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天夜裏,溫言依舊是難以入眠。他心裏暗罵不止,難道他真的彎了!沒有元寶,怎麽就這麽難受呢。
溫言蒙上被子,默念:習慣成自然,習慣成自然。
溫言默默無語兩行淚,他喵的,莫名感覺自己給自己坑了!
同樣睡不着的還有元寶,教育了陳六,松了松筋骨,這會兒一個人坐在東屋炕頭,長籲短嘆的。
想着想着,又爬上了溫言的屋頂。見溫言也沒有睡着,元寶托着下巴,那雙在黑夜裏依舊明亮的雙眼溜溜一轉。
嘿嘿嘿……
元寶撿了塊小石子,順着掀開的瓦片精準的往下一扔,溫言被點了睡穴,瞬間就睡死過去了。
元寶跳下屋頂,從窗戶翻了進去,上了炕,側躺在溫言身邊,撐着腦袋看着他。
“言言真好看。”
元寶輕撫溫言的眉眼:“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最好看。”
說完,又湊上去啃了幾口。
溫言睡着,感覺身上一沉,跟鬼壓床似的。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單薄的裏衣被他蹭開了,露出大片春光。
元寶咕嘟嘟咽了好幾口口水。
看了看溫言,又瞄了瞄他的胸脯。
終于抵抗不住誘惑,挑開了溫言的裏衣,兩顆紅紅的小櫻桃跳了出來,像在召喚元寶一般。
“哦,是你叫我吃的哦。”
元寶點了點小櫻桃,俯身過去舔了舔,察覺小櫻桃的變化,元寶好奇的睜大眼睛,像是發現什麽新奇好玩兒的事情一般。戳了戳,又吸了吸。
好半響,擡起頭,吧唧吧唧嘴,皺皺眉:“沒有奶!”
元寶以為自己吸入的方式不對,各種花式吸櫻桃,将溫言的兩顆小櫻桃摧殘的不行,到底還是沒有吸出奶來。
元寶一臉懊惱。
“明日還是去問問陳六吧。”
此時在自家炕頭用熱毛巾騰那張被元寶揍成豬頭的臉的陳六,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
元寶将溫言衣衫穿好,恢複原樣。時候差不多了,元寶盤膝坐在溫言身邊,開始運功調息。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總之,在濟寧堂那日之後,他覺得身體愈發的爽利的起來。只是還有兩處經脈堵塞,無法暢通。
瞧着天快亮了,元寶輕吐了口濁氣,給溫言拉了拉被子,又從窗戶翻了出去,回東屋去了。
溫言一早上起來,疲累的擡了擡胳膊。
“昨晚上,莫不是真的被鬼壓床了。”溫言坐起身,揉了揉腦袋,又叨咕了一句:“習慣成自然。”
元寶知道溫言又生他氣了,這回也不整幺蛾子了,早早的就收拾好東西,跟着溫言去了鋪子。
還沒到縣裏,就見方辰急匆匆跑了過來,氣喘籲籲道:“小東家,不好了,柳家人來砸鋪子了。”
溫言倒是一點不驚訝,這種招數,也就柳嘉宣那缺根筋的能使的出來。
“方辰,你去容府一趟,就說溫言有事要求容公子,請他到錦繡坊一敘。”
方辰詫異的看了眼溫言:“這……容公子在京城呢……”
“叫你去你就去,按着我原話說,容老爺會明白的。”
“诶诶诶。”
元寶扯了扯溫言的袖子:“言言……”
溫言抽空看了眼元寶,驀地發現這貨眼神有幾分黯淡,以為還是怨自己不叫他回屋睡,也沒搭理。
“先去鋪子看看。”
錦繡坊本就沒什麽東西,唐旭趁着人來砸鋪子的時候,早早将繡帕給收起來了,這些人砸的都是貨架子。
似是覺得沒占着什麽便宜,把貨架子砸了一遍又一遍,砸的稀巴爛。
溫言瞅了眼,心裏合計着,修繕好,得花多少銀子。
這是李老板的鋪面,若是砸壞了,他可要雙倍賠償的。
他喵的,開鋪子到現在,銀子沒掙幾兩,反倒要賠的血本無歸了!
“溫公子,我家大公子說了,這鋪子他瞧着礙眼,你若敢開,開一次,砸一次。”
門外圍觀百姓敢怒不敢言,其實更多的還是在看熱鬧。
溫言倒不甚在意。
“諸位怕是不知道吧,這鋪子,不是我的。”
柳家仆從笑道:“當然不是你的,是你租了李老板的嘛,如今這樣,怕是跟李老板也不好交代吧。溫公子,我勸你還是不要跟咱們柳家作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溫言看了眼圍在外圍的官差,眼神微冷。
“不知這豐裕縣的官差,什麽時候也姓柳了。”
“溫公子,你這是明知故問。若不是靠着咱們柳家,又豈有範大人今日。”
新皇登基至今,半點作為也沒有,反倒叫各地的貪官污吏愈發張狂了。豐裕縣天高皇帝遠,更是沒人管了。
這邊方辰往容府去,一路心裏直打鼓。
容家那是什麽人家,雖說容琪公子早先與小東家有過那麽一段。可誰都知道,容老爺最是瞧不上小東家。再說了,容公子都抛棄小東家了,小東家也嫁人了,此時再去找容老爺,也沒這道理啊。
門房見是錦繡坊的人,登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沾包賴家的夥計打秋風來了!”
方辰聽見這話,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容進此時正對着鏡子刮胡子呢,尋思溫言開了鋪子,混的不錯,也算對得起他了。這些日子也沒見他再上門,難得清閑。誰知這麽不經念叨,今兒就找上門了。
聽見小厮傳的話,容進手一抖,差點兒刮出了血。
容進本想打發個管事過去瞧瞧,誰知周姨娘卻道:“老爺不如親自過去吧,那溫言可不是好糊弄的。”
容進一想也是。
随後進來的趙姨娘端着一碗蓮藕湯,扭着腰枝兒走過去,豈料容進連個眼神兒都沒留,急匆匆走了。
周姨娘嘲諷一笑:“趙姨娘心靈手巧,這蓮藕湯,不如孝敬我吧。”
趙姨娘氣的一跺腳:“咱們都是做妾的,誰也不比誰高一等。再說了,我比你年輕,那可是大有希望給老爺生兒子的。”
“你!”
趙姨娘哼了一聲,扭着腰枝兒又走了。
“姨娘別氣,那趙姨娘不過仗着幾分姿色罷了。姨娘陪了老爺這麽多年,也知道老爺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
“我就是不服氣,這剛來的小妖精就要騎到我脖子上了,真是!”
“姨娘別急,越急越容易亂了分寸,姨娘好好保養身體,切莫氣壞了身子才是正事兒。”
周姨娘這才消了氣兒,轉頭又擔心起容進來了,生怕那溫言又起幺蛾子。
容進到錦繡坊時,入目所見,一片狼藉,看的他直樂。
溫言揉了揉眉心:“容老爺,你這鋪子被人砸成這樣,你還有心思笑。”
容進一愣:“什麽時候成我的了?”
溫言道:“上次我去容府借錢開鋪子,可是跟容老爺說好了的,這鋪子,容老爺是入股的,還是大股。算下來,我也不過是給容老爺打工罷了。”
容進細想,好像還真有那麽回事兒。
“不過百八十兩銀子,本老爺不在乎。”
柳家來的仆從一聽,心裏轉了個個。
“這鋪子,真是容家老爺的?”
沒等容進說話,溫言率先掏出一紙契約:“當然,白紙黑字寫着呢,容家入股一百兩,占股七成。我不過是幫容老爺打理鋪子的。”
容進眯眼看那紙契約,登時氣紅了眼。那日只想快點打發了溫言,根本沒看那借條的內容就簽字畫押了,誰知道這死不要臉的竟然算計他!
容進顫着小肥手,指着溫言罵道:“好你個臭不要臉的……”
不等容進說完,溫言拍了拍容老爺肩膀,低聲道:“容老爺,容公子還沒成家吧。”
容進憋的老臉通紅,胳膊轉了個彎兒,指着柳家仆從破口大罵:“好你個臭不要臉的柳家,我容家素來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砸鋪子砸到我容家頭上了,誰給你們的膽子。給本老爺下柳家的拜帖,本老爺倒要看看,老柳頭到底要幹嘛。”
柳家仆從見這鋪子真是容家的,心裏暗道不好,這回可是捅了馬蜂窩了。老爺若是知道大公子又惹火了,怕是又不能消停了。
“容老爺消氣,誤會,都是誤會。今日損失,咱們照價賠償。”
“光賠償就了事了?鋪子修繕,要耽誤多少時間,我得少賺多少銀子。這些,不是損失麽?”溫言說道。
仆從一噎,說不知道這鋪子開業這麽久,就賣了那幾條破帕子,攏共也就幾兩銀子的進賬。
溫言挑眉不語,容進根本就是無語,他都不知道這鋪子是幹啥的好吧。
仆從硬着頭皮道:“這,小人做不了主,待回府禀明情況,定會給容老爺一個交代。”
“可別叫我們容老爺久等啊。”溫言陰陽怪氣兒道。
仆從應了一聲,匆匆帶着人走了。
溫言四下瞅瞅,連椅子都砸爛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容老爺,還請移步後堂。”
容進氣哼哼的甩甩手,進了後堂,指着溫言的鼻子罵道:“你這個……”
“臭不要臉的……我說容老爺,你罵人就不能換個新鮮詞兒?”
容進見他這混不吝的樣子,更是氣狠了:“本老爺活了這麽久,就沒見過你這麽沒臉沒皮的。非要跟我們容家牽扯不清,你才滿意是不是。”
溫言好性子的笑道:“那怎麽會,咱們這是互利共贏。容老爺也別小瞧了我。我這生意都是私下裏做成的,鋪面只是看着冷清罷了。待再過些時日,怕是我這裏的門檻兒都要被人踏破了呢。”
容進鄙夷道:“你快拉倒吧你。”
“容老爺別不信,想必紅袖館的帖子也送到容府了吧,容老爺屆時,一看便知。”
容家是豐裕縣大戶,花魁賽這等盛世,容家必是座上賓。容進聽溫言這麽說,心裏也犯起了嘀咕。難不成這溫言還有些本事?
溫言知道自己如今不過是仗着容琪留下的那點兒情誼,只是這情誼早晚有一日會消磨殆盡。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可就半點依仗都沒有了。
不過是個平頭老百姓,手裏有好東西,自然有人盯着。更何況,他還得罪了柳家。若想好好生存下去,勢必要選擇一方勢力依附。
容家是最合适的。
反正他的臉面早就丢盡了,他不在乎。
容進看溫言油鹽不進,嘆息道:“溫言,你是嫁了人的,想想你相公吧。雖說是個傻的,可人品樣貌也不差,你就知足吧。”
“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