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在姜治家的第四天。
一大早譚文就給發消息過來了。
——尹哥，今天得來學校，盡量十一點前來
——你能聯系上姜治嗎，能的話叫他一起來
林尹看着消息，猛然想起來，今天是運動會最後一天。
還得去學校。
淦！
林尹回了個好放下手機，偏頭看了一眼姜治，姜治還在睡着。
姜治睡着了是真安靜，不像他，會胡亂翻滾。
昨天睡得有些晚，這會兒都已經九點多了。
“姜治，醒醒起床了。”林尹搖了搖姜治。
姜治睡眠淺，不用怎麽叫就醒了。
他眼睛半睜着，神色還有些迷茫，随後又迷茫的發出了一聲：“啊？”
林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姜治，這幾天都是姜治比他早起，在學校也是他先起床去買早飯，回來的時候姜治已經起床了，唯一的一次還是因為沒睡好，但也沒有現在這種……可愛。
林尹沒忍住，直接上手捏姜治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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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治瞬間就清醒了，猛地睜開了眼，一把扣住林尹的手腕，翻身就把林尹壓在了身下。
林尹眨了眨眼看着姜治：“……”
姜治也看清了身下的林尹：“……”
“那個……反應這麽大啊……”林尹動了動手腕，“你先放開我。”
姜治松開林尹坐到了一旁：“本能反應。”
“嗯，”林尹活動了一下手腕，姜治手勁兒有些大，手腕上多了兩道紅印子，像極了之前姜治的手腕被他這麽抓着印上去的紅印。
姜治注意到了林尹的手腕，看了一會兒，問：“疼嗎？”
林尹“嘿嘿”笑了兩聲：“不疼，哦對了，譚文發消息讓咱兩去學校。”
姜治也想起來了，點點頭：“好。”
林尹跳下床，說：“起床洗漱，十點走。”
“嗯。”
到了學校是十點半，還沒進校門，林尹就看到了校門口站着的譚文。
“你們這幾天過得可真是潇灑！”譚文痛心疾首。
林尹擡眼看他：“你也可以這麽潇灑。”
譚文：“……”他倒是想跑，可他是班長，潇灑個屁！站着說話不腰疼！
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林尹攬了姜治的肩膀，對譚文說：“我倆先回去換衣服，一會兒去操場。”
“行，盡量快點啊，”譚文點點頭，臉上又有些欲言又止。
林尹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還想問什麽？”
譚文猶豫了一下，說：“尹哥，你是不是犯什麽事兒了？”
林尹：“？”
譚文繼續說：“今兒早老袁怒氣沖沖的過來找你，旁邊老班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然後發現你不在，我就說你回家了，老袁也沒再問別的就走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又犯事兒了。”
那個“又”字，就很有靈魂。
林尹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學校到處都是監控，那天打架的位置也有監控，監控又不是擺設，被發現那是遲早的問題。
林尹直截了當的承認了：“哦，運動會那天打架了。”
譚文：“……”
林尹繼續說：“一個本校的，六個別的學校的。”
譚文：“……”他想哭。
姜治橫插一腳：“我也參與了。”
譚文：“……”他想死。
你們兩是真勇啊！運動會那天打架！還他媽是跟別的學校的學生打架！還一次打七個！
譚文感覺自己的心快不跳了。
“那什麽，我倆先回宿舍了啊。”林尹在前面擺手道。
譚文捂着心口讓他兩滾。
兩人麻溜的滾了。
宿舍跟走之前一樣，脫下來的班服被胡亂扔在床上，兩人的外套裏都只有一件薄薄的T恤，直接套上就行。
操場上依舊熱鬧非凡，運動會開了好幾天，學生們其實是有些疲憊的，但是今天下午就放假了，學生們還是很興奮的。
林尹問清楚譚文的位置，和姜治一起過去了。
班裏的人基本都在哪兒，班主任也在，林尹掃視了一圈，嗯，老袁不在，可以緩刑一會兒。
林尹笑眯眯的跟李萍問好：“老師好。”
姜治也跟着林尹向李萍問好：“老師好。”
李萍看到他兩就頭疼。
今天早上她被校領導叫去，說她的班有兩個學生打架，還是跟別的學校打的！她本來還不信，結果一看監控，得，真打了，打架的是林尹，幫忙擋着監控還時不時補兩腳的是姜治，旁邊還站了個附中的，不過沒動手。
監控是前幾天的，袁主任看見當即就怒氣沖沖的去找這兩犯事兒的學生去了，一問，好幾天沒在學校了。
李萍幽幽的看了他兩一眼，說：“等運動會結束解散後去袁主任的辦公室。”
“哦。”
李萍看他倆越看越來氣，直接就訓開了：“你們倆可真夠能耐的，尤其是你林尹，你嫌你犯的的事兒不夠多？一個打七個？你咋不上天呢？還有你姜治，他打架你不攔着還幫忙踹兩腳？顯得你兩兄弟情深？”
林尹垂着眸子低着頭，一副乖乖聽訓的模樣：“……”
反觀姜治，臉上沒什麽表情，在聽完李萍的訓話之後，說：“他們欠打。”
李萍：“……”她心梗。
眼看着李萍又要訓話，譚文及時出來：“老師，要集合了。”
為期五天實則四天半的運動會終于結束，學生們都挺疲憊，但看在下午放假接着又是國慶假的份上，學生們還是很給面子的整整齊齊的站在了這兒，耐着性子聽着校領導在主席臺上廢話。
快解散的時候袁主任提前過來逮人了——為了防止林尹和姜治開溜，主要是林尹。
林尹跟袁主任對視了一眼：“……”
解散後年級組辦公室裏，林尹和姜治再次排排站，聽袁主任訓話，只不過跟上次不同的是，辦公室多了幾個人。
有班主任，還有四班的班主任和……被林尹無視的鄭允浩，鄭允浩臉上還帶着那天林尹揍他的時候留下的淤青，尤其是嘴角那塊，看林尹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吃了他。
姜治看了鄭允浩一眼，往林尹面前擋了擋。
“姜治你動什麽呢？！”袁主任喊了一聲。
姜治收回目光，說：“沒什麽。”
袁主任拍了一下桌子，指了指林尹：“來，林尹你說，運動會那天為什麽打架？還跟其他學校的打！他們跟你什麽關系？！”
“初中同學，是他們先找麻煩的。”林尹看着袁主任，聲音沒有一絲慌張。
“初中同學打架？！”
“誰說是同學就一定關系好。”林尹看了一眼鄭允浩，勾了勾嘴角嘲諷道：“那邊那個也是初中同學，這不拿我當仇人呢。”
袁主任瞪了他一眼：“林尹你說話注意點。”
“哦，那行，”林尹點點頭：“我簡單說一下，他們挑的事兒，我動的手，跟姜治沒關系，處分我一個人背，醫藥費我出，檢讨多少字您說，我沒意見，但有一點，別想讓我給他道歉，我也還是以前的那句話，他自己欠打，那幾個挨揍的也是。”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我承擔責任，但我沒錯。
林尹高一打過兩次架，兩次揍的都是同一個人，打完不道歉還說挨揍的那個人欠打，經過了解挨揍的人确實欠打……咳咳，跑偏了，打架的事情鬧的挺大，第二次還打進了醫院，林尹挨了兩次處分。
袁主任聽着這話就頭疼，他想起林尹高一打的那兩次架也都是這麽個态度，任誰見了都頭疼。
鄭允浩臉綠了。
鄭允浩班主任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我也動手了，”姜治突然開口，上前一步把林尹嚴嚴實實擋在身後。
林尹瞪大了眼，拉了他一把，低聲說：“你胡說什麽？”
姜治裝沒聽到，繼續說：“不是他先動的手，監控上能看到，最先動手的人是我。”
林尹想堵住他的嘴也沒機會了，他自己身上本來就有處分，多一個也沒關系，可姜治不一樣，高一的時候姜治最多的就是曠課缺考，和打架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林尹快氣死了：“你是沒聽到我說的嗎！”
“嗯，聽到了。”但是沒聽進去。
“……”
袁主任看着這兩個把處分都往自己身上攬的不聽話的學生，氣不打一處來。
他說處分了嗎？啊？他說了嗎？！
袁主任忍無可忍：“林尹姜治你們兩個閉嘴！我說處分的事情了嗎？”
“……”好像沒有。
袁主任說：“你們打架的事情現在就這在這屋裏的人知道，那天的監控沒幾個人看到也沒打算去上報學校，因為一旦上報學校就不止是你們幾個的事情了，還會牽扯到別的學校，到時候處分什麽的你們一個都別想跑！所以我私底下跟你們班主任商量了一下，這事兒私了，不過檢讨還得寫，算是給你們個教訓！在學校打架還是運動會那天！一個個的都長能耐了？”
就寫檢讨，那還行，沒多大點兒事。
林尹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乖乖聽訓的樣子。
林尹此人，賣乖的時候看着是真讨喜，氣人的時候看着是真氣人。
袁主任：更氣了！
袁主任訓完話下了最後的通牒：“檢讨，五千字，國慶假放完交上來。”
林尹應着，感覺能溜了，袁主任一擺手，林尹拉着姜治快速滾出去了辦公室，絲毫不拖泥帶水。
餘下的事情也跟他們沒關系了。
鄭允浩也出來了，一臉陰鹜的看着林尹。
林尹勾着嘴角一臉嘲諷：“收起你這種眼神，你又弄不死我，我那天也說了，你們敢一起來，我就敢一起揍，不服嗎？不服憋着。”
林尹從來就沒把這種人放在眼裏過，是以，他對上鄭允浩永遠都是這樣，誰也別來勸他大度。
“走了，”姜治抓了抓林尹胳膊，“不跟傻逼計較。”
林尹又看了鄭允浩一眼，嗤笑了一聲，轉身道：“嗯，誰計較誰傻逼。”
“……”
學校裏的學生差不多都走完了，只有住校生還在宿舍裏拖拖拉拉的收拾東西，有的還穿着拖鞋滿樓道跑，大概是跑得太快了，一只拖鞋飛了出去。
林尹擡腳把飛過來的那只拖鞋踢了回去，又偏頭看了一眼姜治。
姜治從出了教學樓看了一眼手機後眉頭就一直皺着，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
直到進了宿舍關了門，林尹才問出來：“你怎麽了？”
姜治坐在床上捏了捏眉心，說：“親戚，一直給打電話，我接了沒說話就挂了，然後又打過來……”姜治說着手機又震動起來，姜治看了一眼快速接通了。
“有什麽事兒直接說。”姜治語氣有些冷。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林尹看到姜治臉上的表情很快就變得煩躁了。
“要錢找他們要去，找我您覺得合适嗎？”姜治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麽，語氣也更冷了，下一秒，姜治聽到手機裏傳出來的內容的時候，臉色當即就變了，立馬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林尹也跟着站了起來：“怎麽了？”
姜治看了林尹一眼，又快速說了一句：“我回去，但是別跟我要錢，我沒有。”說完就挂了電話。
姜治拍了拍林尹的肩膀，說：“老家那邊出了點事兒，要我回去。”
“今天嗎？”
“嗯，一點以後就沒車了，得趕去車站。”
現在是十二點，去了車站就得十二點半。
林尹嘆了口氣，說：“趕緊去吧，不然晚了沒車了。”
“嗯，”姜治點點頭，又問：“你這幾天，去哪兒？”
“我？去淩秣那兒呗，總有我呆的地方。”林尹說得輕描淡寫。
“嗯，那我走了。”
姜治又換了衣服急匆匆的走了，林尹看着空下來的宿舍。
啧，有點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