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先結婚再守寡

第17章 先結婚再守寡

那只可以輕易把她整個人都劃開的爪子向上擡了擡, 卿岱順着它的力度仰起臉。

銳利的尖端在她的頸側劃過,卿岱能感覺到,它的主人故意讓她知道它确實貼在她的皮膚上移動, 很惡劣地逼迫她體會這種如履薄冰的驚悚快感, 但直到停下也沒有留下切實的傷痕。

他勾起了她戴着的護身符, 低下身, 愉快地端詳。

卿岱看着地上的影子,除去那對蝶翼, 他人形的軀幹比她高出近一半,這不是普通人類能夠擁有的身高。

“他還留了髒東西?”雍野若有所思地問,他靠近這裏的時候, 就感覺到了阻力。

不過, 就算他和雍衍都不想承認這份血緣關系,他們仍是流着相同的血的兄弟。

因此,雍衍留下的屏障, 并沒那麽排斥他,甚至有種玄妙的親和力, 雍野握緊手裏的鱗片。

血液漸漸沸騰,他感應到了雍衍的憤怒。

與此同時,越靠近她越暴戾的另一種情緒也徹底被點燃。

那種在他心裏若有若無, 模模糊糊的欲念被他最痛恨的人——雍衍描深, 顯出具體的, 讓他無法再否認的形狀, 清晰得讓他感到口齒焦渴。

穿護身符的鏈子并不短, 雍野面無表情地把它在自己的爪子上繞, 半圓的黑色鱗片歡迎他,與他分享雍衍與卿岱相處時他的感覺, 與此同時,鱗片也在侵蝕他,有無數肉眼不可見的黑色小蛇迅速地爬上他的手臂。

歡愉和痛楚交織,雍野沒有丢下那枚鱗片,反而更加冷靜地将它與自己繞得更深,纏得更緊。

他甚至能竊取到卿岱撫過雍衍時,雍衍神經間掠起的細微酥癢,還有她伏在雍衍耳邊,輕得好像幻覺的低語聲。

這讓他嫉妒地想要毀掉一切,偏偏他還自甘下賤地沉淪其中,舍不得抽離。

雍野終于無法抑制,在她耳邊溢出一聲喟嘆:“可惜,還是不夠。”

“不夠護住你。”他直起身,扯起她脖子上的鏈子,試圖用行動讓自己知道,她是他仇敵的私藏,他應該用最惡劣,暴虐的态度對待她。

在這種非人的力量面前,卿岱渺小得不堪一擊,鏈子被狠心繃直的瞬間,她被迫踮起腳,失去重心的她下意識地将手放在身後,唯一的支撐上,哪怕他已經在影子裏向她展露出怪物的面貌。

她的手心按在安靜合攏的片甲上,它們冷硬光滑,沒有任何着力的地方,她的手順着滑下,指尖滑進慢慢炸開的邊緣裏。

指尖似乎是觸到了裏面滾燙蠕動的軟肉,來不及确定是不是錯覺,卿岱的手腕被粘膩的細絲纏在一起,明明已經控制住她的行動,但還有汩汩的細絲貪婪地繼續往她手上鑽。

同樣失控的還有他的翅膀,卿岱眼前一黑,好像被兩片暗色的海水吞進腹中,它們很輕也很薄,卻密不透風,似乎要咬斷她身上的一切輪廓,把她碾成粉末,由它全部消化。

窒息感讓卿岱張開唇呼吸,當她聽到耳邊有克制的傳息響起,溫熱的細絲和收緊的蝶翼才緩緩停下來。

寂靜讓卿岱意識到自己和身後的怪物被他的蝶翼纏得有多緊,他們兩個都有些急促的呼吸帶起了各自的身體起伏,兩條起伏的流線幾乎合并在了一起,就是這麽近。

他放松下來,蝶翼也打開了一些,有空氣湧進狹縫,卿岱吞吐着被怪物污染過的空氣,她脖子上的細鏈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松下來,但和包裹她的翅膀一樣,只給她留出了維持生存的空隙,控制權還在他的手上。

他又低下了頭,緩緩蹭着她的脖子後面,耳朵和臉頰,卿岱靠人類的認知無法分辨他在用身體的哪個部位對她做這些,只覺得有無數細小的蝴蝶用口器吸起她的皮膚。

他的發聲也變得很奇怪,出聲的位置比喉嚨更深,還伴着令人不安的高頻率阖動聲:“跟我走,我帶你離開他,好不好?”

他詢問的語氣矜貴,其間隐隐流動着溫柔。

可他擁着她的利爪尖端就在她的臉頰邊,後面是稍微用力就能絞死她的柔軟蝶翼,他還勾着她脖子上的細鏈,讓她的身體先她的咽喉給他回答,仰起脖頸迎合着他怪異的“親吻”。

這些都讓卿岱感覺熟悉。

很像雍衍,但又不是他。

她給出了她的回答:“不……”

她這個字的尾音被一簇抽動的,細長的,韌性很好的管狀不明物吞沒,不,準确地說,是它們讓她下意識地閉緊嘴巴,停止了發音。

卿岱感覺到他的爪子卡住了她的下颌,只要他想,完全可以讓她張開嘴巴迎接這些怪異的存在。

可最終他還是沒有這麽做。

但這是他今晚做出的最後退讓,蝶翼打開,抱着她的爪子收緊,卿岱被他提起,他的爪子又長又大,和身體的比例依舊是非人類的,只用一邊就可以撐住她整個人,他讓她坐在上面。

他冷飕飕地嘲諷:“差點忘了,你是位忠貞不渝的好妻子。”

卿岱擡頭,在快要看到諷刺她的人的樣子前,他撕下了一塊自己的翅膀,蓋在她的頭上。

失去本體的殘缺蝶翼依然在黑暗中流淌着熠熠光輝,那是蝶翼上帶着幽幽香氣的鱗粉,暴力撕扯産生的不規則邊緣反而讓它有了無法複刻出來的飄逸感。

“如果它掉下來。”隔着黑蒙蒙的蝶翼,卿岱感覺他又低下頭靠近她,柔軟的短發掃着她,落在她額頭的也不是管狀的詭異物體,而是人類柔軟的唇,只是唇間吐出的話語仍帶着怪物系的森冷,“你會死的。”

牆上的蝶翼影子打開,輕輕一震,風撲面而來,告訴卿岱她和他已經不在封閉的房間裏。

被他自己扯壞的翅膀沒有影響他的平衡和速度。

疾湧的氣流讓卿岱有些難以呼吸,她沒出聲,只是伏在他的胸口,小口呼吸着,她的手抓不住他合攏的片甲,也越發無力地往下垂。

突然,她的手被握住,放在了他的頸側,那裏打開了兩片長條形的蟲甲,可以給她抓握,只是當他把她的手放上去的時候,本來展開的片甲收縮了兩下。

卿岱的手指沒有用力,似是不敢真的握住它,還是他包着她的手指合攏,牽引着她的指尖放進片甲保護下,柔軟脆弱的咽喉軟肉,這麽做完,他的手很快放開她的手,幾乎在放開的一瞬間,他的手又變回了長爪。

卿岱握住了手指,但還是沒太用力,向她打開的片甲在顫抖,忍受着她的存在帶給他的難過,也為她不肯把手指抓緊給予他更多折磨而感到焦渴。

緩和了許多的氣流将卿岱頭上的蝶翼吹起一點,她往下看去,他比之前飛得低了很多,也慢了很多。

但在她想要離開他胸口的時候,蝶翼輕盈地一旋,幾乎是垂直地帶她沖進夜空。

卿岱伏回去,他才又慢慢貼近地面。

越過海的時候,他用翅膀後面的骨刺濺起水霧,感覺到卿岱抓起裙擺躲開水霧,他反而壓得更低:“要不要涼快一下?”

卿岱不回答,他就抱着她繼續往下。

後背的布料一點點氲濕,甚至人都要被他丢進水裏,卿岱還是不出聲,反而放開了她抓着的片甲。

她腰後的爪子收緊,帶她脫離海面,惡人先告狀地抱怨:“無聊。”

無聊嗎?卿岱重新抓握住的手在他抱怨的時候,順着片甲上極淺的紋路向下,指尖幾乎是紮進了片甲中保護的軟肉。

下一秒,她被抱得更緊,吸氣聲咬着她的耳廓響起,蝶翼不受控制地傾斜,差點栽進驟然翻高的海裏。

水嘩啦啦落下,淋濕了蝶翼,浸濕的骨刺泛着冷光,打着顫抖落水珠。

雍野想罵人,但又張不開同樣纏得厲害的嘴巴,而且他也沒有時間這麽做。

海裏有東西。

他的腦袋裏閃過這個想法的同時,做出了相應的反應,蝶翼包裹住懷裏的人,蝶翼上亮起瑩瑩的暗芒,他準備向海岸瞬移。

可從海面下伸出的觸手先一步纏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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