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補習

補習

原隼要提出加入晏老師的補習大隊時，許明義抱着書包呆了好一會兒，他視線徘徊兩人之間，欲言又止。

彼時剛放學，教室裏正鬧騰着，他咕哝的兩句混在喧鬧中，聽不清楚。只是壓着的唇角展現着他內心掙紮的不滿。

原隼要又說了一遍：“我想放學和你們一起補習，之前不是沒地方去，剛好都來我家。”

許明義坐在兩人面前，苦着臉頹了下去，拽着背包帶子的手松了緊，緊了松，最後直望着他倆，話裏小心翼翼的，他問：“你們倆個在一起真的能學進去嗎？……我的意思是說，要是你們真的沒樂趣了，不如一起看看小電影，那也比逗我有趣。”

他坐直身子看向原隼要，積極推薦：“要要，我之前給你發的那部就很行，很适合你倆。”

他這話聽着有點毛病，原隼要皺眉，泡泡糖也不嚼了：“你什麽時候給我發電影了？”

許明義心虛地瞟了眼晏以遷，臉上浮出壞笑，聲音沒壓低一分：“就是之前那部，我記得标題是什麽美少年……唔唔唔——”

他沒說完整就被原隼要用手封嘴了，捂的死死的，好似他捂緊了，那件事就徹底死在過去了。原隼要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那部他很雷的h片，還他媽什麽校園同桌。

他同桌還在一旁看着，他要口出什麽狂言！

原隼要和他使眼色，幾乎要把這句話寫在臉上，讓他睜大眼看清楚再好好組織語言文字。

平時和他耍耍嘴皮子還行，這小子還想耍到他對象面前，嫌他臉丢得不夠多嗎？

他也不知道信號到了沒，只是看着許明義那雙圓眼堅定了不少。

他猛地起身，越過桌子捂着許明義，桌子邊緣放着的背包蹭掉在地上，晏以遷彎腰替他撿起來，自然地勾在肩上，見原隼要着急了随口問一句：“什麽電影？你要看嗎？我今晚剛好也有空。”

你晚上也不能看的電影。

他話裏可太正經了，原隼要覺得他思想都快被那些信息給污染了，更不想在晏以遷面前說這些，他說不出口，可他沒撒過謊，只能扯個不三不四的混淆視聽：“就……青春活力四射的電影，很無聊，還莫名其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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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了嗎？”晏以遷問。

“沒有！我沒看過！”

原隼要覺得身子好像又燒起來了，他迫急為自己辯解：“那就是……粗制爛片，很醜很髒很亂，都不要看，會髒了眼睛。”

晏以遷不知道聽沒聽去，抿着嘴，沉默地點了點頭。

沒了他辯解的話，氣氛好像一下子變得靜谧了。

他是不是有點太過激了？

原隼要盯着晏以遷的眼睛看了好一會，辨不出什麽懷疑的芽頭，轉頭，許明義也安靜不動了，還沖他眨了下眼，就是看着賊眉鼠眼的。

試探着松了半只手。

措不及防，他手剛解鎖了一點就被許明義拽開了，他語氣不公地矯正：“什麽粗制爛片，那是我照着你倆找遍網站通宵一夜才找着的，還有那演員多帥了，身材也還好，怎麽就髒了，你就是沒看清楚。”

還看個毛的清楚！

原隼要後悔松手了，他就該在許明義那張嘴上貼個封條，一百年都別撕下來。只是許明義已經脫離了他可控範圍內。

生活有時真的挺無奈的。

原隼要對上晏以遷的眼睛，這次沒笑出來。

晏以遷沒說什麽，只是嘴角挂着笑，眼中揉了水看他，溫溫淡淡的，在桌子遮擋看不見的地方虛虛地勾着他的食指，若即若離，他問：“要我幫你捉住他嗎？”

原隼要好半天才晃神：“不用，兩個人……對一個人，不公平。”

……

原隼要給了晏以遷車鑰匙，他先去停車場。本來他們可以直接回家，可想來還有一個許明義。

三個人一輛車，怎麽分都不夠坐。

不過他說了要加入補習大隊，怎麽樣也不能把人丢下來。

“其實我現在可以自己打車的，不用再等到你倆兒上車。”許明義當着人形支架，半個身子由原隼要一米八大個靠着，眼神木讷，機械開口：“你們兩個就是喜歡電燈泡，還逮着我一個人欺負。”

吹的泡泡炸裂，原隼要又嚼了兩下，感覺他挺莫名其妙的：“怎麽就欺負你了？我就是想着和你們一起多學點不行嗎？而且你幹的那些事，怎麽說也是變相欺負我。”

“那我之前叫你你怎麽不為所動的。”許明義切了聲，吐槽：“還不是色令智昏。”

他一想到要當電燈泡頭都發麻。

還是他兩個哥們。

原隼要裹緊圍巾：“那又怎麽了。”

他色令智昏，那又怎麽了。

旁邊似嘆了口氣：“那你們倆個想好怎麽跟家長說了嗎？”

“還沒，不過我有一個小計劃。”

“什麽？”

熟悉的引擎聲如音波振來，天邊已然昏黃，滿空的焦色真有了冬天的凄凄切切，今天沒有星星點綴，原隼要望着馳來的影兒，心情也大好。

很多種決定擺在眼前，他還是想最先選擇有晏以遷的那個，哪怕身份性別與世不渝，只要他身邊還有那顆星，便不會覺得孤獨了。

他緩緩說出口：“……我想我得向我的男朋友讨一份嫁妝。”

許明義定定看了兩秒，空着的那只握着手機的手指尖一滑，點進了只有三個人的群，開始瘋狂輸入。

巴卡巴卡：我覺得我現在能照亮地球了。

巴卡巴卡：他們在讨論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