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撒嬌
撒嬌
晏以遷嘗到了他親手洗的草莓。
很甜。
耳畔清晰的喘息聲和那一點甜讓他分外滿足。
他還想讨要更多:“要要,你忘了一件事。”
額頭相并,原隼要眼還半阖着,視線低落在對方紅潤的唇上,幾乎要忘記思考,順着他的話問:“什麽?”
他現在像是被妖妃蠱惑的昏君,不管對方要求什麽,于他來說都成讨好的手段了。他盡可能地克制自己,回應對方的要求。
晏以遷歪過頭與他臉貼臉,将身上的溫度也過渡過去,溫熱柔軟的觸感讓人臉熱。這種比擁抱更親密的接觸像是對方毫無保留的依賴,真誠又留戀,又像是将自己完□□露于對方的羞赧。
他們用這種方式,交換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答應過我的。”
因為姿勢的問題,晏以遷手撐在他兩側的廚臺邊沿,把人禁在懷裏,他目光自下而上,沒有侵進感,反而分外順和,只是話裏不饒人得近乎偏執。
原隼要還真一時沒想起來,他看着晏以遷垂眼又像是自我憂傷了,勾着他的後頸牢牢抱進懷裏,嘴上說:“你的事我當然知道,沒忘,就是覺得現在不該聊這個。”
編的。
很不負責的回答。
他輕吐了口氣,有些傳統的性格讓他對撒謊這件事有了惶恐感,伴着密密而來的心虛,他終于也體會到了來自情侶之間的慌忙感。
抱着的人沉默了,許久,晏以遷退出他的懷抱,盯着他驚措的神情,沒笑。然後他擡手捏了下他的耳垂,不重,像是蹭着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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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僥幸了沒兩秒,盯着他的人靠攏過來,呼吸撲過脖頸,剛被捏着的耳垂濕熱。
晏以遷咬了他一下。
還沒用力。
他的尖牙還抵在那處,似威脅,後又發音模糊道:“你這樣真的像渣男。”
渣男原想解釋,捧着對方的臉,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主動湊上去親親他的臉,親了之後對方依舊那樣盯着他看,他無可奈何:“好了,我是真忘了,你跟我說了我不就記得了。”他想起了什麽:“我說過會帶你見我爸媽的,不過要等到放假,反正也沒幾天了,行不,嗯?你笑笑。”
晏以遷聲音沉了下去,平淡道:“不是這件。”
“你之前承諾過的,……跟我撒嬌。”
原隼要勾唇:“就這?”
他笑出聲,上半身往前挪,拉起他的手,動作中透露出痞氣,他說:“你先來一個,一會兒我再随你個。”
腰側的腿晃了起來,原隼要一邊的耳垂還被他的齒磨得紅,即使在有些昏暗的環境下,水光仍然清晰,人卻耍着賴看他,不計後果地挑逗。
“就叫聲哥吧,原哥還是要哥,你挑一個。”
晏以遷沒有猶豫:“要哥……哥。”
原隼要品了一下,不樂意:“有點茶,少個哥字再叫一次。”
晏以遷低聲:“要哥。”
原隼要胡亂揉了揉他的頭,粗暴得沒一點感情。他徹底迷失在那聲哥中了,嘴角咧開,原本淺淺隐約可見的梨渦陷了進去,眼尾不可抑制地揚了上去,濃密的眼睫也随着眼的弧度勾出一道。
張揚得像是撿了大便宜。
那種笑很有感染力,晏以遷也随他笑了起來,他順勢握住對方的手在臉旁蹭了蹭,親昵無間。
“你還沒說呢。”
原隼要捏着他的臉:“你想讓我說什麽,也叫哥?不行,那樣輩分就亂了,你換一個。”
晏以遷否定:“那樣不算是撒嬌。”
原隼要問:“那什麽樣的才算?”
晏以遷又沉默了。
原隼要笑了下,垂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而後貼着他的耳朵輕聲道:“晏同學,男朋友,把我抱下去,好不好?”他故意軟着音,原本清越的嗓音變得磁性,卻不嗲,離耳朵近,哪怕是請求的語氣,聽着也很舒服。
他向對方敞開懷抱。
晏以遷把他抱了下來,牽着他的手搓了兩下,在冰冷的水裏泡過,那雙手果然有些涼。
他想再暖暖,對方抽了回去。
“好了,先把草莓洗好,再晚回去有人要鬧了。”
“你那麽關心他。”
原隼要笑了:“這算什麽門子的關心。”
“有人太小肚雞腸了。”
晏以遷拉過他,咬上他的下唇:“就是小肚雞腸。”
洗得幹淨的草莓還帶着水漬,被人不怎麽客氣地放到了桌子上,濺出水滴掉到卷子上,洇出一片濕痕。
許明義還沒從手機信息裏緩過神,驚得往後縮了下,他眯着眼看了兩人一眼,随即滑動手機瞅了瞅時間,晾在兩人眼前,面無表情開始控訴:“不是,拿個草莓要快二十分鐘,我一個外人還在,你倆就不能克制一下。”
原隼要陷進沙發裏,拿起筆動作散漫轉了一圈:“我們有別的事。”
和男朋友交流感情,也算是比較重要的事。
他嘴上的痕跡太過明顯了,許明義動了動唇想說什麽,看着他倆頭又挨到一起了,果斷選擇放棄。
一切都成定數了。
此後他的兄弟真的不再單身了。
原隼要盯着晏以遷的側臉,有好一會兒了,他試過做題分散注意力,頭還是會不自覺往人家那邊轉,跟定點追蹤似的。
不由得相信許明義的話,有他男朋友在身邊,确實難學進去。
他愣了好一陣了,拿着筆的手背附上溫熱,晏以遷貼過來,将他上半身籠進懷裏,目光落在他面前的紙張上,溫聲問:“怎麽了,遇見難題了?”
他突然靠過來,原隼要蜷了下身子,下意識看向許明義,對方還在抓着頭發尖兒對着卷子咬牙切齒。
“這道……有點沒理清思路。”他手勁緊了緊。
許明義瞄着兩人的動靜手掌握着手機,點進帶紅點的群,輸入信息。
巴卡巴卡:我有一個朋友。
揚帆者:神特麽的朋友。
小羽毛:你直接說你怎麽了,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許明義顧不上損不損友,他心裏憋屈的很,急需發洩口。
巴卡巴卡:我那個朋友的發小和兄弟真親了。
他痛徹心扉地發表所見所感,卻遭到排擠。
小羽毛:還以為什麽呢,就這樣?人家就親個嘴,你也太敏感了吧。
揚帆者:我發現你很喜歡拉我們一起吃狗的飯。
小羽毛:對啊,又不是你親了,你激動個毛啊,下次你真親了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再過去補兩口。
許明義看着那三個字陷入了沉思,他就不該發那麽多。
巴卡巴卡:……
巴卡巴卡:你真的很變态。
揚帆者:神特麽的補兩口,宋羽辛你真夠了,發神經別拉上我,誰想跟你一起親啊,單獨親才有感覺。
許明義沉默了。
都是直男的把戲罷了。
巴卡巴卡:你們兩個真的很變态。
小羽毛:我不會告訴你,其實是補兩腳。@揚帆者
揚帆者:滾!!!!
許明義在詭異的氣氛裏度過了接下來的三十分鐘,咬文嚼字是最難的,尤其是裝作認真地時候,比吃生飯還難捱。一到七點半他就準時下崗,識相地收拾東西走人。
到玄關了,身後原隼要叫住了他。
“我送送你。”
兩人悠步到了小區門口,冷風還獵獵的吹着,激得人直打冷顫,原隼要扛着冷風走了一段路,半邊身子都涼了。
許明義并肩與他走,期間瞟了他一眼:“知道冷還出來,想愈合兄弟情?”
“都沒縫還愈合個毛線。”
原隼要攏了攏臨出來披上的大衣,聽他這話的時候不客氣白了他一眼。
許明義将背包在肩上颠颠正位置,幽嘆問:“過幾天放寒假你想去哪兒?不會還一直窩在這個房子裏不回家吧?”
“會回去。”原隼要望着夜色天空,那裏只留了幾個稀散的星。他話題一轉,到了對方身上:“倒是你,補習了兩個月有效果嗎?我記得你上次周考進了不少名次,你爹該滿意了吧。”
許明義撇了撇嘴:“誰知道,就是最近管我管的不那麽嚴了。”
“有人還管你就知足吧,我爸直接把我散養了。”
許明義也知道他和原隼要不一樣,他爸是入贅到豪門的,家裏除了他還有一個妹妹,他是他爸在家裏除了老婆唯一說的上話題的,說白了他就是他爸在家的一個保護盾,爺爺奶奶也看重他這個孫子,所以打小他就被嚴管着,幹什麽老許都盯着。
明明衣食無憂的日子,卻讓人憋得慌。
燈下的兩個人影又走了一陣。
分手時許明義別頭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眼睛在路燈下亮晶晶的,直立的身形在風中很乖,他又跑了回來,握拳在原隼要肩上錘了下,像之前很多次那樣。
他笑得爽朗,語氣輕快:“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是好是壞,無論是什麽樣的結果,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原隼要被他晃了下,挑了下嘴角:“幹什麽?你怎麽突然人格化了?”
許明義咬咬牙:“神特麽的人格化。”
“行了,你叔我走了。”他拍了拍原隼要的肩:“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