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在一起
在一起
繼那件事過後,我們的關系倒是變得好了很多。我和謝遠住在一起生活,偶爾也會坐在一起聊聊天,聊聊從前發生過的事。
而我這時候也才清楚,從前的陳知河是有多麽不懂事,并且傷害了他多少次。
年少時,謝遠的夢想是當一名警察。因為他的父親就是一名警察,後來因公殉職,這是他兒時的夢想,從前一直很向往,更況且警察本身值得人敬仰。
但我卻估計他現在大概是實現不了他的這個夢想了。因為他現在每天被我吻過一次之後只能顯身兩個小時。更何況我還有學校的事要忙,因此我也不可能天天跟着他。
為了彌補他自己,但其實他現在的這個職業多少也和警察有點兒沾邊。謝遠自己也還算滿意這個職業。
他在我學校的附近做了一個保安。值班時間一個半鐘。
十一月底的時候B市下了一場大雪,等我從學校忙完出來的時候都禁不住打了個寒戰。B市的冬天向來溫和,從來都沒有這麽冷過。
回家走到半路的時候,雪忽然下得很大,還夾雜着風,風雪像是在熱烈地奏鳴,雨雪都打在我的身上。四處看了看,正好旁邊是家超市,因為受不住凍,也為了躲躲雪。我進超市吹着暖氣讓自己暖和下來。又順便轉悠着買了個熱水袋,但轉身低頭去結完賬時,雪卻似乎還沒有停的意思。
我打算認命。出了超市門,風吹得我睜不開眼睛。低着頭眯着眼睛艱難地往外走,打算強行和風雪做“對抗”。
結果還沒走出幾步,和風雪的鬥争甚至都還沒開始。就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一個人。
“怎麽穿這麽少?”
謝遠帶着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和一件黑色風衣,裏面套了一件高領毛衣。見到我斂了斂笑,把他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我身上。
“……謝遠?你怎麽在這裏?你已經下班了嗎?”
迷迷糊糊地,我擡起頭,看着他。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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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撐起傘,傘傾斜着遮住我:“經過超市的時候看見你,就順便過來了。”
“你冷不冷啊?要不我把熱水袋給你?”
出了超市走了一半,我才發覺他身上只套了件單薄的毛衣,于是仰起臉問。
他說不冷,他牽着我的手就好。
樹枝上忽然掉下來幾片枯落的銀杏樹葉。謝遠看了一眼,接着用他的手掌包裹住我的。他對我說:“降溫降得好厲害。”
我說:“是的。”
冬天了。
回到家吃過晚飯之後,謝遠神神秘秘,讓我坐在沙發上等他,說要送給我一個入冬禮物。
我很好奇那是什麽,所以也很聽話地坐好了。
片刻後,我看見他從房間裏拿出一個盒子,讓我拆開來看。
“裏面是什麽?”
我還沒接過盒子,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
“打開看看?”
謝遠含笑地看着我,示意我打開。
外包裝特別精致的禮盒,用綢絲帶打着結,拆開來後是一條米白色的圍巾。織得很細致,很漂亮。
“謝遠。”
我看見他別過頭去,就立馬知道了什麽。我叫了他一聲。有些驚訝地看着圍巾笑出聲:“是你織的嗎?”
“嗯。”他說。
他耳尖有些紅了。我發現。
過了一會兒,他問我:“喜歡嗎?”
我彎着眼沖他笑,還親自把圍巾戴好給他看,這樣顯得像是在雙重地肯定我很喜歡。我對他說:“喜歡。”
謝遠就一直坐着,定定地看着我的笑容好一會兒,像是在端詳着什麽。過了一會兒忽然就來了一句:
“怎麽辦?”
空氣霎時間靜了兩三秒,我在等他的下一句話。
“心跳得好快。”
他沒繃住,話還沒說完就開始笑。我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弄得差點坐不住,扶着他肩把臉埋在他的肩頭止不住地笑。前仰後合,感覺特別美好。
和謝遠一起跨年的前一天的那個晚上,謝遠給我買了花,是滿大束的白桔梗。送完花直到後來他還關了燈,只留下一盞橘色調的暖色系的小燈開着,用吉他給我彈了一首他今天新寫的歌。
最後一個音符彈完,謝遠停了下來,他擡起頭來看着我,臉上的神情仿佛在問我“好聽嗎?”。
“很好聽。”
我發自內心地贊嘆了一句。
謝遠的眼睛好像還是含着笑的,天生的能勾人魂似的。短促地笑了一聲後,他說:
“這首歌,致上帝。”
說完他微微俯下身子托起我的手吻了一下,說:
“也致我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