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聽話

聽話

這個季節的枯枝已經很常見了,可人無聊到一定程度就連路過的螞蟻都覺得新奇。原隼要看夠了窗外邊的景,支着腮轉而去盯他的新男朋友。

晏以遷上下課都老實的很,該幹什麽幹什麽,除了他主動湊上去時對方摸他的頭安撫,其他時候跟個透明人似的。

他這是談了個假戀愛吧。

可明明前天黏着人讨抱的也是這人。

老孟在上面講的熱火朝天,原隼要沒想打擾他聽課,就那個姿勢盯着人家臉看,許是被盯得不自在了,晏以遷換了拿筆的手,改牽他耷拉在桌下的手。

一到冬天原隼要手涼就跟暖不熱似的,這樣牽着絲絲溫度傳遞過來倒也沒有先前那麽冷了。

原隼要勾着手指撓他的手心,手反而被包的更緊了。

一直到下課晏以遷手還沒松,原隼要就趴在桌子上看他刷題,氣氛和洽的不得了。這樣相處模式像老夫老妻似的,原隼要癡漢一般生怕人跑了看的緊,眼神半點不含蓄。

許明義手拎着奶茶,詭異得湧上被偷家的感覺。

“唉唉唉幹嘛呢,眼睛快長人家身上了。”許明義奶茶桌子上一扔,一臉見鬼的模樣去推搡正看得入迷的人:“你瞅瞅你,犯什麽花癡,你叔我給你帶的奶茶,趁熱喝。”

原隼要直起身看了眼問:“就一杯?”

許明義不明所以:“不然?一杯不夠啊,你還想喝兩杯,喝的完麽你。”

人可以蠢,但不能沒情商,原隼要對他未來的路充滿擔憂。

都不答話,他反而開了竅。

許明義撓了下頭,略帶歉意看向晏以遷:“那個以遷我忘了,之前習慣帶一杯。”他半開玩笑道:“下次肯定給你倆搞個cp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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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原隼要拿起吸管戳開口,随後手拿着蹭到晏以遷唇邊:“我倆一杯也行。”

晏以遷很上道,就着他的手咬上吸管。

許明義看着原隼要含在嘴裏露出大半截的吸管,魂都快被振飛了,聲音有些壓不住:“不是你倆來真的啊,我就少買了杯奶茶還不至于遭此毒手吧。”

原隼要還沒想好怎麽跟他說,他咬着吸管,好一會兒才出口:“就跟你之前說的那樣。”

确實是夢中情人、絕佳對象。

只不過他這個對象臉皮薄,不大喜歡将他們的關系說來道去的,他也只好換個委婉的方式告訴許明義。

“什麽意思?”許明義尾調擡高,他壓過身子,眼瞪圓了,一副大白菜被人拱了的質問模樣:“原隼要你最好說清楚,什麽像我之前說的,我說什麽了!”

“意思就是說……”原隼要對上晏以遷的視線,故意頓了下才續道:“這确實的很好的對象。”他笑了:“重新介紹,這我對象。”

完了,證實了!

許明義松了掐着他肩膀的手,失魂回了座位。

晏以遷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明知故問:“他怎麽了?”

“承受能力太差了。”原隼要将奶茶遞了上去:“還喝麽。”

晏以遷改摸他的頭發:“不用。”

其實他的唇形好看,用吸管時比叼煙看着還性感。

原隼要沒舍得移開目光,湊近問:“不喜歡這種口味,那你喜歡進口的嗎?”

他完全是頭腦發熱了,嘴不過腦話就先禿嚕出來,沒來得及後悔就見對方笑得包容,手被烘得熱了,有了濕意,他連話裏都帶了笑:“喜歡。”

許明義一整天都沒理原隼要,大概是給他十八年直男生涯太大震撼了,雖然他平時看起來gay裏gay氣的。

一直到晚上該熄燈睡覺了,原隼要游戲頁面彈來了他的消息:

巴卡巴卡:在不?

有點試探但又不知從何開口的意味。

原隼要悶在被子裏,看到消息時眨了兩下幹澀的眼。

一二三:什麽事?

他回了,那邊反而又沒了動靜。

原隼要皺眉。

一二三:有事說。

那邊磨蹭了兩秒,才過來消息。

巴卡巴卡:你倆真在一起了?

一二三:昂。

巴卡巴卡:你喜歡晏以遷嗎?

原隼要盯着這條消息半晌,指尖滑了兩下屏幕,可對方問完又沒了信,執拗地在等他的答案。

他打了字,不帶猶豫地發了出去。

一二三:喜歡。

原隼要等着對方像以前那樣苦口婆心勸他,或是單回一個6然後消失不見,可沒想到聊天框上輸入了半天,許明義只發送了不到兩行的字。

巴卡巴卡:那你倆誰上誰下?

原隼要看清楚了,被子一掀直起身子,原本悶在被子裏的臉更是泛着紅,連帶着整個身子因為急出了層虛汗。他有些無措地整了下頭發,呆了好一會兒才拿起手機。

許明義還在肆無忌憚的發一些少兒不宜的話。

巴卡巴卡:其實你在我面前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都知道,所以你倆怎麽做那種事?他親你嗎?

巴卡巴卡:他是不是還咬你了?

巴卡巴卡:算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個毛線。

原隼要被他說得臉都躁起來了,許明義沒談過戀愛,可這口氣跟過來人一樣。

一二三:新時代青少年不搞黃,我們純愛懂不懂。

巴卡巴卡:切,什麽年代了還搞這個。

原隼要以為他這個語氣出來是真的消停了,可沒想到下一秒對方發來一段視頻,标題很簡單:“美少年□□□□□同桌。”

巴卡巴卡:學學,漲漲知識。

原隼要光看頁面就被雷到了,他閉眼按滅手機,想沖到屏幕那頭給許明義一巴掌。

床頭燈亮着朦胧的暖光,蹬着拖鞋下了床,原隼要關了暖氣又去廚房拿了瓶可樂降溫。

電話是在下一秒打來的,原隼要掃了眼,接通後扔床上。

“喂?”

是許明義了沒錯,原隼要盤腿坐床上:“說吧,到底想幹嘛?”

昏暗的空間沉寂無聲,原隼要聽到對方吐出一口氣,悶聲道:“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說。”

他突然正經起來,原隼要倒是不舒服了:“什麽事?”

“我不是破壞你們感情,就是覺得這件事不能瞞着你。”他頓了頓聲:“之前嘛,我還認識一男的,他……他一直纏着以遷,以遷也拒絕過好幾次了,可那男的有點瘋,而且兩家家長關系好,也都知道這事,以遷這次轉學也是為了逃……逃婚算是吧,反正都準備定親。”

“但我知道以遷絕對不喜歡那男的,我保證,你不要心裏不舒服,他現在是你男朋友不是嗎?你們多聊聊,看能不能解決了這事。”

原隼要靜靜聽着,等對方說完他灌了口可樂,口腔又麻又涼,順着食管下去,整個胃部都發涼。

喝完的易拉罐一扔,原隼要拿起手機回道:“行,知道,先挂了。”

卧室溫度似乎下降了不少,察覺到了冷,原隼要再次窩進被子裏,他點開微信,第一個置頂的就是他男朋友,晏以遷發了個晚安,接着便是他的那句早點睡。

微信是确定關系那天晚上加的,密密麻麻的全是撩騷的話,原隼要拉到上面看了會兒,還是壓不下心裏堵着的石頭。

一二三:男朋友你喜歡我不。

沒隔多長時間,對方就回了消息。

男朋友:你是第一天知道嗎,還不睡?

原隼要勾唇笑了,他打字:

一二三:你發語音說我才相信。

男朋友:說什麽?

一二三:說你喜歡我。

他這條消息發出去沒多久,對方真就發了條語音。

嗓音帶着睡時的沙啞,末了是對方倦意的吐息,氣息似乎穿過手機撫在耳旁,激得耳邊發癢。

原隼要多聽了幾遍,蜷在被子裏的身子舒展開來,将被子圈抱在懷裏。如果懷裏是晏以遷,一定會更暖和。

一二三:我剛在喝可樂,你不是喜歡進口嗎?

男朋友:喜歡。

一二三:那你想要嗎?進口可樂。

原隼要耍嘴上功夫還行,但要真的實踐,估計他自己得先縮回去,可他耐不住內心雀躍的小心思,就特想逗逗對方。這種若即若離的撩撥無時不催化着這段還帶着青澀的戀愛,讓兩個人與對方潛移默化中更加親近。

晏以遷答得坦白。

一二三:但是可樂剛被我喝完。

男朋友:水我也喜歡。

他的這幾句下來,原隼要腦子亢奮徹底消停不下來了。他晚上睡覺喜歡拉窗簾,有安全感,不過看時間天差不多黑了,他抱緊被子回複。

一二三:那要不要開門約個會?

就是臨時起意的,不需要找什麽特定時間,只是想見一面。

他發了沒多久,對方回了消息。

男朋友:等着。

晏以遷的等着卻沒讓他等,原隼要開了門便見着了人。

昏濃的夜色透過廊窗暈染,使得黑暗中那人形輪廓有種電影的質感,他房間瀉出的光恰好漫上那人的腰,那人斜靠在緊閉的門上,黑色高領毛衣剛好鎖住脖子,凸起的喉結卻難以讓人忽視,重色毛衣的搭配襯得露在外面拿手機的手冷白。

聽到響動,對方移開遮着半邊臉的手機,屏幕的淡光陷進幽黑的眸色中,而那雙狹長的眼正含笑看他。

原隼要不知道他是怎麽在這麽短時間內還有空凹造型,不過說實話,确實挺戳人,至少勾住他了。

他手一撈,把人拉進了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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