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親我

親我

關了屋子的門,兩人完全浸沒在黑夜裏,只能借着夜色探視對方。

沉默間,晏以遷向他伸開了手,話裏帶着愉悅:“不抱嗎?我有點冷。”

黑暗的環境莫名添了些許緊張感,晏以遷開口了,原隼要卻定在原地沒動,只是一雙眼認真地看着對方,不言語,側臉延至優越的下颚線緊繃着,描了層不真切的光線。

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晏以遷收了倚在門框的重力向前跨了幾步,離對方不到兩公分的距離,他停下,主動将人攬進懷裏。

這個過程原隼要表現得淡定,卻是在強裝,直到腰側環着的手加重,濕熱的呼吸盡數輕撫在耳尖,激起癢意。

得不到回應,晏以遷整個身子将他壓到門上,腿控制住他的行動,低頭用鼻尖蹭了下他臉側,落滿了誘惑。原隼要身子立馬僵了,宕機一般忘了下步動作,他只覺得腦中攪泥漿似的,越想思考反而越沒法兒清醒。

這種場景本就不需要理智。

他頓了兩秒,緩緩擡手圈住晏以遷的脖子,緊緊的。

“怎麽了?”晏以遷眼一刻不移盯着他,呼吸比以往都要沉重急促,似乎在壓抑着什麽,連嗓音都不平穩了。

原隼要悶着聲,沒想回答。可他不說話對方就這麽盯着他,夜中那雙眼的壓迫感更加濃烈,混雜着侵略性。也就那一瞬,晏以遷收了強勢,額頭抵在他肩上:“不想說就不說。”

“晏以遷。”原隼要淺淺呼吸,憋了半天才開口。

“嗯?”

“你到底為什麽轉學。”原隼要吐出口氣還是問出口,即使這個問題他早就問過了,“你之前說是家裏有事,什麽事?對你很重要嗎?”

晏以遷擡頭,不再依偎他身上,腰側的手往上移,捏了下他的後頸,言語間調笑:“真想知道?”

原隼要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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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以遷貼在他耳邊:“因為我在逃……”

他話說了一半,原隼要續問:“逃什麽?”他聽到對方笑了下,笑得短促,卻壓在耳邊,隔絕了外部似遠似近的雜音,晏以遷又補充道:“逃婚見情郎。”

情郎還能有誰?

原隼要抿了下唇,沉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他大膽放肆的想法,他捧起對方的臉,直直對上目光,問:“真喜歡我?”結果毋庸置疑,可他還是想聽對方親口說出來。

原隼要自小沒放多大心思在談戀愛這種事情上,別人初中就牽過手,可他感情遲鈍似的,總是後知後覺,有人跟他說了,他才反應過來,回一個簡單的啊。

他不希望自己影響到對方,所以總是主動表達和索求愛意。

晏以遷沉默,代表性地思考,遂輕道:“我怎樣才能證明真的喜歡你?”

他抛給了原隼要一個機會,這時無論原隼要說什麽、做什麽都情有可原,選擇權在他手上。這人總是這樣,給足他選擇的自由,而另一端的線實則早被牢牢把控。

他卻沒法拒絕。

視線順着對方的眼描摹到唇上,喉中發幹,似乎再多的水都無法滿足。兩人上身貼着,更方便他靠近。呼吸牽引着,沒人下一步動作。

原隼要湊上前,前額發絲半翹着先摩上對方的眉,他保持着距離,聲音有些啞:“你說喜歡我,為什麽從來不親我?”

晏以遷靜靜地看他,然後向前又跨了一小步。這下原隼要整個人完全被壓到牆上,沒有可移動的空間,四面圍上來的都是對方的氣息。灼熱的,滾燙的,強烈不容反抗。

原隼要變态地覺得自己更喜歡對方強制性,胸腔中鼓動的心髒跳得猛烈。他握住對方的手臂,被人攬着腰往前帶。

額頭抵在一起,不到兩厘米的距離,晏以遷沒有立刻吻下去,而是在他的唇角蹭了蹭:“你想我親你嗎?”

明明只要最後一步,晏以遷卻還是要他的肯定。

收緊手,原隼要親了他一下,說:“想。”

身子發燙,蒸騰的空氣似乎來不及補充氧氣,沒有支撐點,原隼要被動地靠在對方身上。

晏以遷在某個時刻總會透露出與本性不符的侵占欲,譬如現在。腰上的手用力地禁锢着,沒有距離卻還是被人強勁地摁緊。

時間久了,原隼要頭開始發暈,眼睫輕顫,他緩緩睜開眼,入眼卻是完全的黑暗,晏以遷的手溫熱,輕蓋在他眼前,隔去了光線。

這夜太過安靜,細小的聲音在黑暗中反而更敏感,昏沉模糊與清醒現實交替,原隼要快要分不清了,他吞咽津液,扯着對方控着他下巴那只手的衣袖,一下一下回應。其實兩人都生澀的很,可沒人舍得分開。

留下水光的唇分離,原本自然紅的顏色潤得更為色氣。原隼要張口換氣,搭在對方肩上皙白的手腕垂了下來,人還有點沒回魂。

手腕傳來熟悉的溫度,他眨了下眼,怔看對方,好一會兒道出句我去。

“真喝可樂了?”晏以遷展眉,明知故問。

“……昂。”

晏以遷指尖在他唇角蹭了下,原隼要看到了那遺留下來的水漬,剛平複下來的情緒破籠,他微垂頭,下意識舔了下嘴角:“那個……要出去轉轉不?”

晏以遷牽他微涼的手:“去哪?”

“就……随便逛逛。”

夜裏冷,原隼要回去拿了手套,是晏以遷之前給他買的那只,原小少爺嘴上不在乎,出門卻時時要戴着。

被填充滿棉花的布料包着,他卻覺得還沒有晏以遷的手暖和。取下一只手套,他示意對方:“手伸過來。”

晏以遷照做,于是那只手上被套了只尺寸不一的手套,原隼要牽着他另一只裸在空中的手,噙着笑道:“這樣公平。”

原隼要将人從家裏拐了出來,帶人在路邊晃悠,人行道邊一排楓樹早沒了葉,燈光散漫地如了人的願,小路大道都照得通明,緊挨的人影也明晰可見。

想到了什麽,原隼要提了一嘴:“你家的狗不出來溜一下嗎?”

晏以遷別過臉注視着他,說了句他家狗聽了都跟他急的話:“單身狗不适合做電燈泡。今晚路燈夠亮了。”

“你家狗要是能聽懂人話,保不齊要咬你。”

晏以遷輕描淡寫:“事實。”

原隼要買了兩杯熱牛奶,兩人晃蕩到了天橋,尋了塊幹淨的地兒,一左一右坐到一起。

原隼要半靠在晏以遷肩上,咬着吸管,倏然笑了下,眼裏聚滿小得意,他仰起臉:“我告訴你個秘密。”

晏以遷側頭看他。

“我老子一周前還發愁他兒子找不到對象,滿世界找人跟我相親,生怕晚一步他兒子就孤獨終老了,現在好了,他要是知道我跟你談了,還不知道在哪偷着樂呢。”

“你爸思想還挺超前的,跟我爹挺像。”

原隼要飲了口牛奶:“你說他們是不是網上沖浪太多了,比小年輕還年輕。”

晏以遷彎唇一笑,話裏是歡愉:“大概吧。”

“現代社會真奇怪,都什麽怪事啊。”

“怪事是挺多。”晏以遷晃動手中喝了一半的牛奶,眸子暗沉,漾着意味不明的笑:“你知道嗎,我剛搬來的那天,下樓取快遞,門沒關,到家發現門自己鎖住了,還沒拿鑰匙。”

“我還以為進小偷了,或者鬧鬼。”

“也或許……是哪家的小朋友搞得惡作劇。”

原隼要身子一頓,哽着喉嚨,幹巴巴問:“是我倆初見那天?”

“嗯。”

大概是沒想到手欠那一次最後還是繞回自己,原隼要難見得心虛,眼神飄忽到別處不去看他:“所以,你最後怎麽回的家?”

“密碼鎖沒錄指紋,不過最後找了物業。”

原隼要咬了兩下吸管,嘟嘟喃喃道:“那……怪事是挺多,門都會自動升級了。”

“所以那天我為了驗證門到底會不會自己升級,特地去調了監控。”

原隼要:“……”

晏以遷扯了下勒脖子的毛衣領子,面上依然是溫潤的笑,他說:“發現确實是小朋友的惡作劇。”

手撐地人就要站起來,又被人扯着胳膊拉進懷裏,原隼要臉皮這時候薄的要命,透着一層淡紅。晏以遷盯着看了兩秒,眼底微黯,壓下身子過去,埋在他肩上,和他咬耳朵:“知道不是小朋友,是男朋友。”

他總是很容易把火星燃起的火熄得幹幹淨淨,原隼要垂眼,揉了下耳朵,做好心裏建設似的再仰頭。他擡手捏住對方下巴,半強制性的貼近,鼻尖點到一起,視線相凝。

原隼要問:“故意的?”

順着他的力道,晏以遷沒躲,也不必躲,他手握在對方腕骨上,不輕不重按了下,指尖微曲,磨在虎口。眼中還有點被強迫的弱勢。

原隼要感覺自己牛掰透頂了,也真爽了。

他蹭了下對方的唇,還沒離開,後頸被按着前傾。晏以遷輕咬他的下唇,喉中嗯了聲,答了他的話,随後施力,兩人上身貼在一起。

電話借着間隙插了進來,在吐息中分外擾人。原隼要看了眼來電,舉給對方看:“看,傳說中的曹操。”他真沒想到他老子這麽晚還沒睡,還有空來探他的班。現在打電話,估計是跟他冷戰不下去了。

沒什麽外人,原隼要按了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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