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王子

我聞聲急忙走過去,見她手裏拿了一株嫩綠的植物,問她:“這是什麽?”

靈兒将手裏的植物放在竹籃子裏,一面又采摘着,一面說:“這是東駿山特有的野菜,叫嫩竹草,這個季節是它們最嫩最鮮的時候,不早點來啊,恐怕就被附近的百姓給采沒了。你看,這裏有好多。”說着,就更賣力的采摘嫩竹草。

我嘴裏重複着:“嫩竹草......”

靈兒邊采邊說:“是啊,嫩竹草,這個野菜煮起來就像竹筍一樣,不過它可比竹筍嫩多了。”

我拿了一根嫩竹草看了看,然後問她:“王總管怎麽會讓你去采這個所謂的嫩竹草?”

靈兒搖搖頭答道:“是王總管讓我來這兒采嫩竹草沒有錯,但是他也是替人辦差。”

我更加奇怪,又問:“他是王宮首領太監總管,只替陛下辦事,可陛下錦衣玉食,又怎知城外的東駿山上會有這種嫩竹草呢?”

靈兒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啊,靜美人特別特別喜歡吃這種嫩竹草,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專門給靜美人采摘的。”

靜美人?她不是來自土城嗎?這種臨淄城郊的鄉野食材,她又怎麽會知道呢?奇怪。

我見靈兒一人采摘略慢了些,現在雖然是盛夏,晝長夜短,但這參天大樹太多,站在樹蔭茂盛的山上,等到傍晚時分便有些暗了,于是我認真記下了嫩竹草的樣子,也幫着靈兒一起采。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采到一株,模棱兩可的确認不了到底是不是,于是開口叫她,喚了幾聲卻沒人應,站起來一看,周圍靜悄悄一片,沒有靈兒的身影。

此時夕陽西下,斜晖透過樹葉灑落在這山間,偶爾響起幾聲空靈的鳥叫。

我手裏握着一把嫩竹草,又開口喚了幾聲,察覺到她不在附近,試着從原路返回來找她,卻發現我之前在樹下做的記號都不見了。我正奇怪之際,突然咣當一聲,驚了林中的鳥兒,驟然起飛的聲音讓我更加疑慮。

就在這時,有個稚嫩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你是誰?怎麽會在這兒?”

我轉頭一看,發現竟是北燕國主拓跋浚姐姐的孩子,拓跋睿。那個五歲左右的孩子面上有着與他年齡不符的狠絕和沉靜,一雙本該清澈幹淨的眸子裏參雜着疑慮和試探。他穿着一身狩獵常服,左手拿着弓,右手攥着一支白羽毛箭,身上還背着一個小箭筒,裏面還有五支箭。

拓跋睿向後退了一小步,飛快的把箭搭在弓弦上,問:“回答我,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我怕他一時手抖,射-出那支箭來,于是連忙舉起雙手,答道:“嫩竹草!我只是來這兒采嫩竹草的,我不是壞人,身上也沒有武器,你不用劍拔弩張的,快把箭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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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我手中那把草,确認我身上沒有武器後才收起手中的箭,放下弓,說:“喂,你剛才有沒有見到幾個與我打扮相似的人經過?”

我搖搖頭答道:“沒有,現在這裏只有我自己。”

拓跋睿一聽,眼睛瞪個溜圓,又将弓箭對準我,呵斥道:“放肆,竟然敢騙我?”

我又把手舉起來,說:“別別,我哪敢騙您啊,現在确實只有我一個人。”

拓跋睿嘴角一勾,那似乎是一個冷笑,他問:“你來這山上采這個什麽草,為何身邊連個籃子都沒有?還說不是在騙我!”

我苦笑一下,跟他解釋道:“小公子,我的确是來采嫩竹草的,只不過是和我的一個朋友一起來的,竹籃子在她那裏,我們剛才走散了,我也正找她呢!”

拓跋睿想了一想才放下弓箭。心中似思慮了一番,然後指着我說:“喂!你,過來背我!”

我翻了個白眼,這天生的霸氣到底是家族遺傳啊,他這架勢倒和北燕王一個模樣,舉手投足自然流露出一番霸氣。

拓跋睿見我不動,又說:“喂!叫你呢,過來背我!”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小娃娃,你才這麽大點,怎麽這麽會指使人啊!再說了,你我萍水相逢,你既然讓我背你,自然是在求我,怎麽求人還這麽理直氣壯的,一點禮貌都不講。”

拓跋睿低着頭,須臾過後,擡起頭看着我說:“我剛才從馬上摔下來,腳可能扭傷了,走不動,你可以背我走一下嗎?等找到同伴,自然會好好謝謝你。”這一次說話,他完全像個小孩子一樣,沒有大聲,也沒有威脅,聲音也軟軟糯糯的。

拓跋睿畢竟是孩子,臉上還有些嬰兒肥,鼓鼓的煞是可愛,現在又放下姿态來說話,我瞬間抵擋不住對矮矮肥肥的小孩子的喜愛,完全忘記他的身份,我蹲下來伸出雙手捏了捏他肥肥的小臉蛋,細致滑嫩,觸感非常好。

他似乎沒有料到自己會被捏,完全愣住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眼睛裏全是驚訝。

這個模樣更惹得人憐愛,于是我又碰了碰他肥嫩的臉蛋說:“你真的好可愛啊。”說完,我又抱了他一下。

他一把捂着自己的臉,指着我說:“放肆,好大的膽子,敢這樣對我!”

因為他年紀小,我一下子就可以抱起他,說:“行了行了,不就是捏了一下嘛,你如果不這麽可愛,我也不會捏你的臉蛋啊,要我說啊,這完全就是怪你,都怪你長的太可愛了。”

拓跋睿依舊捂着臉,滿臉不敢置信的樣子。

我見他如此,笑了笑說:“看見你啊,我還真想生個孩子了!”

拓跋睿臉上又出現許多驚訝,他指責我說:“不知羞恥,女人也能主動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毫不在意,又朝他笑笑說:“這哪是不知羞恥,這是最神聖不過的,生孩子是要見證一個生命的成長,多偉大!”

拓跋睿悶聲不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和那些女人一樣,要給我做娘,要嫁給我爹!”

我一個踉跄差點跌倒,連忙扶了一棵樹靠着,才說:“語不驚人死不休啊!我一直都懷疑,你這小孩子才多大點,竟然說話這麽成熟,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啊!”

拓跋睿嘴角一勾,又冷笑一下,眼睛裏全是鄙夷,道:“我從三歲開始就識字念書了,騎馬射箭更是不在話下,不像你們這兒的,五歲還很弱。”

我撇撇嘴說:“可是你還是個孩子啊,小孩子就應該是弱的,是活潑可愛的,不應該是你這樣的模樣,你說你從三歲開始就識字念書,學騎馬學射箭,那你還哪有時間和父親母親在一處,承歡膝下啊?”

拓跋睿遲疑了一下說:“我只有更強一些,父親才會多關注我。”

我心想,這拓跋睿雖然身份顯貴,但小小年紀就被訓練的毫無童真,真是也挺可憐的。于是我拍拍他的後背安慰道:“你也不必那麽要強,有些時候适當的示弱,沒準兒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拓跋睿遲疑道:“真的麽?”

我點點頭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不會錯的,相信我!你還沒告訴我,你今年幾歲了?”

拓跋睿說:“七歲。”

我的天啊,這拓跋睿如果放在現代,完全就是個神童啊!我七歲的時候連自行車都不會騎呢,他都會騎馬射箭了!

後來,我胳膊酸痛,就背着拓跋睿繼續走,走了好一會兒,天更加的黑了,也沒見着他的同伴,更沒遇到靈兒。就在我剛要放下拓跋睿準備歇息一會兒的時候,林子不遠處卻有了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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