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藥

春藥

日夜兼程了一個多月，程清與姬令茹兩人來到了位于東南之極的雪魄冰原。

此地氣候嚴寒，終年冰雪覆蓋，方圓數萬裏除了刺目的冰白，幾乎尋不到別的色彩。

姬令茹所說的那個藏寶地，就在冰原深處的陣法之中。

她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顆小葫蘆，割開掌心，滴入鮮血，而後小葫蘆迎風暴漲，載着兩人破開陣壁，飛入冰川之內的另一空間。

火浪翻滾，岩漿奔騰，入目所及之處皆是如鮮血一般的赤紅。

與冰原的貧瘠荒涼不同，此地生機濃郁，靈氣充沛，生長着很多在外界難得一見的火屬性藥材。

略作猶豫，程清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疑問：“此界陣法非凡，借助天地之力，聚合陰陽五行，非布陣者根本無法開啓，而你僅憑血脈便能帶我輕松入內，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姬令茹沉默片刻，才開口回答道：“我與家族立過誓約，在外若表明身份，則會立即結束歷練，返回族內。”

“所以很抱歉，我只能在不違反誓約的情況下解答你的疑惑。”

“這個藏寶地隸屬于我的家族，陣法是由老祖布結而成，唯有族中嫡系血脈能夠進入。”

說話間，兩人已是穿過奔騰的岩漿河，來到炎地深處的一座法壇邊緣。

法壇正中，一方古樸的青色大鼎正在熊熊燃燒，即便隔着結界，也能感覺到自那大鼎中彌漫而出的恐怖威壓。

天階下品，六合如意。

此鼎雖不是天火藥聖品級最高的鼎，卻是他在飛升前使用得最久、最滿意的藥鼎。

見程清喜歡，姬令茹心中也滿是歡喜。

可接下來要如何收取藥鼎，卻令她犯了難。

這時，只聽程清繼續道：“方才我接收到一縷神念，欲收取六合如意鼎，得先以神魂入鼎，通過藥聖前輩留下的考核後，才能繼承藥鼎。”

以神魂入鼎太過兇險，姬令茹第一反應是想勸說對方暫時放棄的。

但她了解程清的脾性，勸說不一定有用。

再有一點，修煉一道本就是與天争、與地争、與衆生萬物相争，如果因為害怕受創便知難而退，那注定在此道上走不了太遠。

“行，我替你護法！”姬令茹正色道，“全力以赴固然重要，但實在支撐不住，一定莫要勉強。”

程清點點頭，盤膝坐下，将自身狀态調整到最佳後，神魂飛離身體，通過法壇邊緣的守護結界，毅然朝着正中央的青色大鼎掠去。

修煉不知時日長，眨眼間便過去兩個月。

雖說程清留在葫蘆上的身體依然安好，可姬令茹仍是坐不住了。

考量再三，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神魂離體，飛入鼎腹中去尋找程清的蹤跡。

與之前想象的不同，鼎內空間竟是一片綠意盎然的青草地，氣溫宜人，鳥語花香。

沿着草地飛掠了沒多久，她就找到了程清。

對方盤膝于一顆大樹下，神色恬靜，雙目輕阖，看上去不像是面臨着危險，倒像是睡着了。

神魂體類似于縮小版的本尊，區別只在于前者呈半透明狀，朦胧的身軀即使沒有衣物遮擋也不會顯得過于尴尬。

姬令茹如靈活的魚一般游到程清跟前，連聲呼喚，卻沒能喚醒對方。

仔細感應，她才發現對方此刻陷入了一種類似暈厥的負面狀态。

無奈之下，她只能将腦袋湊上，嘗試着去貼觸對方的額頭。

她得先弄明白程清在這鼎內空間裏經歷了什麽，才好對症下藥。

神魂貼觸是非常危險的行為，沒有軀體的保護，神魂體就如被取走燈罩後留在燈座上的那截芯子，容不得有一點閃失。

所以姬令茹将動作放得很輕很慢，這一刻，時間仿佛被拉長了無數倍，畫面如同靜止。

好在程清并沒有對姬令茹的靠近産生任何排斥，當兩人前額相貼的瞬間，姬令茹得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

程清在進入鼎腹後，就在一項接一項地完成天火藥聖留下的考核。

只有通過所有考核，才能令六合如意鼎認主，并獲得藥聖的部分傳承。

考核的最後一項名為嘗百草，需将天火藥聖早期所煉制過的藥材都親嘗一遍。

毒草自然也是要嘗的，只不過毒性被調到了不致命的程度。

畢竟天火藥聖是要找傳人，不是毒殺仇人。

程清一路過關斬将，直到遇上了最後一關的藥材：地心仙靈脾。

這是一味煉制春藥的主藥材。

因為不屬于毒草類，所以藥效并沒有被調弱。

程清選擇了與之前嘗其他藥草一樣的方法來硬扛地心仙靈脾，然後就遭到了強烈的反噬。

她雖然曾經有過準道侶，卻并未與對方有過太親密的接觸，自是不知，情欲可疏不可堵。

最終，她陷入了昏迷。

若是遲遲無法清醒，便會永久迷失在欲海幻境之中。

了解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擺在姬令茹面前的就只有兩個選擇。

一是用神魂交融的雙修之法撫慰程清的魂體，助她脫離欲海幻境。

二是什麽也不做，去賭一個虛無飄渺的奇跡。

姬令茹選擇了第一種，哪怕程清醒來後會恨自己，會因此疏遠自己，甚至想要殺了自己，怎樣都行。

怎樣都好過對方的神魂永久迷失，從而變成一個無感無識的活死人。

調整好自己的狀态後，姬令茹伸臂摟住程清的腰，身體前傾，将自己的腦袋緩緩埋進了對方的脖頸。

與先前短暫的額頭觸碰不同，當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在一起時，自靈魂深處泛出的熨帖，讓姬令茹整個神魂都在為之顫抖。

下一瞬，滾滾熱燙氣息便自程清身上傳導到了姬令茹的神魂體中，随之渡來的，還有地心仙靈脾的藥效。

兩人原本如薄霧般的半透明神魂體，迅速浸染上一層緋紅。

姬令茹微側過頭，雙唇沿着程清纖細的脖子一寸寸地探索，随着她的挪動，其本就清晰的下颌顯得越發優美流暢。

眼前的場景其實在她夢裏出現過很多次，當然，夢裏兩人并不是以神魂體進行交纏。

夢裏的程清會害羞但熱切地回應她，與她交頸厮磨。

看着近前柔美恬靜的面龐，姬令茹終究還是忍住沒有去親吻程清的唇，她覺得那樣有些亵渎。

她轉而去親吻對方的鼻子、眼睛、前額以及耳朵。

神魂交融的雙修之法滋養的是彼此的魂體。

當萦繞在兩人身上的緋紅散去之時，姬令茹感覺積壓在自己神魂處的暗傷都好了一半。

再度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程清緩緩睜開美眸，看着正與自己緊緊相貼的姬令茹，她眸底深處便翻湧出一絲欲色。

察覺到程清已然醒轉，姬令茹趕忙松開了摟抱對方的手臂，并與之輕微地拉開了些距離。

“我….”

話剛開了個頭，程清已是重新貼伏過來，擡手勾住她的脖子，吻上了姬令茹微張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