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草莓芝士波波

第八章,草莓芝士波波

“魚的話那個老板每天都會給你送過來的,你要想出門就找李叔,想買什麽東西就買,不夠的話問我要。

想我了的話也可以給我發消息。

但是我們高中其實不讓玩手機的,我可能就晚上回你一下,還有,你一定要記得,在這裏你就是人。

沒有別的身份,世人追名逐利,我不希望你出事的。

總之,萬事有我,有事一定要找我……”賀重錦離開家門前還在碎碎念,他就好像是個擔心自己孩子待在家不安全的老媽子一樣。

虎鯨先生有些不耐,看着賀重錦的模樣仿佛在問他什麽時候走,對于虎鯨先生而言,其實賀重錦的叮囑和關心很微妙,他的身份從來沒有被這樣關照過,就好像處于一種被保護者的位置,倒不是說反感,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這個脆弱的兩腳獸很奇怪也有點可愛。

賀重錦剛離開的前兩天,白墨是沒有什麽感覺的,他離開族群以後就一直一只鯨生活着,平日裏就吃吃魚喝喝水泡泡澡打打游戲,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到後兩天,忽然覺得無聊了起來,怪不得這麽多鯨都想養一只兩腳獸,的确可以讓生活變得有趣一些。

不得不承認的是,白墨有些想他的飼養員了,但他又不想給賀重錦發消息,更不想和別的人類兩腳□□流。

虎鯨先生想要去一趟海洋館,卻沒有找所謂的李叔,也不知道怎麽坐公交和地鐵的虎鯨先生從郊區的別墅區一路徒步走到了海洋館。

等他走到的時候,蘇城已經綴滿了虹霓的燈光,車輛川流不息駛向各自的去處,而海洋館也早已閉館。

虎鯨先生有些失落,是他忘了人類的這些場館在夜裏一般都會選擇關閉,他應該從晚上開始走的,這樣白天就能走到海洋館了。

一路上過來,白墨的手機早已被他玩沒電了,他一只鯨孤零零地坐在石墩子上,蘇城的夜景很漂亮,也同樣很熱鬧,但這熱鬧不是他的,他也不屬于這個人類社會。

虎鯨先生坐在石墩子上仰望夜空,想起了他在海上看星星的時候,那時候的星子與月都很明亮,柔軟的紗覆蓋下來,鋪滿了整個海面,微風吹過泛起的漣漪像是什麽魚類身上美麗的鱗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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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虹霓太耀眼了,連星星的光也掩蓋了過去,只微弱地閃爍着。

虎鯨先生的藍眸帶着點憂郁的感傷,也有許多路人為此景色駐住停留,有個女生往虎鯨先生的手裏塞了杯喝的叽哩哇啦地說着虎鯨先生聽不懂的鳥語。

虎鯨先生依舊坐在石墩子上僵着手擡着頭看着女生:“你說什麽?”

女生的眼睛亮了亮,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原來你會說漢語啊,我說我不知道你遇見了什麽事,但是開心點總會過去的,這杯奶茶是我剛買的沒喝過,送你啦。”

掌心冰涼的觸感,原來這杯東西叫做奶茶?她是以為自己遇到什麽不好的事了嗎?陌生人的善意讓虎鯨先生有些茫然,不知作何回應,應該說一句謝謝嗎?

“我先走了,這麽晚了,你也早點回家吧。”雌性兩腳獸的聲音很溫柔,伴随着晚風入耳。

白墨還來不及回答便只能看得見她的背影了,白墨低頭看着奶茶杯子上的字樣:草莓芝士波波,正常冰,五分糖。

虎鯨先生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心裏有些異樣感,末了還是低聲說了一句謝謝,只是那個女生沒能聽見。

虎鯨先生起身,憑着記憶朝家的方向走回去,拿着奶茶的他有些糾結,到底要不是試試看人類的食物呢?

如果丢了的話是否就辜負了那個女生的一片好心呢?虎鯨先生掙紮之下還是決定試試,吸管插入杯中,虎鯨先生試着喝了一口。

冰涼帶着幾分清甜的液體入口,圓球顆粒咬開是酸的,很奇怪的味道,但是也還不錯,虎鯨先生的評價是:人類的食物也并非全無可取之處。

在回去的路上,白墨把奶茶喝完了将塑料杯丢進了垃圾桶,一路的長途跋涉也不算沒有收獲,虎鯨先生在太陽升起過後抵達了小別墅的門口。

正欲要開門的那一瞬間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李叔說你不見了,我們都聯系不到你。”

是賀重錦站在院中,兩個人隔了一道鐵門,賀重錦的臉色不虞但還是給白墨開了門,他是在學校裏看見李叔給他發的消息趕回來的,一個大活人忽然消失了聯系不到任誰都會擔心,作為和白墨最親近的人賀重錦理所當然地請了假回家幫忙找人,只是在淩晨的時候實在撐不住眯了會。

賀重錦給了白墨承諾,白墨就不會無緣無故消失或者說回到海裏之類的操作,在這種情況下失聯,賀重錦是真的怕白墨會出事的,一大早看見門口站着的人他是又喜又氣,恨不得把人撈進懷裏又或者揍他一頓。

看着眼前少年的模樣,虎鯨先生覺得有些心虛,半晌不語斟酌着語句來了句:“我……手機沒電了。”

賀重錦:……

他一時間有些生氣,連帶着說話也有些沖:“我不是說你要是出門的話找李叔,手機沒電了不知道租個充電寶嗎?讓我們都這麽擔心你。

你去哪兒了?”

白墨被賀重錦的語氣吓了一跳,莫名的覺得有些委屈:“海洋館。”

海洋館他去找過了,那時候已經關門了,或許是完美錯過,賀重錦有些頭疼,發現自己方才的語氣不大好,放緩了語調問他:“你怎麽去的?”

“走路。”虎鯨先生自知理虧,也沒有多作辯駁。

從這裏到海洋館來回得有上百公裏了吧?也難怪手機沒電了,賀重錦一時間既心疼又覺得好笑到最後只剩下一句:“餓了沒?今天的魚給你送來了,在家裏呢。”

“有點。”白墨從善如流地進門然後關門,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客廳,白墨想到賀重錦說他周一到周五是要念書的,可是今天才周四,他就回來了,于是乎忍不住問了句:“你回來不要緊嗎?”

賀重錦還是不适應房子裏這麽大的魚腥味忍不住皺了皺鼻子,聽見白墨的言語微愣,虎鯨先生這算是關心他嗎?

賀重錦餘光瞥向看見魚兩眼放光的虎鯨先生莞爾:“一兩天而已,沒事的,落下的課程可以補回來。”

賀重錦坐到了沙發上看他大快朵頤,試圖跟虎鯨先生講道理:“你不是一個人了,你這樣無緣無故消失,我們都會擔心的。

手機電不夠用就帶個充電寶,現在外面也有很多地方可以租借充電寶的,掃個碼就可以。

如果實在不行就接個手機給我打個電話發個消息。

虎鯨先生,你現在在我這裏,我就要對你的安全負責。”

虎鯨先生吞下了一條魚,看了眼賀重錦不滿道:“你自己還是個脆弱的人類幼崽。”

據他所知,人類成年要到十八歲吧?

人類幼崽?賀重錦有些哭笑不得,他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些圖片試圖跟虎鯨先生理論:“這樣的才叫做人類幼崽,你見過我這麽大只的幼崽嗎?”

這才是人類幼崽嗎?虎鯨先生咂了咂嘴,好像很可口的樣子,賀重錦小時候也這樣可愛嗎?似乎可以一口吃完的樣子。

“人類成年不是要到十八歲嗎?”虎鯨先生略帶不贊同地說了句。

但是十八歲之前也不應該稱之為幼崽啊,賀重錦想該怎麽跟他解釋呢?

“十八歲是法律規定的成年,但其實我這個年紀已經有……發/情期了。”賀重錦用了最原始的界定成年與否的說法。

這陷入了虎鯨先生的知識盲區,畢竟他還沒學到人類初中的課本知識,抱着強烈的求知欲,虎鯨先生略帶好奇地問了句:“那人類的發/情期一般在什麽時候?”

賀重錦:……

“沒有周期,不固定?”賀重錦有些糾結地回答,“一年四季都可以,但我想遇見喜歡的人的話,發/情期應該會頻繁一點。”

白墨聽懂了:“和我們好像啊,我們也沒有固定的發/情期。”

畢竟是海洋中的高智慧生物,何況是白墨這種已經成精了的,賀重錦知道白墨不喜歡接觸人群,但經過這件事他也不放心把他一只鯨放在家裏,反複思量過後問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學?這樣就可以跟我在一起了。”

虎鯨先生的耳朵動了動,賀重錦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奇的事物一般盯着他的耳朵瞧。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方便嗎?”白墨口是心非地回了句,深覺這個人類離不開自己。

“方便啊,可以用交換生的身份去,你不喜歡人的話,和我一起住兩人寝就好了,你這麽聰明,學習要不了多久也一定能趕上去的。”賀重錦因為白墨的言語有些興奮地說着,但想到了白墨急着回到他的歸處其實也不能陪他多久到底有幾分悵然。

虎鯨先生填飽了肚子,帶着幾分餍足:“那就去吧。”

他只知道沒有賀重錦的時候挺無趣的,何況人類的知識也不算一無是處,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好。”賀重錦因為喜悅情不自禁想要去擁抱的雙手又收了回去,“我讓人幫你搞定,我先去睡一覺,有點累了,你也休息吧。”

賀重錦起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白墨看着少年的背影叫住了他:“賀重錦。”

“嗯?怎麽了?”賀重錦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虎鯨先生。

白墨面帶糾結,猶豫了半晌後輕飄飄地說了句:“謝謝。”

虎鯨先生不是不知道少年對自己有多好,只是一直以來總把這當做理所當然,又以為少年有所圖謀,這些所謂的“好”都是所謂的糖衣炮彈,是他圈養自己的方式和理由,因為一些壞人就否認了所有的人類,沒有用客觀的角度去看待賀重錦,這樣對他并不公平,但其實賀重錦很好,這句謝謝是欠他的。

“我們之間,沒事說什麽謝啊。”賀重錦微彎眉眼告訴白墨,“那我去休息咯。”

一步步拾級而上,賀重錦想,這幾天他的虎鯨先生一定遇見了什麽美好的事物吧,都會說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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