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周粥回過身, 看他。

蘇柏熠稍一用力,将她拽回到他跟前,周粥抱着的衣服灑落了一地,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她幾乎是貼到了他的懷裏,x 微微起伏的胸脯蹭着他的胸腔。

四目對視, 誰都不開口說話,空氣裏凝滞着僵持的膠着。

靜默持續了很久, 蘇柏熠擡起她的下巴, 盯着她的眼睛, “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

他話說得很慢, 像是為了讓她聽清楚, 也像是為了給她更多的思考時間,

周粥微滞,半響, 她開口, “我想要鄭懷成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你肯定能做到,對嗎?”

蘇柏熠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就這樣?”

周粥倚到他肩膀上, 伸手環上他的腰, “我今晚不想自己一個人, 你能不能……別趕我走?”

蘇柏熠呼吸一沉,直接将她攔腰提起,放到了黑色的大理石臺上, 他不想動她,至少不是在今晚, 她偏要不知死活地來招惹他。

他的氣息裹挾着兇悍氣勢洶洶地逼近,周粥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都忘了眨。

“閉眼。”他抵着她的唇,啞聲命令。

周粥顫顫巍巍閉上了眼睛,馬上又睜開,兩人似碰非碰的唇因為她的動作起了輕微的刮蹭,蘇柏熠眸色更深,周粥捧起他的臉,輕聲問,“我不能看着你嗎?”

空氣裏如死寂般靜了一秒,然後有什麽東西以摧枯拉朽之勢頃刻之間分崩離析。

蘇柏熠箍緊她的腰,含住她的唇,甚至都沒給她任何回緩的時間,直接撬開她的唇齒,纏上她的舌尖,直抵深喉,周粥承受不住這樣急又深的吻,她輕輕摩挲着他耳後的皮膚,在好不容易找來的喘息間隙,含糊着乞求,“能不能慢一些?”

他真的慢了下來,單手托着她的側臉,另一只手壓着她的後腦勺,慢慢地吮着,周粥眼睛有些酸,她輕眨了一下睫毛,壓下莫名的情緒,她好像從他的吻裏感受到了些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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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只是錯覺吧,她想象不到他會對誰溫柔,至少對她不會。

他察覺到她的分神,用力咬上她的唇,周粥安撫似的碰碰他的唇角,結果換來他更激烈的回吻。

窗外的雪下得無聲無息,屋內的燒灼一點一點蒸騰出滾燙的熱。

她是生疏且慌亂的,所以沒有感覺到他的生疏,他進得艱難,只要動一下,她就疼,她分不清是身上疼,還是心裏疼,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一掉眼淚,他就停下來,捧着她的臉頰,細細地吻過她的眼睛,這讓她更想哭。

再到後來,那種疼裏漫出了一點異樣的感覺,耳邊響起細碎的低吟,周粥勉強睜開迷蒙的視線,才發覺這低吟是從她嗓子裏出來的。

她咬住唇,不想讓自己再發出任何聲音,他的拇指卻碾開她緊咬的唇,伸到她嘴裏,碰着她的舌尖,身下動作更猛烈,周粥嗚咽一聲,抵到他懷裏,緊緊抱住他,她以為她要暈死過去了,又被他渡過一口氣給救了回來。

他在床上是沉默的,只有深深重重的喘息,一下一下地沖擊着她的耳膜,她在生和死之間來來回回地抛起,又跌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她想要他快點結束,又希望這個夜晚能再長一些。

下雪的冬夜總會讓人生出一些貪心的眷戀,雪過天晴後的白日,一切又都會回到正常的軌道中。

周粥一個人在那張大床上醒來,另一半床沒有一點溫度,他應該已經起床很久了,又或者,他昨晚根本沒有睡在這兒,幾百平的大平層裏靜悄悄地空無一人,周粥簡單收拾了下,又穿上昨天的衣服,拖着酸疼的身體離開了這裏。

在金碧輝煌的走廊裏,她的背挺得很直,一進到電梯裏,身上勉強攢起的力量瞬時全都散掉,她靠在電梯壁上,看着光潔的壁面倒映出的人影,神思有些恍惚,幾乎一夜沒睡,她以為她該是頹喪和萎靡的,可鏡面裏的這張臉分明多出了些光澤,這難道就是餘兮說的有一個男人的好處?

周粥對着鏡面裏的人虛無地扯了下嘴角,她想對自己笑一笑,強撐起的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外面刮着刺骨的寒風,行路上的雪已經全都清除幹淨了,這個小區內除了偶爾經過的車輛,幾乎沒什麽行人,這裏太大了,周粥走出小區,用了将近半個小時,走得她身上都出了汗,又走過一條長長的林蔭大道才走到主路上,她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出租車司機看到她羽絨服上沾着的髒,不勉多看了她幾眼,周粥報上阿苓那兒的地址,拿起羽絨服上的帽子扣到頭上,阖目假寐。

阿苓今天和男朋友回老家,周粥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路邊等着了,周粥怕阿苓多問什麽,也沒從出租車上下去,只降下了車窗,阿苓把包遞給她,趴着車窗拿手指刮了刮她脖子上沒蓋住的一抹紅,眼神暧昧,“你躲我也沒用,現在是沒時間了,等晚上視頻我再好好審你。”

周粥攏起衣服,大方點頭,“行,晚上讓你審。”

阿苓今天第一次見未來的公公婆婆,晚上能有時間給她打視頻才怪。

周粥回到家,沖了個熱水澡,澡洗完,順風車也到了,回老家的東西她早就已經收拾好,提包就能走,四個多小時的車,她一路睡過去的,現在算不上春運高峰期,路上不怎麽堵,晚上五點多就到家了。

王瓊淑已經在胡同口轉了幾圈,看到周粥下車,忙地迎上來,捧着周粥的臉左看右看,心疼地說怎麽瘦了這麽多,周粥笑着說她在減肥,氣得王瓊淑拍她的肩膀,小姑娘家家的,有點肉才好看,可不許弄那種什麽節食減肥,再把身體折騰壞了。

周粥摟着她往家走,“那我在家這幾天使勁吃,争取把減掉的全都給補回來。”

王瓊淑這才高興了,“可不,我一定得給你補回來,走,快回家,飯我都做好了,全是你愛吃的。”

王瓊淑個頭不高,快八十的人了,頭發還幾乎是全黑的,臉上也沒什麽皺紋,精神氣都能勝過好多年輕人。

她老伴死得早,一個人把三個兒子拉扯大,好在孩子們全都有出息,老大是高中老師,在市裏安了家,老二老三在縣城裏做建材生意,這兩年也越來越紅火,三個兒子都想把老母親接到城裏享福,但王瓊淑哪兒都不去,她不喜歡城裏,房子再大也憋屈,哪兒都不如村裏這天高地廣的待得舒坦,連空氣都是新鮮的。

周粥也覺得家裏的空氣不一樣,她一回到家就覺得感冒好了,也不發燒了,胃口也上來了,連着吃了兩碗飯,把王瓊淑笑得合不攏嘴。

王瓊淑一直都想要個女兒,但她連着生了三個兒子,孫子輩也全都是淘氣的男孩兒,在王瓊淑這兒,周粥比親孫女還要親。

吃完飯,一老一少窩在沙發上看着電視聊天,周粥本想多陪姨姥聊一會兒,但她太困了,不知怎麽的,就倚着沙發睡了過去。

王瓊淑憐愛地輕撫着周粥的頭發,撫過耳後時,王瓊淑的手停了下來,眼睛一亮,她現在是老了,可也是從年輕情熱的時候走過來的,哪兒能看不出周粥頭發掩着的後頸上堆疊着的紅痕是什麽,這丫頭怕是談了男朋友了。

不過周粥不主動提,王瓊淑也不會問,現在的年輕人跟他們那會兒還不一樣,談戀愛都需要空間,大人不能幹涉太多,她拍拍周粥的肩膀,柔聲道,“粥寶,別在這兒睡了,回屋裏睡。”

周粥迷迷糊糊地醒來,蹭着王瓊淑的肩膀撒嬌,“姥,對不起啊,我昨晚沒怎麽睡好,今天有點兒困,等明天再陪您好好聊。”

王瓊淑笑,“傻閨女,道什麽歉,快去睡了,你在家這麽多天,什麽時候不能聊。”

王瓊淑家十間青磚大瓦房,是前兩年三個兒子出錢重新蓋的,裝修房子時,王瓊淑特意給周粥留了一間,每次周粥回來,王瓊淑都要留她在這兒住兩晚。

周粥迷瞪着回了屋,姨姥親手做的被子暖和又舒服,她沾床就睡了過去。

吳媽焦急地等到後半夜,看時間飛機應該落地了,給兒子吳杭打過電話去,吳杭又轉給蘇柏熠,吳媽覺得自己沒把蘇柏熠交待的事情辦好,很內疚,“你不是讓我熬些梨水嗎,家裏沒有梨,我就去了趟超市,等我回來,人已經走了。”

蘇柏熠嗓音沙啞,“好,吳媽,我知道了。”

他把手機遞回給吳杭,拿出另一只手機,上面只有祁少臣和顧靖川的幾個未接來電,他劃到最下面一個號碼,停了一會兒,最後又摁滅屏幕,仰靠到椅x背上,捏捏發脹的眉心。

白思辰在旁邊說風涼話,“看吧,誰讓你非要把我送回來,老天爺都看不過去要懲罰你,讓你又感冒又發燒。”

蘇柏熠睨她一眼,白思辰不服氣地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她又湊過來,仔細看他,“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蘇柏熠閉目養神,懶得理她。

白思辰晃着他的胳膊嬌聲問,“哥,你這次要在這邊呆多久?”

蘇柏熠被她晃得不耐煩,“陪你過完年。”

白思辰歡呼,“哥,你最好了!”

周粥過年這幾天,除了陪姨姥,就是回隔壁收拾房子,房子已經裝完了,她訂的家具也陸陸續續都到了,家具歸置好,大門前的紅燈籠高高挂起,又在院子裏放了幾鞭炮,冷清的家裏重新燃起了煙火氣。

除夕夜,在姨姥家吃完年夜飯,周粥回了自己家,她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看着天上的星星,直到新年的鐘聲敲響,才回屋,枕着媽媽的枕頭,在噼裏啪啦的鞭炮聲中,漸漸進入了夢鄉。

又一年過去了,她很好,以後還會越來越好,因為媽媽在天上保佑着她呢。

周粥初四回的北城,轉天就出差了,去的德國,茂時國內外的展都做,二月初周粥在歐洲連着有兩場展,德國的展會結束之後,她又去了法國,白天要在展會現場跑,晚上回到酒店還要對接國內的工作,一天下來,能睡上四五個小時就算不錯了。

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她這一陣兒都沒怎麽做過噩夢,偶爾一兩次的夢裏,出現的只有沉沉的喘息聲,還有那雙幽深的眸子,周粥努力不讓自己陷入有關那晚的任何回想裏,但是一些畫面總在夜深人靜時闖入她的大腦。

她只能讓自己更忙一些。

柯曉禹也忙,自從年後開始上班,他晚上十點以前就沒出過公司,周六日也要陪着老板到公司加班,吳杭坐在柯曉禹的辦公桌上欲言又止,最後實在沒忍住,神神秘秘道,“你不覺得三哥最近有些反常嗎?”

柯曉禹眼睛不離電腦,“沒覺得。”

吳杭心裏藏着一個驚天的秘密,他又不能随便說三哥的事情,只能一點點地吐露,想引起柯曉禹的好奇心,“你不覺得三哥最近尤其得低氣壓?”

柯曉禹看他一眼,“不論你知道什麽,最好都爛在肚子裏,除非你不想幹了。”

吳杭一頓,喪眉搭眼道,“你真的是和三哥越來越像了。”

柯曉禹說得是事實,但吳杭很想和誰八卦一下,他悄悄問過他媽,那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他媽一個字都不和他說,越不說,這裏面肯定越有什麽,再結合三哥最近的低氣壓,吳杭有了一個隐隐的猜測。

辦公室的門打開,蘇柏熠走出來,吳杭忙起身,“三哥,簡晴已經到樓下了。”

今晚有一個商務宴會,簡晴照舊是女伴。

蘇柏熠點頭,屈指敲一下柯曉禹的桌子,“你給林晚檸打電話,她說的事情我答應了,讓她盡快辦她該辦的事情。”

柯曉禹起身應是,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細微的波動,連吳杭給他擺手都沒看到,蘇柏熠已經走遠了,吳杭來不及再和柯曉禹說什麽,趕緊追上去。

怎麽這個年過完,一個兩個都有些奇怪。

二月底的天氣還是很涼,路上的行人裹着厚重的衣服行色匆匆地走着,吳杭百無聊賴地輕敲着方向盤等紅燈,他偏頭看向副駕上的簡晴,輕咳一聲,刻意放低聲音,“你和周小姐有聯系嗎?”

簡晴正襟危坐地瞄一眼後視鏡,用最小的聲音回道,“過年的時候聯系過一次,周小姐發拜年信息,我們聊了幾句。”

吳杭來了勁兒,“你有周小姐微信?”

簡晴點頭。

吳杭聲音不自覺提高,“那你能看到周小姐朋友圈嗎,她最近在忙什麽?”

吳杭只知道周粥過年應該是回老家了,再之後三哥就不再讓人跟着周小姐,他腦子是不夠聰明,但自認直覺還算可以,他覺得他三哥最近的低氣壓應該是和周小姐有關。

簡晴拿出手機,翻開周粥的朋友圈,“周小姐很少發朋友圈,最近一條是除夕夜發的。”

是一張照片,周粥手裏拿着燃燒的仙女棒,親昵地依偎着王瓊淑,兩個人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照片上面的文字是“新年快樂”,近半年內只發過這麽一條。

吳杭放大照片,“這位老人家是周小姐的外婆還是奶奶?”

簡晴輕聲回,“不管是外婆還是奶奶,肯定是周小姐最親近的人,”她看着照片忍不住道,“周小姐這樣笑起來真的好漂亮。”

吳杭深以為然地點頭,“我還是第一次看周小姐笑得這麽開--”

後座看文件的人頭也不擡,“吵。”

只一個字就能聽出說話人的心情不豫,吳杭立刻咽下要出口的話,專心開車,簡晴老老實實放下手機,後半程的車裏安靜得連掉下根針都能聽到。

簡晴第一次做蘇柏熠的女伴時,緊張得走路都差點同手同腳,現在多少已經适應了這個角色,她只需要全程保持微笑,舉着一杯酒,不遠不近地跟在蘇先生的身旁,要是有生面孔過來敬酒,她小聲提醒蘇先生對方是誰就可以了。

工作不算太難,但是精神壓力不是一般的大,蘇先生氣場太強,簡晴跟在他身邊,從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別說在宴會上吃東西什麽的了,不過今天簡晴一個人在角落裏吃得很歡快,因為蘇先生今晚興致好像不怎麽高,勉強應付了幾個人,就沒了耐心,離場不知道去哪兒了,也不需要她跟着。

樓頂的天臺比下面還要冷一些,費遠裹緊大衣,看着遠處的夜空吞雲吐霧,今天也是夠倒黴的,他托人又托關系,花了大價錢,搞到了一張商務晚宴的邀請函,本想過來結識一些人脈,誰知道邀請函是假的,他根本進不去,再聯系那人,那人已經把他拉黑了,他才明白過來,那就是個騙子,就這麽回去他又不甘心,就想再等等,等宴會結束之後,看能不能尋到什麽機會遞出些名片。

他不遠處站着一個身量高大的男人,費遠暗地觀察了會兒,直覺這個人身份肯定不簡單,有些機會也許就是這麽偶遇來的,他是做銷售出身,最擅長的就是和陌生人打交道,費遠慢慢走過去,大腦快速地運轉着用什麽開場白比較合适,他看到男人手裏夾着沒有點着的煙,很自然地問道,“沒帶火?”

說着話,已經掏出打火機遞過去。

蘇柏熠掀眸淡淡地看向費遠,費遠被他這麽一眼看過來,心裏有些緊張,但也沒有退縮,就這一眼,更加确定了費遠的想法,這種眼神裏不自覺帶出的威壓,只有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才會有。

蘇柏熠的視線從費遠的臉,轉到他手裏的打火機。

黑色的打火機在夜色裏泛着金屬光澤,機身的最下角刻着兩個小小的字,木白。

費遠看他不說話,只盯着他手裏的打火機看,時間越長,他越忐忑,他試着放松語氣調節氛圍,“這打火機是別人送我的,還挺好用的,手感很好。”

蘇柏熠接過打火機,也不點燃煙,只将打火機握在手裏慢慢把玩着,不鹹不淡地開口道,“重要的人?”

費遠暗自松一口氣,只要他開口說了話,這僵局就算是打破了,他撓了撓後腦勺,想讓自己顯得真性情些,“嘿,喜歡的人。”

蘇柏熠似乎被這句話取悅到了,唇角牽出些情緒不明的笑意,濃黑的夜色遮住了他眸底深處的冰冷。

費遠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屏幕,臉上笑容加深,對蘇柏熠微微欠身,“抱歉,我先接個視頻。”

周粥現在還在歐洲,他們公司今年下半年在歐洲的展會不少,大老板孫茂時臨時給她加了行程和任務,讓她多找些當地的靠譜工廠,好為下半年的展會做準備,她這趟差出了快一個月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一大早的飛機回國。

她今天考察的工廠是費遠的朋友介紹的,費遠讓她到了工廠給他打個視頻過來,他想實際看一下工廠的具體情況,其實他最想看的不是工廠,這不過是他的一個借口。周粥沒有露臉,攝像頭對着廠房,她依次給費遠做彙報,費遠沒有帶耳機出來,她不大不小的聲音在天臺上散開。

等周粥彙報完,費遠自然而然把話題拉到她回國的事情上,他溫聲道,“你飛機落地是明天晚上八點對吧,到時候我開車x去接你。”

周粥回,“不用的,費總--”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費遠鏡頭裏閃過一個背影,她疑心自己看錯了,等再看,那個背影已經出了鏡頭。

費遠不給她拒絕的餘地,“就這麽說定了,我正好也找你拿東西,後天就是我媽生日了。”

周粥最後這幾天還有一項任務就是幫同事們買東西,光購物清單就列了整整三大頁,費遠也讓她幫忙買了包和首飾,說是送給他母親的生日禮物。

費遠挂掉視頻,天臺上只剩他自己,那個人已經走了,他有些可惜沒能抓住機會再多聊一聊,不過想到這通視頻也算是說定了明晚接周粥的事情,又覺得也沒有那麽可惜,他把手機塞回兜裏,想起了什麽,猛地跑下天臺,去追蘇柏熠。

等他追出酒店,蘇柏熠已經上了車。

費遠邊跑邊着急地喊,“先生,打火機您還沒還我,那個打火機對我很重要。”

蘇柏熠冷眼看着他,直接關上了車門,車緩緩啓動,費遠再怎麽使勁跑也追不上了。

吳杭不知道追着他們車跑的那個人說的打火機是什麽意思,總不能是他三哥順了人家一個打火機吧,他看一眼後視鏡,他三哥怎麽去了一趟天臺之後氣壓更低了。

他和簡晴悄咪咪地相互交換了眼色,心裏的警報線拉響,不約而同地都降低了呼吸聲。

但好死不死簡晴今天在宴會上吃多了,胃裏有些不舒服地脹氣,她拼命忍住,不想在這個要命的時候打出嗝來,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時,一根紅繩手鏈“啪”一聲扔到她面前的中控臺上,直接把她的嗝給吓了回去。

蘇柏熠看着車窗外,冷聲道,“你去問她,這個還要不要?”

簡晴一愣,她是誰?

遠在法國的周粥打了個噴嚏,她以為她又要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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