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先結婚再守寡

第16章 先結婚再守寡

空曠的平層放眼看去是各種款式的潔白婚紗,給人一種誤入婚紗店的錯覺,然而再頂尖的品牌也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展出這麽多手工定制婚紗。這些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天價婚紗,每一件都能輕松兌換一套一線城市的大平層,這還僅僅是它們價值的下限。

這些婚紗試穿很繁瑣,需要人打下手,但雍衍叫所有人都在旁邊等着,一切都由他親自來為卿岱準備。

卿岱坐在化妝鏡前,看着雍衍站在她身後,把她的頭發挽起來,烏黑的發絲在他冷白的指間滑過,慢慢形成與他替她選的婚紗相對應的發式。

把最後一縷發絲也固定好,雍衍擡起卿岱的下颌,從鏡子裏看她:“喜歡嗎?”

他的手指在她頸間溫柔流連,游刃有餘地劃定着暧昧和殺戮的界限。

卿岱看着自己,沒什麽波瀾:“都可以。”

都可以,都很好,雍衍眉眼平靜,手指一點點收緊,俯下身,遮住他與她視線相交的眼睛,沒讓她看到他眼底湧動的暗潮,輕輕吻了吻她:“那就這套吧。”

卿岱換下婚紗出來的時候,雍衍不在,她剛取下一邊的耳墜,有人跪在她的身邊:“少夫人,求您救救我兒子。”

卿岱看向那個穿着侍者服裝,但氣質明顯更像上位者的女人:“我應該怎麽幫你們?”她一開口,旁邊的保镖立刻沒再上前,只站在原地待命。

女人模樣狼狽,話語卻很清晰:“我的兒子叫沈容,他不是故意打擾到您的,只是太想讨好雍野小少爺,做了糊塗事,求您幫他跟雍少爺求求情,饒他一命。”

“我替他跟雍衍求情,讓雍衍不要殺他?”卿岱放下了耳墜,“你覺得雍衍不會連我一起殺掉嗎?”

女人哽了一下,接着嗫嚅地搖頭:“不會的,雍少爺對你那麽好,連婚禮都準備得這麽隆重,他一定很愛你,不會……”

卿岱沒再看她:“抱歉,我幫不了你。”

“可你只要開口說兩句話,試一下就能救下我兒子,你……”女人還想說什麽,被人卡着脖子拎了出去。

經過門口的時候,她看到雍衍站在那裏。

他連餘光都沒有放在奮力掙紮的她身上,卻讓她感覺到被死亡陰影籠罩的絕望,這雖然是她有所準備的結果,是她自己答應的那個人,同意用這種冒險的方式,拿自己的命換她兒子的命,但還是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你覺得我會殺掉你?像殺死別人一樣?”雍衍的氣息越來越陰冷了,貼在她的耳邊,像有蛇慢慢爬過,卿岱想要偏頭,卻沒能做出這個動作,雍衍桎梏住了她,她擡手的動作同樣也在一開始便被扼殺。

她整個人都被他壓在柔軟的被子上。

她沒太掙紮,安靜地看着他:“你不會嗎?”

雍衍直起身,拉高他看她的視角,按照他最常出現在別人面前的姿态,睥睨着她的眼睛,沉默片刻後回答:“當然會。”

他一手握着她的兩只手腕慢慢按在她的頭頂,另一只手将她的碎發撥到耳後,動作有多溫柔,說出的話就有多驚悚:“比如現在,我就很想。”他的手指停在她頸側的脈搏上。

它的跳動沒有任何變化,讓他血液裏的嗜血因子更加躁動。

雍衍垂着眼深深地看着卿岱,又擡手把她的眼睛捂住,俯下身,他的唇在她的身上執行缱绻的淩遲,不放過每一寸,恨不得将她所有血肉都剝離下來,生吞入腹。

她懂得如何控制他的情緒。

他也懂得如何處決她。

他會履行諾言,今晚一定要将她殺死在床上,除非她發出瀕死的求饒。

雍衍最終還是沒能做到,卿岱只是伏在他頸間,在他耳邊很輕地吸了一口氣,甚至都沒叫他輕一些,他便放過了她,無視要撕碎血管的脹痛,把她抱進浴室裏。

卿岱在雍衍清理的時候就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呼吸聲,她去摸旁邊的手卻被雍衍握住,他沒說話,只是又将手指慢慢地推進她的指縫間。

——

試穿婚紗是卿岱為婚禮做的唯一一件事,剩下的都是雍衍來安排,她可以專心地做自己的事情。

雍衍不需要去現場的時候,會在她身邊處理工作。

越臨近婚禮舉行的日子,就越平靜,但當夜幕降臨,卿岱能在雍衍沉默的動作間,聆聽到他每時每刻都在變得更加興奮激烈的血液流動聲。

因為婚禮,興奮的并不只有雍衍,卿岱感覺到她周圍潛伏的暗影在悄悄收網,雍衍應該也察覺到了什麽,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負責封鎖小樓的人在悄悄增多。

除此以外,他還給了卿岱一個護身符。

很特別的護身符,卿岱看着手心上的黑色半圓片,說黑色并不準确,稍微一動它,就算沒有光,它也能反射出斑斓絢爛的影子,上面還有雍衍送她的香料的味道。

卿岱想湊近聞一下它的香味,雍衍卻拿起來,替她把護身符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卿岱碰了碰那枚護身符:“你什麽時候開始信這些了?”

雍衍沒回答,撫摸她的頸側的手帶了淺淺的威脅意味:“不許自己摘下來。”

雍衍做的這些都是有用的,卿岱再也沒在小樓裏撿到奇怪的東西。

只是她被雍衍抱在懷裏沉睡時,産生的夢境越發清晰。

她甚至能在夢裏的怪物纏住她時,感覺到它有力的尾巴上又硬又冷的鱗片在輕微收縮,像無數張小小的嘴巴咬着她。

他的尾巴很長,把她全部纏住,還能留出許多拖在地上,當她腿間的冰冷鱗片中探出兩股滾燙,她看到他的尾巴尖餍足地勾蜷,又詭異又惑人。

婚禮的前一天早上,卿岱在醒來前,看到了那個怪物的臉。

雍衍的臉映在卿岱的瞳孔上,她看到他微微皺起眉,問她:“又做噩夢了嗎?”

卿岱沒回答,仰起臉,親了親他的下巴,拉着被子,讓他低下身靠緊她。

應該有什麽發生的,但直到太陽落下,仍然平靜。

距離婚禮舉行的倒計時單位從天,變成了小時。

卿岱拿起盛着黑色蝴蝶屍體的托盤,打算将它拿去風幹,手卻停下來,她看着托盤。

黑色的蝴蝶翅膀在輕輕地顫動。

幅度很慢很慢地一點點加大,從讓人懷疑是不是錯覺到讓人親眼看到它身下真正的黑蝶屍體,确認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這之間持續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

将詭異驚悚的氛圍拉到滿格。

卿岱看着伏在黑蝶屍體上扇動蝶翼的黑色蝴蝶,有什麽東西以相同的頻率在牆上緩緩扇動。

她擡起眼,看到兩片巨大的翼狀黑影投在牆上,按照它的位置判斷,這雙蝶翼的主人應該就在她的身後。

那只小的黑色蝴蝶爬上了她的手指,與此同時,尖銳細長,覆滿片甲的爪子也從後面捂住了卿岱的嘴巴。

冷冽好聽的聲音無比森然:“雍衍怎麽把你自己留下了?”

——

一身制服,挺拔料峭的秦舟珩看着帶人走向他的雍衍。

和特殊部門的人對峙,雍家也絲毫沒有忌憚。

秦舟珩讓屬下原地待命,看着雍衍在他面前站定,斯文而平靜地通知:“抱歉,雍先生,事态緊急,需要全面封鎖排查島上的所有人員,暫停一切活動,其中包括,您明天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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