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社會主義和諧
直到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終于發洩完的徐長風才是緩慢穩定了,盡管黑暗之中看不見,他仍覺恥辱又羞愧,忙使勁往自己的衣衫上擦幹淨,又往後躲了躲。
從頭到尾他都不敢往花百歲的身邊靠近,既怕再被她惹的發/情,又怕自己身上的污濁會沾上她幹淨純潔的衣裙。
一切結束後的徐長風累極了,倦極了,他緊緊的靠貼着身後的牆壁,眼神複雜的望着身前依舊深眠的花百歲許久。
“若知道我是這樣下賤□□的師父……歸河,你一定很後悔剛才說的話吧?”
徐長風低着聲的說。
說完又譏笑兩聲,嘆息兩聲,便無顏再面對她無辜的睡臉,顫顫巍巍的轉過身卷縮了身軀背對着她。
大概是一場磨難耗光了他全部的精力,短短半個時辰不到,徐長風就靠着牆壁睡着了,微弱的呼吸聲逐漸變長變沉。
又過了半刻鐘,在他身後閉目好眠的花百歲緩緩的睜開了眼,眼色深處一片清明。
師父不知道她殺了樓師伯後境界已達元嬰,氣息可以控制的平穩入水,即便她心裏再慌亂外表也不露絲毫。
從師父喘着熱氣睜開眼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蘇醒了,但她裝着沒有醒。
她也不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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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她萬般心情複雜的時候聽到了師父的那一句低語。
滿是苦澀與難過。
她紊亂繼續的心一下就穩了。
其實她真的很想告訴師父:“不,徒兒不會後悔,徒兒所做的任何決定都不會後悔。”
或許有人會覺得她瘋了,她确實也瘋了,從知道師父是爐鼎的那一夜起她就徹底的瘋了。
但是她瘋的心甘情願,因為她的師父比任何人都來的真實,是不可替代的唯一,為了師父,她可以無所顧忌。
可她沒有說。
她也不會說。
就讓她的這個小秘密和師父的小秘密永遠都留在這一夜成為永恒吧。
來日,一貫準時出現在練武場指導弟子修煉的樓長老卻一直沒有出現。
座下的幾名弟子很快尋來,在他的門外等了又等,喚了又喚,仍是無人理會。
幾名弟子在門外苦候許久,終于忍耐不得,高聲告了罪便推開了面前緊閉的屋門。
才一進去,個個傻眼。
屋內的擺設規規整整,牆上與桌前則是血染滿地,奪目至極。
窗戶封閉的空氣裏蔓延着一股濃厚刺鼻的血腥氣,卻不見樓師伯的一根發絲。
在這種情況下,樓長老顯然兇多吉少。
前有大師兄無故失蹤,後有樓長老生死難言,門中自然惹起了一陣不小的風風雨雨,都被掌門強壓了下去,不準任何弟子私下讨論與傳揚出去,怕事情一旦鬧大對門內的名聲不好。
但無論扶搖門裏出了任何事,是喧鬧是平常,都與穩居山頂之上的青竹小樓毫無幹系。
被重重竹林包圍的青竹小樓是唯一獨立在外的一座小山峰,與扶搖門遙遙的相隔兩端,宛如一處隔絕外世的桃源之地,連清風經過此處都要彎下腰放輕腳步,唯恐打擾了此處的安谧與平靜。
幸而樓長老在屋中被夜刺之後就再無意外發生,穩穩當當過了挺長一段時間,猶有心驚的弟子們方松了一口氣,門裏又恢複了往日安睦的氣氛。
當他們緩緩放松心裏的驚憂,正常自如的各做各事時,卻沒有發現門裏有兩三名弟子先後出門去做任務後便是一去不回。
就在那幾名弟子外出的時間,恰逢花百歲對師父說自己的胃口不太好打算靜心打坐,便待在自己的屋裏寸步不出。
直到幾日後的夜晚,花百歲終于推開了緊閉多日的屋門,坐在自己的梳妝鏡前對鏡貼花黃,勾筆描細眉,一襲垂地紅裙如楓葉般綿延在她的腳邊,美的驚心動魄。
她正專心致志的勾着眉尖,消失許久的陰柔嗓音飽含着嘆息,再次出現在屋子裏。
“少主,停手吧,你殺了太多人了,已經引起那老怪物的注意了。”
語落,花百歲拿着黛筆的手微微一頓,接着冷淡淡的哦了一聲,便手勢平穩如水的勾勒出一道極美的眉形。
這人知道那些人全是她殺的。
樓師伯是她殺的,那幾個一去不回的弟子也是她殺的。
被殺的幾名弟子之中,有一男一女便是樓師伯親收的內門弟子,正是她平日裏頗為相熟的師兄師姐。
她本來不想殺他們,也不願殺他們,可誰叫他們私底下說話的時候以為她不在旁邊,便毫不顧忌的提及到了她的魔道血脈,和師父的爐鼎之身。
明顯這種事他們已是做過了許多次。
許是因為有長輩的再三告誡,對于她的一半魔脈,他們提及的時刻不多,提到最多的是她的師父。
他們都在說師父的身子銷魂,說師父的哭泣悅耳,說師父的靈力幹淨,說師父的……那一句句一字字全部刺在了正站在他們身後牆角裏她的心頭。
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直到那時,她才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一件事。
既然當初大師兄都能染指她的師父,那麽其他的師兄師姐自然也是可以的,不過是幾個人,還是更多人的區別。
他們往日裏與她自稱同門情深待在一起時,是不是都在透過她無知的眉目而滿懷惡意的懷念師父的身子與豐富的靈力呢?
同門情誼的背叛,至親長輩的欺騙,扶搖門從上往下的根都爛進了土裏,他們逼着花百歲殘存不多的期望與善良一點點的死透,腐爛,最後徹底泯滅。
于是花百歲開始常常的待在陰暗的角落裏無聲無息的窺視着衆人。
她暗中窺視的越久,聽到的秘密越多,手裏的人命就越多,死在她眼前的人一個個的增加,殺的都是她曾經的至親至愛之人。
可笑的是,他們都在欺騙她,利用她,對她卻沒有一絲戒心。
從最開始每個人回頭看見她,走上前自若的喚着她小師妹,順勢想親昵拉她的手,到最後變成被她一劍捅穿眉骨的那刻滿目的不可置信,好似全然不能明白她忽然痛下殺手的原因。
是啊,別說他們不明白,就連她自己都不能明白。
不明白為什麽她會在短短幾個月後就從倍受門派的上下寵愛,對他們深信不移的小師妹變成了殺心上人,殺師伯,殺親朋的殘忍之人。
彼時,她站在一具具慘死的屍體旁邊苦思冥想的想了很久,想到夜色降臨,想到心灰意冷,還是苦苦的沒有想通。
“沒關系。”她仰頭看着高懸的月色,一雙杏眼麻木而空蕩,“我全殺光了,就不必再想。”
她嗤然一笑,麻利的把那幾具屍首處理完,便踏着涼涼月色翩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