,連這點都考慮到了。哎,說到底,自己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一路走來,全靠瞎貓碰死耗子。

“行,人我收下了。替我謝謝你家姑娘,這幾位賣身的銀錢,回頭從利潤分成裏扣,一碼歸一碼,我總不好白要你們的人。”

菊若點頭應是。

雲出岫見溫言簽了協議,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不枉她如此大費周章。可想到他拒絕了自己的宴請,又不免有幾分黯然。

他到底還是介意了。

雲出岫摸了摸自己的臉,只希望這次的事兒若是辦成了,主上能看在她盡心盡力的份上,幫她徹底解了毒。

雲出岫一共給溫言送了五個人。

錦繡坊後頭連着一個小院兒,原本只住着唐旭方辰兩人,溫言挪出一間,留給兩個姑娘,剩下的三人,他帶回了秀山村。

這繡娘的手藝确實是好,最起碼溫言那手活計,在她們眼裏是不夠看的。不過溫言也有自己的心思。

将五人暫時分成兩撥,分別做胸衣不同的部分。又去陳六的鐵匠鋪子訂做了一批挂鈎。

最後組合的一步,都是溫言自己動手。

可若訂單多了,定是做不過來。溫言決定在村裏建個臨時的工坊,招工!

村裏的女子不如花樓的姑娘開放,這人選就得好好挑挑。

既要人品好靠得住,又不能太死板,太因循守舊。

溫言在村裏晃蕩了好幾圈,将目光鎖定在周家嫂子身上。

周嫂子為人活絡,心眼兒好,早前大嫂過世,周嫂子也沒少幫着料理家事兒,但又從不挾恩圖報。

周嫂子一家平日全靠幾畝地過活,日子不算清苦,但也不富足。

做好了功課,溫言哼着小調兒就往周嫂子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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