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畫畫

第16章 畫畫

二天早上,蒲钰被刺眼的陽光叫醒,太陽透過窗戶,直直的照射在蒲钰臉上,他有些不滿的嘟囔了幾句,轉過身想繼續睡,好半天才突然驚醒,想起來自己在季知還房間,但等他從床上坐起來時,房間裏除了他并沒有其他人。

蒲钰擦了擦嘴,确認自己在睡覺時沒有流口水後,才在床邊找到自己的鞋子,房門已已經打開了,客廳裏沒有人,蒲钰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發現畫室的門半掩着,他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

一開門,果然看見季知還背對着門口,對着畫紙一動不動。

“你這麽早就起床畫畫……”蒲钰走過去一看,他的畫紙上幹幹淨淨,顏料也在一邊擺放的整齊,根本就沒有畫畫的痕跡。

蒲钰轉頭看向季知還才發現,他已經在椅子上睡着了,蒲钰輕輕碰了碰他的手指,觸感是一片冰涼,也不知道在這裏坐了多久。

“真是有病!”蒲钰小聲吐槽,放緩腳步出去了。

老路還在客房裏睡覺,嘴裏吧唧吧唧說着夢話,蒲钰忍住想把他捂死的沖動。

獨自在客廳坐了會兒,兩個人也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蒲钰只好先回家,路過院子裏的池塘時,沒忍住拿了旁邊的魚食撒了幾把,看它們争先恐後的吃完後,才出了門。

季知還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着的,醒來之後只覺得渾身酸痛,脖子也擡不起來。

揉了揉坐麻的雙腿,好半天才站起身,走出畫室的時候,還能聽見老路的呼嚕聲。

他自己的房間裏很安靜,季知還打開門想看看蒲钰醒了沒,可是床上空空,被子裏也早就沒有了溫度,季知還卻在窗簾上看到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窗簾太透光了,根本睡不着,我先回家了!”

這幅窗簾是季知還特意選的,為的就是能讓陽光照進來,平時他自己起的早,所以并沒有察覺窗簾不遮光的問題。

季知還默默把床收拾好,轉身出門時正好對上老路探究的目光,“昨晚睡的怎麽樣?”

“還行。”季知還淡淡道。

“什麽叫還行?小蒲呢?”老路朝他房間看去,試圖找到蒲钰還在他床上的證據。

季知還無語的看向他:“他已經回家了,你不要再搞這些無聊的把戲了,我跟蒲钰不可能。”

老路還想說什麽,但看着一臉認真的季知還,最終還是止住了話頭。

兩人沉默着吃了早飯,臨走前老路拍拍季知還的肩膀:“我走了,有空再來看你,你們兩個的事兒我也不問了,只是還有一句話——你家的魚挺厲害的,都學會會仰泳了!”

季知還往池子裏望去,發現又死了一條魚:“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早上的時候蒲钰偷偷喂了魚,他把死掉的那條魚用網子撈起來,埋到了上次那條魚旁邊。

後面的好幾天,季知還都沒有聯系蒲钰過來,他最近在整理之前的畫作,挑出幾幅好些的,打算送去裝裱。

趁着這幾天天氣好,蒲钰跟着爺爺去小麥地裏施肥,但蒲钰總是掌握不好量,撒出去的肥料不是太多就是太少,撒過一遍後還得爺爺二次返工,沒一會兒爺爺就把他趕走。

蒲钰實在沒事兒幹,才想起來季知還好幾天沒找他去做模特了,拿了兩根奶奶剛煮好的水果玉米,打算去看看季知還在忙什麽。

季知還家裏陸陸續續出來了好幾個人,手上拿着的是季知還的畫,蒲钰啃着玉米看他們把畫放進車裏,溜邊進了院子。

季知還正在跟一個西裝男聊天,蒲钰聽了兩耳朵,好像是在說,“東西大概一個星期左右完工,到時候會直接送去展館。”

西裝男交代後就準備走了,路過蒲钰時還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蒲钰看着他的背影,問季知還:“你把畫賣了?”

“沒有,他們是我師傅畫展的工作人員,把畫送過去裝裱後就能展覽了。”季知還看着來人:“你怎麽來了?”

“你這話說的,我不能來啊!”蒲钰把手中的玉米扔給他:“你這幾天都沒有叫我來做模特,我來看看你是不是在偷懶!”

手中的玉米散發出清香味,只是季知還剛吃了飯,胃裏并沒有多的空間裝玉米,只能先把玉米放好,一轉頭就看見蒲钰在衆多茶杯中拿出他的那一只,把裏面的茶一飲而盡。

喝完還問:“這杯是你的吧,我每次看你都拿這個杯子喝。”

“你可以跟我說我再給你倒一杯。”季知還又從櫃子裏拿出一只新的茶杯,跟他常用的那只有些相似,“你以後來都用這個杯子喝水吧。”

“行。”蒲钰接過水杯:“挺好看的,跟你那個是一對兒嗎?”

季知還:“不是……”

蒲钰也不是真的糾結這個問題,把新茶杯涮了涮才倒水喝。

“爺爺今天在施肥嗎?”季知還收拾着桌子上用過的茶杯。

“你怎麽知道的?你在村子裏安攝像頭了?”蒲钰問。

“這個時間就是施肥的時候啊,而且我見你的鞋子上還沾着泥巴,應該是剛去過地裏。”季知還十分有條理的分析。

蒲钰點點頭,兩三口啃完了玉米幫着他一起收拾茶杯,收拾到一半又開始自言自語的譴責自己:“怎麽回事?現在看見活就幫着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季知還聽見後沒忍住笑,“這不是挺好的?就這樣保持下去,你爸應該很快就能接你回去了!”

這話說出口時,季知還還沒察覺到他說錯了話,原本蒲钰就有意瞞着自己來這裏的原因,現在他這樣說不是變相承認了自己知道蒲钰為什麽來這裏嗎?

蒲钰眉頭一皺:“你知道我是被我爸流放過來的?”

季知還這才有些後悔自己說出那句話,“你爸給奶奶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好在場。”

“那你不早說?害我裝的那麽辛苦?”蒲钰捶他的肩膀:“不仗義啊!”

本以為蒲钰會因為這件事不開心,畢竟他是一個很好面子的人。

“那你知道我因為啥事兒來的不?”蒲钰問。

這季知還确實不清楚,搖搖頭道:“不太清楚。”

“哎,說起這事兒也是操蛋,那段時間剛去我爸的公司上班,也就是那麽倒黴,有一次去酒吧的時候土突然被一個女人纏上了,他他說讓我送她去酒店, 我想着怎麽也是個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挺危險的,我就送她去了酒店,結果你猜怎麽着?那個女人竟然是我爸對家公司的小三,為了上位,就拉我下水,跟我爸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我爸一怒之下就把我送過來了。我可太冤枉了!”蒲钰解釋道。

“我覺得你爸肯定是相信你的,想讓你來這裏,說不定不是懲罰呢?”季知還聽完他的話後說道。

“什麽意思?”蒲钰有些不明白。

“或許你爸爸或許只是想這個人來陪陪爺爺奶奶,你爸爸很懂你,他知道你開朗善良,讨人喜歡,你心很軟,看見爺爺奶奶幸苦,你就會想幫他們分擔家務,做事也很有責任心,你不是被流放,你是最好的選擇。”季知還解釋道。

聽完季知還的解釋,蒲钰瞬間覺得心情舒暢,“你是在誇我嗎?”

季知還看着他得意的小表情,笑道:“是啊,你很值得人喜歡啊!”

“那是,喜歡我的人可多了。”蒲钰洋洋自得。

兩人收拾幹淨杯子,回到客廳休息,蒲钰看着他角落裏堆着的畫,問他:“你今天不畫畫嗎?”

“這兩天在整理之前的畫,可能還要過幾天才開始畫吧。”季知還想表明的意思是,蒲钰這幾天都不用再來了。

可是蒲钰根本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那你現在不忙吧?”

“不忙。”季知還如實回答。

“那你教我畫畫吧!”蒲钰眨着星星眼,“看你畫畫覺得可簡單了,我也想試試。”

“可以。等我有空教你。”季知還說。

蒲钰拉住季知還的胳臂就往畫室走,“你現在不就有空嗎?”

季知還只能找來新的畫紙,幫他鋪好,又準備好顏料調色盤,以及畫筆,蒲钰坐在椅子上一臉興奮:“第一步該幹什麽?”

“你先确定好你想畫什麽?在紙上用單色的油畫顏料起稿,你第一次畫也可以用鉛筆,構圖要主次分明。”季知還把削好的鉛筆遞到他手裏。

“但我現在想不到應該畫什麽,你有沒有什麽簡單的畫,讓我先臨摹一下?”蒲钰不知道該從何處下筆。

季知還在他專門放畫的櫃子裏,找出一張用色簡單的畫,“你畫這個吧,比較簡單。”

蒲钰接過畫一看,是一幅鄉間小路,遠處藍天白雲,近處綠草如茵。

“行,就這副。”蒲钰也不挑,觀察了這幅畫的結構,幾乎沒猶豫,直接在紙上畫了輪廓。

季知還時不時給出一些建議:“這幅畫要注意遠近的結構,這樣才能畫出空間感。”

“這畫樣可以嗎?”蒲钰十分精簡的畫了個輪廓。

“這樣太簡單了,後面上色你會分不清主次,你先看着這副畫,你覺得他的重點在哪裏?”季知還接過鉛筆,在紙上随意添加了幾筆,瞬間覺得這張草圖更有形了。

“我覺得是小路旁一直延伸的樹,還有天空。”葡語思索片刻後回答。

“對,包括進處的農田也是重點。”季知還點頭。

因為改畫的緣故,兩人距離很近,蒲钰似乎又聞到季知還身上的味道,情不自禁又想起了,在季知還床上睡覺的那一晚上:“季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歡跟人有肢體接觸啊?”

季知還愣了一下,問:“為什麽這麽問?”

“感覺我每次碰你的時候,你都挺抗拒的,還有上次我在你床上睡覺,你寧願自己在畫室的椅子上坐一晚上,也不願意跟我擠在一張床上。”蒲钰說。

季知還沒想到那天自己在畫室被蒲钰看見了,瞬間有些被抓包的尴尬,解釋道:“沒有不喜歡肢體接觸,只是那天半夜醒了睡不着,就想到畫室坐坐,找找靈感。”

“好吧。”蒲钰還是有些不相信,但也沒有再說什麽。

“接下來你就上色吧。”季知還挑了一只大筆給他:“大面積上色,明确色彩的對比關系。”

季知還站起身,蒲钰覺得萦繞在鼻尖的味道也随之消散,聞了幾次芍藥花的味道,蒲钰竟然還有些上瘾似的。

蘸取顏料的時候,蒲钰有些畏手畏腳的,擔心蘸多了會把畫弄的很髒,因此他畫的很慢,好半天才把路邊的樹鋪完。

季知還也沒有催他,只是在一邊鼓勵他:“挺好的,不用擔心畫錯了,大膽的上色就行。”

蒲钰覺得畫畫真的挺神奇,會讓人不由自主的靜下來,全神貫注在眼前這一張小小的畫紙上面。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期間兩人也沒有過多的交談,只是偶爾會交流一句關于畫畫的內容。

一直到房間需要開燈才能看清楚的時候,蒲钰才驚覺已經這麽晚了,他的畫才剛完成了一半,還有很多細節的地方沒畫,蒲钰伸了個懶腰,頭靠在椅子上,仰頭看着季知還。

“時間過的好快啊,你一直站着累不累?”蒲钰問道。

不說還不覺得,這下季知還才覺得自己的小腿都站的有些酸漲了,但是搖搖頭:“我沒事,你累了吧,剩下的明天再畫吧。”

“行。”蒲钰扭扭脖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走吧!”

“去哪兒?”季知還問。

蒲钰直接握住季知還的手腕:“去我家吃飯啊,這麽晚了,你還要自己做飯,不得餓死了,去我家有現成的吃還不好。”

根本不等季知還拒絕,人就已經被蒲钰拉出了院子,“走吧,別不好意思,就當報答你教我畫畫了,你也知道的,我沒錢交學費,你要是覺得虧,我就只能以身相許了。”

季知還低頭笑了下,跟在蒲钰身後往爺爺奶奶家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