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覺得我們很是般配
我覺得我們很是般配
他彈的是莫紮特的《D小調協奏曲K466》。
坐在卡座上的顧朝澤愣了一瞬,舉着溫水的手也僵在空中,另外一只放在衣兜裏的手不自覺得攥緊了紐扣。
身旁的師哥一臉驚豔,雖然他不懂肖凱彈奏的是什麽曲子,但他能聽得出來這首曲風極其優美舒緩。
然後不由自主的感嘆道:“哇,真是如聽仙樂耳暫明……據說要看他的一場演奏,沒個幾百萬都進去不了!”
“而現在,居然讓我在這裏看到了!也不知道我是走了什麽狗屎運——”
一邊說着,他一邊轉過頭問顧朝澤,“師弟,你有沒有聽過這首曲子?”
顧朝澤微微斂眉,強壓下心中的悸動,“聽、聽過一次。”
他那有點奇怪的面色讓師兄有些疑惑,一臉擔憂的看着他,“師弟,你怎麽了?怎麽臉色不太對勁?是不是不舒服啊?哎呀!你瞧,我都忘了你是個omega了——那要不你先回去?”
“就這麽說定了!我幫你叫個車吧。”
還不等少年反應過來,便直接為他做了決定。就在他要打開手機某打車軟件時,身旁的男生制止了他的動作。
“不用了師哥,我自己回去。天色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
見他拒絕自己,男人不做多糾纏,大大咧咧的點了點頭,目送着顧朝澤起身離開。
顧朝澤松了一口氣,直直朝着大門方向走去,但沒等自己走出門,便被服務員攔下了去路。
“請問有什麽事嗎?”
服務員一臉含笑的将手中擺滿了面具的托盤遞了過去,“我們東家說了,下一場的蒙面舞會,請在座的各位客人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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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顧朝澤皺了皺眉頭,然後伸手扶正了歪斜的眼眶,“可是我不會跳舞。”
服務員:“沒關系,您就當娛樂消遣——我們東家還說,若是能夠在衆多舞者中脫穎而出,還會有五萬的獎金,您真的确定不來參加嗎?”
聽到前半句話,顧朝澤面色依舊不太好,他撇着那張薄唇。
但聽到後半句後,他那不悅的神情立刻變了,甚至可以用欣喜來形容,他望着服務員。
“你說的那五萬可當真?”
服務員愉快點頭:“我敢拿我的職業生涯保證!這是真的!只要您參加就有機會獲得五萬的獎金……”
“好,那我參加。”
服務員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朝澤急忙打斷,看着他手裏托盤上各色各樣的面具,顧朝澤抿了抿唇,挑了一件上面鑲嵌着白色兔子的羽毛面具。
剛想要直接朝這頭上帶去,卻被服務員出聲阻止:“先生,不是這樣帶的。”
“嗯?”
顧昭澤有些懵,他立刻擡頭看向服務員。那一副呆萌的表情讓服務員的心跳漏了一拍,但秉持着良好的職業素養,他立刻回過神。
“您需要把您的眼鏡摘了才能戴上去…”
“可我摘了眼鏡就看不清了…”
服務員有些糾結,然後快速的想了一個辦法,“這樣!您如果信得過我,就将眼鏡摘下放在我這裏,結束後我給您送回來,您看如何?”
心心念念的五萬塊就在眼前,顧朝澤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眼看面前的服務員這麽說,他思索了一會,然後答應:“好,那我就聽你的。”
然後毫不猶豫将眼鏡摘下,放在了托盤裏。
将那個兔子羽毛面具戴在了臉上。
就在顧朝澤戴上面具的那一瞬間,原本明亮如晝的大堂燈光瞬間暗淡了下來,只留着幾盞頂光打在四周。
看起來就像一個舞會一樣。
再加上周圍環境的裝潢,就像是一座古老而又盛大的晚會在此舉行,而在座的人都是受邀前來的貴賓。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在顧朝澤戴上面具、睜開眼的下一秒,他就愣了。
摘下眼鏡的他,就像一個瞎子一樣,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而現在,他的面前是一片黑暗。很顯然,他還沒有适應這個漆黑的四周。
冷靜自持的他瞬間就平靜下來,然後不慌不忙的看向了剛剛服務員的位置。雖說面色平淡,聲音卻依舊有些慌張。
“那我就在這附近等你。”
“好的,先生。”
服務員去為其他賓客送面具了。
顧朝澤一人呆呆站在那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還好在他左手邊有張空圓桌,顧朝澤摸索過去坐在位置上。在落座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周圍沒有什麽危險的東西……
肖凱彈奏的樂曲還在進行當中,而此刻宴會上也陸陸續續站起來許多人,紛紛在舞池中央跳着美麗的華爾茲。
就在顧朝澤眯起眼查探四周,看那個服務員到底什麽時候過來時,忽然察覺身旁站定了一個人。
“請問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來人聲音很動聽悅耳,顧朝澤下意識擡頭就想看過去,不出所料看到了一張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眯起眼仔細打量着,卻只看到了他那張薄唇,其餘的卻什麽也看不清。
顧朝澤下意識就想拒絕,但那個男人出聲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先生,我覺得我們很是般配。”
這突如其來的調戲,讓顧朝澤直接傻了眼,他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那個男人繼續說道:“你不是想要這五萬獎金嗎?我可以幫你……但代價是你要分一些給我,你七我三怎麽樣?”
拒絕的話堵在嘴邊說不出口。顧昭澤有些猶豫,這五萬可不是五十、也不是五百!這可是五萬!
即便那個男人說他要三成……可那也是不少錢诶。
對錢壓根沒有抵抗力的顧朝澤立刻點頭。
得到肯定回答後,那人直接握住了顧朝澤的手。這突如其來握起自己手的動作,把顧朝澤吓了一跳,整個人瞬間僵直了。
男人被他的反應逗笑了,安撫性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不用緊張,我這是想拉你起來。”
聽着他充滿和善的語氣,顧朝澤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了下來。
聽他的語氣不像是壞人……
顧朝澤點了點頭。
然後男人一拉,他順勢就進了那人的懷抱裏。
察覺到自己腰間搭上的那只手,顧朝澤只感覺自己的脊背都不屬于他了。就像一只貓被陌生人揉了肚子一樣,瞬間張開了他的爪子。
“你要做什麽?”
顧朝澤的聲音裏透露着些緊張。
比他高了半截的男人輕輕俯下身,貼近了他的耳朵。
“跳華爾茲的姿勢就是這樣的。”
說完,又輕輕摟住了他的腰。
顧朝澤實屬有些受不了。
別人不知道,可他自己清楚的很——腰窩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但凡別讓輕輕一碰他的身體,立刻就會軟下來。
“唔~你別碰那裏……”
此刻,他的腰肢軟的不行,連帶着聲音都變得軟糯起來,完全沒了剛才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
抱着他的男人不肯撒手,微微一低頭就看到了他後脖頸上貼着的抑制貼,男人微微一怔,“你是omega?”
大廳的燈光有些昏暗,而顧朝澤的臉也被面具擋了大半,沒人知道他此刻的面色是有多麽的緋紅。
少年咬了咬唇瓣,“我是。你這樣我可以告你性騷擾,知不知道?”
男人油鹽不進,像是絲毫沒有聽到這句話似的,“你放心,我是beta,沒有信息素。只是正常的跳舞而已,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聽到男人是個beta後,顧朝澤的心猛然一松,“只要不是alpha就好……”
這聲喃喃自語被男人聽個正着。沒說自己的身份,他就立刻恢複了正經模樣,然後指導着顧朝澤。
“腳步擺成這樣,跟着我做……”
顧朝澤使勁眯着眼看向腿處,努力跟上他的節拍,不讓自己踩在他的腳上。
而在此刻,二樓某包間內。
牧尚野懶洋洋喝了一口酒,漫不經心朝下一撇,就看到了正在跳舞的那兩人,他差點一口将嘴裏的酒給吐出來,然後不敢置信的指着下面:“那是竹霄?!”
聽到好友的名字,葉欽淮也立刻望了過去,仔細辨認了一番正在跳舞的那個穿着酒紅色衣服、粉色頭發、臉上帶着灰狼面具的是好友後,點頭:“沒錯,是他。”
“他不是說去活動活動嘛,怎麽到下面跳舞去了?”
看着那個與竹霄正翩翩起舞、卻舞步笨拙的男生,葉欽淮有些無奈,“他這是找到目标了。”
“早就聞名竹霄竹大公子是個花花公子……沒想到這麽快就有目标了!”
葉欽淮挑了挑眉沒回話,半倚在沙發上,眯起眼手指規律的點着旁邊的扶手。
聽着從樓下傳至樓上的樂曲,男人那些血緊繃的神經在此刻松懈下來。
但并沒有松懈太久。
一樓的音樂聲就戛然而止,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然後樓上的兩位就聞到了那飄入鼻息中、若有若無的信息素味道。
牧尚野與葉欽淮眼睛立刻睜開來,一臉凝重的望着對方。
牧尚野急忙站起身,“有人發情了!而且看樣子還來勢洶洶——”
還好每一個包間內都裝有AO專屬抑制劑,牧尚野想也不想給自己來了一針後,葉欽淮打開房門捂着鼻子就要沖下去。
味道都飄散到了二樓。
一樓的形式更不容樂觀。
聽着聲音戛然而止,竹霄還有一些疑惑這怎麽停下來了?但不過一秒,他便聞到了這滿是月季味的信息素味道。
只見原本彈奏着鋼琴的肖凱不知何時倒在了鋼琴上,而被他碰到的鋼琴琴鍵正發出巨大異響。
暗道不好的他立刻捂住自己的鼻子,皺着眉,讓那些工作人員疏散着人群。
這些來的貴族少爺小姐們,多數都是alpha與omega。雖然保護機制做的很好,但萬一在這信息素誘導下出了什麽事,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不過還好他反應夠快,将那些人員都驅逐出去後,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剛一回頭準備放松時,卻突然看到剛剛被他攆出來的這些人裏沒有顧朝澤——
“幼幼!”
慌不擇路的竹霄又立刻沖進了嶺上。
可剛到門口就遇到了剛剛逃出來的牧尚野與葉欽淮兩人。見他還要繼續往裏沖,葉欽淮立刻将他阻攔下來。
“竹霄!你要做什麽?”
“幼幼他還在裏面!”
竹霄現在大腦一片空白,努力想要沖過他們兩人進去。
“幼幼是誰?”
“他是我喜歡的人!”
幾乎是吼出的這句話,竹霄紅着眼又跑了進去,那個灰狼面具早在疏散人群的時候不慎掉落。
跑到剛才位置,看到那個躺在地上已經陷入昏迷的顧朝澤,男人早已沒了理智。
同時他的內心不斷自責,他怎麽可以把幼幼丢下?
他的聲音幾近顫抖,動作卻異常輕柔,輕輕拍打着顧朝澤的肩膀,試圖喚醒男人。
“幼幼?幼幼哥,你看看我!我是小豬、是你的小豬啊……”
顧朝澤現在神志有些不太清晰,聽着面前男人使勁喊着自己的小名,他努力睜開眼,卻依舊看不清他的臉。
“小豬……”
呢喃了一句話後,他又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