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教不了

我教不了

選新完畢,唐嘉帶着新弟子們去主峰,安排住處之類的事項又是由別人處理了。

新弟子們看着自己領到的牌子,寫着副峰的名字,有人一樣的,就結伴而行。

黃落鶴卻沒有領到自己的牌子,他被帶去面見掌門。

自然,劍骨極佳,可是要好生培養。

臨天仙君此刻正和燭朦打着商量,想讓燭朦教黃落鶴,沒想到燭朦千萬般不同意,一口都不松。

上一世的痛楚歷歷在目,說和這一世的黃落鶴沒有隔閡是假的,他不待見他,料想唐嘉應該已經察覺,只是沒問。

臨天仙君把目光投向了唐嘉,似乎含着求助。

唐嘉便又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燭朦見狀,只道:“我問他一個問題,要是答案和我心意,我就教他,要是不合……”

“我教他,教到他合你心意為止。”唐嘉出聲,直視着燭朦。

燭朦頓住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人已經帶到,便直接召了黃落鶴進來。

“呀,漂亮哥哥你也在這。”眸裏劃過驚喜,黃落鶴的語調上揚。

“咳嗯咳,注意禮節,不可僭越。”臨天仙君出聲,端坐着,顯得高深莫測

“拜見宗主。”黃落鶴行大禮,總算有了點成熟樣。

“起身吧。是這樣,你身有劍骨,千年難遇,今日回答葉閣下一個問題,答得滿意了他便是你的老師了。”臨天仙君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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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黃落鶴疑惑。他并沒有覺得那葉閣下很厲害,語氣裏甚至有些失落。

燭朦本就因為唐嘉袒護黃落鶴和他對着幹的事有些生氣,又因着黃落鶴的語氣實在鬧心,懶得廢話,直接威壓一震。

他沒控制好力度,導致黃落鶴直接跪地咳出一口血來。

“你做什麽!不教就不教呗,何必如此?”唐嘉急急按住了燭朦的手。

燭朦卻握着他的手送到了嘴邊,狠狠咬了下去,宣洩一樣。他傳音給了唐嘉:這一次,會不一樣嗎?

唐嘉回答得堅定:會的,相信我。

燭朦舔了舔被牙齒狠咬的地方,才松了嘴,來到了黃落鶴面前,蹲下了身。

唐嘉攥着拳,有些擔憂地看着。臨天仙君依舊不動聲色。

“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燭朦的聲音好像緩和了下來,平靜無波,“獻一人而救天下,你可會不擇手段去獻祭他?”

聽到這個問題,唐嘉的心猛地被揪住了般。

黃落鶴直視着燭朦的眼,咬牙堅定說到:“那人若是衆人敬仰,造福四方,我必以命相護!”

“好,哈哈哈,”燭朦大笑着起身,聲音轉而放輕了,“怪我,眼裏只容得下自己了。”

難怪,那時的萬劍閣閣主一定恨他,恨極了他。

恨他能為而不為,恨他抛卻身前身後事,将一切重擔都交給了他。恨他眼裏容不下任何人蔑視一切,恨他對死生契闊如魔物般淡漠,絲毫沒有感情。恨他明明教導他天下大義為先,卻自己言而無信,想獨善其身……

燭朦看向了唐嘉,一雙眼裏暗藏的痛楚,在唐嘉眼裏幾乎是聲嘶力竭的怒吼和無盡的悲傷。

唐嘉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被燭朦倏然抱住,抱得緊緊的。燭朦像是一個尋求安慰的委屈極了的孩子,腦袋埋在唐嘉的肩膀上。

“我教不了他。”這聲音沉沉的。

不是我不教他。

唐嘉無奈,拍了拍燭朦的背,安慰小孩子一樣,聲音溫柔:“好啦,多大的人了,還有人看着呢。”

燭朦松手跺腳冷哼一氣呵成,從大廳裏風一樣跑走了。

唐嘉扶起了黃落鶴,替燭朦道歉,正式自我介紹了一下。

“唐嘉,臨天仙君唯一親傳弟子,獨居千尺峰,現在是元嬰初期。實力不夠不敢以老師自居,但是你若是有什麽不會的,可以盡管問我。這傷藥,你拿着吧,萬分抱歉。”

“好,謝謝師兄。”黃落鶴接過了上藥,這樣稱呼着唐嘉,“我傷好了就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位葉閣下和唐嘉的關系不一般。只是黃落鶴不解,明明葉閣下的性格不怎麽好,他甚至覺得有些輕浮和糟糕。

唐嘉回到了他的千尺峰,此刻正飄着鵝毛大雪的千尺峰,他哭笑不得。而罪魁禍首正躺在搖椅上晃悠晃悠。

他走近了,卻在瞬間被燭朦拉住坐在了他腿上,搖椅向後倒,失重感傳來,唐嘉便往燭朦懷裏撞。

“放手。”

“它停下我就放手。”燭朦環着唐嘉的腰,仰頭道。

這怎麽可能呢?

唐嘉索性縮在了燭朦懷裏,又湊近了燭朦的臉,像是要端詳燭朦的表情。真有意思,總感覺自己不會這樣。

溫熱的吐息融化了鼻尖的細雪,搖椅後倒的一瞬,他被按住了腦袋。

他想趁着搖椅前晃時抽離,卻沒有成功,反而在又一次的後倒中陷得更深。

冰冷的厚雪裏鑽出新生的芽,帶着暖春的溫度瘋長,燙得人心癢。

唐嘉都不知道那大雪時何時停的,搖椅是何時停的,他聲音喑啞地質問燭朦:“我修《淩霜枝》,你要我自制,現在又是在做什麽?”

燭朦抱着唐嘉,剎那間兩人都落入了雪地裏。冰冷甚至刺骨的冷蔓延,唐嘉顫了顫,抱住了他唯一的熱源。

“我不想說。”燭朦指的是黃落鶴的事。其實他什麽都不想告訴唐嘉,他的過往太不堪入目。

“不想說就不說,是我了。”唐嘉撈了燭朦的發,嗅着梅花香。

“不……不像。”本撐在唐嘉上方的燭朦往旁邊一躺,仰視着萬裏無雲的碧空,陰影卻投落下來。

“嘶——”

他的脖頸被狠狠咬住,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唐嘉起身,舔了舔唇,看着那雪白間的紅,緩聲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

只是顧及唐嘉對外的身份,唐嘉的形象和面子,沒做。

燭朦輕笑出聲,摸着唐嘉的臉:“一樣的。”

誰做标記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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